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年可以稱得上孤僻,除了那個渣男跟他女朋友,其他人都沒什麽印象。

但是讓她去問那兩人,那還不如直接略過。

☆、第十五個

白溪将車子停在路邊,給馬媂發了車牌號,等待的時間就跟新加的獵頭溝通,将自己的要求發過去,對方回了個ok。

沈泰推薦的人自然是可以信賴的,白溪就不想着這個事兒了。

無事一身輕!

這時,馬路對面一個都市麗人前後打量着,随後目光聚在一點,看了看手機再次确定,滿臉欣喜直直跑過來。

她停在一輛白色豪車前,敲了敲車窗,白溪看到,解了鎖,對方上車。

“哇塞!富婆呀!我不想努力了,姐姐你養我吧!”

她屁股還沒落座,浮誇的聲音就在車內回蕩。

白溪抿嘴一笑,“想吃什麽?”

“真的随我點?”馬媂湊過來,精致的妝容完美掩蓋了臉上的缺點,整個人散發着無盡活力。

明明大家都才剛剛畢業,但是她真的不像應屆生。

白溪轉動方向盤,點頭附和,“當然。”

馬媂十指交叉活動一番,“那我就不客氣啦!”

說完,拿出手機開始找附近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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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錯…這個也不錯…唔…最近吃藥不能吃海鮮…選什麽呢?”

做完美甲的手在屏幕上劃拉,最終定在一處。

“就這個吧!”馬媂嘿嘿怪笑,“時代廣場五樓的自助餐!”

白溪挑了下眉,仔細想了一下,腦子裏已經生成一條路線,左打方向進入左轉道。

抽空回道:“還挺會選。”

“怎麽?不行嗎?”馬媂眼裏閃着精明的光,“聽說那的牛排超好吃!”

“還行吧。”

車子平穩向前,漸漸出現了馬媂熟悉的地方,“你對章尾還挺熟的嘛!我還以為你就對學校那片熟悉。”

“畢竟待了四年,大概位置還是知道的。”

說起學校,馬媂話又多了,“咱們班的郝二蛋去了明都,進了一家外企,聽說待遇超好。”

郝二蛋?誰?

白溪腦子裏出來一堆人臉,但是就是對不上號。

“說名字估計你也想不起來人長什麽樣。”馬媂笑着,“不過你在學校的時候是真高冷,好多人不敢跟你說話。”

白溪從反光鏡裏看她,“為什麽?其實我也挺郁悶的,大學四年基本沒有交到朋友。”

兩個人渣不算。

“郁悶?江小萌說你晚上忙着兼職,根本沒空交朋友。”馬媂一臉探究,“說我們這些屁民只會幹擾你賺錢。”

白溪挑眉,“我大學沒有兼職。”即便到現在她都沒有從業的打算。

“所以你找我的時候我還挺驚訝的!”

“驚訝什麽?”

“跟江小萌說的不一樣喽,學校的時候你跟她還說幾句話,其他人都沒理過,而且在班裏也不突出,後來大家差不多把你這號人忘了。”

白溪眉眼彎彎,“那要謝謝你還記得我姓什麽了。”

“嘿嘿,誰讓我是顏狗呢!”馬媂不在乎形象,猥瑣的笑着,“不瞞你說,我學校的時候還畫過你。”

白溪瞪大眼睛,抽空看了她一眼。

馬媂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妥,急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種,就是一些小段子。”

“哪個平臺?”白溪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

馬媂眼神閃躲,“那個,沒啥粉絲,號早就注銷了。”

下了地下停車場,白溪覺得這話存疑,“是嗎?”

找個空位停好車,兩人步行到電梯口,馬媂看着真的到了時代廣場,忍不住問她,“真要去吃那個自助餐啊!”

“對呀,或者去頂樓也行,不過聽你說在吃藥,那還是算了吧。”

頂樓是個海鮮自助,在章尾市非常出名。

馬媂兩眼放光,“我可以我可以!我上午吃的藥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吃海鮮也不打緊!”

