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1)

*****

中原中也懶洋洋的躺在床上, 蓬松微卷的橘發在潔白的床單上披散開來,伴随着他微微挑起的眉頭将恣意輕佻展現的淋漓。漂亮的冰藍色瞳孔像是沾了水一般, 透着薄薄的一層水光, 好看極了。

只是冰藍色眼裏的漠然不在意,讓太宰治即便是知道中也失去了記憶依然無法接受。

開什麽玩笑啊, 中也可是他的狗,他應該和以前一樣追随着自己, 他一旦有危險中也就會趕回來, 而且那雙漂亮的藍眼睛裏只有自己才對啊!……狗,狗不就是這樣忠心耿耿只有一個主人的嗎!

太宰治越想越氣,他本能的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為這種事情發脾氣簡直就沒有理由, 可是心裏又有一些理所當然的認為:他生氣的對象是中原中也啊, 在港黑時代他們誰都見過彼此最狼狽的時候,有必要對着中也假裝雲淡風輕控制脾氣嗎?

當然沒有必要!

中原中也又不是別人!……他可是自己的狗啊,雖然失去記憶還跟着別人跑了但是那也是自己的狗啊!

太宰治一向擅長颠倒黑白無理取鬧,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相當有道理,什麽都是中也不好,居然失憶!失憶就算了居然還讨厭自己!明明他長得好看又帥氣還會用多種方式自殺!他多麽棒啊!!!

中也失憶後怎麽變得越來越笨了。

太宰治小小的想了想便又覺得自己理也直氣也壯了, 還深深的認為自己才應該是生氣的那一方:在中也被喪屍圍攻的時候他可是正在隔壁的頂樓, 駕着望遠鏡欣賞中也被逼到了絕境。

他将時間掐得剛剛好, 眼看着中也神情嚴肅要開污濁的時間口立即給中也打電話:上一次手機號碼被中也拉黑他又偷偷的拖了出來,而且以前在港黑做搭檔的時候他們經常并肩作戰,中也在危機時刻總是會下意識的信賴自己,所以他不擔心中也會因為之前的矛盾賭氣不接電話。

中也并不是為計較小事的性格。

所以在太宰治篤定且自信的視線下, 他看到中也即便是被感染者所包圍了依然從褲子的口袋裏拿出手機按了接通,聽着耳邊熟悉好聽的聲音,太宰治唇角勾起了笑容。

哪,過了四年他的小狗竟然還是這麽的相信自己。

太宰治像是感覺不到危機,當然他也相信自己的能力——感染者的事情他從小鎮回來就在布局,而且武裝偵探社的成員早就聯系了政府支援,事情的發展盡在掌握中。

真是太簡單了,可是他的小狗還在生死抉擇中掙紮,真是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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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ya~”

太宰治正要告訴中也不需要開污濁嘲笑他笨蛋,卻聽到電話那邊的中也聲音低沉着緩緩說出一句話。

-“太宰治,我最讨厭你了。”

在那一刻他承認自己是蒙圈了,還未等他做出什麽行動來中也已經将電話挂斷。太宰治神色一凜立即查看望遠鏡:很好,他看到中也将手套取了下來,白皙的肌膚上霎時間竄上紅色的咒文。

中也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以前不是都會信任自己的嗎!

太宰治困惑,更多的是心頭湧現出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慌張,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得思考太多,丢下望遠鏡便向着港黑大樓奔去,心裏氣的直罵人:

笨蛋中也,搞什麽啊!

可惜的是中也并沒有等太宰治趕到,只聽到一聲巨大的聲響,港黑大樓坍塌在了眼前,太宰治時至今日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在當時撕心裂肺的喊着中也的名字,怔怔的站了好一會兒才像是瘋子一般徒手去挖被異能震碎的石塊,傻逼一般大喊着中也的名字,

好像天都塌了下來,他靈活的腦子也不會轉動了,只會笨拙的用手去挖石塊像是無能的普通人一般大喊着中也的名字。

當武裝偵探社的成員趕過來的時候,亂步卻告訴他:“太宰,冷靜點,酷炫帽子君并不在裏面,應該是被人救走了。”

太宰治在那一刻竟然覺得慶幸。

他簡直是太不正常了,但是更不正常的是他既然已經被亂步告知中也被人救走就應該回歸到正軌,畢竟太宰治自己都覺得他和中也的關系并不好,何況中也身後還有港黑人員探查他的下落,他可以做的已經足夠了……甚至他的表現都有些逾越了這層關系。

