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蘭斯洛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被一群身着華麗禮服的小姐們圍觀的場景上。

當他再度睜開眼睛時頭頂是陌生的天花板,準确的說他是被凍醒的,頭依舊還是昏昏沉沉的,像被灌了鉛似的,他努力回憶着自己昏迷前的事情。

“你終于醒了。”

蘭斯洛特将沉重的眼皮擡起,對上了床邊握着自己手的男人。

烏利亞眼睛裏的擔憂都要溢出來了,尤斯圖站在一旁也有些激動。

蘭斯洛特想起來了,他和烏利亞來參加宴會,在後花園碰見了賓利,自己被他噴了什麽東西,之後就開始意識模糊。

他隐約記得賓利在那之後接到了一個通訊,然後就着着急急的收起終端往回走,臨走時不甘心地看了他一眼,之後就有好幾個黑衣人出現,再之後......

蘭斯洛特拼命地回想着細節頭卻越來越疼,像有密密麻麻的針刺在戳他一樣,身上也在不受控制地冒着冷汗。

“你感覺怎麽樣?”

烏利亞依舊抓着他的手沒有放開,看着蘭斯洛特愈發蒼白的臉色,他心裏一痛,擔憂的神色更加明顯了。

“還能想起來剛剛發生了什麽嗎?”尤斯圖在一旁詢問。

蘭斯洛特艱難地望着他們的方向,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像被砂紙打磨了一般沙啞。

“賓利走了之後,我記得又來了一群黑衣人,當時我不知道被噴了什麽東西,使不出全力......”

尤斯圖在一旁發出感嘆:“哇.....沒使出全力,還被人下了藥,一幹四放到一片訓練有素的Alpha......我看我別叫你名字了,以後你也是我大哥。”

當時烏利亞和尤斯圖得到消息說,宴會後花園有人打架,就隐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連忙趕了過去。

但等他們到現場時,看到的就是蘭斯洛特虛弱地在長椅上喘着氣,而地下躺着一堆疊成山的黑衣人。

“你說是賓利找你?”烏利亞問他。

蘭斯洛特點了點頭,尤斯圖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他和烏利亞的表情都不怎麽好看。

蘭斯洛特也發現了氣氛的不對勁

:“賓利怎麽了?”

烏利亞蹙眉:“其實剛剛你去後花園的時候,老皇帝也來了。”

蘭斯洛特本來因為頭疼有些困,聽到他的話又來了精神:“老皇帝也來了?”他學着用大家叫他父親的口吻去稱呼。

“嗯。”

“這不就是一個簡單的生日宴嗎?帝國皇帝什麽時候也會參加這種活動了。”蘭斯洛特還是覺得有些別扭,又換回了“帝國皇帝”的稱呼。

蘭斯洛特說完,突然想到了賓利的話,以及在接到通訊後匆忙離開的場景,突然有了個不好的猜測......

烏利亞:“老皇帝前一部分的祝詞确實是慶生,但在結尾他介紹了一個人。”

蘭斯洛特接道:“他在最後介紹了賓利?”

烏利亞點了點頭:“并不是以皇帝親信的身份。”他的臉色依舊不怎麽好,停頓片刻,繼續道,“而是以機甲部現任學員,未來帝國第三将軍的身份。”

帝國的将軍有不少,但能在将軍前冠上序數詞的只有兩位,第一将軍是傅雷特将軍,主掌帝國主星,并沒有明确的站派。

第二将軍是埃爾維斯将軍,也是一個機甲狂熱者,常年駐紮在蟲淵附近的星球上,從不參與皇室與軍部的戰争。

又不是軍部沒有人了,就算真沒人也輪不到皇室來插一腳。

如今老皇帝一聲不吭的突然宣布要授予第三将軍,這分明就是看着盜賊進自家偷東西卻束手無策,甚至還要賠個笑臉。

蘭斯洛特腦袋越來越疼,他支着愈發沉重的腦袋:“皇室有權利欽點将軍?”

