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周前,蘭斯洛特的宿舍還是滿地的玻璃碎片,第二天尤斯圖就在他門口等着要來修玻璃。

起初蘭斯洛特看到他還有些詫異,不知道尤斯圖為什麽突然錯開人流高峰期跑來找他,他就在一邊有些愣愣的看着尤斯圖忙前忙後,然後就看着他哼哧哼哧地搬進來一塊新的玻璃。

“是烏利亞讓你來的?”蘭斯洛特問道。

“不是他還能是誰?”

蘭斯洛特來軍部三年,對于軍部的麻煩深有感觸,就他那個浴缸都申請了半個月,前前後後還有一堆的檢查審核。

玻璃碎了估計還得有偵查組的人來查為什麽玻璃會碎,什麽時候碎的,然後問東問西一大堆奇奇怪怪地問題。蘭斯洛特想想就有些頭疼。

尤斯圖本來就板着一張黑臉從進門開始就沒怎麽說過話,一個勁的在那敲着玻璃,蘭斯洛特想要給他打下手但是好像沒什麽可以幫的,撐在一旁的桌子上看他。

“申請這塊玻璃走的流程可不簡單吧。”

尤斯圖聽他說完這句話,手下一頓,字正腔圓地說道:“為我大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區區從後勤部運出來塊玻璃裝上不算事!”

“他們沒問你這塊玻璃用來做什麽?”

不過說實話,尤斯圖平時吊兒郎當的,剛剛黑着臉嚴肅起來還挺有軍人的樣子,只不過帥不過三秒。

尤斯圖瞬間洩了氣,望向一旁的蘭斯洛特的眼裏好像還閃着淚光:“你知道我每個月要幫烏利亞處理多少類似的事情嗎!我是什麽元帥副官,我分明就是元帥保姆!”

蘭斯洛特一愣,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那.....那要不咱不做保姆.....副官了?”

尤斯圖又把頭轉回去,開始哐哐哐敲玻璃:“還能離咋滴,保姆就保姆呗。”

蘭斯洛特安慰道:“不過烏利亞也是真的信任你才敢把這些事情都交給你吧。”

尤斯圖聽到他說這話,敲玻璃的手又停了下來,轉頭看他:“信任我難道不應該是在危難之際把國家大任托付給我,最起碼應該比敲玻璃這件事更帥氣一點吧!”

“哪有那麽多危難之際。”蘭斯洛特

白了他一眼。

尤斯圖想了想,繼續敲敲打打:“這話确實,比起天天都是緊急情況,我還是更喜歡在這種和平的日子裏給烏利亞當當保姆。”

蘭斯洛特:“不過話說回來,我前段時間才知道你和烏利亞竟然是同一期畢業的?”

“是啊,我倆一起從地下城來的。”尤斯圖漫不經心。

蘭斯洛特眸子微眯:“你也是地下城的?”

“是啊。”尤斯圖脫口而出之後才反應過來不對,他一拍腦門,“害,我履歷表上的信息是假的,你可別給別人說啊。”

蘭斯洛特不解:“從地下城來的又如何?為什麽這個也要造假?”

尤斯圖把錘子一扔:“從地下城來的問題可大了。”

尤斯圖剛準備和他解釋,就聽他說道:“因為你們兩個都是從地下城來的,怕有人覺得是同一勢力?”

“小子可以呀,悟性不錯。”尤斯圖說道。

“不是,這也就是做給大衆看的,要真是同一勢力滲透到軍部,還是到元帥這麽高的層次,這難道不是最基礎要避免的嗎?沒點什麽別的原因?”

尤斯圖被他的話噎住,要知道當年烏利亞讓他理解這一點都費了不少口舌,怎麽到蘭斯洛特這就變成最基礎的了?

“唉,反正就是需要僞造身份就對了。”

蘭斯洛特沒再追問,倒是問起了別的:“你們都是從地下城來的,那應該很早以前就認識了?”

“是啊,我和烏利亞認識的時間可不短,從小就是他帶着我打架的。”

“從小?”

“大概八九歲的樣子?”

“那你的父母家人呢?”

“父母家人?我沒那種東西。”尤斯圖說完覺得氣氛好像有些糟,繼續道:“我從記事起就已經在地下城了,當時我在的那個組織對我不太好。”

他說着頓了頓:“當時只是覺得不太好,但是長大一點才意識到那好像是虐待。”

蘭斯洛特:“抱歉,我沒想提起你的傷心事的。”

尤斯圖拍了拍他,撿起了錘子:“這有啥傷心不傷心的?男人有這樣的過往難道不是更有魅力嗎?正好我這幾天沒找

着人說話,繼續聽我講完。”

蘭斯洛特一時間不知是應該說他樂觀還是說他傻:“行,你繼續,我去給你倒杯茶。”

尤斯圖得寸進尺:“有咖啡嗎?”

