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書房裏。
謝紅葉小心的打量着主位上的蕭野,明眸中盡是疑惑,她那手撞撞旁邊的白夜雲,小聲的問:“喂!你有沒有覺得主人最近有點不一樣啊!”
真的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蕭野不象平常般的情緒深斂,慵懶邪魅的氣勢依舊,但神情間不經意的總會流露出幾分煩躁,那幽深的鳳眸總是下意識的望向天空,像是在等待着什麽,又像在想念着什麽,總是非常非常的奇怪。而且最近很是易怒,雖然以前的脾氣也沒好到哪裏去了,但也不象現在,對那些畏懼他的女人,動不動就殺人,搞得下面人心惶惶,惟恐下一個人頭落地的就是自己。
白夜雲漫不經心的掃了上方一眼,悠悠道:“宮主大人的心思,又豈是我等所能湍測的,不如你去問一下,也好讓我解惑。”
隐隐猜到,蕭野近日來的轉變,應是與秋容母子的離去有關,但饒是他自許聰明,也猜不透原因何在。
謝紅葉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還不想送死呢!”
就知道這個男人沒什麽君子風度,只會躲在別人的身後看好戲。
話說着,空氣中起了小小的波動,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出現,默默的跪立在書桌前,那不是專門負責傳遞消息的影衛嗎?情報的收集一向歸屬白夜雲所管,而不是直接面對蕭野,除非是出了重大事故。
謝紅葉難掩詫異的望向白夜雲,卻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臉上的神情輕松的不得了,還向自己做了個鬼臉,那麽個大男人還做鬼臉,她在心裏鄙視了一下。心裏卻定了下來,看來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否則白夜雲不會這麽輕松。但是,有什麽事,需要蕭野親自過問不可的地步呢?剛才還未解的疑慮又添了一層,可是看來好象沒人可以幫她解答的樣子。
只見蕭野鳳眸輕挑,沒有說什麽,只将手伸出,黑衣人恭敬的把一頁薄紙放入掌中,随即消失無影。
攤開紙看了看,眉宇間的神情,分不清是滿意還是其他的什麽,緊繃的氣勢倒是放松了幾分,顯然上面并無不好的消息。
将紙揉成一團握于掌心,再伸開時,只有紙屑飛揚。
不錯,那上面是白夜雲指派到江南秋家保護秋容母子所傳回來的消息,上面寫明:秋容在五日前嫁于司馬日立,母子被安置在秋家別院,司馬日立待二人甚好,雲雲……
卻不知道得到的消息,都是司馬日立經過精心安排好的表面消息。只因為,陰差陽錯下,白夜雲派往秋家的影衛遲了幾天,當趕到時,冒名頂替的秋容母子,已入住別院,混人耳目。更要命的是白夜雲并沒有給影衛看過秋容母子的畫像,畢竟誰也料不到會有如此突變發生,一切錯已成定局。是該怪司馬日立太過狡猾,将一切安排的天衣無縫,還是怪白夜雲的疏忽。當然,日後白夜雲自然要為此付慘痛的代價。
三年後。
“哈哈,你們看啊!這就是大名鼎鼎,不可一世的蕭野的兒子,像條狗一樣,哪裏有他老子的威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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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落的譏笑聲在偏靜的小院響起,迎來一陣附和的大笑聲。而他們取笑的對象是一個被繩子楸住脖子,象狗一樣趴跪在地上的小男孩。
那個男孩黑發淩亂的披散在頭上,遮住了大半面目,上面還夾雜着草屑泥土,髒亂不堪。一雙本應大大的眼睛,混沌而無神,布滿了驚懼駭異。小臉同樣黑漆漆的不知弄了怎麽污穢的東西在上面,另人連看一眼的願望都沒有。身材站着的話倒比同齡人高出幾分,可惜太瘦了,穿着修補過的粗糟衣服,顯得風一吹人就會被刮走。曾經有變态的仆人想染指,可是對着這樣的面孔硬是做不下去。
看一旁飲酒作樂的人們似乎對作弄自己失去了興趣,男孩默默的倦起身子,在繩索容許的範圍內,盡量的放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