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烏行雲簡單直接的解決掉永璜的安置問題後,便徑直去了前院休息。一夜無夢,烏行雲慣常時間起身,簡單用點清粥小菜,便早早地去了金銮殿外候着。此時,天還沒透亮,朦朦胧胧,大臣卻已都早早地來了,身上官服有些濕潤、想來已經等候多時。

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打着哈欠、在禮部擔任閑職的弘晝也來了。

弘晝見了精神飽滿,沒有一點疲憊之态的烏行雲,不免有些萎靡的道:

“四哥,昨晚三哥簡直不是人,自己不能喝酒吧,偏偏灌弟弟我。”弘時那湊不要臉的是沒領差事不用上早朝,可是他呢,自從領了禮部的差事後,就沒了睡懶覺的機會,就像今天,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床上爬起來,這好不容易挪到金銮殿後,睡意更加強烈。不行,一會兒他要站在有柱子的角落補眠去。

弘晝打定主意,就死扒拉着烏行雲,讓他給自己打掩護。烏行雲自是清楚弘晝的懶惰屬性,為了表達兄弟愛自然是同意了弘晝的請求。于是雍正來了後,烏行雲便站到了有柱子的角落,用很平常和并不偉岸的身軀擋住抱着柱子呼呼大睡的弘晝。

雍正本來還很疑惑一向喜歡站在中央位置,處于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烏行雲今兒怎麽站到了角落,在環視一圈發覺沒看到弘晝的身影時,心中頓時了然,哭笑不得在心中暗罵,老五這混球,可真會偷懶。

雍正是個重規矩的帝王,既然發覺了弘晝這麽明目張膽的偷懶,肯定不能容忍下去。

于是雍正出聲讓烏行雲站到前面來,

于是抱着柱子呼呼大睡的弘晝就暴露在雍正的視線裏,

雍正青筋暴動,直接起身離開龍椅,走到抱着柱子呼呼大睡的弘晝跟前,伸腳狠踹了弘晝的屁股…

弘晝嗷的一聲叫喚了起來。

“誰踹五爺,不想活了嗎!”

烏行雲不忍直視的捂臉,至于爆喝了一句的弘晝看到站在自己跟前,陰陽臉色的雍正時,頓時萎靡地像龜孫子一般,認錯道。“皇阿瑪,兒子沒罵你。”

雍正臉色已經成了這樣,弘晝還是這麽很傻很天真,一旁靜靜看戲的烏行雲已經無法想象弘晝即将迎來的下場,偏偏當事人根本沒這個覺悟,或者弘晝早就在雍正的‘摔打’教育中練就了桐皮鐵骨和厚臉皮,在雍正忍不住又狠踹了弘晝屁股一下後,弘晝留着寬面淚抱住了雍正的大腿,就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兒,不要臉的嚎上了。

“皇阿瑪,兒臣錯了,兒臣不該昨晚貪杯中之物晚睡,不該趁着皇阿瑪叨叨朝事之時睡覺,嗚嗚,皇阿瑪你就饒了兒臣吧,兒臣再也不敢了…”說着,弘晝還順手撈起龍袍的下擺,擦了一把鼻涕。

這下,雍正的臉色更加的難看,本想将弘晝揍一頓的心變成最好揍得半死不活。于是在有烏行雲幫忙遞戒尺的背景下,雍正提前宣布退朝,然後将皮皮的弘晝狠抽了一頓!

弘晝這小子不愧為愛新覺羅皇室中最皮糙肉厚的主兒,平常人挨了一頓抽,怎麽也要躺個三五天吧,弘晝倒好,第二天就又活蹦亂跳的,讓本來有一肚子心酸埋怨(雍正)之話的裕嫔耿氏也不知道該說啥了,只得點點弘晝的額頭,哭笑不得道:

“怎麽不多躺躺,你皇阿瑪說了,這幾日不用做事。”

一聽這話,弘晝立馬又躺回了床榻上,嘴裏哼哼道:“皇阿瑪太過分了,明明這事兒就是三哥害的,他不收拾三哥就光折騰兒子,簡直有夠偏心眼的。”

裕嫔也認為雍正有夠偏心眼的,但想到弘時是個地地道道的病秧子,打不得罵不得,不是只能折騰身體康健、抗打能力又強悍的弘晝嗎,所以裕嫔嘆了一口氣,只得道:“你多順着點你皇阿瑪,別再皮了!”

