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一次死亡

低維世界最能接觸的法則的知識結構，其實是數學。

數學研究者，是執行者的重點關注對象。

好在S……哦不，沈南夢知道，蘇柯以後學的是物理。

但是物理也很危險，危險系數比數學低不了多少。

沈南夢做的第一件事，是讓年幼的小蘇柯，認識到封建迷信的存在。

垃圾場裏的蘇柯是他帶來的，意識體本身，不是依附在人類“蘇柯”身上的意識。

大概因為如此，她還只有幾歲的時候，就觸及到了不可觸碰的法則界線。

小蘇柯指着天空的一端，好奇地問外婆：“為什麽天空那裏有一條線？”

沒過多久，她生了一場大病。

小少年去影視城花錢找了個演道士的演員。

“你去告訴她的外婆，這個手鏈能逢兇化吉。”

這部分是封建迷信。

“……你再說一句，她……她必須在十八歲以前找個男朋友。”

這部分是私心作祟。

沈南夢看到過，那個世界裏，她所依附的生命體，和楚憂就是十八歲認識的。

雖然那個生命體并不是她，但是他的确，感受到了人類才擁有的嫉妒。

很快，小蘇柯的病好了。

沈南夢也代替她，死了第一次。

說實話，很疼。

發病了幾個小時，他縮在冰冷的房間裏，小小的身體卷成一團，希冀着死亡的來臨。

還好，還好是自己這樣疼。

不多時，少年停止了呼吸。

他再次睜開眼睛，發現只過了片刻。

這樣就好，這樣以後，哪怕認識了，也不會讓她發現，自己曾經死亡過。

雖然同為意識體，她能察覺到自己的離開，但是只要他回來得夠快，就能假裝自己只是受傷或者其他什麽。

沈南夢卻沒能湊近她。

他在高維世界待過太久，不知道怎麽處理人際，沒能自然而然地，和她認識。

更無解的是，只要他一接近蘇柯，她就能迅速意識到古怪。

就好像是兩塊互相吸引的磁鐵，哪怕隔了老遠，蘇柯也能第一時間觸及到法則，随即而來的，又是死亡。

死過太多次，沈南夢對待死亡，逐漸變得麻木。

他沒能接近她，日漸膨脹的，只有欲望。

直到她成年，事情突然好轉起來。

她自我的世界觀已經形成，很難會因為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自我懷疑。

沈南夢只敢通過她的哥哥，一點點接觸她。

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終于觸碰到她，觸碰到他注定的伴侶。

他以為這樣，就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