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奇峰城

岳峰自從墨言出去“散心”以後,就一直有些提心吊膽,特別是墨言離開不久昆山就淩空飛起,這讓衆多昆山弟子都感到異常惶恐,等墨言回來的時候,衆人都紛紛上去圍住他詢問。

墨言安慰衆人:“放心,以後不會有這種事情了。”

既然師叔這樣說,昆山衆弟子在岳峰的督促下,也都漸漸散了,岳峰上前,告訴了墨言關于洪儒文關禁閉的事情。

墨言心情很好,也不怎麽理會洪儒文的事情了,他自去藏經閣研讀昆山心法,等到晚上的時候,便只身入海。

昆山弟子都知道師叔十年來一直在海邊練劍,現在白天改成了晚上,也沒什麽人感到奇怪。

便是有那麽一兩個感到奇怪的,又怎能管得着師叔在何處修煉?

墨言離開昆山,禦劍而行,他身上帶有黑龍玉佩,海中蟒獸不敢再來靠近,片刻之後,他便抵達和蒼冥約定的那片海域。

蒼冥早已站在海面之上,等着他了。

“中土仙家門派衆多,心法也各有不同。你是上古神祇血脈,和那些心法也不甚相合。上古神祇自命不凡,高傲異常,自然也不肯去研究凡人修道之路。”蒼冥在聽了墨言關于昆山心法和墨家心法的疑問後,講解道:“但大凡修道,無不是去僞存真,修煉自身罷了。中土大陸的衆人,雖然修行方法各異,但最終都會殊途同歸。”

蒼冥的手掌,貼着墨言的小腹,他的胸靠着他的背,将其半摟在懷中:“這便是人身的識海,法力聚集之地。你将全身法力運至此處後融合一體,必然可以有所突破。”

蒼冥引導着墨言,緩緩将其法力去僞存真,引于識海。

頃刻間,墨言便覺得原先有些空蕩的識海被自身法力所注滿。

他按照蒼冥所教,運用起墨家心法,上古神祇之力此刻再現,天地靈氣源源不斷的注入墨言體內,識海所存法力不斷增加,仿佛一個被不斷吹大的氣球一般。

轟隆隆,墨言的耳中傳來巨大的聲響,體內無數法力流竄,竟是在蒼冥的指引下,一夕之間,突破了長久以來無法突破的瓶頸。

一瞬間,海面上紫氣大漲,月華猛的閃動,天地靈氣紛紛追逐而來,湧入墨言體內。

正是上古神祇修煉突破第一重境界,所引起的天地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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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時分,墨言和蒼冥分開,等到日暮之時,他們再次相聚。

每天,他們都在這片海域相聚。

不論刮風下雨,不論酷熱還是飄雪。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從未間斷過。

有時候是墨言練劍,蒼冥修行。

有時是蒼冥在海中暢游,而墨言修煉心法。

附近的魚蝦早已認得他們,便是連遠處馱着昆山的四只玄武,偶爾也會互相之間議論此事。

“昆山弟子居然跟着魔界尊主一起修煉!你說這算什麽?”一只玄武問。

“吾不知。”

“你都活了上百萬年,還什麽都不知!”

“吾知啊!吾知那昆山弟子,乃是上古神祇之後。”

“你居然知道?!”

“上古之事,吾盡知呀!吾還知上古本無中土魔界之分,兩大神祇相争,才劃此為界。”

“你如何知道?”

“吾曾參與此戰呀!”

“那此戰誰贏誰輸?”

“吾不知呀!”

“你不是說你什麽都知道的嗎?”

“吾那時已被開山祖師抓到馱山,匆匆離開戰場……”

“你居然參與過兩大神祇之戰?那麽厲害,怎麽會被昆山祖師一個凡人打敗?”

“莫再問了,吾不知,真不知呀!”

春有曉花,秋有明月,夏雨冬雪,墨言從未間斷過。他每日晚上出海,早晨歸來,日夜不辍。

蒼冥見他如此刻苦,十分心疼,可即便是蒼冥相勸,墨言也不肯休息片刻,更從未懈怠。

他從囚禁洪通天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在掰着指頭算時間了。

十年。

如何能夠忘記這十年的一切?

上一世,十年後他身死昆山。

這一生,來的如此寶貴,怎能不珍惜?