“兒子怎麽皮了,不就是上朝的時候偷睡覺嗎。”

弘晝不以為恥的道:“兒子覺得兒子之所以會被發現,主要原因是找了四哥做掩護,就四哥那白斬雞模樣也太引人矚目了。”

尼瑪,下次參加朝會再偷睡覺,絕逼不找四哥做掩護了,簡直太沒兄弟愛了,

皇阿瑪叫讓開就讓開,皇阿瑪揍他之時還遞戒尺,

要知道皇阿瑪體力不怎麽樣,用戒尺打起來遠遠比用踹的更疼好不好

四哥,咱們兄弟情義盡了!

弘晝摸摸還有點痛的小屁屁,咬牙切齒的詛咒發誓。

但真的就兄弟情義盡了嗎,

呵呵,

就弘晝那逗比屬性,這事兒有可能發生嗎。

弘晝詛咒發誓兄弟情義盡,但沒過幾天,就屁颠屁颠的跑到二所蹭吃蹭喝,就連烏行雲說要帶着李元昊離宮去京郊香火鼎盛的寺廟上香,弘晝爺也是興致勃勃的說要跟着一起去…

烏行雲搖着折扇,意味深長的打量弘晝片刻,直到弘晝心驚膽戰,小動物般的直覺豎起危險警報之時,烏行雲才慢吞吞地道:“将你那側福晉一起帶上吧!”

弘晝一愣,本來就不笨的他瞬間了悟:“帶格格就行,側福晉好歹也是上了玉碟的,那女子還不夠格(坐側福晉的轎子)。”

“既然知道不夠格,當初你怎麽那樣提議呢,莫非四哥四嫂對你還不夠好。”

弘晝抓了一把腦袋,憨厚異常的笑了笑,回答道:“弟弟錯了,四哥也知道弟弟常說不着調的話,這不是下意識的行為嗎!”

下意識的行為,

下意識坑人吧…

烏行雲果斷的翻了翻白眼,沒什麽好氣的哼道:“四哥帶着你四嫂,你跟着一起,怎麽也該帶着側福晉才對,帶格格像什麽話。”

弘晝現在還未娶嫡福晉,帶着那崔佳氏跟着他們一起離宮上香是合情合理,沒人敢說什麽,

可是換做格格,就有點過了,

所以烏行雲這麽一說,明白意思的弘晝便沒在提不想帶崔側福晉的話,反而甚有興致的打發随侍太監回三所通知崔側福晉一聲。女兒婦道人家出門本就麻煩,更別提富貴奢華的皇室中人,即使弘晝開口提點速度快點,但崔側福晉仍然花了半個多時辰來梳洗打扮,盛裝款款就跟移動的聖誕樹一樣姍姍來到。

烏行雲眯眼掃了掃臉上塗着厚厚脂粉,整個人活似泡到了香料中、散發着濃郁香味的崔側福晉,再掃了掃素打扮、發髻上珠釵不過寥寥數幾的李元昊,心中由衷的感嘆了一句,果然女人和男人本質就是不同,即使李元昊現在成了女人,也是不愛打扮的主兒,而他成了男人,看到精美的珠玉釵簪,還是忍不住投以關注的目光。

烏行雲收回視線,唰的一合折扇後,很是如沐春風的道:“該出宮了,不然某些人怕是等得心焦了。”

某些人自然是指弘時和那身懷六甲的花氏,烏行雲早就跟弘時商量好,趁着在寺廟上香的功夫,将換了宮女服飾的花氏帶進宮,然後送進頭所,讓妾身不明的花氏得以在阿哥所裏走遠人生最後的一段時光,順利的生下肚裏的孩子。

只不過弘晝加了進來,烏行雲瞬間的就改了主意,決定讓花氏跟着崔側福晉進宮。聰明卻總不着調的弘晝自然也是明白了這點,也沒發表反對的意見。一行人來到宮門前,正想憑借腰牌和皇阿哥的身份出宮之時,出了一點點小小的意外。

當然這意外在烏行雲看來不是什麽意外,而是巧合,因為一行人居然在宮門口附近碰到了現年不過七歲(指虛歲)的福惠。福惠乃是後世有着小年糕美名的年貴妃所出。因着已去世的年貴妃是位地地道道的病美人,導致福惠一出生就有點先天不良。在烏行雲看來,福惠這個弟弟才是真真正正的病秧子,他能活到全是運氣。畢竟在烏行雲第一世的記憶裏,歷史上的福惠只活到了八歲,雍正六年九月的時候就殇了。

烏行雲不知福惠的死亡是不是意外,但想來其中必有人為的手腳,畢竟在這偌大的深宮,要想讓一個除了父愛什麽都沒有,早早喪了母的孩子死太容易了,何況福惠的性格,真的被雍正養得很天真無邪……

看着模樣據說酷似華貴妃、很是粉嫩可愛的福惠,烏行雲心中無悲無喜的感嘆道,天真無邪,啧,在深宮大院裏可容不得天真無邪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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