第30章 想搶徒弟問過劍尊了麽你

經過一番軟磨硬泡,喬晟終于勉強同意了兩個小家夥穿着男裝出發,對此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只有一種感覺——

逃過一劫。

雖然師父很強大,可是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該怎麽破!

臨了臨了,堯歌方才打起了小包袱跟了上來,她依然別別扭扭的,卻還是執着地跟住。教主說要保護少主,這是一定要執行的!

“師父。”西門吹雪道,眉心微蹙。

他們坐了兩輛大馬車,喬晟與西門吹雪葉孤城一輛,後面則是跟着堯歌。

喬晟看了西門吹雪一眼搖搖頭:“不行。”

……為什麽還沒有說就知道不行?

喬晟好笑:“堯歌另有要務在身,不能與我們一起。”

西門吹雪不疑有他,點點頭不再言語。

魔教究竟出了什麽事?

喬晟想不出,再想起玉羅剎那封語焉不詳的信,他瞬間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從來沒有見過誰這麽寫信的好麽?!

一句話都說不全實在是非常讓人憤怒!就說教主語文不好應該好好學習一下!

這樣的重任都放在自己身上,實在是非常捉急!

所以說西門吹雪絕對不能還給他,這根本奏是誤人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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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晟非常憤怒地捏了捏拳頭,十分霸氣。

葉孤城默默別開眼,又一次考慮起傳言的可能性。

果然是沒有教主在身邊會變得很狂躁很奇怪,市井傳言有些時候說的并沒有錯。

喬晟眯起眼來:“滿打滿算到達魔教要多久?”

車內一片靜寂。

喬晟理直氣壯地将目光投向西門吹雪,西門吹雪默然:“師父,我不知道。”

……

“只有堯歌知道。”西門吹雪道。

喬晟默默然扭過頭去,西門吹雪了然,他拔劍出鞘,不多時堯歌便現身在車前:“少主?”

“到達魔教還要多久?”西門吹雪替自家師父問道,十分善解人意!

堯歌蹙蹙眉:“快馬加鞭的話,半個月。”

“太久了。”喬晟蹙起眉頭:“那麽換一個問法,從這裏到達明教還有多遠?”

堯歌看向喬晟,眼底是滿滿的不贊同。

明火聖人就在明教,身為明火聖人的弟子,這個時候去明教是何用意?堯歌很擔心當年的一切重演,索性閉上了嘴。

喬晟默然:“本尊去尋明火聖人,也許有解開百鳥圖的法子,這畢竟是他給出的。”

百鳥圖象征大劫,記得六十年前,似乎就是在那百鳥圖中,寫明了魔教的內亂,魔教教主方才心甘情願地跟上了明火聖人。

堯歌蹙眉思考片刻,忽然問道:“不知劍尊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喬晟凝眉看她。

堯歌沉吟片刻道:“如果百鳥圖本來就是明火聖人的謊言呢?”

事實上,喬晟想過,不僅想過,他甚至根本就是這樣覺得的。

什麽是大劫?

如果說按照災難片的套路,就是太陽撞地球,一切隕滅。

如果是再恐怖一點,很可能是地球壽命到了,徹底消失在宇宙之中。

可是作為新世紀的只科學理論的我們絕對不能相信!

那麽,為什麽會有大劫?天災或許沒辦法掌控,人禍總歸還是可以避免的。

更可能的是,百鳥圖本身就是被人操縱的。

可是随着記憶的蘇醒,喬晟隐隐想起了很多事,比如那曾經困擾了他許久的夢。

他的的确确曾經是劍尊,甚至曾經和玉羅剎一起,走完了那坎坷的一生。

那一次,他們沒有相信百鳥圖的隐喻,而是直接去尋到了明火聖人。

那一世的最後,似乎是雲隐山崩塌了,而玉羅剎手中持着自己的蒼雲劍,劍刃貫穿了喬晟的胸膛。

痛楚到極致,他看到了玉羅剎無情冷漠的眼,正是最初的玉羅剎。

已經忘記了所有的前因,卻是将那結局記得分明。

所以說……

這一世,或許不過是蒼天的補償。

喬晟再也不會重蹈覆轍。

這些話沒辦法說過任何一個人聽,只覺荒唐至極。

喬晟篤定地搖搖頭:“不,去找明火聖人。”