“老皇帝用的詞是榮譽将軍,說是當年賓利保護過他,還險些喪命,現在想要在軍部為國效力,救命恩人怎麽也不能虧待他。”

蘭斯洛特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嘆了口氣,艱難地擠出一句話:“但就算是稱號也足夠了。”

确實只要是個稱號就夠了,老皇帝這步棋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估計老皇帝出現在宴會也不是碰巧,而是刻意做給烏利亞看的。

老皇帝給的這個稱號相當于直接給了賓利一個免死令牌,之後烏利亞再想把這個眼線清出去那可就難

了。

蘭斯洛特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那剛剛那件事呢?對元帥的宴會伴侶做出出格的事情,怎麽說都會對他有影響吧。”

烏利亞的眉頭皺的更緊:“你剛剛昏迷的時候尤斯圖去查了,那幾個黑衣人是酒店保安,說接到了消息,說後花園有Omega突然發情要送回房間。而傳遞消息的人現在也找不到了。如果不是你說那個人是賓利,我們甚至都查不到。”

也就是說如果當時蘭斯洛特沒有使出最後的力氣将那些人放倒,此刻他還不知道身處何處。

“那監控?”

“沒有監控。這個酒店本來就是面向皇室貴族的場所,談的事情都不會留下記錄。況且就算是有我也不會這麽做的......”

就算蘭斯洛特現在用的是假身份,烏利亞也不願以他的清譽為賭注。

房子內的氣氛一下子凝固到了冰點,尤斯圖覺得有些壓抑,退了出去抽煙。

待到屋子裏只剩兩個人的時候,烏利亞還是洩了氣,他的雙手一直緊緊握着蘭斯洛特的右手,掌心都出了些汗,他将額頭抵在蘭斯洛特的手背上,好像是一只向來威嚴的雄獅服了軟,對他低聲喃喃:“對不起。”

蘭斯洛特沒想到烏利亞會突然向他道歉,元帥自己都是受害者,而且他又沒有未蔔先知的能力,發生這種事也都是在意料之外。

況且宣布那個消息的人還是他的父親,一直在利用烏利亞,想要從烏利亞手中奪回權利的人是他的父親,而自己也是“共犯”。

如果真的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也是應該他給烏利亞說一聲對不起。

但他此刻卻希望永遠不要有那一天。

既然選擇了踏入深淵,就要面對粉身碎骨的結局。即便,他已經無可救藥地迷戀上了下墜的過程。

蘭斯洛特并沒有着急回應烏利亞,任憑他抵在自己的手背上,好像不做掙紮不做反抗這一刻就會永久的停留下去。

身體像是墜入冰窟,房間裏的氣溫并不低,身上還蓋着毯子,可他卻依舊覺得冷的發抖。他的左手也不由得抓上了烏利亞的手,整個人不自覺地蜷縮起來,他突然覺得

身體中仿佛有什麽東西快要噴薄而出。

烏利亞注意到了他的異常舉動,忙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哪裏.....”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周身的空氣就瞬間被迷疊香的味道填滿。

那信息素的濃度無疑就是發情期。

蘭斯洛特躺在床上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臉色十分難看,淡藍色的眸子裏泛起一層水霧,臉上有着難以被忽視的紅暈。

“元帥您能先出去一會嗎?我想自己待着。”蘭斯洛特嘴上是這麽說着,可他攥住烏利亞的手沒有絲毫放開的意思。

他這句話幾乎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

烏利亞皺起了眉頭:“是因為藥效。”

蘭斯洛特大概能體會到烏利亞易感期的時候為什麽要讓他離遠一些了,因為他現在也想讓烏利亞離他遠點。

蘭斯洛特艱難的喘息着:“元帥你再不走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了。”

迷疊香的味道愈發濃郁,蘭斯洛特死死的咬着唇,他現在忍不住想要發出一些聲音。

烏利亞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拍了拍他的手安撫道:“你不用控制,你要是做什麽過分的事情我會控制住你的。”

蘭斯洛特難受得不行,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幾乎是下意識道:“麻煩元帥給我來一口。”

烏利亞輕聲笑了笑:“感覺我像個人形抑制劑。”

幾句話的功夫,蘭斯洛特已經沒勁再接他的話了。

烏利亞坐在床上,給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用手輕輕撥開擋在腺體上的碎發,小心翼翼的捏了捏那塊皮膚。

似是因為發情期,那塊的皮膚更薄了,有着淺淺的粉色。

烏利亞的牙齒抵在那塊微微脹起的皮膚上,那塊皮膚下就是正在分泌着這撩人信息素的腺體,沒用多少力氣牙齒就刺穿了那塊皮膚,他将自己的信息素一點點的注入。

蘭斯洛特被他這個動作搞得整個人微微弓了起來,然後又癱軟下去,随着标記的進行,他的手也不自覺地抓上了烏利亞的衣服,帶着人一起忍不住往烏利亞身上蹭,這動作甚至連他本人都沒有意識。

