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年時代

沈南夢找到蘇柯時，她正和年青青一起吃火鍋。

蘇柯嗨到不行。

蘇柯不喝酒，但是她情緒一高，比醉酒的人還渾。

“我和你說年青青，何教授他嘴巴特別臭，我都不知道一個六十歲整天開報告會的老頭怎麽嘴巴這麽臭。”

“我懷疑……他嘴巴和屁股長反了。”

她打個飽嗝。

“真好吃啊，蝦滑真好吃。”

年青青拉住張牙舞爪的蘇柯。

“好好好，我馬上手機上再點一份。”

沈南夢皺着眉走過來，一只手遮住桌上供點餐的二維碼。

“她不能再吃了。”

年青青笑，“你哪位？”

沈南夢不滿地接着說：“每次和你一起玩，回家她都會肚子疼。”他斟酌用詞，“還會腹瀉，進過醫院。”

蘇柯聽見他說的話，招呼他說：“沈南夢，你要燙番茄吃嘛？”

沈南夢不是素食主義者，但他愛吃素。

特別是番茄。

年青青在一旁吐槽道：“拉肚子就拉肚子，還腹瀉……蘇柯你叫他幹嘛，你們不是都分手了嗎！”

沈南夢坐到蘇柯旁邊，幫她撈了幾團蝦滑。

蘇柯把自己的碗推到他跟前，又把自己的筷子遞給他。

“你幫我把碗裏的土豆吃了。”

沈南夢夾了片土豆，塞回蘇柯嘴裏。

“什麽都要吃。”

年青青扶額，“這女的真像喝了十幾瓶啤酒。”

蘇柯終于吃飽，掃碼付了錢。

沈南夢幫她拿好外套，走在她和年青青身後。

夜涼如水。

她突然轉身，湊近奪回了外套，黑着臉開口，“你怎麽在這！”

兩人談戀愛那會，沈南夢的要求很多。

首先就是飲食方面的要求。

沈南夢對此很熟練，談戀愛第一天開始，便列了一張表給她。

蘇柯拿着薄薄的一張a4紙，皮笑肉不笑。

早餐不許吃油炸食品；

一個月可以吃一次火鍋；

一周可以喝一杯咖啡；

禁止喝可樂、奶茶；

禁止吃小零食；

……

諸如此類。

那時她也困惑，讓常吃的全是她讨厭的，不怎麽讓吃的全是她愛吃的。

她直接問了出來。

沈南夢冷淡地看她一眼，說：“說明你飲食很不健康。”

第二天，蘇柯在家點了kfc。

快樂水，爽。咕嚕咕嚕。

炸雞漢堡，快樂。咔咔咔。

戀愛初時，沈南夢同她還有距離感。

他發現她衣領上的可樂漬，只是有一絲不悅，忍住了沒說她。

半月後，他直接上手奪走了她手裏端着的奶茶；扔進垃圾桶，完全不在意她的表情。

看見就扔，發現她吃了不該吃的，就拉她去醫院，抽血。

“你看看你的血脂，看看你的尿蛋白……”

“這不都在範圍內？”她挑着眉。

“已經偏高了。”說完他就沉默，一動不動地盯着她。

一而再，再而三，蘇柯只敢偶爾在半夜點一杯奶茶，吃點好吃的。

說到這，沈南夢的第二點要求，就是有關她的作息。

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只要蘇柯在十二點以後打開手機、電腦、ns、ps4……任何一樣電子産品，他就能知道。

然後一通電話打過來，蘇柯不接，他就直接到她家門口。

“出來，你不出來我按門鈴了。”

“沈總沈總……別啊，我馬上出來。”

夜裏她穿着一套棉質睡衣，他又不悅。

“為什麽不披外套？”

“馬上就回去了……”

沈南夢把自己外套給她穿上，一只胳膊放進衣袖，又一只。

“快回去吧，快點睡。”

蘇柯應對的方法是去蘇寧房間打游戲。

用蘇寧的手機點外賣，還省了一筆開銷。

她很滿意。

這件事是她瞞沈南夢最久的一件事。

蘇寧不知道他們兩在談戀愛，不會主動和沈南夢說起她。

直到一次私下聚餐——

“你們不知道我那老妹兒，最近晚上回來總溜我這玩電腦，我都多久沒碰刀塔了！”

蘇柯突然想不起來那時候沈南夢找到她時的表情。

或許是冷着臉的，但她确定，他的手很燙。

平時沈南夢渾身都冰，只有那時候不一樣。

他拉着她手。

“為什麽不聽話？”

“為什麽要熬夜？”

“我說過不許騙我。”

“你太任性了。”

語畢，抓着她的手，很用力。

挺痛的。

那個傍晚，她第一次想和他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