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盛惟景說:“長安是我的女……

董事會那些人不知道在公司裏安排了多少眼線,以前盛惟景并沒意識,但如今在被提醒之後确實感覺需要避嫌,以免被人揪辮子。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葉長安的表情,擔心小丫頭因為調職的事情不高興。

但葉長安沒太大反應,她問他們:“你們要出去嗎?”

盛惟景沒說話,常昭開口:“盛總得去廠裏一趟。”

研發部大半個部門安頓在城西的廠子裏,葉長安沒去過那地方,聞言“哦”了一聲,“我得去業務部報道了。”

“一起。”盛惟景在這時候開口,目光忽然直勾勾地盯住常昭。

常昭有些愣,看到盛惟景目光指了指葉長安手裏的箱子才反應過來,伸出手,“我幫你拿東西。”

葉長安倒是不太客氣,樂得輕松說:“那謝謝常特助。”

總裁其實有專屬電梯,但這次盛惟景選擇了和葉長安一起乘員工電梯。

葉長安在業務部那一層從常昭手裏接過箱子出去後,電梯裏就剩下盛惟景和常昭。

常昭想起什麽,開口道:“對了,方醫生給我打過電話,今年葉長安的心理評估還沒做,他說如果要做的話最近預約個時間。”

方醫生指的是方傑,葉長安的心理醫生。六年前剛滿十六歲的葉長安被診斷出中度抑郁,在方傑的工作室治療過兩年多,情況好轉之後便是定期的心理評估觀察,從最初一年三次,到現在一年一次。

盛惟景幾乎快将這事兒忘記,經由常昭提醒才想起。

走出電梯,他對常昭說:“你和那丫頭定個時間,然後跟方醫生約。”

常昭點頭,又遲疑問:“這次您陪她去嗎?”

以前每次葉長安去做心理評估盛惟景都會陪同,然後會和方傑詳細聊一下葉長安的狀況,但這次常昭覺得很難說——最近盛惟景确實太忙了。

Advertisement

盛惟景想了下,“到時候看有沒有時間吧。”

……

這天盛惟景去廠子裏是有事要處理。

盛世做植物萃取一向依賴于幾個比較大的供貨商提供原材料,其中一個穩定合作多年的供貨商卻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一批原材料遲遲沒有到位,導致一批東南亞客戶的訂單眼看要被延誤。

盛惟景詳細了解之後才明白原因,這個供貨商家裏有個二世祖兒子,名叫梁晨文,快要大學畢業,正着手接管家裏的産業,梁晨文死活都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提高價格,不然不給供貨。

其實正常情況下盛世不會被拿捏住,但這個時間很微妙,這麽一大批貨,短時間內換供貨商也很難,質量各方面都要考究,交貨時間眼看快到了,所有參與這項工作的人都焦頭爛額,而盛惟景才上任不久,需要維護這個東南亞的大客戶。

盛世的公關部之前有人試圖處理這件事,但結果沒談攏,梁晨文的意思是要和盛惟景見面談。

晚上理所當然多了個飯局,盛惟景在飯局上見到梁晨文。

那人果然一副二世祖模樣,耳朵上戴着個鑽石耳釘,兩人虛與委蛇沒幾句,梁晨文就問盛惟景:“聽說盛總養了個女大學生,兩年沒換人,寶貝得很,是叫做葉長安,對嗎?”

盛惟景面上笑容沒變,“可能和小梁總想的不一樣,不算是‘養’。”

梁晨文好整以暇。

盛惟景說:“長安是我的女朋友。”

“哦,”梁晨文笑了笑,“巧得很,盛總知不知道我在C大,也遇見個不長眼的女生名叫葉長安?粗魯又沒禮貌,說實話,這個人讓我很不爽。”

梁晨文還沒忘葉長安當衆給他的那一巴掌,這事兒怎麽可能就這麽完了。

盛惟景默了幾秒,剛要說話,包廂門被推開,又進來個人。

是個年輕女人,化精致的淡妝,着羊絨大衣,那張臉并不陌生。

梁晨文趕緊招呼:“思彤姐,過來坐。”

尤思彤笑着掃視一圈,目光最後定格在盛惟景臉上,唇角勾着,“這麽巧,你也在。”

……

葉長安調職之後,确實增加了工作量。

客服組不同于總裁辦,每個人每天分量跟蹤客戶,數量上是平均的,質量上卻不好把控,她第一天就覺得自己碰上的都是一些難纏客戶。

雖然是隔着網絡溝通,也頗費腦子,這一天下來,她有點累,下班坐地鐵回去的路上給簡璐發微信吐槽了一陣今天遇到的奇葩客戶,然後說:我覺得我最近真的有點不順,我應該去廟裏拜拜。

葉長安有點迷信,這種迷信倒也不是真有多信鬼神之說,就是閑暇時候會研究黃歷周易推背圖什麽的,也愛看量子力學之類的玄妙東西,偶爾會去廟裏拜拜佛,她篤信世界的确有一套不為人知的運轉原則,這點被簡璐嘲笑過很多次。

這次也一樣被無情嘲笑,簡璐回複:你這神婆。

葉長安發了個聳肩表情:反正拜拜也不吃虧。

她每年至少要去一次,就是上初一的頭香,這天她會在佛祖面前為盛惟景祈平安,也會夾帶一點私貨,比如今年是在心裏順帶說一句保佑她和盛惟景永遠在一起,而去年、前年,則是希望佛祖保佑她能追到盛惟景。

