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智慧魔典(8)
“沃爾夫岡,為什麽你家老是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呢?房子塌了就算了,當它是自然災害吧,可現在你家原址上突然出現了三個渾身是傷的家夥,根據建築工人的說法,他們三個是‘突然之間憑空出現’的。我倒要看看這次你怎麽解釋。”
楓樹嶺鎮警局裏,治安官手裏夾着圓珠筆,有節奏地敲擊着記錄口供的本子。
沃爾夫岡·席勒坐在他對面,誠惶誠恐地說:“是龍卷風。”
“……哈?”
“你當時也看到了吧!明明前一秒還是晴天,下一秒就烏雲密布、狂風呼嘯,這肯定是龍卷風啊!”沃爾夫岡說,“你看我們鎮依山而建,說不定形成了某種特殊的地理結構,導致龍卷風頻發,應該讓探索節目過來探索一下!”
治安官眯着眼睛。
不久之前,治安官接到來自醫院的報警電話,說是收容了三名傷員。他們三人是在白街16號被人發現的,渾身布滿了奇怪的傷口,而且身份特殊,一個是湖濱市的警察,一個是湖濱市的退休警察,還有一個是從湖濱市警局潛逃的嫌疑犯。另外,湖濱市警局傳來消息,一名警探被殺害了,嫌疑犯正是退休的警察伍萊。死者生前和席勒一家接觸過,還帶着多米尼克和他的小男友去了湖濱市警局。沒過多久他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幾乎在同一時間,羁押室遭到入侵,當警察們沖進羁押室的時候,剛好看見多米尼克和他的小男友在一名女性的幫助下騎着摩托車逃走。最後這一群人還齊聚在席勒家的坑裏,醒來之後異口同聲說自己什麽也不記得了。警局裏的流言蜚語說這是惡魔附身。叫人如何不懷疑呢!
治安官認為,這一定是一起經過精心策劃的犯罪事件,各個環節雖然看似莫名其妙,但在整個事件中一定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按理說,伍萊應該按謀殺罪起訴,多米尼克和克裏斯有協助嫌犯逃跑的嫌疑,但沃爾夫岡一口咬定“是龍卷風”,還找了個不錯的律師,于是所有人行使了法律賦予的沉默權之後,都因為證據不足無法起訴而被釋放了。首先是戈曼一案,伍萊和戈曼一同進入了證物室,有監控錄像和看管證物室的警官的證詞可以證明,之後戈曼的屍體在證物室中被發現,那麽依照常理推斷,殺害他的肯定就是伍萊,然而監控錄像沒有拍到伍萊離開的畫面,證物室看守也作證只看見他們進去沒看見他們出來,現場沒有打鬥痕跡。年老體衰的伍萊能否一擊殺死年輕力壯的戈曼,這尚且不論,假如伍萊能以某種“既不被監控拍到又不引人注意”的方法逃離證物室,那麽別人想必也能做到,無法斷言伍萊一定是兇手。況且警局裏許多人都知道伍萊正和戈曼合作破案,他沒有殺害戈曼的動機。其次,多米尼克和克裏斯從羁押室逃走一事,所有目擊者都只能證明一個事實,那就是多米尼克和克裏斯騎上了一輛由某位女性駕駛的摩托車,無視警察要求他們停下的命令,從牢房牆上的大洞逃走。既沒有證據證明洞就是他們弄出來的(根據現場情況,明顯是從外部入侵而非內部),也沒有證據表面他們協助嫌疑犯逃走,頂多只能說他們拒捕。最後,那名嫌疑犯逃跑已是事實,怪就怪在有确鑿證據證明,他是和看管羁押室的警官一起離開警局的,當時警官的說法是“要将他移送別處”,雖說這名嫌犯當天下午的确應該被移送,但絕不是移送到楓樹嶺鎮……年輕警官和嫌疑犯都說自己什麽也不記得了,再加上龍卷風的說法,或許世上真有這種怪事,他們被龍卷風卷飛了?