“有,等着。”

尤斯圖業務能力娴熟,很快玻璃就裝好了,他捧着蘭斯洛特遞過來的咖啡繼續道:“來來來,我給你講講烏利亞的英勇事跡。”

尤斯圖:“我覺得如果要說還是要從我剛遇到烏利亞那會兒說起。”

“你都不知道烏利亞當時有多帥。”

“有多帥?”蘭斯洛特十分配合。

尤斯圖清了清嗓子:“當時門‘啪’的一聲就被他踹開了,塵土飛揚,光照進來的時候我只看到了他的輪廓,那就算是輪廓,我也能看到那自信張揚的樣子。”

“然後他走進我,我才看到他腦袋破了,血順着額頭流下來把半只眼睛都遮住了。”

“烏利亞半蹲下來問了我一句,‘要和我走嗎?’”

蘭斯洛特忍不住吐槽:“你不覺得這很像偶像劇的情節嗎?”

尤斯圖:“哎,你先聽我說完嘛。”

他越說越起勁,甚至還加上了動作:“我當時整個人都懵了,因為我倆是敵對陣營,他問我要不要跟他走,我以為他要抓我當人質。我當然不走啊!”說着,他自嘲的笑了笑,“現在想想也覺得可笑,當時我那皮包骨頭的樣子加上在組織裏的地位,哪有資格當人質啊。”

“然後烏利亞就問出了我這輩子聽過的最帥的一句話。”尤斯圖說完,刻意的停頓了一會兒要賣關子。

“烏利亞說了什麽?”

“你不向往自由嗎?”尤斯圖繪聲繪色地晃着腦袋。

他聽尤斯圖說得輕松愉快,但當他說出這句話時,蘭斯洛特還是感到有些震撼。

之後尤斯圖又講了很多他們在地下城的故事,有他們被人陰了烏利亞是怎麽教訓那些人的,有他們喬裝打扮去偷情報的,還有很多次出生入死的經歷。

蘭斯洛特聽到那些故事時,內心有些不是滋味,他想,原來那麽厲害的烏利亞元帥也有着不為人知的過去,也有為了活命而拼命的時候。對于那

時的他們來說,想要活下來,又談何容易。

從尤斯圖的話語中不難感受到他對烏利亞的信賴與崇拜都是發自內心的。

就連他自己也說了,他知道烏利亞會麻煩他做很多生活中的瑣事是因為軍部的規矩太多,雖然表面上心不甘情不願,但實際上不過是朋友間耍耍嘴皮子的樂趣,都能夠理解,所以烏利亞托付給他的事情就算是芝麻點大的事,他也會認認真真的完成。

蘭斯洛特并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也從來沒有聽別人講過這麽長時間的故事。

不知道是因為尤斯圖講故事的方式太引人入勝,還是故事本身,他硬是從天亮聽到了天黑。

最後還是因為自己宿舍的門沒關,烏利亞回來時把尤斯圖提溜了出去。

一周後的今天,蘭斯洛特站在窗邊望着透亮的玻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門被人敲響了。

他回過神,走過去伸手打開了門,來人正是隔壁的烏利亞元帥,平常這個點他應該還在辦公室處理事務,今天不知怎麽有時間過來,蘭斯洛特有些奇怪,擡眼看着他,問了句好。

門口的人紳士地對他笑笑:“現在有空出來一下嗎?”

蘭斯洛特聞言點頭,以為有什麽公事要辦,他也沒多想,擡腳便跟上了烏利亞的步伐,也沒管自己現在的樣子完全不是能出去工作的樣子。

只是出門沒走兩步,他前面的人就停了下來,轉過身看着他:“手伸出來一下。”

蘭斯洛特盯着他皺了皺眉,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也沒有多問,就将左手伸了出去。

“要右手。”

烏利亞面上依舊淡淡的笑着,蘭斯洛特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将右手乖乖伸了出去。

皮膚溫熱的觸感傳來,他的手腕被烏利亞松松的扣住,向身側移去,只見面前的人用他手腕上的終端在自己宿舍的門上刷了一下,刷完之後卻依舊沒有放開他的手腕,就那麽被握着懸在半空中。

蘭斯洛特看着面前的男人在門上的面板上輕戳了幾下,又在自己的終端上輕戳了幾下。

一番操作過後,烏利亞又抓着蘭斯洛特的手腕在自己宿舍的門

上刷了一下。

随後門“滴——”的一聲就打開了。

蘭斯洛特:“?”

