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開竅 師父怎麽把這書壓箱底了

“你的手沒事了?”突如其來的偷襲霎時改變了黎相憶的視野,她僵硬地仰躺着,受不住這古怪的姿勢便掙紮起來。

“這會兒沒事。”他按着她的兩只手抓在一處,緩緩俯下身,涼涼地低語道:“你方才想做什麽?”

“我想看看你的眼睛。”和他處了将近半月,黎相憶也算學會點東西,半真半假道:“興許我能治,我近日看的醫書裏有不少醫治眼睛的法子。試試麽?”

她一說,他抓着她的手愈發用力,嘲諷道:“若治不好呢?那你不是白給我希望?”

“試了有一半機會,不試就連一半機會都沒有。”他的腿并不軟,她只覺背後硌得慌,難耐地挪了挪,試圖尋找一個能讓自己舒适的位置。

然而駱應逑并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了一個關于她的問題,“你背上的傷如何了?還擦藥麽?”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她停下挪動仰頭看他,這個視角裏,他的下颚線更清晰。盡管看不見他的眼,但她能感覺到他話裏的關切。“謝謝。”

“你是為我才受這傷,于情于理我都該關心。”他空出的那只手舉在半空中,仿佛是想起了什麽,他生硬道:“所以你說不管用,我要親自看。”

“你的眼睛能看到?”她抓住他話中的關鍵字,大罵道:“騙子!”

“我不能用摸的麽?蠢透了。”駱應逑捏着她的臉鄙夷道,這下,他終于意識到她在他腿上躺得不怎麽舒服,于是攬着她的腰将她帶到了被褥上。

為防他再次偷襲,黎相憶自動往旁挪了點位置,她原本在床榻中央,這一移便到了床邊,“我要和你談條件。”

駱應逑盤起腿,好整以暇地看她,她竟擺出一副自信的模樣,這自信也不知是誰給的,“什麽條件,你給我摸完傷之後讓我給你看眼睛?”

“對!”心思被對方指出,黎相憶不免有些懊惱,出口的語氣便沖了幾分。

“可以,不過為表誠意,你是不是該先給我摸?”駱應逑挑眉道,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雖說眼下的交易不是什麽正經交易,但從他嘴裏說出來,這交易更不正經了。黎相憶默默轉身背對着駱應逑,正對太難為情。

不算小衣,她只穿了兩件衣裳,脫起來很快。她解開腰間系帶,将長發全部撥弄到身前,一寸寸拉下背後的衣裳,沒敢露太多,“看到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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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在兩蝴蝶骨之間,長約四寸,很窄,呈淡紅色。

試探他?駱應逑勾起嘴角,好笑地搖了搖頭。

她的皮膚在憧憧燭光下猶如一塊無暇的美玉,他緩緩摸上那一道疤,至上而下,随後,整只手壓了上去。

“你到底看清了沒有?”他的手帶着一貫的涼意,觸上肌膚時,她顫栗了一下。

“我是在摸。”

他說得很輕,輕得像是羽毛拂過,不知為何,黎相憶的臉燙了,小聲問道:“那你摸清楚了麽?”漸漸的,他的手有了熱意,熱意順着相接的皮膚傳至她面上。

“沒。”

倘若此刻駱應逑沒帶布巾,倘若此刻黎相憶扭頭看來,那她一定會看到他眸中的深邃,迷蒙而又帶了點薄薄的霧氣。

他想,她這樣的女人應該被人捧在手心而不是主動站出來保護他。用自己的命為他出頭真是蠢透了。

其實在晚宴之前,他對她仍有所保留,也可以說不信任,而晚宴後他才徹底信她。

“好了吧。”身子往前一傾,黎相憶不管不顧地拉上衣衫,飛快系好腰帶。

身後的人什麽也沒說,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轉身義正言辭道:“現在輪到你給我看眼睛了。”

她說着便伸手去揭他面上的布巾,然而駱應逑巧妙地避過了她的手往下一躺。

記不清是第幾次被耍,黎相憶瞪大眼,怒道:“你又騙我,騙子!”她氣急,急了就去扯他腰間的被子,可她的手還沒摸上被子便被他準确扣住,他一扯,她整個人都趴到了被子上。“騙子,明天不給你穿衣裳了!”

“我的手還沒好,只能動一會兒,你看。”他說完,兩手無力地垂落,裝得挺像那麽回事。

“我再信你就是真的蠢!”她使勁按着他的腹部起身,末了還狠狠拍了一下。“騙子。”

黎相憶氣呼呼地走到棋盤前,棋盤上放着兩本醫書,一本上頭記載着煞蠱的解法,一本是新醫書,還是壓箱底的醫書,想必裏頭記載的都是各種疑難雜症。

怕是師父的絕學。

想到這裏,她看醫書的目光油然生出一抹敬意。

深吸一口氣,黎相憶翻開了第一頁,上面的文字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每個字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怎麽也看不懂。

她疑惑着,又翻了一頁。

然而這一翻,她整個人都呆了,敬意轟然倒塌,這根本不是什麽醫書,而是一本畫冊。

畫冊上全是一對對奇怪又不好看的男女,每頁的底部還帶注釋。她腦中急速接收畫面,加上注釋,終于明白了洞房是怎麽一回事。

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兩個人躺在一處便可,還要做事的。難怪黎相知那天會問她什麽感覺。

“啪”,她猛然合上書本,看了半晌,回神時面上已是滾燙一片,呼吸也急促不少,甚至還生出了一絲做賊心虛之感。

師父真是個老混蛋,怎能将這書壓箱底還不告訴她。

不過這書倒是教會她一件事,原來,新婚那晚駱應逑是打算對她做男女之間的事,并不是在報仇。

她擡頭,小心翼翼地往床榻上看去,他正安安靜靜地躺着,頭沒轉,一定沒注意到她的異常。

他雖然說話不着調,脾氣也不好,還總騙人,但怎麽看都不像是會做這些事的。然而那晚他的動作告訴她,他會。

在她來之前,他是不是跟人有過?

一想到這兒,她心裏頭便悶得緊,亂得慌,半點也不願再跟他獨處一室。黎相憶拿起書就走,“哐當”,房門被重重關上,這一聲可是響,震得房內都有了回音。

駱應逑躺在榻上不假,但他清醒着,腦中過了十幾個法子,全是如何把她騙到榻上,結果黎相憶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走了?他連忙坐起身來,麻利地穿上衣裳匆匆跟上去。

他輕功好,足尖輕點瓦檐前行,一路跟着黎相憶回到客房。她進門後,他輕飄飄地落在屋頂上。

想他堂堂鹹王,看自己娘子還這麽偷偷摸摸,真是要命。“嘶。”他按上肩頭,一提真氣,傷口便開始抽疼。

她說得對,這傷起碼得養一個月。

拿開瓦片,他俯身往下看去,只見黎相憶鬼鬼祟祟地将一本醫書放到了箱子的最下面,嘴裏還念着,“師父太過分了。”

嗯?她師父怎麽過分了,是這本書沒寫完吊着她,還是騙她解蠱的辦法不行?

駱應逑腦子裏存了不少疑惑,不過這會兒還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得等她不在。

“嗚嗚嗚”,驚雷進開心地跑過來,對上他就嚎。

他連忙探出頭,拉下布巾朝它狠狠瞪了一眼,這一眼下去,驚雷瞬間老實,乖巧地坐在地上看他。

蠢貨。他揮手,示意它趕緊走人。

似乎是看懂了手勢的意思,驚雷後腿一蹬,屁颠屁颠地往屋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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