白溪無奈一笑。

中午時人不算多電梯裏加上她們才六個人,到最後只剩她們兩個。

時代廣場緊鄰中央公園,雖然只有十六層,頂層卻可以浏覽公園內最美的景致。下方五層商業街覆蓋了衣食住行,大多數在公園散步的人出來都會在這裏逛一圈。

頂層,中午人還不多,白溪刷了卡,馬媂尋了個靠窗的位置,放下東西就開始拿拿拿。

“看來你所求甚大呀!要我可舍不得請人來這麽貴的地方吃飯。”

白溪提了一句,“聽說你父親是醫藥代表。”

“你要買藥?他們只跟醫院和藥店合作,個人買是不行的。”

白溪點頭,“我知道,後期會注冊一個公司,到時候讓經理談吧,我對這方面沒什麽經驗。”

本來她是準備自己上手的。考慮了下時間問題,最後還是決定找個二把手。

馬媂吃驚的張着嘴,“公司?”

“對,暫時是這麽準備。”臨時想的。

“那你可以直接找到生産廠家了。”

“太麻煩。”白溪單手撐着下巴,目光恹恹,“可能就是一錘子買賣,也沒必要找廠家。”

一錘子買賣?馬媂想象不出哪裏的藥是一錘子買賣的,這東西人從生下來到埋進去,好像就沒徹底離開的時候。

“你準備注冊家什麽公司?招人不?”馬媂想不明白,就問了其他的。

白溪不确定的擡眉,“外貿吧。”往另一個星球輸送貨物,雖然是在養自己投資的貿易區,但也有利潤不是!

“就你一個股東嗎?”馬媂咬着勺子試探。

白溪,“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在學校的時候聽江小萌說你晚上會去‘兼職’,要是這個公司就你一個股東,沒有其他人的話,你看我怎麽樣?雖然剛畢業,但我很早就跟我爸出去跑業務了,能力不差的!”

白溪的關注點在兼職,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江小萌都說了什麽?

“兼職聽着怪怪的。”

馬媂遲疑,“你不知道嗎?”

白溪攤手,“你也說了在學校我就是個透明人,我能知道什麽?”

考慮了一下,馬媂才說,“江小萌在班裏說你父母雙亡,剛入學的時候就被一個大叔那個…養了。”

白溪扶額,“我形象那麽差嗎?這樣的話你們都信。”

“可是從沒人見過你父母來學校啊,你一個人獨來獨往,江小萌又以你的閨蜜自居,她說的話沒人否定,那肯定就當真的喽!”

白溪嘆氣,決定略過這個話題,實在是有些尴尬。

“我這個外貿公司暫時是玩票性質的,具體能做什麽還不好說,你确定要跳槽嗎?”白溪問她,因為現在連她自己都沒考慮好,她要是真的義無反顧跳槽,白溪害怕耽誤對方時間。

并且,真的鬧大了就要拉某些人入夥了。

馬媂咬着勺子,思索再三,“要!我受夠現在的主管了!但是……”

她委屈的看着白溪,“你這個玩票他正不正經?”

白溪手指點着桌面,“這得等我找到人。”

“好吧。”馬媂失望。

兩人邊聊邊吃,對對方都有了一定了解,關系親近不少。

白溪送她回公司,兩人還約了下次見面。

轉眼三天,獵頭按要求找的人已經找到了。

白溪拿到資料的時候比獵頭說的人數少了兩個。

白溪将自己的疑問發過去。

lipin:沈總篩了一遍

白溪汗顏,仔細看了剩下三個人的資料。

最終敲定一個叫William的人,約好第二天見面。

☆、第十六個

約好的地點,白溪喝着茶等人。

茶樓內綠意盎然,客人不多。有看書的,有抱着電腦敲字的,所有人都安靜的做自己的事,這種感覺,白溪也就在圖書館能感受到了。

有人坐到旁邊,白溪看着來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沈三?

沈泰:“我過來把把關。”

聞言,白溪冷笑,把關?寫作把關讀作偷懶?

手機上收到來自沈泰助理的信息,白溪才懶得理。

距約定的時間還差五分鐘,茶樓又進來一個客人,在侍者迎接時兩人小聲溝通,侍者便将人帶到他們這一桌。

“你好。”

白溪擡頭,一眼望去,這個人給人呈現出一種幹淨的特質。

很像學者,但資料裏對方在上個公司已經做到了分公司總經理的職務,據說是得罪了關系戶,被總公司那邊解聘。

白溪想着獵頭發來的資料回了句好,談話主導權被沈泰帶走。

“我看李先生上個就職的公司…”

兩人侃侃而談,白溪被晾在一遍,偶爾被沈泰拉出來溜溜。

白溪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招人…

“還不錯。”沈泰挺滿意,但是這本就是一場雙向選擇的見面,他是滿意了,對方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恕我冒昧,不知二位哪位是……”

沈泰手指白溪,“她。”

李威廉有種被耍了的感覺,臉上的笑意收斂。

終于到我了是吧,白溪沖沈泰‘溫和’的笑笑,才面向李威廉,“我姓白。”

“不知道是哪個白?”