實際上他表面上是做得和以前無異,一樣的去找可愛的女孩子殉情玩樂,實際上總是有針對性的挑選一些家裏有情報網背景的女孩子,哄着她們讓自己進行搜羅。

太宰治可以成功的騙到很多人,連武裝偵探社的社員都見怪不怪的鄙視他,只有亂步看着他的眼神帶有揶揄。

啊,這些過往都太丢人了。好像他真的很在乎中也似的,其實他不過就是想知道蛞蝓的下落狠狠的嘲笑他罷了!他們之間可沒有“關心”這種惡心的詞彙啊!

讓蛞蝓知道只會毫不留情的嘲笑自己吧,他才不要!

“喂,”

就在太宰治人站在中也的面前,心思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兒去的時候,邪啞又懶洋洋的腔調将太宰治飄得飛遠的思緒給拉了回來。鳶色的桃花眼微微擡起,對上冷淡的冰藍色。

後者沒有半點因為四肢軟綿綿使不出力氣就露出擔憂的表情,好整以暇的撩着眼皮自下而上的斜睨着太宰治,波光流轉之間霏麗流竄在精致的眉眼。

誘惑而不自知。

“哪。”中原中也笑容肆意耀眼。“你這家夥給我下藥,又把我丢在床上是為了看我發呆?”

……所以說中也是在暗示他不應該看着他發呆,應該做出一點實際的行動???

太宰治喜出望外感覺到了希望的曙光,眉眼帶笑軟着嗓音嘲諷:“小蛞蝓失憶之後沒有和別人睡過?這算是在為了我——”

中原中也“啧”了一聲,冰藍色的眼瞳裏滿滿的都是“果然如此”的嫌棄。

“?????”

“我猜你就要說我們關系不一樣,表面上看起來針鋒相對實際上早就滾了床單……啊啦啊啦,搞不好你會胡扯說我們本來就是床伴的關系。沒想到你不單單是腦袋有問題,有抖m的癖好,居然還有臆想症?”

“…………”

中也你這句話什麽意思,我們本來就是啊!!

*****

太宰治很委屈,太宰治很受傷,太宰治懵逼了幾秒後森氣了,亮亮的鳶色沒有了靈動透明的色澤,暗沉沉的一片仿佛連光都被吞噬了。

“中也,你這是什麽意思。”

“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本來以為就我誤會了我們的關系,沒想到你居然還妄圖誤導我?”中原中也嗤笑,漂亮的冰藍色布滿倨傲。“我現在可以正式告訴你:我,中原中也看不上你,不喜歡你。懂了?”

講道理,平時的中原中也只覺得嚣張跋扈但也肆意耀眼,那澎湃的活力充滿了光芒甚至可以感染周圍的人。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關系從來都不好,他見過小矮子各種尖銳、恨不得殺了他的兇惡表情。

可是無論是身為搭檔時期,還是在叛變後中也對自己出手的時候總是帶有幾分克制的隐忍。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被揍得很慘,但那點痛楚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微不足道。

所以此刻如此盛氣淩人宛若對待陌生人的中也,不緊不慢的将殺意、嫌惡、厭棄不屑一顧展現在自己的面前之後,太宰治才真正的意識到眼前的中也是真的不記得自己了,而且對他很是厭惡。

“…………”

太宰治薄唇動了動,想喊中也的名字。說出來的氣音連他自己都聽不到。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感覺有一桶冰水從頭頂淋下來,澆灌得他一陣恍惚。

這不是他的中也。

頭一次,太宰治如此清晰的了解到。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過于陌生,沒有半點情感。

這不是他的中也。

太宰治第一次感覺到了迷茫,迷茫過後惱怒和不悅同時在他的心頭炸開。太宰治還未想清楚條理就聽到自己像是被踩着了尾巴一般,炸毛了。“你為什麽不喜歡我啊!!”

“……”中原中也那眼神宛若在看智障。“我為什麽要喜歡你。嗯?”

中也你那是什麽眼神!

“你為什麽不喜歡我!”太宰治又氣又委屈。掰着指頭細數着自己的優點。“我長得好看,受歡迎,聰明,熟知各種自殺手法,玩轉各種體位……”

誰想知道你受不受歡迎,長得好不好看,知道什麽自殺手法,還有最後一個算什麽破優點啊!!!沒有人想知道好嗎!

