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說起來雍正現存的三個兒子中,弘時長相是最為出色的。弘歷次之,弘晝則是墊底。與弘晝的陽剛之氣,弘歷的小白臉氣質所不同,弘時有一種雌雄莫辯的美,貌美程度簡直可以和康熙年間著名的桃花九相媲美。而相較于桃花九的健康,感染了肺痨的弘時臉色則是蒼白得狠。看着弘時面帶微笑、身弱撫柳的進來,烏行雲總有種他會随時暈倒的可能性!所以幾乎在弘時踏進明堂的一瞬間,烏行雲就疊聲吩咐看座和請太醫…

看座也就罷了,這請太醫就有點……

自知失禮的烏行雲頂着弘時的笑眼,很是鎮定的解釋道:“福晉需要。”

弘晝噗嗤一笑,符合道:“的确,叫來太醫有備無患!”

弘時定定的打量從某種方面來講算是一丘之貉的二人,不動聲色的端起剛泡好的雨後清明茶喝了幾口後,這才微笑着道:“三哥今日不請自來,是有要事相求……”

要事相求…

烏行雲和弘晝默默對視一眼,彼此心中都隐隐有了猜測。其中烏行雲更是眼皮子一跳,有些心驚膽戰的道:“兄弟之間用求字,不是傷兄弟感情嘛!”

“對對對,”弘晝緊跟着道:“弟弟能問問三哥是什麽事。”

能讓弘時動用‘相求’二字,可見事兒不小…

腦袋瓜子轉得快的弘晝想了一下,心突然一咯噔,艾瑪,不會被四哥這烏鴉嘴說中了吧,

三哥養外室養出私生子了吧!

弘時:“.…..”

烏行雲:弘晝這白癡,心裏想就好,這當着弘時的面說出來,就不怕弘時打他嗎!

烏行雲以手撫額、不忍直視間,弘晝後知後覺的發現他把心裏想的話都說了出來,不免尴尬一笑,打着哈哈道:“五弟亂說的,三哥不要生氣。”

弘時挑眉一笑,很是雲淡風輕的來了一句:“五弟真聰明,三哥就是為此而來。”

弘晝目瞪口呆,烏行雲則是默默地幹掉半壺茶水後,才炯炯有神的道:“所以,三哥希望弟弟們怎麽做。”

“三哥的身體,兩位弟弟想來是知道的”弘時有些苦惱地道:“。三哥也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而花氏肚裏的孩子或許是三哥唯一的子嗣,三哥自然是這個孩子的。”

“花氏的身份太差了。”弘晝皺眉道:“三哥不要嫌弟弟說話不好聽,皇阿瑪怕是不能接受出生娼~門的妓子成為皇子阿哥的通房侍妾。”可正如弘時所說得那樣,弘時的身體很差,就算肺痨這病得到了治愈,卻依然沒幾年活頭,花氏所懷骨肉順利出生的話,怕真是弘時的唯一血脈延續……

“給花氏換個身份如何?”烏行雲思索片刻,最終還是出聲說出了自己的主意。“或者跟三嫂知會一聲,等孩子出聲後,就直接記在三嫂的名下。”

弘時的福晉姓董鄂,乃是尚書席爾達之女,知書達理,想來明白子嗣的重要性,定會同意孩子記在她的名下的。所以烏行雲所說得這個辦法,可行,但操作難度有點大。畢竟皇室不同于那些個王孫大臣,不說側福晉之位都有定數,就連格格、通房侍妾的來歷也要清清白白。

花氏出身~娼門,即使被弘時暗地裏贖了身,可算良家子,那也是進不了皇子阿哥的後院的,畢竟目前雍正現存的三個兒子,可都是住在乾西五所的,宮闱重地哪能讓人随随便便的進來呢,何況皇子阿哥的通房侍妾們,最次的也是包衣出生,花氏要想母憑子貴、進弘時的後院只能是癡心妄想。

烏行雲默了默,又道:“三哥你是怎麽想的,是想給花氏一個身份,還是只要孩子?”