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烏利亞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蘭斯洛特的手腕被他扣住沒辦法也只得順勢跟了進去。

軍部宿舍的布局都是按照統一标準裝修的,但蘭斯洛特看到烏利亞元帥的宿舍時,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不怎麽把軍規當回事。

烏利亞元帥的宿舍比他的要大很多,生活起居在一邊,如果只看這一邊好像和他的宿舍沒什麽區別。

但問題就在另一邊,他的宿舍可沒有另一邊的位置。

比一般宿舍多出來的那塊地方放着三臺體能訓練時需要的機械器材,離陽臺近的地方甚至還有一臺幾乎與天花板一樣高的機甲模拟器。

他不由得在內心暗暗感嘆。

“我晚上回來的晚,之後你要是想訓練就來我這吧,我回來前會先給你發訊息。”烏利亞看着他道。

蘭斯洛特并沒有接他的話,而是稍稍動了下手腕。

烏利亞剛剛太過于關注蘭斯洛特的表情,忘了自己還抓着他,連忙把手松開了,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聲。

“你平時都是在宿舍訓練?”蘭斯洛特問他,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又活動了下手腕。

烏利亞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是...是啊,不然你看我身材哪能保持這麽好哈哈哈。”

蘭斯洛特“哦”了一聲,也沒有再追問,他走近了那三臺器械,手指在上面輕輕拂過。

他剛洗完澡,頭發還處于半幹的狀态就被烏利亞喊了出來,有些軟趴趴的垂着,上半身也只穿了一件布料較薄的白色襯衣。

夕陽的光透着窗戶淡淡的灑在屋裏,光線與地面有着很好的角度,從烏利亞這個角度看過去,光線直直的打在他的身上,從頭發,到側臉,到他全身上下的每一處,都暈染着柔和的光,睫毛微微顫動着,烏利亞甚至能透過衣服看到身體那若隐若現的線條,他白皙的手指在銀黑色的金屬上輕輕的摩挲,眼眸低垂的樣子看的烏利亞的喉頭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他突然對于讓蘭斯洛特天天來他這訓練這件

事的正确性産生了懷疑。

或者說是他對自己的自控力産生了懷疑。

烏利亞忍不住背過手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

“烏利亞元帥,以你訓練的強度,現在這些器械還能這麽新,甚至半點灰塵都沒有?”

烏利亞聞言眼皮一跳,但他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法子,剛想開口,眼睛卻先對上了一雙淺藍色的眼睛。

那雙眼睛就那麽靜靜地盯着他,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澄澈的如同一汪靜置的清泉,仿佛可以洞察這世間的一切,連黑暗都無法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逃避隐匿。

到嘴邊的說辭一下子全散了。

“你有發現嗎?你從來不會說自己想要什麽。”烏利亞只好擡起眼睛與他對視。

這回換蘭斯洛特疑惑了,他不知道烏利亞突如其來說這句話是因為什麽。

烏利亞将門輕輕地關上,走到他身邊繼續道:“我看過你的資料,其中有兩點讓我很詫異。”

“我當時很奇怪,你的全項成績都達标,一般人到你這個水平都會迫不及待地去報機甲部,而且在之前我也問過你,你說過你很喜歡機甲,但你卻沒有報。”

蘭斯洛特就在一旁默默的聽着,他盯着那幹淨的地面,沒有接話。

他從小就培養出了該如何保持理性,尤其是在五年前性別分化過後,他不再會因為自己“喜歡”就輕易相信感性。

感性在他的世界裏一文不值。

“你不知道的是那些機甲部的教官都覺得可惜,損失了你這麽一個好苗子。”

蘭斯洛特在聽到他這句話時心裏莫名的有些緊張,仿佛有什麽東西即将呼之欲出。

他總是在尋找萬事的最優解,卻從來沒有問過自己想要什麽。

當理性被解剖,埋在他心底的更深層的欲望被眼前這個男人拿出來,展開了,鋪平在他的面前。

烏利亞見他低着頭,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調放緩了些:“喜歡不是什麽洪水猛獸,你可以好好利用它。”

蘭斯洛特的視線與烏利亞相彙,才發現那人的目光從未從自己身上挪開半分。

嘴唇動了動,喉嚨裏卻似塞了棉花,發

不出聲音。

烏利亞:“在我這裏,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大聲說出來。”

“元帥還真是老好人。”蘭斯洛特不知該怎麽回複。

烏利亞看向他,眼睛裏閃爍着隐隐的光芒,只聽蘭斯洛特繼續道:“你是我最不擅長對付的類型。”

烏利亞笑了笑,将視線收了回去,沒有再回應。

蘭斯洛特也不再追究這屋裏的裝置為什麽會這麽新,他轉而問道:“賓利你查了嗎?”