“停。”中原中也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你的這些優點對我來說沒有用途,不如我們來說一說現實一點的問題,比如你月薪年薪多少?”

中原中也身為港黑幹部,月薪7位數,如果對方的薪資比自己高倒是可以考慮……等等,為什麽他會想到這些,簡直就跟相親沒個兩樣了好吧!

這邊有人猛然醒悟情況不對,眼前的太宰治更是表情驚恐。

“chuya,你居然這麽物質!!”

中原中也:“?????”

男人對男人說什麽物質啊,這是正常的詢問好吧!!你眼裏的悲憤和終于找到了原因的恍然大悟是幾個意思啊!

太宰治才不管中原中也在想什麽呢,一拳頭敲在自己的掌心,漂亮的鳶色桃花眼的迷茫之色全部退卻,擺出了一副振振有詞的嘴臉:“我就說中也怎麽失憶之後全變了,原來是嫌棄我窮!!”

“……什麽叫嫌棄你窮。”中原中也一本正經糾正他的說法。“我從頭到尾嫌棄的都是你這個人!”

“…………”

簡直無法和失憶的中也繼續聊下去了,現在的中也比以前小小一只還嚣張跋扈的小矮子還讨厭!!

太宰治深吸一口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戴上了笑眯眯的僞裝,傾身向前,骨節細長的指頭輕佻的勾起中也襯衣的領口,鳶色的瞳孔一眼瞥到了波洛領結下的風景,瞳孔一陣緊縮。

“怎麽了,沒見過男人?”

怎麽可能沒見過,失憶以前的你可是我的……

太宰治不知道為何,那兩個字讓他有些下意識的排斥了。明明當初他總是用那兩個字嘲笑中也,用這種方式來向中也證明他們的關系有多麽的差,現在他竟然有些不滿足于那兩個字的關系了。

真是搞笑。究竟是誰變了。

太宰治擡起夾雜了怪異情緒而顯得桃花眼裏的鳶色深沉濃郁的瞳孔,噙着一絲淺淺的笑意将腦袋湊到中也的唇邊,語氣溫柔的要命。

因為挨的很近的關系,每從薄唇裏突出一個字眼的時候都會輕柔的觸碰到近在咫尺的紅唇,像是細細密密又漫不經心的輕吻。竟然比直接吻上去唇齒纏綿更暧昧。

“嘴巴說着嫌棄,身體時很誠實的呢,chuya~”

中原中也‘軟綿綿’的手在此刻動了動,懶洋洋的藍眸瞬間轉為銳利,垂放在身側的手掌瞬間捏合成拳頭正要一拳揍上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忽然聽到樓下傳來了不小的騷動。

隐約之間好像聽到了轟焦凍的聲音。

轟呆呆?

中原中也本來就只是假裝受制于太宰治,再順應着太宰治配合着他表演順便看看他們以前到底是有什麽瓜葛,此刻他哪兒還有心思配合大傻逼玩,一把将壓在自己身上的太宰治甩開,自己從床上坐了起來。

第一件事竟然沒有對上太宰治驚愕的眼神出聲嘲諷,而是按住耳扣凝着神色和屬下對接:“出了什麽事?轟怎麽了?”

轟。

被中原中也一把甩飛撞到衣櫃上的太宰治聽到這個字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太宰治從來都不是笨蛋,從中也聽到響動猛然坐起把他甩出去,第一時間不是和過去一樣邪肆的大笑着嘲諷他,而是第一時間去詢問轟焦凍。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太宰治壓制下來的怒火瞬間又被點燃,那邊的中原中也不知道從耳麥裏聽到了什麽,連看都他一眼的功夫都沒有,跳上了窗臺“刷”的一聲拉開了窗子,風吹得旁邊的窗簾呼呼作響。

“……中也。”

太宰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再中也縱身一躍之前出聲喊住他,事實上他連要說什麽都沒有想好,聲音就這樣擅自從唇角溢出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正要跳下去的中原中也竟然身形一頓側過頭來用一雙銳利冰冷的眼睛看他,披在瘦削肩頭的黑色長風衣被風吹得擺動。

