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冒牌貨就是個坑

似乎是預料到了明火聖人的反應,顧惜朝只是往後動了動躲開了驟然來襲的棋盤。

戚少商在後面被踩了個正着,還沒辦法出聲,表情真是非常苦逼。

明火聖人看向旁邊一言未發的炎聖真人,立時就不愉快起來:“你怎麽沒有反應?”

炎聖真人看了暴跳如雷的明火聖人一眼:“打回去。”

“小喬子吃虧了麽?”明火聖人憤憤然問道。

顧惜朝思索片刻,就着來時聽說的簡略道:“名聲吃了點虧。”

“居然敗壞了他的名節?”真是非常不能忍!

顧惜朝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他最不會處理這些事,何況那人打了我的旗號,”明火聖人開始收拾行囊,其實也沒什麽可收的,只有兩柄彎刀就足夠了,他一把抓住炎聖真人:“你和我下去。”

炎聖真人:“……為什麽?”

“萬一什麽地方需要交銀子呢!”明火聖人覺得自己簡直英明。

炎聖真人默然轉開頭:“我可以給你一包銀票。”

“哦,那也……”明火聖人一句話沒說完,就見炎聖真人轉頭看向戚少商:“你也要去?”

戚少商立刻看顧惜朝,顧惜朝揉揉眉心:“未嘗不可。”

聞言戚少商立時颔首:“前輩,我也去。”

“拜個師吧,以後你出去就是我炎聖真人的徒弟。”炎聖真人淡淡道,眼底掠過一絲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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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求不來的福氣,戚少商見過炎聖真人的劍法,卻也當真是世間奇人。

同劍尊喬晟不同,這些隐居世外的高人,如若不是此番與顧惜朝一起前來,想必亦是見不到的。

顧惜朝在旁看着,神色淡淡寂靜。

一行人風風火火地趕下山,先尋了一家酒館,明火聖人這才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他們在哪裏?”

顧惜朝無奈,伸手在地圖上劃了一下:“此時應當還在魔教。”

“好,那就去魔教。”明火聖人絲毫沒有猶豫:“你帶路。”

顧惜朝颔首,神色看不出悲喜。

戚少商在旁看着,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好像也不錯。這時的顧惜朝,隐去了孤傲與戾氣,反而添了幾分淡然的感覺。不知道為何,戚少商忽然覺得,如果是這樣的顧惜朝,或許自己也就沒有了一路相随的必要。

不妨顧惜朝忽然轉過頭來:“在前面那個鎮子,我便不同兩位前輩一路了。”

明火聖人有些驚訝,喝了一口酒問道:“你要去哪裏?”

“我另有去處,師父不必擔憂。”顧惜朝唇角微彎,語氣也是淡淡的。

明火聖人倒是不喜打探旁人事情,問到這裏便點點頭不再說話,和炎聖真人你一杯我一盞地飲起酒來。

戚少商心底微微一動,低聲問道:“你又有什麽主意?”

“戚大俠難不成真的打算跟上顧某幾年?”顧惜朝的神色略帶嘲弄,卻也沒有正面回答戚少商的問題。

戚少商被這語氣弄得哭笑不得,他蹙起眉頭問道:“顧兄可是老毛病犯了?”

顧惜朝顯然是聽懂了,臉上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他将手上的杯盞重重落下:“戚大俠逾越了,若是算舊賬,顧某随時奉陪。”

老實說,戚少商說出那句話就有些後悔了,可是他亦是沒有想到過,顧惜朝可以将那一切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口。那些事,就像是兩人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又或者是難以痊愈的傷疤,然而顧惜朝說了出來,沒有半點猶疑。

戚少商知道顧惜朝心狠,卻沒想到心狠如斯。

顧惜朝神色淡然:“既然不打算好好算上一次,就請戚大俠不要妨礙。”

他将最後一句話說的決絕,戚少商被堵得心口直疼,将臉偏開再沒有說上一句話。

顧惜朝将手中的杯盞放下,自打前番重傷,每每飲酒過度胸口總會悶痛,這些事以前是晚晴留意,再後來變成了鐵手,而近來則都是戚少商。只是眼下戚少商再留意不到這些,倒也是自然了。

一切不過是因緣糾葛,誰都奈何不得。

顧惜朝垂下眼:“師父,徒弟還有要事,且容先行一步。”

明火聖人擡起頭看了顧惜朝一會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去吧。”

顧惜朝抱了抱拳頭也不回地離開,不多時便消失在視線之外。

明火聖人的目光卻是落定在戚少商身上:“你留下?”

