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7 有人給寶寶送情書了呢

027:

面對寵物地詢問, 林以沫皺眉:“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少年明顯一愣,他察覺到了小主人并不高興他這個做法, 先是不解, 為什麽小主人不高興。

——被林嶼秋解救之前,漓心見過太多陰暗的事情,他以為在沒傷害周雨眉的前提下,用這種方式讓對方形象受損,是既快捷并立刻見效的好辦法。

可小主人不高興,疑惑之後漓心就多了不安和惶恐, 作為寵物應當時刻揣測主人的心意,這是他存在的作用,但當揣摩心意時揣摩錯了,做出的回應不符合主人心意, 惹怒主人,随時有生命危險。

盡管知道林以沫不會對他做什麽事,漓心還是忍不住心裏沉了下去, 忙道:“是漓心錯了,請小主人責罰。”

他低下頭,如果不是記得林嶼秋曾經說過“不要動不動跪到寶寶身前, 她會吓到” ,就直接跪下去了。

“……”

大可不必。

“我只是單純不喜歡這種方式而已,”林以沫道, “以後有什麽事你不要出手, 我吩咐你了再去辦。”

“是。”

“變回去吧。”

綠眸眼底滑過失落:小主人不喜歡他的人形。

繼而又高興起來:好在小主人喜歡他的原形。

負責一班的教官情商相當高,他也是從青春期走過來的,這個時期的青少年會對異性産生朦胧情感, 對一些敏感話題本能地好奇。

私底下學生有些什麽愛好管不着,不過“愛好”被搬到明面上,又是未成年,極度的羞恥可能會影響學生的狀态,尤其男生又喜歡起哄。

因此他給一群高中生科普他們在部隊訓練的事跡。

比如,會用衛生棉當鞋墊墊在鞋子裏,因為比起普通鞋墊,衛生棉吸水性好還不會滑,是士兵們訓練的好搭檔。

比如,野外長期訓練時,會發放小雨傘,用來儲存雨水、當綁帶、密封一些容易受潮的物品等等。

這玩意兒可比許多東西好使多了,體積又小不占位置,被廣泛當輔助工具使用。

聽得一群沒見過世面的高中生十分驚訝,原來小雨傘有這麽多的作用。

教官還特意問了周雨眉一句:“你家裏有人當兵嗎?”

周雨眉重重點頭。

點到為止。

……

轉眼軍訓結束,新生開學典禮上,校長先是向新生們慷慨激昂地展示了未來,洋洋灑灑大半個小時,在一片熱烈掌聲中,話鋒一轉,說起了入學考試。

“很欣慰能看到同學們如此優秀,尤其在題比較難的情況下,還有林以沫同學考了滿分,第二名是江序同學,598分,他們僅僅相差兩分。”

第三名差距拉得有點大,校長沒有點名。

“江序同學是中考的狀元,大家想必都知道了,不意外他能考這麽好,但是林以沫同學考了滿分,肯定有同學震驚,那麽我先告訴同學們林以沫同學的中考成績,排在咱們省第十五名哦。”

相比較一中、二中這種出了名的重點高中,三中到底遜色了些,結果中考狀元報了三中,後來有個全省十五也報了三中。

比較佛系的校長驚了——自古以來,他們學校想搶好苗子的話,幾乎搶不過一中二中,因此沒怎麽搶。

哪想當的一聲,好苗子直接掉他頭上了。

校長高興得合不攏嘴。

本來學生們入學考試的成績沒必要拿在開學典禮上說,還由校長來說,但一班班主任劉健國特意找到校長,說了有關林以沫滿分作弊的流言。

校長聽了,一面覺得離譜,一面又覺得這事兒還真得說明一下——謠造的不僅僅抹黑林以沫,更抹黑學校老師的形象啊。

老師的形象,不就代表學校的形象?

首先點明林以沫中考成績排名,全省十五名,這個成績已經相當不錯了。有這樣的中考成績為前提,那麽她入學考試考滿分也不是什麽多震驚的。

“我手裏拿着的是林以沫同學入學考試的語文試卷,她的作文寫得特別好,很有深意。我認為閱卷老師們給滿分是合理的。”校長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用事實說明,“下面就請林以沫同學上臺,向同學們分享一下她的滿分作文。”

此時,林以沫和江序這會兒就站在臺上不遠等待,他們等會兒會作為新生代表上臺說話。

但林以沫沒想到,校長居然讓她上去念自己的作文。

她:“……”

能拒絕嗎。

這種行為超級羞恥的啊。

“校長,我來吧。”正當林以沫收拾好心情準備上臺時,冷不丁的,她旁邊的江序吱聲,“我作文還沒考過滿分,想深刻地見識一下同學的滿分作文。”

林以沫:“?”