“這是我最後一次好好的警告你:我對以前的事情不感興趣,你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中原中也冷酷的說完便收回了視線,再也懶得多看太宰治一眼似的縱身一躍從酒店窗臺跳了下去,披在肩頭的黑色風衣被風吹得鼓起。

那個小小一只的背影卻是決絕。

無端端的讓太宰治想起了橫濱所有的異能者被迫和異能分離,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生死,中也也是如此背影決絕的從飛機機艙跳下,義無反顧的開了污濁。

……那時候的中原中也全部身心都想着自己,現在的中也沒有丁點對自己的記憶,陌生的讓他——

挖掉那雙冷冰冰看着自己沒有絲毫情緒起伏的藍眼睛,再砸碎了中也的後腦勺,等他的血液汨汨流幹凝固以前撬開他的腦瓜子将他對自己的記憶植入進去,叫中也恢複成那個嚣張跋扈、總是被自己氣得跳腳的小矮人。

那才是屬于自己的……狗。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在執着什麽,明明中也還是以前的那個中也,甚至比起以前總是吵吵嚷嚷幹擾自己自殺,嘴巴上說着“太宰你去死吧。”但是那雙漂亮的玻璃珠似的藍眼睛總是閃爍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關心,讓他惡心的想吐。現在失去了記憶的中原中也多好啊。

不會搭理他,也不會因為自己故意的招惹氣的跳腳,更不會關心他是死是活,連下手都不會留情面給他想要的送他上路。

-如果不能好好的認識到,中也是神明,不是你的狗可不行。

-哦呀,中也消失的兩周裏已經有在意的人了嗎?真是可喜可賀。

-叔叔你和這位千金真的很般配,祝福你們。我已經有未婚妻了,他叫中原中也。

往昔的記憶在同一時刻炸開,太宰治在空曠的客房不可遏止的發出詭谲的笑聲,他低垂着腦袋,漂亮的鳶色暗沉濃郁,蓬松卷曲的黑棕發絲垂下來擋住深深地眼,沒有一絲的光芒。

他覺得有什麽答案好像呼之欲出,讓他覺得恐慌不安,極力的想要避開。

可是……

太宰治輕輕放在冰涼地板上的手猛地攥緊,他慢慢的從沙色風衣的口袋摸出手機,按照自己過目不忘的優勢熟練的輸入電話號碼撥打出去。

另外一只手至始至終抓着沒能給中也戴上的黑色Choker,柔嫩的指頭仿佛是在撫摸愛人一般觸摸着,唇角勾起病态陰暗的笑容,擡起的下颚,眉眼依然漂亮溫柔透着讓人心悸的戾氣躁動。

“喂?是我哦。”太宰治嗓音溫柔綿軟,聽上去和平時無異。“開始我跟你說過的計劃吧。”

太宰治溫柔的鳶色冷凝着,遙遙的看向遠處。耳邊聽着電話那頭的聲音傳遞到耳膜裏。

“可是太宰先生,港黑幹部是被外界因素照成的失憶,如果我強行用異能恢複他的記憶會引發後遺症。”

“…………”

“而且最重要的是,後遺症是什麽,這一點我也無法預料啊!”

“沒關系的哦。”

太宰治溫柔的安撫電話那頭惶惶不安的記憶異能者,語氣輕柔的逆光蜷縮在衣櫃旁,整個人被暗黑所籠罩,眉眼薄涼。

“忘記了我的中也實在是太無趣了,讓他恢複記憶的同時受一點小小的懲罰也沒關系。”

電話那頭沉默一陣,異能者對于港口黑手黨以及那位重力使的幹部還是頗有顧慮。“可是,太宰先生……”

“還是你不想得罪港黑,而是想要得罪我呢?大村先生。”

“…………”

太宰治一旦冷着語氣說出這句話,俨然就是沒有了商量的餘地。四年前手段殘忍的最年輕的港黑幹部讓人聞風喪膽,靠着腦力和多端的詭計将敵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4年後的太宰治依然讓人心生忌憚。

大村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太宰治呼吸輕緩也不急着催促對方,好像料定了對方最終會做什麽決定。

終于在長達半個小時的沉默以後,大村給予了準确的回複。

“……是,太宰先生。”

*****

中原中也趕到的時候,情況已經被控制了下來。在場的只剩下腦袋大大的裝滿了腦花的醜陋怪物,其餘就是幾個被利器切割成了兩半的長桌。

場面原本放置的香槟、紅酒、蛋糕全部都砸到了地上,破碎的玻璃碎片被天花板中央的大吊燈照得折射出斑斓的光芒,合着黏黏糊糊的蛋糕奶油,看起來髒兮兮的。

“怎麽回事?”