回到家,她給盛惟景發信息問他今晚回不回來。

信息如同石沉大海,她吃過飯洗過澡玩了會兒電腦,還是沒等到回複。

其實葉長安不是什麽很乖的姑娘,大學有段時間,她的夜生活非常豐富。

她有一把好嗓子,當時被人挖掘,和音樂學院幾個人組樂隊,他們在一家很大的連鎖夜店演出,那時候她還有了點粉絲,也賺了不少錢,她本來想靠唱歌還錢給盛惟景。

那會兒她剛開始追盛惟景沒多久,聽到那些說她被他包養的傳聞,心有不甘,總在想他是不是也這樣看她——畢竟她吃他的用他的好幾年了,她瘋狂想還錢給他,等債務清了,兩個人就是平等的了。

然後有天她在臺上唱歌時,遇到了盛惟景。

這件事後來的結果很戲劇性,夜店的店長作為葉長安的小粉絲想留她,店長是個中年男人,着急到拉着她的手挽留,說她不唱歌太可惜了,她也覺得很可惜。

而盛惟景得知後,不知發什麽瘋,将連鎖的三家夜店一起買下來,然後開除了那個店長。

盛惟景在外人面前一向都謙和有禮,大多數時候,他給人的感覺是個溫潤君子,但葉長安知道不是,他有陰郁的時候,生起氣來也很難溝通。

他對她說:“錢我不要你還,我不準你再去臺子上唱歌。”

葉長安問及原因,他只回答:“沒有原因,你是個學生,做你該做的事。”

非常的獨斷專橫。

葉長安不是個沒主意的人,但若論優先權,盛惟景的主意絕對在她的之前,她就這樣放棄了唱歌還債的想法。

盛惟景買下的夜店叫做藍島,他雇人管理,後來她偶爾還會去藍島,看曾經的樂隊夥伴在臺上表演,她主唱的那個位置被別人替代,也曾經有過難受,不過比起盛惟景來說,這些都不重要。

再後來,她和他在一起,他不喜歡她去那些地方,她就不去了。

有了盛惟景,其他一切她都不需要,但他不在,而且還不回複她的信息,晚上的時間就有點漫長。

她從自己房間的櫃子裏翻出賬本看了看,從最初簡陋的牛皮紙到後來精致許多的筆記本,足足好幾本,記錄着這些年來她花盛惟景的錢,哪怕一頓飯都沒有漏掉。

賬本翻到一半,她聽見外面樓道傳來腳步聲,立刻就判斷出上樓的人不是張嫂。

她放下賬本出去一看,果然是盛惟景。

他剛走到他房間門口,聽見腳步聲,朝着她望了一眼,她立刻湊過去問:“我給你發信息,你怎麽不回?”

她倒是沒生氣,只随意一問的樣子。

“有個應酬,沒注意手機。”他推門進去,她就跟着他的腳步。

盛惟景扯掉領帶扔在床上的動作有些重,她敏感地覺察到他心情不太好,但站了兩秒還是沒走,他們最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她很珍惜,主動地走過去幫他拿脫下的外套,又收拾起領帶,一起拿進衣帽間挂好。

再出來時,她看到盛惟景正坐在沙發上看手機,他微微蹙眉,表情看起來很不耐煩。

她繞到他身後,想借着給他捏肩的時候偷偷看一眼他手機屏幕,但她才垂眼瞥去,他就迅速按滅手機。

她手指動作微頓,很快又繼續按揉他肩頸位置。

男人的肌肉緊繃,她捏了會兒就手指發酸,狀似無意地問了句:“這兩天還是很忙嗎?”

“會忙很久,”男人語氣淡淡,聽不出什麽情緒,毫無預兆地問她:“你認識梁晨文?”

葉長安微怔,“梁晨文是誰?沒聽過啊。”

盛惟景垂着眼,眸色暗沉沉。

葉長安這個名字還不至于一抓一大把,飯局上梁晨文和尤思彤吐槽C大的葉長安,不過來回幾句,很快就對上號,得罪梁晨文的那個,正是他的丫頭,葉長安。

飯局散時,梁晨文對盛惟景說,他就想要葉長安一個道歉以及給她一耳光,但到最後死活也沒說清楚這梁子究竟是怎麽結下的。

葉長安的性格乖張,有時得罪了人大概她自己也沒察覺,現在就連梁晨文這名字都沒印象,他感覺是問不出什麽來了,更何況,以她性子,要聽了梁晨文的話,事情只會鬧大——

他絲毫不懷疑,她要是知道梁晨文公報私仇報複到他這裏,會直接去找梁晨文大鬧一場,到時事情更難收場。

再者他也不可能送她去被人打,這事兒只能想別的路子。

他将心底疑慮壓下,末了道:“不認識就算了。”

葉長安一頭霧水,總覺得他有什麽沒說清楚,她皺眉,“我應該認識這個人嗎?”

“沒事。”盛惟景擡起手去拉她的手,将她帶過去,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然後捏着她下巴就吻了過去。

唇舌糾纏抽空所有思緒,她意識混沌間覺察男人手上的動作,再也無暇思考其他。

但今夜男人動作明顯急躁而重,葉長安有幾次都覺得疼,但死死忍住沒出聲。

她只是很努力地抱緊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