他一直沒有告訴蒼冥關于上一世的一切。那是屬于自己的仇恨,屬于自己的過去。

那些痛苦和恨意,以及悲慘的過去,将統統埋葬在他的心裏。仇人的心髒,當由自己挖出。

蒼冥血祭十萬年功力,已經付出的夠多,為自己做的夠多了。

這一世,他将依靠自己完成這一切,他不希望将這些引起痛苦憤怒東西,帶給陷入幸福之中的蒼冥。

巨龍在海中用身體圈出一片海域,而墨言則浮在這片海面上,打坐修煉。

十年後,他必然戰勝洪通天,用他所傳授的“破曉十萬劍”,殺死他。

千年不過是彈指之間,眨眼已經五年過去。

又是一年冬雪季節,半空中的雪簌簌落下,墨言坐于海面上,巍然不動。

他已經突破墨家心法第一重境界,現在正在修煉第二層。

他的法力比之前增加了十倍不止,昆山除了在閉關的洪通天外,已經無人是他的對手。

而自從突破了第二層,墨言也不再需要睡眠,他的記憶力和領悟力都比之前有了質的突破。

他曾經用了十年時間,練就“破曉十萬劍”的前一萬劍。

而當他抵達第二層境界的時候,他僅僅花了五年,就已經練就了五萬劍。

他此刻,正在心中默默的演練那五萬劍。

蒼冥則用身體把心上人圈在中央,用腦袋枕着爪子,看着墨言。

青年身材修長,腰肢緊實有力。一身白衣片塵不然,滿頭長發随着海風飄散,鳳目微閉,眼角的一顆淚痔顯得尤為突出,便是認真肅穆的神情,也美得勾人心魄。

蒼冥再一次覺得墨言除了自身的優點外,長得也很好看。

他的尾巴在海中輕輕的甩動着,心中惬意到了極點。

忽的,墨言睜開眼,朝着蒼冥看來:“我又領悟了一點新的東西,想試試。”

蒼冥樂于奉陪,他收起身體,化為人形,立于海面之上,對墨言微笑:“來!”

秋水劍在海面上陡然變幻,化作千萬柄飛劍,青鋒閃爍,劍氣破空,直刺蒼冥的要害。

血眸的男子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手指輕彈,片刻之間,千萬柄飛劍同時發出嗡嗡的鳴叫聲。

“還不夠快!這一擊,最好用上你所有的法力!”蒼冥道。

墨言點頭,他再次催動體力法力,加諸于劍上,更淩厲的劍氣,卷起千丈巨浪,仿佛巨龍出水一般,猶如蛟龍逐日,朝着蒼冥擊去。

蒼冥不敢再硬接,側身避過,贊道:“就是這樣,繼續!”

墨言一笑,那笑容險些晃花蒼冥的眼,讓他幾乎被擊中。

片刻之後,一條黑龍騰躍于海面上,蒼冥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警告:“準備好,我不會對你客氣的。”

墨言露出笑容,劍鋒斜指:“來!”

黑龍呼嘯而上。

一個攻得急,法力非凡;一個劍招精妙,飛劍鋒利。一白一黑,兩個影子交纏于海上,雪花落下又飛快的融化,兩人周圍都升騰起白色的霧氣,将這裏彌漫。

最後以墨言被黑龍壓倒海底告終。

蒼冥的巨爪壓着墨言的腰,還黑色的海水中,猩紅的眸子帶着一絲挑釁和玩味的笑意。

墨言舉手投降,見黑龍不動,于是便伸手抱住巨龍的爪子以示哀求。

巨龍滿意的放開爪下的人,将其背在背上,游至奇峰城的岸邊,幻化人形後,兩人并肩而坐。

“你覺得我現在怎麽樣?比我師傅,誰更厲害?”墨言的眼神中都閃爍着晶亮的光。

蒼冥道:“已經天下無敵啦!”

墨言哼了一聲,十分不滿:“我師父練就十萬劍,又有破曉術催動,我招式才學了一半,心法也不對,虧你這馬屁說的出口!”

