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時光如梭,轉眼間迎春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兩個年頭過去了。
蘇小囝升上初三以後個子猛地蹿上了一米八,到青春期了,身體長了,性格也有點變了,不如從前那樣天生爛漫,身邊圍繞的女孩多了,就變得喜歡裝酷,總是惜字如金。他喜歡打籃球,球場上常常會有低年級的小女生給他加油,每每他心裏樂開了花,面上卻顯得愈發沉穩,輕易不肯與人笑臉,實際上心裏卻早已樂的冒泡了。
這天蘇小囝跟朋友以及幾個外校的學生在體育館打球,年輕人年少氣盛,打球時難免有肢體碰撞,正巧被的得那個家夥心情不好,雙方一言不合竟吵了起來,還差點演變成動手打架,幸好體育館的教練上來勸架才沒有把事情鬧大。
打完籃球,離開體育館後,蘇小囝與同學分道揚镳,走上一條小路。他走了沒多久,後面突然竄出來五個男生将他圍住,正是剛才一起打籃球的外校生。
男生們一看就是來者不善的樣子,一個家夥走上來故意撞了下蘇小囝的肩,擦擦鼻子,歪着嘴道:“喲,這不是蘇小囝麽?”
蘇小囝退後一步,對為首的男生道:“張曉刑,你們想幹什麽?”
張曉刑吊兒郎當地哼哼:“不幹什麽,就是剛才你把我撞了,我現在肩膀好像骨折了,你是不是該賠我點醫藥費。”
“骨折?”蘇小囝一臉警惕地看着他們:“你真骨折了就上醫院去。”
張曉刑說:“我也不要多的,醫藥費精神損失費和營養費,你就給我們……嗯,一千吧。聽說你家有錢得很,這點錢應該不在乎吧!”
蘇小囝冷冷地說:“你要是真的受傷了,我們就去醫院,我不接受私了,要麽就公了。你想要賠償的話,我二姑是律師,我可以請她跟你談。”
張曉刑的臉抽了一下,旁邊一個家夥推了把蘇小囝的肩膀:“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麽處境啊?!”
蘇小囝依舊擺着張酷臉看他:“我不會給你們錢的。”
“臭小子!”張曉刑撩袖子怒吼道:“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你裝個屁,你以為自己很酷嗎!有錢了不起啊!成天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算什麽,老子就不爽你目中無人的樣兒!小白臉一個,居然還把老子的馬子都勾跑了,媽的,想活命就拿錢來,不然今天老子廢了你!”
站在牆角後的一個男人差點沒笑出聲來。他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是那些喜歡把一只褲腳撩起來、校服穿的斜斜的、自以為不可一世的男孩之一。不過落在別人眼中,卻是如此稚嫩可笑。
一個男孩帶頭動手了,蘇小囝是練過些防身術的,輕輕松松擋下了他的招式,一個過肩摔把他撂倒在地。另外四個人顯然沒有料到蘇小囝還有這樣的功夫,傻了一會兒,同時回過神,怒吼着撲了上去。
蘇小囝到底只有一個人,沒幾招就捉襟見肘了。他想跑,不過對方這點經驗還是有的,一早封死了他逃走的路。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打,擒賊先擒王,別的都不管了,就只盯着張曉刑一個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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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鐘後,張曉刑捂着臉大叫:“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麽只打我一個!你你你好陰險!”
蘇小囝不說話,一腳踹在他兩腿間。
“¥%……&*#”
張曉刑捂着裆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好容易緩過勁來,登時急怒攻心,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大叫着沖上去,照着蘇小囝腿間狠狠抽過去——沒抽着,被半路伸出的一只手握住了。
來人輕輕一抽就把棍子從張曉刑手裏抽走了,悠悠道:“喲,這是幹什麽呢?你們成年了沒啊就打架鬥毆?”
張曉刑氣的七竅生煙:“大叔,少管閑事,不想遭殃就滾開點,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打?”
