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種花

深吸了口氣,傅離塵擡起腿,狠狠的朝着毓憬踹過去。

似乎早有預備,傅離塵的腳尖剛剛碰到毓憬的小腿就被毓憬雙腿一夾給纏住了。

傅離塵微微皺了皺眉,只是卻沒有将腿抽出,抿起的唇角微微上揚了一度,男人狹魅的鳳眸閃過一絲狡黠的光,再次合起了眼。

毓憬見傅離塵沒有反對,更加得寸進尺的摟緊那人的腰,下颌抵在男人頸項,細聲道:“柳絲長,春雨細,花外漏聲迢遞。驚塞雁,起城烏,畫屏金鹧鸪。香霧薄,透簾幕,惆悵謝家池閣...”像是自言自語般,毓憬低聲的輕念着,聲音細小的幾乎不可聞,卻讓背對着他的傅離塵身體一僵。

香霧薄,透簾幕,惆悵謝家池閣。紅燭背,繡簾垂,夢長君不知。

夢長君不知...唇瓣動了動,傅離塵似乎想要說些什麽,最終卻只是咬了咬唇什麽也沒有說。

這一夜似乎格外安靜。

早晨傅離塵醒來的時候正看到毓憬披着一件明黃色的披風,散着發,坐在床邊茶桌旁的矮凳上,手裏捧着一杯猶自散着白汽的熱茶。

這人似乎很喜歡喝茶,幾乎每次有空閑時間,毓憬都會慢悠悠的喝一杯,卻也是,只有一杯...

茶可以挺神醒腦,毓憬必須要讓自己時刻都保持清醒,小時候的毓憬并不愛喝茶,小孩子嘛,誰都不喜歡喝苦的東西,但是卻必須要喝,久而久之,毓憬就喜歡上了喝茶,但對于皇帝來說,你可以喜歡,但不能喜愛,若你喜愛上了什麽,即使只是一杯茶,也能成為你最致命的弱點,他不可以戒掉喝茶,所以便只能不貪飲。

傅離塵垂下眼,眼底似乎有一絲不明的東西,至于那東西是什麽,就連傅離塵都說不清楚,他只能隐隐約約的感覺到,那東西對他來說是福亦禍。

眼角瞥到傅離塵從床上坐起來,毓憬轉過臉對着他舉起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道:“醒了,喝杯茶?”

傅離塵點點頭,赤着腳走到毓憬身邊,接過他手中的茶杯,手指不經意的相互觸碰到,傅離塵感覺到指尖傳來一股子涼意。

明明被子還是溫熱的,手指卻是一片冰涼,毓憬應該是很早便起床了。

是了,無論身處何地,身邊睡着什麽人,毓憬從來都不會貪睡,因為他根本就睡不熟。

諷刺的扯扯嘴角,傅離塵将茶杯放到唇邊,淡淡的薄荷味沖進鼻腔,讓傅離塵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并不像毓憬那般悠閑的品着茶,傅離塵将茶一飲而盡,然後随手将茶盞向後一扔,便又重新回到了床上。

而那茶盞,卻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到窗沿上擺放的香爐的頂尖上,茶盞晃了幾晃而後竟立在了上面。

毓憬看着那茶盞,搖頭笑了笑,只是這笑裏,卻多了份深意。

兩人就這樣看似和睦的過了近半個月,而這個時候,容府的人也漸漸開始多了起來。

毓憬和傅離塵都不喜歡湊熱鬧,自然是選擇窩在這個即使外面在麽熱鬧都熱鬧不到的園子裏,偶爾毓憬會賣弄風騷的彈彈琴,但被某人一個白眼加上一句“這琴估計常年不彈,琴弦都生鏽了”給氣的雅興全無,只低低道了聲,“對牛彈琴,”便把琴又放了起來。

這兩人的日子倒是過得可以說是愉快,但有人卻沉不住氣了。

情窦初開的姑娘大都想要見到自己喜歡的人的,哪怕是偷偷看一眼也好,可惜毓憬入府這麽久了,除了吃飯的時候,平日裏容丹菡卻是連人影都見不着,更別說培養感情了,在這麽下去,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這兩人就要走了,怎能不叫這小姑娘急躁呢。

可是急躁歸急躁,容丹菡又不能跑到人家屋子裏對人家說:“于公子,我很想你,請你平日裏多出來走動走動。”所以她只能找容桓,讓容桓多跟那兩人說道說道。

容桓知道毓憬和傅離塵并不是一般人,估計他們來看論劍大會也不過是湊個熱鬧,自然是不會想要跟什麽人結交,但是又不忍心看自己的寶貝女兒難過,于是只得親自去往兩人所住的園子。

自從容夫人死後,榮桓已經很久沒有再進過這園子了,一來是這園子太偏,他極少能走到這裏來,二來是怕觸景傷情,而今日再走進這園子,卻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當年那個溫婉的女人,再也不會靠在自己懷裏,拉着自己的手說:“相公,以後我們就都住在這園子裏,這兒清靜,就像再沒有旁人,只有我們兩個人一般。”

容桓仰起頭長嘆了一口氣,緩步走了進去。

容桓來的時候兩人正在院子裏不知道倒騰什麽,容桓走近一看,才發現兩人是在種花。

“兩位賢侄真是好雅興。”

毓憬和傅離塵轉過頭,容桓正站在他們身後,笑眯眯的看着他們。

其實早在容桓走到園子門口時兩人就覺察到了,只不過這是人家家,自己自然不能太過防備,更何況也沒有什麽好噎着藏着的,于是便都裝作沒覺察到,繼續種自己的花。

“容老爺,我們閑着沒事幹,覺得這院子太空曠,便未經允許便擅作主張的種起花,還望容老爺不要介意。”毓憬客氣的配了個不是。

容桓笑着對毓憬道:“這園子是太過空曠了,容某倒要謝謝于公子和傅公子幫忙裝飾了。”

毓憬搖着頭,嘴裏說着,“哪裏”,“哪裏。”

傅離塵依舊是懶洋洋的樣子,容桓知道他的性子,也不介意,只是湊過頭去看他們兩種的花,“不知道是誰教你們種的花...”容桓的嘴角有些抽搐。

他活了四十多年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種花的,可憐了這些花了...

傅離塵看着自己種的花,覺得挺漂亮的,于是便笑着道:“從未有人教過,只是看過別人種花跟着學的而已。”

容桓再次抽了抽嘴角,別人那是移栽,你們這只是把莖葉割斷了又埋起來啊...

容桓在心裏嘆了口氣,為了不讓自己家品種珍貴的花再次遭殃,只好拍了拍傅離塵和毓憬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孩子,如果真的無聊,還是多出來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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