烏利亞也沒有阻

止這動作,還用手微微發力拖住懷裏的人,以免他滑下去。

這次臨時标記的時間比之前那次長了不少。

蘭斯洛特的症狀好轉了些,神情也沒一開始那麽痛苦了,等到臨時标記結束,他已經昏睡了過去。

這一次即使宴會方為烏利亞訂了兩間房間,他也始終沒離開蘭斯洛特半步。

蘭斯洛特看上去十分疲憊,可眼睛還沒閉上多久,這人突然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怎麽了?”烏利亞問道。

蘭斯洛特循聲望向自己身邊的男人,眼神迷離,而下一秒他就整個人撲在了烏利亞身上。

烏利亞看着他那雙沒有一絲清明的藍色眸子,意識到了些什麽:“又來?”

他想起了上一回給蘭斯洛特做臨時标記時,這人也是先睡着又突然坐起來,之後就是來摸他......

而這一次,情況又是驚人的相似。

蘭斯洛特果然又把他壓在床上,然後手就開始不老實。

現在說話蘭斯洛特也聽不進去,他索性也不再反抗,就任由壓在自己身上的人胡作非為。

烏利亞覺得自己有必要加強訓練了,要不然哪天自己胸肌的手感不好了,這人會不會嫌棄他......

大概過了能有半個小時,蘭斯洛特才好像終于耗光了體力倒在他身上睡了過去。

他坐在床前,将自己雪松味的信息素緩緩放出,緊緊包裹住眼前的Omega,仿佛帶着安撫的作用。沉睡中的蘭斯洛特也比醒時坦率了不少,似乎十分喜歡那個味道,忍不住向着烏利亞身邊又靠了靠。

趁這個機會,他撥通了拉斐爾的電話,把蘭斯洛特的症狀和他說了之後,電話那頭先是一陣沉默。

“你還記得我說他從性別分化至今一直都是使用抑制劑渡過發情期的嗎?”

“記得,所以現在臨時标記都是我這個人形天然無公害抑制劑親自上陣。”

拉斐爾被他逗笑了,繼續道:“他這個行為不好定性,不過我覺得可能是和抑制劑有關。”

“是因為對抑制劑産生依賴了?”

拉斐爾:“哪那麽多依賴,你自己是信息素依賴

症別把別人都想成依賴症行不,依賴症的形成條件十分苛刻,而且大多數是直接成瘾。”

“那他這個行為怎麽解釋?”

“我覺得有可能是戒斷症。”拉斐爾頓了頓,“抑制劑戒斷症。”

“對他的身體有不好的影響嗎?”

“這倒沒有,只要你繼續讓他摸,應該問題不大。”

烏利亞沉默了一會:“那這種症狀會持續多久?”

拉斐爾:“這我就不清楚了,有可能下次就沒這種症狀,也有可能一直都有。”聽他的聲音有些幸災樂禍,“你得小心點看住你的寶貝Omega噢,別哪天讓別人給他臨時标記了,他再這樣.....”

“少在那烏鴉嘴。”

烏利亞說完就感覺身邊的人又往他懷裏蹭了蹭,眉頭都皺在了一起。

他連忙放低聲音:“行了,我沒別的事了,先挂了。”說着又把人往自己這邊摟了摟。

拉斐爾抱怨道:“我這是什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人,我覺得蘭斯洛特沒什麽事,保險期間有時間你帶他來我這看看。”

一整晚烏利亞幾乎都沒合眼,伴随着窗外透進來的微弱的月光,他靜靜地凝視着蘭斯洛特的臉龐。

回憶起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那時的他還是地下城一個無名小輩,經常因為地盤或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與別人發生争執,打架也是家常便飯。

自認為運氣很好的烏利亞多次險象逃生,但就是那一次他覺得自己的運氣到了頭,和他們敵對的組織使了陰招,而烏利亞所在的那個組織除了他以外都不知所蹤。

而在地下城不知所蹤幾乎就等同于死亡。

烏利亞在一個廢棄的倉庫裏捂着肚子上的傷口喘着粗氣,眼看着血越流越多,他閉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臨。但他的運氣真的很好,最後等來的并不是死神。