校長看中林以沫,但也看中江序啊,當然不會駁了江序的請求,不過他先詢問的林以沫:“林同學,可以嗎?”

林以沫巴不得。

她有些意外江序會主動提出念她的作文,想想也能理解,江序是中考狀元,而她這次考了滿分,有些微妙心理正常。

“可以的。”她點頭。

江序直接過去,拿過試卷,校長往旁邊退。

印入江序眼中的便是極為娟秀漂亮的正楷,微微一愣,旋即在心裏為這手字由衷地贊了一聲。

他想到了四個字:字如其人。

作文的立意圍繞着“人生”,林以沫寫作文時,回顧自己得到系統之前的十多年,以及得到系統後的認知,她的“人生”,總歸比同齡人精彩得多,那麽以這個為立意,寫出一篇好的文章,對她來說真的不難。

江序的聲音透過話筒略顯低沉,當他将作文念到一半時,忽然感受到了文字的神奇魔力,他的內心因為這些文字,不由自主生出一種“我和林以沫之間存在差距”的切實感覺。

操場上很安靜。

原本還有些不耐煩站着偷偷搞小動作的,莫名其妙地沉下心來認真聽。

明明江序念的仿佛“莫得感情的語音包”,可他們好像通過那些文字,腦海裏不約而同回憶起自己的過去,似乎時間的洪流迅速在眼前滑過……

有些人悄無聲息地紅了眼眶。

有些人不知不覺地揚起嘴角。

……

典禮結束。

林以沫在三中小火了那麽一把。

随之而來的便是,她的桌肚裏面,經常會出現各種各樣的零食,伴随零食的還有情書。

收到的第一封情書是從語文書裏掉出來的。

課間休息,差點因為身高原因沒辦法和林以沫做同桌、最後死求班主任表示自己坐倒數第二排也能看到黑板、最終成功成了林以沫同桌的朱凡凡正吃着辣條,眼尖地看到同桌兼好朋友拿起語文書時,有個信封掉在了地上。

她立刻撿起來。

以女性的第六直覺,從那粉粉的信封、封口處用了一顆小愛心的貼紙,就可以得出——

“沫沫,這是誰給你寫的情書啊。”她興奮地小聲道。

林以沫握書的手指頓了下,目光落向粉色信封。

朱凡凡難掩激動:“要拆嗎?”

——她從來沒收到過情書耶,當然,她有自知之明。

“扔了吧。”林以沫搖頭,長長的睫毛垂了下去。

這封情書讓她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記憶。

在聖伽蘭上課時,她收到過一次情書,這讓林以沫很驚訝,同學都不理會她,誰會給她送情書?

好奇之心驅使她打開了情書,裏面只有一句話:

【沫:中午放學,藍心湖見,不見不散。】

沒有落款,不知道是誰寫的。

如果不是開頭的那個“沫”字,她會以為別人放錯了。

而藍心湖是聖伽蘭的一處标志地點。

林以沫想了想,決定去看看,她是當惡作劇看的,即便是惡作劇,她也想知道是誰。

然而那裏真的等着一個男生,是另一個班的,他表現得很高興又腼腆,說沒想到林以沫真的會來。

意識到不是惡作劇的林以沫很是尴尬,和他說了幾句就離開了,但之後男生頻頻來班上找她。

十四歲的林以沫在學校獨來獨往,早已習慣同學的冷嘲熱諷疏離淡漠,忽然有個男生熱情地來找她,也不介意她的冷淡,她在不适應的同時,或許內心也有幾分溫暖吧:還是有人理她的。

男生快要生日了,邀請林以沫去他家參加生日宴會。

林以沫拒絕了,送了份禮物給他——她沒錢,送不起貴重東西,便親手用紙折了個多寶盒,花了她兩天時間,不值錢,但确實是她用了心的。

她沒什麽朋友,潛意識裏已經将男生當成朋友。

第二天,林以沫将男生要她幫忙寫的作業拿去給他,當時他班上只有他和另外幾個男生,她聽到男生同學笑嘻嘻地說:“沈佳佳果然說得對,林以沫是個蠢貨,好勾的很,這才多久啊,她就巴巴地喜歡上你了。”

他啧了一聲:“真是一點挑戰性都沒有,無趣。你們知道嗎,她居然送了我一個紙盒子!我的天,她也好意思拿得出手,果真是個鄉巴佬。”

然後把多寶盒從抽屜裏拿出來,動作仿佛在提什麽髒東西。

她當時怎麽做的來着?