烏利亞食指蜷起磕在下巴上:“查倒是查了,賓利那人的資料僞裝的可真夠全面,如果不是你提醒了,我還真不會注意到他這個人。”

“你都查到什麽了?”蘭斯洛特轉向他,問道。

“皇帝的親信,從小就陪在皇帝身邊,當年皇位争奪就有他的一份助力。不過我最想知道的,沒有查出來。”在宿舍沒有那麽多約束,烏利亞随手拿起放在酒紅色櫃子上的銀色雕花煙盒,取了一根出來點上。

蘭斯洛特盯着他拿着煙的手:“我有一個猜想,不知道烏利亞元帥想不想聽。”

“想聽。”烏利亞直接道。

他剛才是直接從辦公室回來的,連外套都沒有脫,這會兒一身黑色的正裝,襯得他的身姿愈發的挺拔,就連襯衣上的一排扣子規規矩矩的扣着,冷漠又霸道。

烏利亞坐在床邊,修長的腿交叉疊起,他擡頭望着蘭斯洛特,黑曜石般的眸子漆黑深邃,像是有什麽吸引力一般,讓人忍不住去看他。薄唇輕抿了一口煙,吐息間,一個個好看而又規律的煙圈從他唇裏溜出,在他面前不大的一方天地中緩緩散開。

如畫的眉眼,醉人的煙霧,無言的性感。

蘭斯洛特的目光盯着那越飄越遠的煙圈:“我知道皇室為了制衡你元帥的權利,自從你上位起,就一直在給你安排着原本不屬于元帥的工作,但你的身世,皇室不可能不知道,或許就是因為你是地下城出身,他們才敢放你坐上這個位置。”

他的語氣裏帶上了些認真。

“可能一開始他們只當你是個傀儡,你卻是個意外,當元帥的五年時間,你在軍部乃至整個帝國擁有了超過皇室的

民心。老皇帝是一個掌控欲和野心都很強的人,而你這個星際的帝國戰神,人類的光耀晨星就是他的肉中釘眼中刺。他除了給你安排額外的工作外,還在源源不斷地往軍部安插着他的眼線。”

烏利亞聽他一下子又說了這麽多話,有些稀奇:“你說這麽多是在變相誇我嗎?”

蘭斯洛特看了他一眼:“你要是這麽想也可以。”

烏利亞嘴角帶笑,示意他繼續。

分析完優勢,蘭斯洛特繼續開始羅列:“你背後沒有貴族或者說是任何一方的支持,對于這些行為只能用很被動的方式去排除異己。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用你的方式确實可以制衡各方勢力,但如果我的觀察沒有出錯的話,自從上次軍部的定期人員調動後,安插在軍部的皇室的眼線,突然多了不少,而且不再是之前的蝦兵蟹将,已經出現了皇帝的親信這類人。”

烏利亞眼睛微眯,手指撣了撣煙灰,看着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審視的意味。

蘭斯洛特講了這麽多,幾乎每條都說在點子上。

他依舊面不改色:“所以我推測,皇室在近期可能會有什麽大動作。”

烏利亞看向他,饒有興趣的摸了摸下巴:“我有時候就在想你究竟是什麽人。”

蘭斯洛特一愣,下意識回道:“可能我就是皇室派來的卧底?”

烏利亞眼睛眯的更深了,他挑起嘴角,湊前道:“你知道皇室的卧底最後都是什麽下場嗎?”

蘭斯洛特搖搖頭。

烏利亞收回身子:“你不會想知道的。”他說話的語氣就好像是在吓唬小朋友:“所以如果你真是皇室派來的卧底,歡迎随時棄暗投明,加入我們軍部的懷抱。”

蘭斯洛特也是開玩笑的語氣,回了句:“好啊。”

烏利亞:“今天想要訓練嗎?”

蘭斯洛特搖了搖頭,他剛泡完澡就被拽了過來,雖然喜歡泡澡,但一天兩次他也吃不消,況且今天還是周二。他想了想:“明天吧。我訓練都是一三五七,一周四天。”

烏利亞再一次對他的身體産生擔憂,Omega訓練比Alpha都猛,這吃得消嗎。他看着蘭

斯洛特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對勁,內心卻蹦出來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

他突然很慶幸自己是個Alpha,蘭斯洛特是Omega,但凡不是現在這個性別,他倆要是真在一起了,還指不定誰壓誰呢。

蘭斯洛特自然是不知道烏利亞心裏剛剛想了些什麽,他見沒什麽事了,便起身準備回自己宿舍,臨走前他轉過身,淡藍色的眸子微微發亮,對着屋內的人真誠說了一句:“烏利亞,謝謝你。”

烏利亞因為這句謝謝半晌沒回過神來,這還是蘭斯洛特第一次這麽坦率地接受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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