蒼冥看着墨言嗔怒,只覺得心中猶如吃了蜜一般甜,他的手在墨言背後數次舉起,又數次放下。

墨言笑道:“不過,雖然知道是假話,心中也還是高興。”

蒼冥終于下定決心,将手搭在墨言的肩頭,手臂稍稍用力,便将人箍在自己懷裏。

“我和丹陽子交手過一次,他的确很強……你在他手下,最多撐五十招。”

“真的?”墨言心中一陣驚喜,丹陽子是不世之才,三百年便可飛升。能夠在他手下撐上五十招,意味着墨言不用再擔心被人一擊斃命。

蒼冥鄭重點頭,他看着懷裏人,不論是他高興,還是生氣,都讓自己心神蕩漾。

就想,永遠都這樣下去。

“我不騙你!”蒼冥的聲音低沉沙啞,“絕不騙你。”

墨言挑眉笑道:“我不信,你剛剛就騙我說我已天下無敵來着……唔……”

那挑眉調笑的神情太過勾人,紅唇上潋滟的水光過于撩撥人的心房,而那語氣,親昵中卻又帶着一絲狡黠。

這一刻,蒼冥心中的那根弦徹底被撥斷。

五年了,自從那年在海中喂他龍珠,就再也沒敢如此做過。

盡管他們每天都見面,盡管一天比一天的心靈靠的更近,但他始終不敢唐突。

但并不是任何時候都能夠忍耐,特別是在小雪天,懷裏的人挑眉輕笑時。

蒼冥在碰觸到墨言的唇那一刻,就感覺仿佛有萬千顆星辰在宇宙中爆炸一般。那種眩暈瑰麗的感覺,讓他所有的血液都奔騰的湧向下身。

“唔……你……別這樣……”墨言被吻得幾乎要窒息,他斷斷續續的抗議,但卻并沒有真的生氣。

蒼冥輕舔着,吮吸着那雙自己想了很久的唇,在确定對方沒有生氣,也沒有反抗的意願時,他毫不客氣的撬開對方的齒,舌就此長驅直入,在其中翻江倒海,将這五年想做的事情,盡數做個夠。

墨言從未被人這樣吻過,他被有力的臂膀緊緊箍在寬闊的胸膛上,被逼得無法呼吸,只得張開口,想要吸氣,卻迎來了更加狂烈的肆虐。

他不知道該怎麽應對,只得小心翼翼的躲藏,卻被纏住,肆意的糾纏。

墨言伸手抱住蒼冥,不再躲避,開始回應起來。

兩人吻得更加深入,雪花繼續的飄落着,也不知過了多久,蒼冥才放開墨言。

墨言的目光中滿是霧氣,雙目有些微微失神,用着一種眷戀的目光,看着蒼冥。

那眼神,直射入蒼冥的心中,讓他的下身都腫的發疼起來。

可是現在還不能……

蒼冥很清楚,墨言絕不會願意在道法剛有小成的時候,去花百年時間來做那種事情。

他更加不願為了自己的一時之欲,就又将墨言身上的血吸的半幹。

他只能夠将他緊緊的摟在懷裏,聲音低沉沙啞,帶着一絲寵溺,一絲隐忍:“墨言……”

那聲音百轉千結,墨言微微擡頭。

“我喜歡你,我很喜歡你……”蒼冥低聲喃喃,“你呢?你不會再讨厭我了吧?”

墨言臉上有些發燒,他不敢去看蒼冥,只是扭過頭,看着大海深處:“不知道,我得想想……明天再告訴你吧。”

蒼冥并不追問,他只是再一次低頭,封住了墨言的唇。

他在其中攻城略地,肆意掠奪着,糾纏追逐,将其逼迫的無路可退。

當兩人的舌再次交纏在一起的時候,墨言聽見了自己心底的聲音:我也喜歡你……

然而長吻過後,便又是再次的修煉,當朝霞升起時,蒼冥化為龍形,馱着墨言,将其送回昆山。

兩人分別,蒼冥道:“我明天等你。”

“好!”墨言感到空氣中滿是蒼冥的味道,他的唇的溫度,尚未從心底散去,這讓墨言不敢再如往常般去和蒼冥嬉笑。

他只是神情頗為肅穆的道:“我明天,會來。”

