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喜大悲…
這天早上小四跟往常一樣，吃了早飯就早早的跟去提親的李佳一道出了門，在東村的村頭分了手，小四一個人往城裏走，進了城賣了藥材，背着大半籮筐阿爸讓自己賣掉的沉甸甸的雞蛋，喜氣洋洋的去找林柏報喜，時間正好還不到中午的飯口，雞蛋晚一點賣了也沒事。小四乖巧趴在櫃臺上，跟老掌櫃打招呼，“掌櫃爺爺好！我哥在嗎？”
老掌櫃一臉慈祥的笑笑，道：“小四來了，你哥在！爺爺給你叫！”說着轉頭跟身後的小夥計，打了個手勢。
小四笑着站在一邊等着，小四很喜歡這老掌櫃，聽林柏說這老掌櫃是個有學問有情義的人，一輩子只說成過一次親，成親的夫郞卻在一次動亂裏丢了命，老掌櫃就自己孤孤單單的過了一輩子。想到這小四總是暗暗傷神，這裏的人都長情，淳樸，比起在現代的那些什麽離婚，分手第三者插足，好的太多太多了，小四真的很慶幸生在這，雖然他這輩子沒打算嫁人什麽的，但總歸生活在真善美裏，比生活着一個滿是肮髒氣息的地方好太多。
過了好一會林柏才姍姍來遲，小四遠遠的看着，等到走進了不禁狐疑的道：“二哥，怎麽皺着眉，有事嗎？”
林柏皺着眉頭，轉頭看了一眼在一邊算賬的老掌櫃，拉着小四道：“出去說！”
小四搞不懂怎麽會事，只得任跟着二哥拉着出了門，林柏拉着小四走到外面沒人的小角落，沉吟了一會，才開了口，“小四，老掌櫃跟少爺讓我到前面，跟着老掌櫃學習做帳，當做二掌櫃！我拿不定主意？”
小四愣了一會，不禁勾起了嘴角，狠狠的一拳頭拍在二哥的心口，“二哥這是好事啊！”
“嗯……”林柏伸手按住被小四砸的生疼的胸口，悶哼一聲一臉糾結的道：“可是，要是出來學帳房，那廚房的那些手藝，不是全扔了嗎？”
小四恨鐵不成鋼的憋紅了臉，跳着腳狠狠在林柏的腦袋上敲了一個爆栗，憤憤的道：“二哥你真笨，手藝是自己的，學都學到手了還能忘了不成，老掌櫃和小少爺收你到前櫃來當學徒，可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是看得上你，這哪裏需要猶豫……”
林柏摸摸腦袋，小四說的都是他沒想到的，現在想想也對，想要出頭是不能一頭紮在廚房裏，櫃上的事情也是一定要一手抓的，有這麽好的機會，現在不學更待何時！想清楚了林柏不禁勾起了笑意，急切的道：“那，那我現在就去和少爺說！”
“等等，等等，二哥不着急不着急！”小四忙拉住林柏道：“先跟我說會兒話，再去！”
林柏應了一聲，心靜下來，不禁想起今天該是李佳帶着小四進城賣雞蛋的日子，怎麽就小四一個人來了，不禁問：“家裏是不是有什麽事？阿爸怎麽沒跟你一起進城？”
小四擺擺手，“沒事，沒事！是大哥好事近了！阿爸今天去提親了！”
“提親？”林柏愣了一下，不禁也興奮起來，“真的嗎？是賈家的哥兒？”
“當然，當然！”小四揚起來，炫耀的道：“小四出馬一個頂倆，你要是早跟我說，說不定大哥現在都有娃了，這麽遮遮掩掩的，多耽誤事啊！”
“就你能！”林柏伸手輕點小四的頭，“這事十拿九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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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差不多，咱家全票通過了，昕哥兒那邊也點頭了，就看賈言大哥答不答應了！”小四說着伸手拖拖身後的背簍，這雞蛋可比自己的藥材沉多了！
林柏沒瞧見小四的動作，摸着下巴道：“那阿爸不進城，家裏的雞蛋再不賣，就不新鮮了？”
“不會，不會，怎麽會？這不都在我身後背着呢嘛？”小四沒好氣的接嘴，這二哥今天真是一點都不關心自己。
“你背着？”林柏連忙伸手卸下小四身上的背簍，“這麽沉，你一直背進城！”
小四一邊按按自己酸疼的肩膀，一邊搖頭道：“我和阿爸一起走到東村分的手，之前都是阿爸背的！”
“那也夠沉得了！”林柏皺着眉看了一眼身後火辣辣的太陽，“天這麽熱，你一會還歹去找地方賣，還不中暑！”
小四擺擺手，“沒事的，沒事的，阿爸平常還不是這麽進城……”
“阿爸！”林柏鄙視的打斷小四的話，瞟了一眼小四的小身板，“你這身體能跟阿爸比嗎？”
“就一會兒，沒事的！”最讨厭被家裏人當成廢物，小四不服氣嘟起嘴。林柏抱着背簍，看着裏面滿滿的大半筐雞蛋，想了一會突然道：“小四你等會兒，我去問問老掌櫃酒樓收不收雞蛋！”
“二哥，二哥！”小四忙拉住林柏，“這能行嗎？”
“怎麽不行，”林柏理所當然的道：“咱家的雞，都是阿爸跟你散養的，雞蛋比一般人家的大口感也好，掌櫃的比我會看一定沒問題的！”
“啊？”小四愣了一下他倒是不知道，自己家的雞蛋會這樣好，等到再回過神來，已經在大廳裏了，二哥正在跟老掌櫃說雞蛋呢。
老掌櫃拿起一個看了看，掂量掂量擡起頭道：“這雞蛋确實不錯，小四啊你家還有多少！”
小四聽老掌櫃這麽問，馬上道：“這是家裏七八天的存下來的，家裏還有一些我帶不過來！”