她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從男生手裏搶過多寶盒撕成碎片,然後将他的作業同樣撕成碎片扔進垃圾桶。

轉身離開。

那會兒雖然知道沈佳佳是罪魁禍首,可沒辦法,即便憤怒她也只能藏在心裏。

她悄悄剪了個小紙人,寫上男生的名字,跑到藍心湖,把小紙人踩了又踩,最後挖了個坑把小紙人埋了。

結果沒過多久,男生家裏出了事,他也退學了。

這麽靈的嗎???

林以沫有點良心不安,趕緊跑到藍蘭湖想把小紙人挖出來,但她忘了當時埋哪了,只得作罷。

明明才過去一年,總感覺過去了許久。

……

朱凡凡有些失望,見林以沫波瀾不驚的表情,旋即明白過來,好友初中的時候肯定收情書收到手軟,早見怪不怪了。

“那我幫你扔了哦。”她用虔誠的态度拿起情書——沫沫不在意,頭一次幫別人處理情書的她在意呀。

結果她剛剛拿起情書,前桌的楊亮亮轉過來,正好看到,當即道:“喲,朱凡凡,你收到情書啦!”

一班三十個學生,名字ABB這種類型的只有朱凡凡和楊亮亮,加上楊亮亮又坐朱凡凡前桌,倒是經常找朱凡凡說話。

她怎麽能冒認沫沫的情書?

朱凡凡一巴掌拍在書桌上,氣勢非凡:“你眼瞎啊,這是沫沫的!”

與此同時,班主任劉健國領着一位青年步入教室,他大聲道:“同學們注意了啊,數學老師家裏有事辭職了,這是新來的數學老師林老師,大家歡迎。”

哇。

班上的學生愣了下,緊接着發出歡呼聲,熱情鼓掌。

“好帥!”

“诶?怎麽感覺有點眼熟……”

哐當一聲。

當看清那位新來的林老師的臉時,朱凡凡腳撞桌腿了。

但她顧不上撞疼的jio。

這這這這不是沫沫她那年輕的大帥比親爸嗎!!!

她見過的!

入學考試那天,中午學校食堂,她親耳聽到沫沫喊他爸爸,沫沫也向她承認那就是她親爸。

怎麽就成數學老師了!

朱凡凡腦袋咔咔轉向林以沫,想問好友,怎麽都不提前說一聲呢,還是不是好朋友了。

然後,她就看到好友和她同款震驚表情。

“……”

突然就平衡了呢。

“同學們好,我的名字是林嶼秋,以後就多多關照了哦。”

林嶼秋目光掃過女兒震驚的小臉,眼中笑意暈開,随後視線又落在朱凡凡手裏的粉色信封上,笑意加深。

有人給寶寶送情書了呢。

“沫沫,那是你爸爸吧?!”朱凡凡掐着嗓子問。

林以沫輕輕呼出口氣,終于讓自己的表情恢複正常,同樣小聲回答朱凡凡:“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昨天晚上林以沫陪林三歲一起看動畫片時,替林十三講完題的林嶼秋出來——開學一段時間了,林十三成績爛得一塌糊塗,爛得林三歲非常疑惑:自己明明很聰明的呀,為什麽長大後的自己笨成這樣?林十三堅決不讓女兒給自己輔導:太丢臉了。輔導的重任只好落在林嶼秋身上。

“寶寶,你想不想天天見到爸爸呀。”大號林嶼秋坐在旁邊,問了這麽一句。

電視裏講豬豬一家的動畫片還挺好看,林以沫随口回答:“想啊。”

反應過來:他們本來就天天見面的嘛!

旋即想起親爹有心魔,便多重複了幾句特別想,讓親爹安心。

望向講臺上的林嶼秋,林以沫:“……”

合着“天天見”是這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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