白溪随意的道:“明都白氏。”

對方臉色緩和,又詢問了白溪的公司以及後續業務。

白溪這會的公司就是一個空殼,連注冊信息都在審核中,所以也沒什麽好說的。

但是明都白氏招牌太大,李威廉對明都五大家還是有所耳聞的,真是白家,哪怕是坨屎也是坨金坷垃。

在對方說暫時什麽都沒有的時候,他又猶豫了。

能起飛是不假,可這……

“目前是沒什麽人,唯一的業務只是出口貿易,但是後期也會一步步擴大,這個時候李先生幫我一把,以後自然不會虧待你。”

賭嗎?李威廉一咬牙。

大不了從頭再來,情況還能更壞?

雙方友好的交流了意見,當場簽訂合同,合同是沈泰帶來的,李威廉看後沒什麽要補充的,直接簽下名字。

沈泰被助理催的厲害,現在事已成定局,也沒他什麽事兒了,起身告辭。

剩下白溪和李威廉,白溪開始下達第一份通知。

“組建公司,盡快招人,順便在近郊找個大一點的倉庫,這是個醫藥代表,跟他聯系下,先走一批藥物。”

白溪在手機上操作一番,将東西發給他。

“藥品清單我發過去了。”

将一些文件和賬號留下,白溪就離開了,李威廉直接進入工作狀态。

出來茶樓,白溪準備去開車,一輛車停在跟前。

車窗降下來,沈修然示意她上車。

“你都不用工作的嗎?”白溪問。

沈修然理所當然的回她,“有啊,現在就是我的工作。”

切~白溪一撇嘴。

他再次催促,“下午我就得回明都,回去前有事跟你說。”

白溪遲疑的上車,“直接說就行了,我車還在這兒。”

沈修然發動車子離開,窗外景物飛快後退,白溪見他不說話,也沉默的看着窗外。

“最近不太安全,如果你在這裏沒別的事最好回明都。”

“不安全?”白溪聲音提高了些,她沒有收到消息。

“一些很怪異的事,如果必須在這邊,盡量在市區活動,不要往偏僻的地方或者山林去。”

“跟你的傷有關?”

沈修然嘆道,“算是吧。”

☆、第十七個

白溪思考着他說的怪異的事,想不出來能是什麽樣怪異的事讓人受傷。

“不能具體說嗎?你這樣說一半留一半只會讓人更好奇。”

“你不像會作死的人。”沈修然覺得她應該是惜命的,也善于聽取意見。

自己都這麽鄭重的告誡了,她肯定不會出去亂跑。

“那可不一定,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好奇心。”

沈修然笑了,“最大的缺點也是好奇心。”

車子途徑商場,白溪往車外一看,就看到馬媂跟一個男的在争吵,四周已經圍了一些人。

她覺得馬媂人還可以,看到了就不能當沒看到,便讓他靠邊停車。

沈修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不過這種順手為之的小事,他會聽。

車子停穩白溪下去,還未靠近就聽到馬媂的質問。

“你心裏沒鬼為什麽不敢讓我看!”

“手機是我的隐私,憑什麽給你看!”

“哈哈,隐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江小萌的事兒!”

“我們能有什麽事,馬媂你要是想分手就直說,往小萌身上潑髒水你也是怪賤的啊!”

“艹!”

圍觀群衆突然沸騰,有勸的有報警的。

“小姑娘別打人,可不值!”

白溪聞聲走的更快了,只是還沒進去,人群突然四散開,好像看到了什麽驚恐的事情,尖叫着逃離。

白溪終于看到馬媂,同時也看到她前面揮舞着的枝條,像是一種植物,揮舞的像個八爪魚。

馬媂的女高音猛的升起,一道人影速度極快的沖過去,扒開女人的身體,寒光一閃,一刀劈斷枝條。

白溪終于看清前面的情況。

與馬媂對峙的男人額頭閃爍着紅色紋路,懷裏抱着一盆花…或者是草?

草的葉片蔓延的很長,有幾條憑空揮舞着,就是她看到的枝條,有幾根被沈修然切斷掉在地上。

葉片上似乎有神經存在,像斷了的壁虎尾巴不停地扭動。

白溪過去扶起馬媂,她還處在男朋友突然開大的驚恐中,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

男人一柄長刀耍的極快,令人眼花缭亂,每次刀光閃過就有一截綠色的斷葉落下。

在炫技!