老掌櫃沉吟了一會道：“小四，以後你家所有的雞蛋都送到這來，我按市價來買怎麽樣！有多少要多少！”
“真的嗎？”小四勾起嘴角道：“有多少要多少嗎？”
老掌櫃點頭，一臉慈笑的道：“滿意樓之前定了兩家的雞蛋，這陣子有一家不幹了，我正愁着呢，你們家的雞蛋有多少要多少！一次一結賬怎麽樣？”老掌櫃慈祥的摸摸小四的腦袋，道“怎麽樣答不答應，要不要回去問問你爹爹跟阿爸！”
小四興奮的連連點頭，“不用了，不用了，我能做主，我能做主，我答應！我答應……嘻嘻呵呵呵……”
小四笑着點頭，那俊俏的樣子，笑起來更像是陽光一般，讓人看了都晃眼，林柏和老掌櫃都在一邊符合着勾起嘴角，閣樓上，身穿華服的少年看着樓下笑的開心的哥兒移不開視線……
順順利利的賣掉了雞蛋，還給自家雞蛋以後的去處也安排好了，小四高高興興的走出滿意樓，心情好的不得了，連天上快要把人烤熟的太陽，都覺得順眼了。在城裏逛了一會兒，和平常一樣買了兩萬冰鎮的酸梅湯，倒進小皮壺裏，便悠哉游的往回走。
回到夏家小四高高興興的沖進院子，想到堂屋跟衆人彙報好消息，一進堂屋一股壓抑的氣氛，壓得小四連呼吸都輕了不少。
大哥站在阿爸和爹的身前垂着頭，看不見表情，難得在放假在家的三哥，站在門口的角落，一臉愁容，阿爸和爹都坐在主位上愁眉不展，小四站在門口有些摸不着頭腦，這是怎麽了，阿爸去提親回來，大家不是應該高興嗎？怎麽回事啊？
小四不敢妄動，轉身跑到廚房，把自己帶回來的酸梅湯倒出來，放在托盤裏送進堂屋，李佳和夏勇看見小四，都不禁搖頭，小四站在一邊不明所以……
夏林松突然擡起頭，沖坐在上位的夫夫道：“阿爸什麽都別說了，你也不用再去了！這親，我不結了！”說罷，雙眼通紅的看了小四一眼，轉身跑了出去！
小四第一次看到大哥這樣，跑了兩步追上去，才跑到門口就被李佳叫住了。
“別去，”李佳垂着頭道：“小四，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小四轉過身，看着李佳，“阿爸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大哥的婚事……”
“你大哥的婚事吹了！”李佳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酸梅湯輕聲道。
“怎麽會，為什麽？”小四焦急的跑到李佳身邊！
李佳仰頭把酸梅湯都倒進嘴裏，“不為什麽？”
“不為什麽？大哥那麽喜歡昕哥兒，為什吹了！一定有原因的，阿爸說啊！你告訴小四小四給你想辦法！”小四焦急的扯着李佳的衣擺。
李佳皺眉雙手捧起小四的臉，牽強的勾起嘴角，“這個辦法你也想不來，賈家要的咱們家有，但是給不起！我們問過你大哥的意見，他不給，事情就到這吧……”說罷李佳把小四緊緊的圈進懷裏。
小四倚在阿爸的懷裏，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小四的心裏隐隐的有一種預感，那個所謂的東西一定跟自己有關。
李佳再沒說什麽，輕輕拍了兩下小四的肩膀徑自走了出去！夏勇在主位上又做了一會，突然長嘆口氣，靜靜堂屋裏小四只聽見爹的嘆氣聲透着重重的無奈，沒過多久夏勇也起身走出了堂屋。小四轉頭去看他，夏勇只是搖搖頭，徑自走了出去。
小四呆在了原地，發了好一會呆之後，抓住正要潛逃的林茂，“三哥！這到底是怎麽會是，阿爸不說，爹不說，你說給我聽，你一定知道的！告訴我……”
林茂搖搖頭，一臉無奈的道：“小四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小四纏着林茂，“我要知道，你告訴我，告訴我？”
林茂推開小四纏着自己的手，“搖頭，不能說，這件事已經決定了，大哥也認可了，跟你說了也改變不了什麽，你就別問了。”
聽了林茂的話小四腦海裏靈光一閃，心裏一沉，伸手拽住林茂，“三哥，是不是跟我有關系！”
“小四！”林茂輕聲的叫着小四的名字，眉頭皺的緊緊的不想小四說下去。
小四一看林茂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三哥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不說我去問阿爸，你們都不說，我去東村問昕哥兒，這到底是為了什麽……”說罷小四往外跑。
林茂一跺腳，叫住小四，“小四你別去，我說，我說……”
小四走到林茂的身邊，聽着林茂娓娓道來，“小四你年紀小，你不知道，咱們送過有過一個不成文的洗簌，自古窮人家拿不出聘禮娶哥兒，便有了換夫這種習俗，是指在兩家各有一個未嫁個人的時候，可以不用聘禮，将哥兒嫁給對方，娶回對方家的哥兒，你懂嗎？”
小四錯愕的擡起頭看向林茂，“那是因為，因為賈家要，要……”
“就是你想的那樣！”林茂平靜的接口，看着小四錯愕的神色，輕輕拍着小四的肩膀安慰，“小四，賈家說什麽都不要，只要你，拿你去換親，他才同意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