而是一個金發藍眼的“神明”。

那天降的神明救了他,名字也沒有留下,留下的只有殘存在衣服上的最後一絲信息素,是若有若無的迷疊香。

在烏利亞意識到那個單槍匹馬抱着他殺出重圍的少年是個Omega時內心十分

複雜。

也就是在那之後,他在地下城重組勢力,幾年卧薪嘗膽,幾年厮殺搏命,成為了一方霸主,但用盡各種方法也沒有調查出當時救他的Omega的身份。

依稀還記得那個人穿的衣服造價不菲,言談舉止也是有着非凡的氣度,他便猜測這人可能是帝國貴族,否則不可能這麽多年都查不到一絲痕跡。

他走了唯一一條能夠到達權利中心的路,同時也是最苦的一條路——參軍。

或許真的是上天眷顧他,金發藍眼的“神明”再一次降臨了。

第二天早上蘭斯洛特醒來時看到的就是放在一旁餐車上的豐盛的早餐。

他正是被那一壺泡的剛剛好的錫蘭高地紅茶的香氣喚醒的。

臉上的淡妝估計是烏利亞幫他擦了,但衣服還是昨天那一條淡藍色禮服。

烏利亞見他坐了起來,忙不疊又往他身上披了一件外套。

扭頭時感覺到自己腺體上好像有什麽東西,他伸手摸了一把,好像是個創可貼。

“我這裏有什麽東西嗎?”蘭斯洛特問道。

他讓烏利亞看的時候幾乎是整個後背都露了出來,烏利亞不好意思地別開視線:“腺體貼。”

“腺體貼?”

烏利亞點點頭:“其實就是做得大了一號的創口貼,能蓋住咬痕。”

蘭斯洛特聽他這麽一說突然也有點不好意思,低頭披上衣服:“竟然還有這種貼心的東西。”

兩人相對無言,久違的吃了一頓正常的飯,而不是喝營養劑。

這家酒店的住宿部隐私保護很好,兩人吃完早餐去飛行器停放處的過程并中沒有遇到人。

他們先是回到了軍部,但烏利亞硬是沒有讓蘭斯洛特休息,洗完澡換了衣服又被他拽上了飛行器。

烏利亞還要求他把那昨天穿過的禮服也帶上。

“又要去哪?別告訴我你參加宴會都是連軸轉,昨天完了今天繼續?”

蘭斯洛特睡覺有些認床,但昨晚卻是出乎意料的睡得很好,這會兒倒是沒有很累,反正也是周天,烏利亞拽着他出來他也就跟來了。

“地下城。”

“去地下城幹什麽?

“看病。”

“你病了?”

“給你看。”

“我沒病。”

烏利亞突然覺得今天的蘭斯洛特好像跟以往的不太一樣,好像話變多了。

“你昨天被噴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而且你這個身份也不好去軍部醫院,拉斐爾是專門研究藥物方面的,還是讓他看看以防萬一吧。”他解釋道,其實不光是這一點,他也想讓拉斐爾看看蘭斯洛特在臨時标記之後異常的舉動是怎麽回事。

這次他也沒再問蘭斯洛特有沒有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問了也是白問,以蘭斯洛特的性格,若他真記得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兩人這次沒有像之前來一樣大張旗鼓,而是将飛行器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步行來到了拉斐爾的診所。

“喲,這麽快就來了?”拉斐爾正在收拾他一屋子的兔子,這人除了在研究東西,就是在收拾兔子,說是診所但就沒怎麽看到過病人。

好巧不巧,今天還真就來了一個要看病的。

“昨天他被人噴了東西,你幫他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問題。”

烏利亞讓他帶着禮服,是要檢測上面殘留的藥物。

拉斐爾接過他手中的禮服,臉上挂了個意味不明的笑。

“凱恩你可欠我個人情啊,你們等不及先出去逛逛也行,有結果了我給你發通訊。”拉斐爾說着,手向後擺了擺,走進了裏屋。

烏利亞叫住他:“迪克不在你這?”

拉斐爾:“我嫌他煩丢給文森特了讓他帶,正好我最近發現了一些東西,等會兒回來一起說吧。”說完就把門也帶上了。

只留兩人站在一屋子的兔子中間,相互對視了一眼。

烏利亞問他:“地下城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蘭斯洛特一下被他問住了,他看向窗外的那些建築,半晌才回道:“有沒有什麽地下城特有的地方?”

烏利亞想了一會兒,卻發現想到的不是違法的地方就是未成年禁止入內的地方。

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一聲,思索片刻,似是又想到了什麽,嘴角不禁勾了勾:“我想到一個地方,跟我走吧。”

這次兩人穿的衣服還是和之前那次一樣,走在地下城的街頭,人來人往,又引來了不少人駐足圍觀,甚至還有不少烏利亞的小弟來向他打招呼。

不過蘭斯洛特總覺得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勁,但是他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兩人路過一條都是些賣零食小吃的街,蘭斯洛特雖然來過地下城,但從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地方,連色彩似乎都與其他地方不同,于是駐足觀看。

他其實并不是被這條街吸引,而是看到了接口附近一個攤子上擺放的東西。

那個攤子上有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糖果,甚至在架子上還有機甲形狀的超大型組合糖果,看那樣子就價值不菲。

不過吸引住蘭斯洛特目光的不是那個機甲糖果,而是擺放在不太起眼的小角落的一堆白色袋子的糖果。

雖然這不是他們倆的最終目的地,但烏利亞看他感興趣,提議道:“要不我們轉轉?”