“三哥怎麽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事皇阿瑪要是知道這件事,會有什麽反應?”弘時苦澀一笑,那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或許皇阿瑪不會讓花氏肚子裏的孩子平安出事吧,畢竟花氏的身份是那麽的不堪。與其讓花氏生下孩子,還不如過繼四弟、五弟膝下的子嗣……”

“三哥這只是你的猜測,皇阿瑪其實…”

從內心上來講,雍正皇帝做的不錯,但阿瑪這個身份嘛,就有點不合格了……

烏行雲頓了頓,到底沒違心說出雍正很好的話,只得轉而将話題扳了回來。

“三哥,弟弟還是那個問題,你到底是想給花氏一個身份,還是只要孩子。單要孩子的話,事情好解決一些,但要孩子的同時,又給花氏一個身份的話,恕弟弟直言,很難瞞過皇阿瑪。”

“所以三哥啊,你還是只要孩子得了。”心中很是贊同去母留子觀點的弘晝大大咧咧地道:“弟弟相信三嫂會将小侄兒照顧得很好的。”

一聽烏行雲這麽問,弘晝這麽說,弘時陷入了沉默之中。過了許久,弘時才支支吾吾地道:“花娘是個好女人!”

烏行雲,弘晝同時……

他們沒說青樓出身的花娘不是個好女人啊,

他們只是站在兄弟的立場上就事論事而已…

弘晝捂臉不想說話,反而烏行雲出于女性的思維,站在女人的角度上,選擇再次開口道:“三哥對于這事還猶豫不決吧。想來花氏應該才剛剛查出有孕,尚有時間容三哥好生考慮。弟弟想,弟弟該如何幫忙,不如等三哥想清楚後再說如何?”

烏行雲話說得好不圓滑,弘時自然無話可說,當即表示自己回去後會好好想清楚。談話自此告一段落,兄弟三人腹中不約而同的響起咕咕聲,弘晝噗嗤一笑,烏行雲也是忍俊不住的叫來奴才安排擺膳。

用膳食,弘時因着心情有事,對于弘晝的勸酒,弘時也是喝了一點。膳畢,弘時便有些微醺,而弘晝則喝得伶仃大醉。無奈,也小酌幾杯卻了無醉意的烏行雲只得打發奴才分別将弘時、弘晝送回了各自所住的居所,自己則沐浴更衣,去了與書房相連的挪作卧室的耳房歇息。

一夜無夢,烏行雲如常起身。簡單梳洗,用了清粥小菜,便換了一身親王朝服,去了金銮殿,和着夠格參加朝會的宗室王公站到一塊兒等着雍正的到來。

雍正這個人一向是很勤快的,從不遲到或推遲朝會,但今天不知怎麽回事,雍正足足遲了大約半個時辰才到了金銮殿。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烏行雲總覺得今日的雍正有些寡言外加心不在焉。烏行雲有些疑惑,只得等朝會結束,再找人去打聽一下到底發生了啥事。

宿醉勁兒還沒過的弘晝打了一個哈欠,顯得無精打采的道:“四哥你想多了吧,咱們皇阿瑪什麽時候多言了,皇阿瑪不是一直都很寡言嗎。”

“什麽時候都寡言。”烏行雲玩味一笑,忍不住吐槽道:“五弟啊,你莫非提早出現了老年癡呆,咱們皇阿瑪罵人的時候,可從來都不會出現寡言的情況。”

罵人的時候,雍正那張嘴就跟康熙一樣毒,常常會罵得人懷疑人生。從小最為調皮的弘晝算是感受最深的主兒,當即就打了個寒顫,連連埋怨烏行雲不安好心,提起這麽恐怖的事兒。

對此,烏行雲呵呵噠了一聲,再次吐槽道:“自己腦補過多,還怪爺?”

“弟弟說錯了。”

弘晝從善如流的道了一句歉,便又起了好奇心,跟着烏行雲一起思索雍正今兒的情況為什麽不對勁。

弘晝道:“四哥,你說該不是三哥和花娘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被皇阿瑪知道了吧!”

烏行雲搓搓下颌,“這點很有可能,但爺還是覺得應該跟長春宮的那位有關!”

長春宮的那位指的是誰,自然便是身為皇後娘娘的烏拉那拉氏。而如烏行雲所推測的那樣,雍正今兒情緒不對勁、甚至出現了朝會遲到的情況的确與烏拉那拉氏有關。烏行雲和弘晝相攜前往長春宮請安之時,看到黑壓壓的一群太醫,瞬間了悟,這位自雍正登基後就一直病病歪歪、好生将養着的皇後,怕又病了,而且看這架勢病得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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