堯歌拗不過他,只能恨恨點頭:“最快十天,前面的馬不适合日夜兼程,我……”

喬晟非常淡定地遞出一張銀票。

堯歌被吓了一跳,頓時有見到了土豪的趕腳!她看着那張銀票愕然半晌道:“不需要這麽多。”

“多買幾匹馬。”喬晟輕描淡寫:“十天的時間,我們去一趟明教,然後直奔魔教。”

堯歌搖搖頭:“劍尊,”她的神色非常堅持:“我帶少主一起先行回魔教。”

對于這個劍尊,她總覺一點微妙的怪異,或許是因為他曾經給玉羅剎下過毒,又或許是因為心底的不信服。

喬晟将目光投向西門吹雪,非常希望這個孩子有點主見!

可惜西門吹雪依然十分淡定地擦拭着自己的劍,甚至于根本沒有聽到!

喬晟怨念無比地看向葉孤城,葉孤城只好伸手碰了碰西門吹雪:“西門。”

西門吹雪這才擡起頭來,黑曜石一樣的眼淡淡看向堯歌:“不必。”

堯歌睜大眼睛,就聽西門吹雪語氣平靜地說了下去:“我與師父一起。”

堯歌還想說什麽,就見自家少主又低下頭去繼續擦劍了。她嘆了口氣郁卒地應了,認命地出去買馬。

身為魔教的左護法天天都在為一個蛇精病打雜,簡直不幸福!

現在居然還要身兼買馬的雜役!

堯歌望天,教主……屬下忽然好想你嘤嘤嘤。

老實說,堯歌其實挺不理解為什麽好像除了自己,身邊的人都很相信劍尊。

甚至于教主還希望自己能夠像對待自己一樣對待劍尊……

少主還不介意以身涉險……

江湖衆人也總在說讓人聽不懂的話……

簡直不能理解好麽!這個世界究竟怎麽了!

喬晟打開百鳥圖,驚訝地咦了一聲。

他還沒開口,就聽葉孤城淡淡道:“那邊的顏色變了。”

仔細看去,的的确确是在那角落裏,有一只鳥的眼睛微微變色,泛着詭異的紅暈,而鳥眼所對的,正是此時所在的三江城。

“昨天的時候百鳥圖還不是如此,如果說不是有人動過……”喬晟沉吟,忽然擡頭看向葉孤城,神色肅然:“你見過這幅百鳥圖?”

他的聲音極冷,又是極森然,事實上這麽久,喬晟是從來不曾這樣嚴厲地對兩個小的說過話的。

在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眼底,喬晟一直都是溫和的。

葉孤城怔了怔,方才淡然自若地應了:“不是這一幅,白雲城卻是有一幅一樣的。”

這麽久的時間,葉孤城從來不曾提及白雲城的一切。

喬晟聽了,便将百鳥圖卷了起來問道:“孤城為何離開白雲城?”

葉孤城神色疏冷,半晌沒有開口。

倒是西門吹雪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半晌,葉孤城方才淡淡道:“因為白雲城易主了。”

……易主?

白雲城位處南海,乃是前朝皇裔所居之地,又是為何會易主?

可惜喬晟還沒有來得及問下去,就聽外面忽然傳來一聲——

“敢問裏面可是劍尊?大人有請!”