大叔掏掏耳朵,好脾氣地笑笑:“小朋友,打架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媽的!”張曉刑揮起拳頭往他臉上砸去:“你有本事叫警察來啊!你要能把我抓進局子裏我他媽跟你姓!”
大叔輕輕松松握住了他的拳頭,另一只手不緊不慢地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本證件在張曉刑面前晃了晃:“兒子,叫爹。”
張曉刑傻眼了,那赫然是一本金輝黑底的警官證。
那邊打的灰頭土臉的幾個家夥也都停下了,盯着楊少君手裏的證件,表情不一,不過也夠老實的,又或者是吓傻了,居然沒有一個家夥轉身跑路。蘇小囝拍了拍身上的腳印,走過來,有些吃驚又有些赧然地叫了聲:“楊叔叔。”
這一聲楊叔叔出來,其他人的臉色瞬間就灰敗了。張曉刑跳腳:“你、你找你叔叔來,你孬種!”
楊少君一個淩厲的眼風掃過去,冷冷道:“閉嘴,你們五個打一個不孬?很光榮?小兔崽子,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都是光明正大的單挑,絕對不幹這麽孬的事!”雖然單挑的時候也被蘇黔揍的很孬就是了。
張曉刑蔫了。
有一個家夥終于回過神來,撒腿就跑,楊少君也不追,對着他的背影高聲道:“你跑了我就不知道你是誰?你是想明天我上你家當着你媽面請你到警察局喝茶還是今天自己把事情解決了?”
逃跑的家夥腳步越來越慢,最後又灰溜溜地回來了。
楊少君把蘇小囝拉到一邊,拍拍他的肩,龇着牙對他笑:“呵,長得真快,都跟我一樣高了。”
蘇小囝習慣了裝酷,要笑不笑地扯扯嘴角,低聲道:“楊叔叔,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
楊少君看了眼灰溜溜蹲成一排的幾個男孩:“怎麽樣,要不要我給你出出氣?”
蘇小囝搖了搖頭:“你讓我自己解決吧,我們的事,讓大人插手不太好。”
楊少君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釋然一笑:“你去吧。”
蘇小囝走過去,與張曉刑等人嘀嘀咕咕一陣分說,張曉刑的臉色由黑變綠再變白,最後隐隐有點發紅。年輕人脾氣急,沒什麽根深蒂固的仇恨,說兩句也就說開了,五分鐘以後張曉刑從地上蹦起來,一把攬住蘇小囝的肩膀,豪放地拍拍胸脯:“以前是我誤會你了,今天的事全是我的錯,以後咱幾個就是哥們,有事你就吭聲!”
蘇小囝又是要笑不笑地把嘴角壓下去,繼續保持酷酷的表情。
楊少君走過來:“解決了?怎麽着,是誰的錯,道個歉呗。”
在張曉刑的撺掇下,五個少年站成一排,給蘇小囝鞠了個躬,齊聲道:“對不起!”
張曉刑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包煙,彈出一根讨好地笑着給楊少君遞過去:“叔叔,您抽。”楊少君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射過去,張曉刑猛地一哆嗦,笑容僵在臉上:啊咧?
在經過楊少君的教育之後,少年們再三保證以後再不輕易動手打架,這才被放走了。
看着少年們離去的背景,楊少君笑着長嘆一聲,攬住蘇小囝的肩膀:“好小子,比你爸出息!”頓了頓,豎起大拇指:“比你楊叔叔出息太多了!”
緊接着,楊少君開車送蘇小囝回家,一路上問了蘇小囝不少關于蘇黔最近的情況,确定蘇黔還沒來得及給他找一個後母,楊少君頓時心情大好。越靠近蘇黔家,楊少君的嘴角就咧的越厲害。并沒有什麽好笑的事,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種內心狂躁的悸動究竟是怎麽回事,握方向盤的手不停的換,腳在下面踩着節拍抖動,更恨不得要站到座椅上跳舞。心跳得很快,有一種暗湧必須要轉化成某種形式發洩出來,如果不笑,就該哭了。
沒多久,熟悉的別墅區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