中原中也控制着重力穩穩地踩在地面上,漂浮着的長款風衣順貼的搭在肩頭,銳利的眸光掃過怪物和一地狼藉,詢問離他最近的部下。

“中、中原先生。剛才我們正在喝酒,忽然就起了一陣黑霧,黑霧裏鑽出了一個冒着黑霧的男人和頭上長了很多手的青年。還有好多個這樣的怪物!”那位部下結結巴巴的彙報着情況,伸出手指着被寒冰凍成雕像的怪物示意。“後來他們說了幾句話就鑽進黑霧裏走了。”

沒有傷害一個人。那就是專程過來示威的了?

中原中也略擡下颌。“說了什麽。”

“他、他說聽說港黑的中原中也回來了。我特地登門拜訪。”部下垂着腦袋結結巴巴的用原話彙報。“請你們幫忙轉達:‘上次的事情可沒算完,稍後會有我特意準備的驚喜等着他。’”

臉上長手的奇怪青年,沒有頭冒黑霧的男人?

中原中也短暫的思索了自己有限的記憶,确認失憶過後的自己并沒有見過他們,換言之就是失憶之前遇見的仇家,刻意等到他出現在港黑過來耀武揚威的了。

“我知道了。”中原中也朝忐忑的部下擺擺手。“你退下吧。”

“是。”

中原中也确認沒有人員上的傷亡,加之他對于這幾個仇家沒有印象,也只打算稍後丢給情報科再做調查。宴會上已經有服務員在清理場地,中也巡視一番沒有發現可疑人士便走到了玖蘭樞三人身邊。

“很難得啊。你們居然沒有直接秒殺入侵者?”

d聞言聳了聳肩膀,他與玖蘭樞二人指間都夾着一支紅酒在品嘗,看上去剛才似乎壓根就沒有做出阻止的行動,只是在旁邊看好戲。

“中也,不是我們不想生擒。是轟阻止了我們。”

中原中也朝轟焦凍看去,轟沉靜的異眸難得帶上了凝重之色,感受到中也的視線便擡起了頭。

“中也。”轟輕輕的喊着中也的名字如實相告。“我認識他。”

“……舊情人?”

“…………”

中原中也面對轟呆呆清純認真的視線輕咳一聲,原諒他從失憶開始陸陸續續的遇到自稱為他伴侶的甲乙丙丁們,以至于現在形成了條件反射。“開個玩笑。”

“我知道。”

等等,你口中說着你知道,但是你認真嚴肅的神色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啊!……算了,誰讓轟焦凍就是對什麽都認真坦然的乖寶寶呢。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轟沒有在意剛才的小插曲,直接跳過了話題對中也開口。“我沒有了另外一個世界的記憶,不過我确定自己認識他。”

所以剛才在客房的時候,他才會聽到轟叫D和玖蘭樞“住手”的聲音。沒有記憶的人對于可能存在線索的家夥都會小心對待吧。

中原中也很理解。“我知道了,你見過他之後想起了什麽?”

“沒有。”

所以搞了半天只能确定對方是認識的,但是沒有一點有用的記憶碎片?

-中也,玖蘭樞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所在的是名叫《吸血鬼騎士》的世界。

-中也我的店裏有很多的收藏品,裏面有各種的奇珍異獸,和……堕落人間的神明。我想帶你回我的世界。

-我們都是身處于黑暗,憑什麽你可以在黑手黨這種地方依然活的耀眼燦爛?我就必須被我的世界所唾棄,過着颠沛流離的日子?

-憑借着你的力量,和我的研究,我們一定可以統治這個世界。

中原中也是感慨轟沒有絲毫進步的記憶,不知道為何最後自己的腦子裏閃出了一堆記憶的片段,而且聽聞着聲音基本可以辨別出說話的對象是誰。

但是最後一個亂入的聲音是什麽鬼,統治地球?中二還是科幻片看多了?

“中也?”

中原中也回過神來,冰涼的藍眸一一掃過D、玖蘭樞、還有呆萌認真的轟焦凍:如果他們真的不是自己世界的人,那他們總歸是要回去的。

為什麽要來說謊?