他的目光清明的很,并不像是山上的老糊塗模樣。

戚少商被這絲毫不掩飾的目光看的有些別扭,點點頭道:“我随師父與前輩一起。”

“別後悔。”明火聖人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低下頭去喝酒,笑呵呵地說着:“都是年輕人,有什麽事還不如打一架。”

戚少商眉頭微微一抽……和顧惜朝打一架麽?他們兩個不是沒打過,生死相搏都有了好幾次,打來打去最後卻成了一筆糊塗賬。

炎聖真人一直沒有言語,他一杯一杯地飲酒,顯是酒量極好。

戚少商沉默良久,終究還是抑制住心底的念頭:“師父前輩,我們若是加緊的話,大抵要五天才能到達魔教。”

“一路聽着消息,他們現下很可能不在魔教了。”明火聖人點點頭道。

戚少商微微一怔,就聽明火聖人補充道:“我那個徒弟,不可能坐以待斃的。”

劍尊啊……

想起之前在雲隐山見到的那人,确實是不怎麽按照常理出牌,魔教教主則更是行事詭谲不為常人所解。

明火聖人說的沒錯,這兩人,不大可能坐以待斃。

那麽……為何面前的兩位老前輩要出山呢?

似乎是看出了戚少商的不解,明火真人笑着道:“作為師父,不管徒弟變得多厲害,我都要出來幫幫忙啊。”否則存在感愈發薄弱真是好着急!

很顯然,戚少商這個老實孩子又一次沒聽出明火聖人的言外之意,他非常欽佩地點點頭,覺得世外高人真是非常有格調!

此時的另一邊。

喬晟與玉羅剎剛剛帶着兩個孩子趕出魔教,他們用的還是前番的馬,可是堯歌拼死護着那一匹不見了。

喬晟有些無趣地坐在馬車裏,看着對面的玉羅剎問道:“你說老馬真的識途麽?”

玉羅剎蹙蹙眉:“你希望堯歌的馬帶我們找到她?”

喬晟也覺得略為不靠譜。

就聽玉羅剎含笑道:“其實阿喬可以考慮信點別的。”

喬晟陷入認真的思索,半晌方才擡起頭猶豫問道:“你的意思是……比如信教?”

封建迷信要不得!作為新世紀五好青年,我們一定要徹底根除這樣的思想!

玉羅剎默默抽了抽眉毛哭笑不得,滿心的話忽然找不到落點了。

喬晟那邊依然在腦洞大開:“難道你想占蔔?!”

“或者焚香祈福?”

玉羅剎默默伸手捂住他的嘴,避免他繼續說下去,有些頭疼地說道:“你可以信我。”

……原來是這樣,真是好無趣。

喬晟嘆了口氣:“你有想法了?”

那為什麽不早說!賣關子很有意思麽!在你的主場作戰居然這麽不給力簡直讓我好失望。

“堯歌是故意跟去的,”玉羅剎言簡意赅道,神色陰鸷:“我需要一個內應。”

被抓去的內應?喬晟覺得略苦逼。

“你給堯歌下過毒。”喬晟忍不住揭發。

玉羅剎微微蹙眉:“不是我。”

“魔教弟子都被下毒了麽?”喬晟問道。

“你說堯歌被下了毒?”玉羅剎看向喬晟:“那麽很可能也是明火聖人搞的鬼。”

“可我聽說那是魔教的毒。”喬晟認真道。

玉羅剎忽然想起了什麽:“顧惜朝。”

你居然把名字記得這麽清楚真是好難得!

喬晟默默腹诽,點點頭。

玉羅剎神色不太好看:“如果說之前明火聖人就給堯歌下了毒,那麽這場局到了現在,我們還算是平手,或許我們領先一步。”

喬晟沉默片刻忽然問道:“你相信堯歌麽?”

“她沒有問題,”玉羅剎非常篤定:“有問題的是明火聖人,你印象中的師父是這樣的麽?”

“不是,”喬晟說道:“但是昨天我也在想一件事。”

玉羅剎擡起頭示意他說下去。

就聽喬晟說道:“如果說他是冒牌貨,那麽什麽時候開始的,又是為什麽要設這麽一個局?”

“六十年前的那場大劫,你聽你真正的師父說過麽?”玉羅剎問道。

“說過,”喬晟努力在回憶尋找只言片語:“師父說那場大劫并非人為,而最需要做的事……嘶……”

玉羅剎忽然伸手摁住喬晟的太陽穴,聲音仿佛能夠穿入人心般魅惑:“別想了,阿喬。”

聲線很溫柔,是難得的溫柔。

劇烈的頭疼,仿佛是在刻意掩飾着什麽。

那麽多的記憶,關于明火聖人對皇族刻骨銘心的恨意,又或者所有關乎大劫的記憶,似乎都被篡改過了。

這麽久以來,喬晟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記憶究竟出了什麽問題。

“別想了,阿喬。”

唯一能夠聽見的聲音。

喬晟努力從記憶之中掙紮出來,眼神依然有些渙散茫然。

“看來這部分記憶是被假的明火聖人篡改了,希望利用你我去幫助他完成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玉羅剎神色冷厲肅然:“明教可是有何功夫能夠對抗毒素侵體,阿喬剛剛下意識用到,方才逃過一劫。”

原來不是因為玉羅剎的聲音。

玄幻言情小說什麽的真是害死人。

喬晟默默望天:感謝聖明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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