種種異象背後必然有其動因,可當下無人能夠找出它來,只能任其變成一樁懸案。于是,湖濱市警局的歷史上又多了一個有關惡魔的靈異故事。
斯科特躺在床上,凝視自己的左手。
他昏迷後,被趕來的沃爾夫岡帶走。除了臉上那道傷痕,他身上沒有外傷,所以沃爾夫岡沒把他送進醫院,而是帶回了旅館。他昏迷了三天才醒來,那時候多米尼克和克裏斯已經擺脫了警方的糾纏,高高興興回到了楓樹嶺。
“感覺怎麽樣啊斯科特?身上疼嗎?”多米尼克帶了水果和鮮花來探望他。
“不疼。就是渾身酸痛,沒力氣。”斯科特病恹恹地說。
“那當然,你幾乎把所有的力量都耗盡了。你也是蠻拼的嘛。”盡職盡責的哥哥給弟弟剝了個橙子。
斯科特看着自己的左手。紋身貼貼上去的花紋很容易掉色,現在他的紋身已然斑駁不清。他拿定主意,等身體好了之後,就去紋身店正式紋一個一模一樣的。總是用紋身貼,他不太放心。
“結果阿巴頓最後還是自由了。”他郁悶地說。
“你沒事就行了!別管什麽阿巴頓了!”多米尼克切開橙子,将一片多汁的果肉塞進斯科特嘴裏。
斯科特嚼着橙子,卻一點兒不覺得甜,只覺得苦澀。戈曼警探也死了。雖然伍萊是殺他的兇手,但他被惡魔附身,不能怪他。要怪就只能怪那個惡魔,還有阿巴頓。
房間的門開了,沃爾夫岡走進來,手裏拿着一本黑色封皮的大書。
“那是……魔典?”
“從我們家房子的廢墟裏找到的。”沃爾夫岡将魔典扔到斯科特肚子上。多米尼克瞪了他一眼,好像在說“你怎麽能那麽做,斯科特是病人,砸壞他怎麽辦”。
斯科特吃力地打開魔典,驚訝地發現裏面的文字竟然全部消失,整本書只剩空白的紙張。
“看來阿巴頓複蘇之後,魔典裏的內容也消失了。”沃爾夫岡說。
斯科特“砰”的一聲合上魔典,咬牙切齒,“總有一天我要把他封回來!”
然而看到魔典時,他心中卻湧起了一絲不安。阿巴頓說他們很快就會在地獄相見,那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很快就要死了嗎?阿巴頓為什麽要問他的教父是誰?他認識教父?同時惡魔,他們彼此認識也很正常,但他為什麽要說教父是“敗軍之将”?教父身上是不是隐藏了什麽秘密?
敲門聲響起。所有人都警覺地望向房門。他們一家人現在都在這兒了,誰會來找他們?
沃爾夫岡不悅地說:“我沒叫客房服務。”
“不是客房服務。”門外一個女聲回答。
“那你是誰?”
“唉,瞧你們吓的,連門都不敢開了。這一定是我的錯,我真是紅顏禍水啊……”
多米尼克像只矯健的袋鼠,三兩下便從床前跳到門邊,大叫道:“這和紅顏禍水有什麽關系啊!!!是個人都不會随便給陌生人開門的吧!!!”
他打開門。門外站着一名身穿紅衣,手捧花束的女子。斯科特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美麗的女性,就連那些受千萬人追捧、以美貌性#感著稱的好萊塢女星,都不及這女子十分之一美麗。他心中有個聲音提醒道,這種美貌絕對不屬于凡人!如此一想,美貌女子身上便多了幾分詭異!
“怎麽竟會是你!”沃爾夫岡失聲道。
女子婷婷袅袅地走來,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将手中的花束遞給斯科特:“希望你早日康複,人子啊。”
“啊?哦……”斯科特呆愣地接過花束。
女子看看他,又看看沃爾夫岡,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一屋子基佬。頓覺無趣。”
沃爾夫岡驚恐道:“我就算了,你是怎麽看出斯科特的性向的?”他轉向教子,“斯科特,你那是什麽表情啊?難道被她說中了?”
斯科特沒理教父,警惕地問女子:“你究竟是誰?你……不是人類?”他依次望向教父、兄長和兄長的男友,“你們都認識她不成?”
多米尼克介紹道:“這位就是傳說中引發了特洛伊戰争的絕世美女……”
克裏斯接着說:“也是走到哪裏,哪裏就會發生戰亂的災星……”
沃爾夫岡扶着額頭,無力地說:“天啓四騎士中的戰争騎士……”
“你可以叫我海倫。”女子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