中原中也直覺他不應該問,問了就顯得自己多麽的耿耿于還,而且比起自己感覺到受了欺騙他更覺得松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不如不提。

“沒什麽,這件事情報科會負責調查清楚,你暫時也不用着急着想。”

“嗯。”

中原中也避開D和玖蘭樞看過來的視線,鑒于此刻還有別的港黑成員在,按捺住想摸一摸轟焦凍柔軟頭發的念頭,轉移視線的随意掃了一眼,居然在對面的長桌前看到了那位身材高大長得像歪果仁,留着利落紅發的小哥。

從迎新宴開始到現在,居然還能看到他拿着兩個蛋糕在吃。這家夥是餓死鬼投胎嗎?整整兩個小時了居然還能塞得下??

中原中也略帶驚訝的神色引起了身邊三只的覺察,紛紛朝着大快朵頤得不亦樂乎的紅毛看了過去,害得對方大吃特吃往嘴巴裏狂塞的動作頓了頓,也不知道是因為四個人目光裏透着的壓力太大還是什麽原因,紅毛心虛的眨了眨眼睛,将自己手中拿着的蛋糕往身後藏了藏。

“…………”

你都吃了這麽久,現在不好意思/心虛個鬼啊!

中原中也在心中腹诽,轟焦凍呆呆的沒有什麽反應,倒是站在玖蘭樞身邊的D感興趣的挑了挑眉頭,艶色的唇角勾起蔫壞蔫壞的笑。“這個人有點眼熟啊,你們不覺得嗎?”

眼熟??

經由D的引導,本來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紅毛見人不好意思都禮貌的轉移了視線,沒有盯着別人瞧得幾個人又狐疑的看了過去,瞧得紅毛渾身都不自在,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咬了蛋糕的唇角低頭看手指。

沒有沾上奶油啊,這些家夥盯着我做什麽?難道是臉上沾着了?卧槽。總不可能他變成人形還能被認錯吧!哼,這些可惡的人類就知道自己來遲好的,他們不會給自己帶小蛋糕回家,難道也不準他來吃的!

紅毛在心中義憤填膺,想了想還是有些心虛,竟然頭腦一陣發熱的沖站在自己對面的玖蘭樞道。“主人,我臉上有奶油?”

“???”

“???”

紅毛話剛出口就知道要完蛋,玖蘭樞只知道他是惡魔,因為受了重傷只能維持曼巴蛇的形态,根本就不知道他人形是什麽樣的啊!

糟糕透了。

紅毛在心頭響起了警報,迅速擡起頭看着玖蘭樞沉默的看着自己,等等,玖蘭樞旁邊站着的D哥那副不懷好意的笑臉是幾個意思啊!

“真是沒有想到,”D笑容滿面的搭着玖蘭樞的肩膀,笑容優雅脫俗。“玖蘭樞在私底下這麽放得開,還玩主仆角色扮演?這都把人帶到這兒來了是不是還偷偷的在廁所玩了刺激play?”

“…………”

玖蘭樞沉默的看着以紅毛的幾個人一臉震驚的看了過來,臉上只差沒有寫着“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玖蘭樞!”幾個字,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想笑:紅毛你震驚什麽震驚,你也是D口中的當事人好嗎!

D這只千年老不死,為了不讓他染指中也也真的算是煞費苦心了。

“有沒有玩角色扮演和洗手間play這不重要。”玖蘭樞笑得比D更加優雅。“重要的是D你了解的這麽清楚,平時也應該經常玩呢。”

“????”

“????”

D一臉淡定從容的看着衆人臉上的“沒想到你是這樣的D哥”字樣,翹了翹唇角,艶色唇瓣微微勾起,渾然天成的妩媚優雅讓人實名心動了。“不不不,我哪能比得上玖蘭樞身經百戰,玖蘭樞自認是二哥,絕對沒有人敢說是第一。”

玖蘭樞微微一笑:“不,你謙虛了。”

D和玖蘭樞溫聲軟語,言語謙遜誇獎對方有多麽的身經百戰鐵杵磨成繡花針都出來了。将中也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

唯一看透了真相而且摸清了本質的紅毛冷酷無情的側過頭,抽了抽嘴角:你們就互相挖坑給對方跳吧!