蒼冥轉身,尾巴在海中打了個圈,就此離去。

而墨言也不急着回去,他躺在海水中,緩緩的浮動着。

朝陽射出萬道光芒,照射在他的身上,雪早已停了,可心中的眷戀,卻似乎永遠不會停止一般。

白天一整天,墨言都很高興,洪儒文在兩年前禁閉就結束了,雖然他被放了出來,但卻再也不敢去找墨言,看見他都繞道走。

這次墨言回山,見到洪儒文果然瞥到自己就又繞道了,這讓墨言心中感到更加惬意。

他徑直前去藏經閣,翻看丹陽子的典籍和手記。

盡管他一直抱有希望,希望能夠在藏經閣中找到破曉術。

但五年下來,他幾乎将昆山藏經閣的書全部看完,其中卻沒有破曉術。

墨言不曾忘記當年和洪通天在海上一戰時,他所運用的破曉術的威力。

墨家心法催動破曉十萬劍,始終無法得心應手,這是他現在最大的困擾。

便是法力綿綿,也無法跨過這個橫溝。

既好像一個滿腹經綸的文士,卻偏偏被逼得用腳寫字一般。就算是有錦繡文章,也被那雙蠢笨的腳給逼得語句艱澀。

他在藏經閣翻看了一整個白天,依舊是毫無收獲,便只能夠放棄,回到自己房中。

當年的竹園被沖毀後,岳峰又重新建造。

盡管墨言現在已經可以随意進入昆山寶藏,但他的住處卻依舊如以前一樣,裏面并不奢靡,只是擺設裝飾十分精細。

這是墨言第一次在大白天就坐在石凳上發呆的。

他看着太陽一點點的往下走,想着今晚的約定,有些心緒不寧起來。

破天荒的,今天白天他一招也沒練,心法也沒修。

帶到夕陽西下時分,墨言便已經按捺不住,朝着海邊奔去。

他早早的等在兩人約定的地方,現在時間還早,蒼冥還沒到。

墨言在那片海域自己練習着,但實際上他并沒有多少心思練習,他只是不停的想着那個問題:要怎麽回答蒼冥。

直言喜歡?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可若是說不喜歡,蒼冥肯定會很失望的吧?

墨言發現自己的內心從未如此糾結過,他自己想了半晌,随即又笑了。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直言便是了,至少,蒼冥應該會很高興……他,應該會吻自己吧?

墨言感到自己有些留戀那個吻,他輕輕的咬唇,浮出海面,卻見到太陽已經落下,月亮正緩緩升起。

蒼冥還沒來?

墨言心想他大概是有什麽事情耽誤了,五年來自己雖然風雨無阻,從不遲到,但蒼冥卻不一樣,他有時候來得早,有時候來得晚。

所以,今天來晚了點,也是尋常。

月亮慢慢的跨過海面,升于半空中。

已經是半夜了,蒼冥依舊沒有出現。

墨言心中有着一絲不妙的感覺,五年來,蒼冥從未爽約過,他每天都會出現,便是偶爾來晚,也是去找什麽稀罕寶物送給自己耽誤了。

這次,他怎會來晚?

或許,他有什麽事情?

墨言繼續等待着。

長夜漫漫,月亮落下,漫天朝霞再次照在他的身上,蒼冥還是沒來。

墨言繼續在原地等待着,太陽升起又落下,月亮再次挂在天空,蒼冥還是沒來。

他在原地等了三天三夜,雖然不願承認,不敢去想,但也意識到那個問題——蒼冥肯定出事了,他必須去找他!

墨言當即返回昆山,交代了岳峰幾句,告訴他自己要去雲游天下後,就此出發。

早在三年前,墨言與岳峰切磋,實力就已經在他之上,如今師叔要出去游歷,岳峰自然不敢阻擋。他很快幫墨言準備好一切,包括創藥,備用的飛劍,甚至連凡間的金銀都沒有缺漏。

最後岳峰詢問:“師叔若要出海,可需要備船?”

墨言搖頭:“不用,我禦劍前去便可。”

這些年墨言在海中行走習慣,岳峰也不擔心,只是叮囑道:“師叔出去雲游當然是好的,但五年後師傅便會出關,到時候最好回來。”

墨言此刻滿心都是記挂蒼冥,根本沒心情去理會洪通天出關的事情,他道:“知道了,你去吧!”

