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交心

“兩位,別來無恙啊。”

當傅離塵抱着毓憬走進客棧,便看到身穿深藍色的長袍的青年微笑着坐在原本自己做的位子上,身後是依舊破碎的窗戶,不時有夾帶着黃土的風吹到青年身上,而青年卻絲毫都不在意。

傅離塵微皺着眉,他認識青年,也只限于認識而已,“你有何事?”

青年站起身彈了彈身上的土,“自“花蔭樓”一別,林某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于是特來請教一番。”他的話雖是對傅離塵說的,但眼神卻一直落在毓憬身上,“于公子看起來,似乎不是很好。”

“不過是不小心傷到了大腿,無礙,”毓憬笑道,英氣的劍眉微微挑起,“想必困擾林公子的事一定是件大事,否則“東鞭公子”也不會千裏迢迢的遠赴這塞外,只為了尋一個答案。”

“也不算是件大事,”林琦垂下眼,眼中有一抹晦暗不明的光閃過,“我只是一直在想,當今武林,除了高高在上的那位以及邊關的這一位,還會有誰會用“帝訣”?”

毓憬雙眸微眯,“那自是應該沒有了。”

“還有一個。”

林琦轉頭看向傅離塵,“還有誰?”

傅離塵垂眸看了眼毓憬,細長白皙的手指撩過額前的發,“當年闵帝為讨大師兄歡心,曾親自将“帝訣”教于他。”

“原來如此,”林琦點點頭,“不過當日在“花蔭樓”內使用“帝訣”的人,應該是于兄沒錯吧。”

“若林公子只是想要一個答案,那在下可以很明确的告訴你,是我。”

聽到毓憬的話,林琦不由一怔,他沒想到毓憬會那麽平靜的承認,不過轉念一想,他又忍不住好笑的搖了搖頭,也對,像他這樣的人,又會怕什麽?

“既然如此,林某就不打擾兩位了,告辭。”對着兩人抱了抱拳,林琦深藍的衣袍很快消失在視線中。

看着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傅離塵狹長的鳳眸慢慢的挑起,然後将懷裏的人托了托,大步的走向房間。

将毓憬放到床上,從衣袖裏掏出一個讓毓憬深惡痛絕的瓷瓶,傅離塵笑眯眯的說:“小憬兒,又到了上藥的時間了,乖乖把褲子脫掉,把屁股擡起來。”

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毓憬懷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咬着牙脫下了自己的褲子...

經過一番雞飛狗跳外加大吃豆腐的上藥,傅離塵心滿意足的擦幹手,然後倒了杯茶遞給一臉不愉的毓憬,說道:“小憬先別氣,不如想想那個不請自來的人到底有什麽目的。”

将手中的茶一飲而盡,然後将茶杯扔向那個笑的豔麗的男人,毓憬冷笑道:“管他到底是為何而來,只要不擋路的狗都是好狗。”

伸手接住茶杯,傅離塵絲毫不介意這是毓憬用過的,笑着給自己倒了一杯,傅離塵道:“若是這狗他就偏偏不願意做好狗呢?”

“禽尚且知擇良木而栖,若他真想做一個畜生,那成全他也罷。”

傅離塵看着毓憬,唇角的笑容越來越深,“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心狠的人。”

毓憬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你知不知道我第一眼對你的感覺?”

“願聞其詳。”傅離塵道。

“我第一眼見到你,只想到了一句詩,嘗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

“那皇上可莫到了厭了的那一天又來嫌棄我恃寵而驕。”狹長的雙眸漾起一抹笑意,傅離塵斜着身子靠在桌子上,眼角眉梢間都帶着一絲惹人遐想的風情,無端豔麗。

毓憬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人,不由微微一愣,他見過無數絕色,卻從未見過有一人像他這樣美得連“絕色”這一詞似乎都是配不上他的。

“卿美得真真讓人覺得可怕。”毓憬低聲道,像是說給對面的人聽的,又像是一句魔怔間的自語。

傅離塵挑起眉,輕笑道:“這又是為何?”

毓憬擡起眼,看着那麽雙眉間的一點媚,似笑非笑的說:“卿難道不知道,有美人兮,傾國而傾城。”

手中的茶早已溫涼,傅離塵摩挲着茶杯,垂眸慢慢的說道:“傾國傾城又如何?只願傾一人心足矣...”

他說話時并未看向毓憬,但毓璟卻似忽感覺到那雙漆黑的明眸像是帶着萬年不滅的光,一下子燃燒到自己的心髒,那裏,正在火燒火燎的疼着...骨節分明的手緊緊的捂着心髒,毓憬皺起眉低下頭看着自己的心髒,以至于他錯過了傅離塵瞬間慘白的臉依舊唇角溢出的血絲...

伸手将唇角的血擦淨,傅離塵露出了一個絕對說不上是開心的笑,終于成了嗎...

“你怎麽了?”

聽到男人略帶關切的聲音,毓憬疑惑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胸口忽然一陣疼。”

“難不成是想我想的?”傅離塵調笑道。

“也許...”毓憬攤了攤手。

“真的嗎?好感動。”聽到毓憬的話,傅離塵雙眸一亮,然後迅速的撲到他身上,準确的穩住他的唇。

因為被壓倒腿而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氣,毓憬狠狠的給了傅離塵一拳卻仍舊配合的回應他的親吻,而那個為何會忽然間心痛的原因則被漸漸的抛到了腦後...

※※※

“如何?你的決定是什麽?”青衣男人問道。

隐在暗處的人輕聲一笑,說道:“我認為跟那個人對着幹似乎不是什麽明智的決定呢。”

青衣男人雙眉微皺,“這麽說你是要背叛我?”

“背叛?我們之間并無任何關系,又何來背叛這一說?”

“你...”

“對了,”暗處的人打斷青衣男人的話,“看在我們的交情上,奉勸你一句,禽擇木而栖,賢臣擇主而侍。莫要因為愚忠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大人對我有再造之恩,我是絕對不會背叛大人的,何況,那個人的兒子又怎麽會是明君。”青衣男人冷笑道。

暗處的人搖了搖頭,然後慢慢走出來,“那麽,林某也沒有什麽可說的,告辭。”深藍色的長袍漸漸隐匿在黑暗中,青衣男人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閉起眼,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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