蘭斯洛特不太好意思當着烏利亞的面去買糖果,便打發他去買別的:“我想試試那個水晶小圓餅,你能幫我排個隊嗎?我去別的地方排。”

烏利亞看了看水晶小圓餅攤位前排起的長隊,但也沒說什麽,老老實實地站到了隊的末尾。

那個隊伍長的幾乎要排到小吃街的另一頭,蘭斯洛特瞅着這個機會,跑到了剛才看到糖果的攤位。

他伸手拿起一顆白色袋子的糖果,果然就是烏利亞之前喝醉時給他的那種。

那糖果攤的老板是一個身着很可愛服飾的大叔,見蘭斯洛特長得好看,便說要給他優惠。

蘭斯洛特把那一堆包裝上印着“地下城牌奶糖”的糖果全都買了下來。

但又怕烏利亞發現,便将攤位上最大的那個機甲糖果也買了下來,這樣就可以給他真正想買的糖果打掩護。

付錢之餘,有人湊到他身邊和他搭讪:“你就是蘭斯洛特!”

蘭斯洛特轉頭看他,覺得好像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只聽那人繼續道:“哎呀,我就是上次和你們一桌喝酒的那個!哎不對,我是誰不重要。快來給我說說,你是怎麽壓倒

我們街頭霸王凱恩的。”

蘭斯洛特聽了他的話挑了挑眉,這人好像對他和烏利亞的關系有什麽誤解。

見他沒說話,那個人又開始滔滔不絕:“唉,其實我當時也不信你能壓過凱恩,看你長那麽好看以為是個Omega,誰知道那麽猛啊,幹倒了地下城排行前幾的打手,還是個Alpha。唉我當時就押錯了,還輸了不少星幣呢。”

蘭斯洛特問他:“這事有多少人知道?”

那人回答:“你說哪件事?你幹倒地下城排行前幾的打手還是你壓了凱恩?唉,不過這兩件事兒都差不多,全地下城的人當天就知道了。而且你抱着凱恩進賓館,還被拍下來登上了地下城八卦頭條呢。”

蘭斯洛特終于知道為什麽他會覺得剛剛那些路人看他的眼神那麽古怪了。

惡趣味作祟,他竟然沒有想要反駁的意思,甚至還覺得地下城這幫人挺有意思。

那人剛想說什麽,好像就看到了什麽人,趕緊笑了笑和他告別,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蘭斯洛特正納悶,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回頭就對上了烏利亞,手裏還提着一小袋水晶小圓餅。

蘭斯洛特見是他連忙将剛剛買的奶糖揣進懷裏。

“怎麽這麽快?”

“啊?我剛剛去排隊,他們就把我挨個往前推,然後就推到了排頭。”烏利亞說着将手裏的袋子打開,朝蘭斯洛特伸了伸手。

合着這人就是從街這頭走到了街那頭又走了回來,這街頭霸王的稱號原來這麽好用,買個零食還能插隊。

蘭斯洛特默默想着,很給面子地拿了一個水晶小圓餅,咬了一口,裏面亮晶晶的液體就流入了口中,竟然也是牛奶味的。

“你買了什麽?”烏利亞問他。

蘭斯洛特将手中的袋子晃了晃。

烏利亞笑了笑:“原來你還喜歡這種機甲糖果,我還以為只有小孩子會喜歡呢。”

蘭斯洛特滿嘴的牛奶味,有點不服氣:“你不還是喜歡牛奶味,咱倆怎麽說也是半斤八兩。”

烏利亞笑着沒說話,伸手接過了他提着的袋子。

穿過小吃街,兩人又走了一

段距離,終于到了一排看上去不算很新的房子前。

這一片已經沒有多少來往的人群了,看樣子并不是營業性質的場所。

蘭斯洛特看他準備上去,問道:“這是哪裏?”

“只有地下城特有的地方,絕對符合你的要求。”

烏利亞走上了其中一段臺階,在門口站定,回頭對他笑道:“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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