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1

【011】

姜白忙到半夜,最後給全樹的枝桠都仔細裹好透明薄膜,這才重新抱回陽臺,擺在最通風的位置。

天空挂着一輪彎月,臨近中秋,還缺兩塊,月亮就圓了。

溫潤月光照得姜白額頭汗水晶亮,夜風襲來,撲在臉頰很是舒服。姜白深吸一口新鮮空氣,滿足地甩了甩酸痛的雙臂,正要轉身回房間洗漱,忽然瞥見樓下似人影閃過。

只是等他定睛一看,又什麽都沒有。

大概是野貓吧。

姜白沒在意,回房洗漱,在他關衛生間門瞬間,對門也同時響起開門聲。

……

一夜過去,次日早上天未亮,楊園園來接姜白他們四人去公司。

郭平安的父親似乎病得很重,他請了長假,暫時只有楊園園忙前忙後,黃荷問蔣珈琛需不需要再招兩個助理,以Oxygen在公司的地位,只有2個助理本來就不合理,不過蔣珈琛凡事都聽公司安排,公司不主動提,他也不會提。

現在黃荷問,蔣珈琛思考半晌,回頭問顧徐:“顧徐你怎麽想。”

顧徐一如既往沒意見:“随意。”

“你呢?”蔣珈琛拍拍陸季天的頭。

昨晚陸季天跟着蔣珈琛練舞練到快三點才睡覺,現在一副被掏空的虛弱樣,他眼皮都睜不開,茫然問:“呃呃呃,什麽?”

蔣珈琛耐心解釋:“黃姐問我們需不需要再招一個助理,你想要嗎?”

陸季天對助理也無所謂,他打着哈欠:“招不招都行,不過招就招靠譜的。”他艱難睜開眼皮,“別招來一個賣我們行程的,上次顧哥行程洩露,我老覺得是……”他猛地住聲,沒有說下去。

蔣珈琛點頭,最後問的姜白:“姜白?”

姜白:“我習慣自己來,你們決定。”

蔣珈琛便轉頭和黃荷商量:“那等我們回國再看情況?現在招也來不及跟着出國。”

黃荷點頭:“行,回來再說。”

旁邊,聽到姜白的話,陸季天瞌睡蟲一下跑光,他瞄着姜白,和吃橘子突然吃到一瓣酸得掉牙的一樣,心情酸酸澀澀的。

他覺得姜白真是太可憐了,做事竟然都成了一種習慣,難道是從出生就被家裏要求幹活?陸季天腦海飄過小小姜白穿着破爛,下地種菜的凄慘畫面。

他揉揉發癢的鼻子,心想要不他以後對讨厭鬼好一點點?就從教他跳舞開始?

陸季天全然忘記昨天姜白跳得比他好,一進練習室,他主動走到姜白身後,背着手咳嗽一聲:“喂。”

姜白脫掉外套回頭:“叫我?”

“嗯。”陸季天眼神亂飄,“有不會舞步可以問我。我先聲明,我沒有對你好,只是現在我們是一個團隊,你要出醜,我會跟着丢臉,迫不得已才教你。”

姜白眨眨眼,點頭:“哦。”

陸季天抿緊唇不笑出聲,心情愉快去一旁練舞,等着姜白來問他,結果等到下午,姜白都沒出現。

“???”

陸季天轉着腦袋打量一圈,才發現姜白根本沒在練習室。

姜白去哪兒了?

姜白去消防通道了。

頭兩天是緊要關頭,每隔兩小時要給樹灌一次藥,姜白就把樹帶到公司,三樓到四樓的消防通道有個窗臺,光照不錯,是放樹的最佳地。

姜白前幾次來灌藥都很安靜,大家都走電梯,不會走消防通道,可是這次,他剛推開三樓的門,樓上隐約傳來說話聲。

一男一女。

接着說話聲漸漸弱下去,姜白以為他們離開了,擡腳上了幾階樓梯,然後腳步一滞。

樓上有人在接吻。

男人背靠着牆,雙手圈住女人的腰,女人抓着他領帶,微微踮腳親吻男人,窗外陽光灑在他們閉着的眼睑上。

兩人吻得動情且投入。

那個男人,是蔣珈琛。

——

蘇戈進娛樂圈是為了追某隊友,結果碰到某隊友和女友激吻,蘇戈淚灑當場,心碎成灰,黯然退場祝福他們。

網上傳聞閃過姜白腦海。

女友,激吻。

姜白眼眸微眯。

某隊友,是蔣珈琛?

……

姜白退回去,在門後等着,等樓上傳來關門聲,他又再等一會兒,才重新上樓給樹灌藥。

比起昨天的蕭索,今天的樹葉枯得緩慢了一些。

看來黑土效果不錯。

姜白五官線條都柔和不少,掏出手機記錄好樹的情況,見時間差不多,回練習室繼續練舞。

練習室,姜白剛推開門,門後就鑽出一大坨不明物體,仔細一看,是陸季天。

不等陸季天說話,姜白先開口:“第二節 有個舞步我不清楚,你教教我?”