喬晟神色一冷,馬兒發出一聲長嘶,不住刨着蹄子。

短短一會兒,喬晟心底掠過千八百個念頭,他眸光微沉涼涼笑了,一掀簾子踏了出去。

外面滿滿都是官兵,将兩輛馬車緊緊圍在中間。

喬晟擡起頭來,用內力一句句送出沉着而飄渺的話音:“如此嚴陣以待,倒是讓本尊受寵若驚。”

聞聽此言,一衆官兵愣了愣,盡數看向中間的領隊。

那領隊搖搖頭,伸手示意大家将手中的長弓放下,這才單膝觸地道:“王爺,大人有請。”

“原因,”喬晟将皇族範擺了個十足,語聲極冷道:“總不會是興師動衆請本王去喝一杯茶?”

那人怔住,仍是恭謹道:“還請王爺見諒,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老實說,喬晟心底大概也是知道一二的。

葉孤城不是平白無故來到了雲隐山,白雲城費了那麽大力氣将少城主送到了雲隐山,無非也是一個投奔的意思。

如此看來,白雲城想必也是有人犯了重罪。

前朝皇裔所在的白雲城,會犯什麽事情,喬晟比誰都清楚。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是決計不會将葉孤城交出去。

帝王心術,絕對不會容許一個叛王之子留在世上,可是葉孤城不是旁人,而是自己的徒弟。

如果說身為武林盟主,身為劍尊卻不能将自己的徒弟納于羽翼之下,那麽自己還不是枉活一世?

因而喬晟只是看向那些官兵,唇角微微一挑笑了出來:“很好,”他的笑容很冷,涼薄如斯一字字道:“本尊現下卻是有要事,如若有人要尋本尊,他日自來無妨。”

他這一番話擲地有聲,卻是霎時将自己與皇族身份畫了個界線,再往下,便是朝堂與江湖的沖突了。

眼見着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江湖中人自然是站在劍尊那一邊,覺得官府有些仗勢欺人。

而普通民衆也覺得這武林中人果然不一樣,看看這傲氣的,官府什麽的根本不放在眼裏好麽!

反正沒有幾個人覺得這位衙役們是對的……十分悲劇。

喬晟見狀便返身,準備率人強行沖出城門。

就在這一瞬,有人撥開官兵走了出來:“晟王。”

喬晟心底微微一動,回過頭去。就見那人正一身雲錦常服負手立于人群之中,他臉上的笑意微涼讓人捉摸不透,目光淡淡掠過喬晟還有他身後死死護着的馬車,唇角輕挑道:“縱是連我,都不肯見嗎?”

麻煩來了。

這人……即使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常服也掩不住一身的貴氣。

他就站在那兒,神色淡然不怒自威。

喬晟冷淡地看了他片刻,這才默然颔首:“請。”

圍觀群衆只好看着自家威武雄壯的劍尊跟着那人去了茶樓,盡管看起來心不甘情不願。

怎麽能這樣呢?!這根本奏是強搶民男!

我們都在等着看打架真是好失望。

武林中人摻和在群衆之中,無語凝噎地抻長了脖子,無奈實在是被人擋着看不到什麽,只好淚奔散去。

能夠見到劍尊一面簡直太不容易,真是好羨慕雲隐山下的小夥伴,天天都能看到如此高冷又酷炫的劍尊!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喬晟冷着臉坐定,侍從眼觀鼻鼻觀心地上了一壺茶,喬晟也不去碰茶盞,只将目光牢牢定在對面那人身上:“千裏迢迢至此荒涼之地,皇上真是好興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對面的人竟是皇上,他淡淡笑了笑,飲了口熱茶道:“何況這麽多年,能夠重見到晟王一面卻也不算虧。”

“這個名字許久不曾有人叫過,皇上不如還是喚我劍尊。”喬晟冷冷道,将手中的蒼雲劍握得緊了一點。

皇上仿佛沒聽到,目光凝在蒼雲劍上,神色卻是慢慢肅然起來:“當年給晟王這把蒼雲劍時,何嘗想過今日的晟王便要用此劍去西域助魔教一臂之力,倒是朕失算了。”

涼風習習,直叫人心底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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