岳峰又給墨言備了和昆山通信來往的青鳥,說道若遇到事情,盡可用此來聯絡,他必然帶弟子趕到。

在交代完一切後,墨言從此離開昆山,他先是去奇峰城找了一番,又去蒼冥平時愛去的海域,整個中海幾乎被他找遍了,都沒見蒼冥的身影。

墨言不知該去何處尋找,更加不知道是否該只身前去魔界。

他在海上轉了一圈,再一次途經奇峰城的時候,卻發現北邊的城中,似乎有人的蹤跡。

墨言記得清楚,上一次他前來,裏面一個人都沒有的。

他禦劍飛行,在空中打了個轉,直飛到奇峰島北面的城牆前。

依山而建的城池周圍有着隐隐的藍色半透明結界,近在靠近大路的地方,開着一個城門。

墨言剛剛在半空中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城中殿宇,亭臺樓閣,其中有人,還非但不止一人,甚至還有凡間炊煙從其中袅袅升起。

墨言不敢孟浪,他來到城門前,只見城門緊閉,便朗聲道:“昆山墨言拜會奇峰城主。”

片刻之後,城門大開,兩位約莫二十七八歲的男人,身穿藍袍,腰束玉帶,頭帶金冠,從城中走了出來。

那兩人來到墨言面前,四周張望,一位個子略高的問:“喂,小子,你不是說墨師叔他老人家過來了嗎?人呢?”

墨言一愣,自己什麽時候成了“老人家”了?

他朝着兩人拱手:“我就是墨言,老人家實在不敢當!”

兩名男子朝着墨言上下打量,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你是墨言?不可能……不……年齡上到是能對上,但……樣貌也應該能對上……”

兩人實在不信,面前身穿白衣,身上無半分裝飾,衣飾樸素的青年,會是大名鼎鼎的墨言。

兩人尚未說話,墨言便見到另外一人從城中走來。

那人滿頭銀發,胡須眉毛全都白了,穿着錦袍玉帶,雲靴蟒皮,衣飾華貴至極,雖是仙人,但手中卻如凡人的老太爺般,拿着兩個果子轉着玩兒。

墨言見到這個老爺子,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愣了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才反應過來,道:“怎麽,金老爺子竟在此處!”

金參商哈哈大笑起來,對那兩名二十八九歲的男子道:“這就是你們的墨師叔!錯不了!”

那兩名男子慌忙行禮,自我介紹:“晚輩金厚德,晚輩金載物見過師叔。”

墨言趕緊還禮,又問金老爺子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奇峰城。

金參商一邊請墨言進城,一邊解釋:原來他的女兒于五年前亡于魔人,金家雖接過外孫後,但卻從未忘記為女兒報仇,所以這五年來一直追查當年滅門白家的魔人,一路追查至此,他們比墨言先到三天抵達城中。

墨言随口問道:“就你們三人前來?”

金參商搖頭:“本來妞妞的三個兄弟都要來的,但仙園不能無人看守,所以只來了老大和老二,另外還有一些我門下弟子。對了,我外孫也來了。”

墨言腳步一滞:“白漣?”

金參商道:“是,為他母親尋仇,他豈可不來?”

墨言四處張望,卻并未見到白漣的影子,感到有些奇怪,金參商解釋道:“我那外孫是個感恩重義的人,他說此地離昆山甚近,當年若非昆山出手相助,他早就葬身魔人手中了。所以先去昆山拜會道謝過後再來。墨仙長……你沒撞見他?”

墨言心中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他搖頭:“沒有,我已經出來幾天了,大概是……錯過了吧。”

金參商道:“那真是不湊巧,白漣在家時,還常常念叨你的恩情,他前去昆山,卻見不到你,肯定會失望難過。不過也沒關系,算算時間,今天也該回來了。”

金參商話音未落,忽聽得城外有一個聲音高聲響起:“昆山少主洪儒文,拜會金老爺子。”

墨言臉色微變,金厚德趕緊前去迎接。

片刻之後,便見到洪儒文和白漣并肩而來,跟在他們身後的,則是昆山大師兄岳峰,齊毅,和幾名四代弟子。

幾人再也沒想到,竟然會和墨言在奇峰城重聚。

洪儒文見到墨言竟然在此後,更是目瞪口呆,直到岳峰咳了一聲後,洪儒文才如夢初醒,一拜到地:“儒文見過師叔。師叔……實在是沒想到,師叔竟然也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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