陸季天瞬間忘記他蹲守姜白是要問他哪去了,立即眉開眼笑:“走走,包教包會!”說完發現他過于開心,趕緊斂了斂情緒,“哼,只教一遍,我時間寶貴着呢。”

姜白勾唇:“好,我會認真學。”

接下來陸季天硬是要跳三遍,每跳一遍都喋喋不休問:“有沒有看清楚?我再跳慢點?這個動作很難,我拆分給你演示。”

其實姜白已經熟練這個舞了。

他看向練習室角落。

顧徐坐地上,頭靠着牆,咬着棒棒糖,閉着眼睛休息,他左膝曲着,右腿随意搭着地板,在他左腳旁邊,堆着層層疊疊的橘色糖紙。

前晚陸季天上樓後,顧徐給了他一個硬盤,說是答謝他治樹的報酬。點開是顧徐錄的舞蹈教程,看衣服場地,是他回公司錄的,所以他才半夜從外面回來。

陸季天好奇他為何知道顧徐沒在房間,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顧徐房間沒光亮。這段時間,他發現顧徐房間的燈都是亮整晚。

要麽他習慣開燈睡,要麽,他失眠。

回憶起初次見面,顧徐黑暗的房間,眼下的青紫,姜白推斷顧徐應該是患有嚴重失眠。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顧徐眼皮動了動,他睜眼看過去,見是姜白,他投過來一個疑惑的神色。

“?”

姜白點點嘴角。

顧徐臉上忽然出現一絲波動,立即擡手擦嘴角,他以為他睡熟流口水了。

他昨天只睡着兩個小時,今天姜白在前面練舞,他看一會兒,沒想到眼皮不時往下掉,困意席卷,他第一次睡得那麽沉。

嘴角幹燥,沒流口水,也沒其他東西,什麽都沒有。

顧徐動作一頓,手指僵在嘴邊。

他耳朵越來越紅,最後猶如充了血,像是兩塊剔透的血玉。

他剛剛下意識的行為,頗為幼稚。

顧徐有些懊惱,他手落回地上,微微曲着,垂眸不再看姜白。

姜白唇角微揚。

他其實是提醒顧徐睡覺咬着棒棒糖不好,沒想到顧徐卻誤會了。不過也是這樣,他發現顧徐其實也會害羞。

挺好,年輕人,就應該朝氣蓬勃。

姜白收回視線,繼續聽陸季天的熱情指導,并未打斷他。

晚上從公司出來,風還殘留着傍晚夕陽的溫度,黃荷有項目要去談,自己開車走了,只剩下姜白,顧徐,蔣珈琛,陸季天和楊園園。

剛上車,姜白突然開口:“今天請你們晚飯,想吃什麽?”

顧徐第一個開口:“随意。”

楊園園第二個舉手:“我都可以!

陸季天嚴肅思考中。

請他吃飯的人排着號呢,而且他今天還教了姜白跳舞,現在要是輕易答應,讨厭鬼誤會他們關系很好怎麽辦?

不行,不能給讨厭鬼錯覺,除非讨厭鬼鄭重請他,那他勉勉強強,馬馬虎虎就——

“你生日是吧。”蔣珈琛噢了聲,揉着眉心,“最近事多,我忘告訴他們了。”

生日?

顧徐抿了抿唇。

而楊園園和陸季天同時看向姜白。

姜白當然不是今天生日,他生日早過了,不過找個理由和這幫小朋友拉近拉近感情,方便打探蘇戈的消息。

他毫無欺騙小朋友的羞愧感,笑容溫和無害:“嗯,我生日。”

陸季天沖口而出:“我去!”

這不算他和姜白關系好,生日最大,他給生日面子!

蔣珈琛推薦了一家意大利菜,大家沒意見,司機就拉他們去了位于市中心的餐廳。

到餐廳,陸季天看着菜單直發愁。

這也——太貴了!

一個飯後甜點要300,3X5=15,那麽單獨光飯後甜點就1500人民幣了,加上前菜,主菜和飲料,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小食,姜白這頓至少5000起步。

要是他出錢,陸季天完全不覺得貴,可是姜白請客啊!姜白那麽窮,剛進公司又還沒拿到工資,這頓飯保不齊會要他傾家蕩産。

琛哥真是的,嘴就那麽饞?非要人家請那麽貴的意大利菜,自己又不是吃不起!陸季天怨念瞪着蔣珈琛。

蔣珈琛回頭吓一大跳:“幹嘛,眼珠子要掉出來了。”

“沒,就覺得你有點煩。”

蔣珈琛:“……”

陸季天癟嘴,收回目光放下菜單,什麽都沒點,只要了杯檸檬水,他決定了,一會兒搶蔣珈琛的吃,讓他嘴饞!

菜上齊,吃到一半,姜白起身去廁所,剛解決,門外響起腳步聲,有人進來,擰開水龍頭洗手,随即熟悉聲音響起。

是蔣珈琛,好像在講電話。

姜白手落到把手,正要開門出去,蔣珈琛忽然說:“蘇戈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大白:哪來的野貓?

小顧:你家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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