*****

最後兩只千年的老不死休戰,紅毛的身份也成功的曝光出來——原來他是曼巴蛇。

中原中也才知道自稱自己為耐克的曼巴蛇,不僅僅是只有說話的技巧,而且還有精神控制能力,并且是一只受了傷只能維持動物形态的牛逼哄哄的惡魔。

……等等,為什麽這樣說起來,反而覺得他更加慫逼了。

中原中也阻止自己朝着奇怪的方向去思考,他們因為迎新宴會結束并且為了避人耳目特地在酒店找了一間客房,此時四個人一只惡魔坐在沙發上好奇的打量着彼此。

“所以說,”中原中也承認自己絕對不會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很多時候為了禮貌都不會問別人私人的事情,但是原諒他從知道玖蘭樞是一只吸血鬼始祖,現在聽聞吸血鬼始祖和曼巴蛇有染後……

腦袋裏奇異的冒出各種各樣奇怪的限制級畫面,其中玖蘭樞抱着蛇身進行play的畫面尤其的刺激。甚至中原中也還想到了玖蘭樞抱着碗口粗大的耐克表情陶醉的模樣。

如此有畫面感的鏡頭,如此魔性的場面,讓一向對待不熟的人謙遜有禮進退有度的中也都忍不住想要八卦八卦了。

“所以你真的是玖蘭樞的情人嗎?”

很好,問的很是謙遜。中原中也對沖動的自己鼓了鼓掌:沒有直接的詢問別人你平時跟耐克怎麽上床的,你是在上面還是在下面真的是非常委婉了。

“…………”

“…………”

中原中也沒有得到準确的回複奇怪的擡起頭,這才發現衆人用相當驚異的視線看着自己。玖蘭樞面無表情的轉移視線,盯着坐立難安不知道此刻該哈哈大笑主人活幾把該還是該心虛的耐克。

“…………”

耐克:好了好了。我懂你的意思!我解釋,我解釋還不行嗎!!

“我是另外一個小世界的惡魔,因為和一只老烏鴉争奪他家小主人被揍得受了內傷所以正好來養傷了。說到隔壁老烏鴉家的小少爺那靈魂真的是……吸溜。”紅毛的話還沒說完被玖蘭樞丢過來的瓷杯砸中腦袋,“啊啊,說重點說重點,我知道了!”

“…………”

該說是主仆二人非常默契嗎,以前好像依稀還記得耐克還是挺硬氣的。現在軟飯吃多了越來越慫了?

中原中也搞不懂兩個人複雜的關系,耳邊聽着紅毛正經下來的講述。

“我是一只惡魔,現在的我是人類的形态。”紅毛耐克捏起自己一小撮頭發擡起眼,漆黑的瞳孔霎時間變成獸類的豎瞳,猩紅的光芒暈染開來将黑色吞噬。“無論是人形還是蛇形我都可以控制別人的精神力。對了,我叫尤斯。”

既然是受了傷的惡魔,當初又因為觊觎別人的獵物被打成了重傷,理應更需要靠靈魂來恢複才對……中原中也對這些方面并沒有研究,只是狐疑的掃了掃他身邊的吸血鬼始祖。

大致上能夠摸索出二者主仆的關系來。

轟焦凍雙手捧着瓷杯端坐在沙發上,目光沉靜的落在尤斯身上,微微眨了眨,長長卷卷的眼睫毛因為眨動的動作撲閃着,呆萌中又有點傻乎乎的勁兒,好像将他們的話聽進去了又好似什麽都不在意似的。

-“滋,滋,滋。”

中原中也正要說話,藏在蓬松橘發下的耳扣傳來電流聲,中原中也用指頭抵了抵耳扣,冰藍色的眼瞳抱歉的看了一眼衆人,迅速起身走向客房裏的洗手間。

-“中也。”

中原中也剛關上門,耳麥裏屬于森先生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是,boss。”

-“情報科的消息已經出來,通過調取監控可以确定和感染者襲擊港口的是同一波人。”

港黑的情報科居然這麽給力?

對于有人惡意傳播感染源叫人遭受感染成為喪屍的事情有所耳聞,他當初也是在期間失去的記憶。可見當時的情況是有多麽的嚴峻危機,能讓他不得不使用污濁與對方同歸于盡。

雖然最後被D撿走,也不知道用的什麽辦法解除了他的污濁狀态讓他只是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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