“他……好帥啊!”馬媂從驚吓中恢複過來,一雙星星眼直勾勾的盯着沈修然,自己男朋友看都沒看一眼。

白溪汗顏,“你還有心思看美男。”

“唯美人不可辜負!”馬媂認真的解釋,“你看你約我就出來,這是對美人最基本的禮儀。”

合着我要長得醜上次約你你還不出來了是吧!

白溪沒問出口,她感覺問了出來的答案一定是這樣。

目光重新落在那人身上,白溪卻注意到地上的葉片似乎轉變了方向。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地上的斷葉突然飛起來,像利劍一樣對準了沈修然的背心。

“小心身後!”

白溪提醒。

晚了。

斷葉飛快的劃過,哪怕沈修然分了一絲心神過來也僅僅躲過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劃過他的臉頰、手臂、大腿……

周圍早已清空,只能看到商場裏有幾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偷拍。

白溪不知道該怎麽幫忙,旁邊馬媂已經行動。

剛買的鞋子,扔!

背的包包,扔!

其他口紅化妝品袋子,統統對準了前男友,一股腦蓋在他腦門上。

對,男朋友已經被分手了,現在是前男友,打的就是這種渣男!

男人突然被襲擊,眼睛下意識的閉上,他懷裏的草似乎沒了視覺,動作停滞了一息。

白溪看到有用,從沙漏綁定的櫃臺裏拿出橘子、蘋果等等投擲物,跟馬媂一起砸。

沈修然看準機會,劈開葉片的包圍,刀背擊打在男人手腕上。

對方吃痛松手,花盆掉在地上,碎了。

離了主人離了土,那株草掙紮了兩下,蔫答答的趴在地上,葉片也縮回去變成正常大小。

男人看情況不對,扭頭就跑,馬媂追上去飛起一腳,一點餘地沒留。

男人被踹的往前跑了兩步栽倒在地。

馬媂撲上去拳打腳踢,完全沒有剛才吓呆了的樣子,性子野的令人無語。

白溪來到沈修然身邊,他身體不穩的想往前撲,被白溪扶住,他也就順勢靠在白溪身上。

看他臉色差的很,白溪把他給的靈玉挂到他脖子上。

“你吸收吧,我會找更多的回來。”

這次他沒再說休息的話,白溪看着那塊靈玉以肉眼能看到的趨勢在縮小,就明白這次他是真的累壞了。

“你說的怪異的事就是這個嗎?”

沈修然點點頭,提起長刀紮着那株草釘在地上。

白溪似乎聽到了哀嚎聲,又好像什麽也沒有。

這時,嗚哇嗚哇的聲音傳來。

警察來了。

☆、第十八個

四人全被帶走,馬媂前男友身上有傷(踹的),單獨給了一輛車。

她們三個在一輛車,沈修然的刀也被沒收了。

白溪坐在警車上咬着嘴唇才沒笑出來。

“好笑嗎?”沈修然頭枕着白溪的肩膀,清晰的看到她嘴角彎起來又壓下去,再彎起來再壓。

白溪搖搖頭,“不好笑。”

眼裏的笑意怎麽也遮不住。

沈修然先笑了,“想笑就笑吧。”

白溪眼睛轉向另一邊不看他,“你證都帶了嗎?”

“沒有。”

“那待會怎麽辦?”

沈修然非常疑惑,“這是你的主場,應該我問你。”

白溪眼睛滴溜一轉,“我們倆是沒事,主要是你,攜帶危險武器,當街行兇,估計得讓你家裏人來簽了字才能走。”

沈修然悶聲笑起來,扯到傷口又哼哼兩聲,“這麽嚴重?”

白溪很嚴肅的說是。

中排坐着的馬媂忍不住了,“嘶,你們倆打情罵俏能不能等沒人的時候,體諒下剛剛分手的人行嗎!”

白溪感覺一股熱氣湧上臉,“說什麽呢,我在認真普法。”

馬媂不信,切~的一聲扭過頭,“你們繼續。”

被打斷以後,白溪不好意思再說什麽,沈修然也沉默下來。

直到車子把他們拉到警局,另一輛車也随着停下。

“這誰啊,跟了一路。”其中一個警員說了句。

沈修然道:“我的警…保镖。”

白溪看了眼,前擋風玻璃有些暗看不清裏面的人。

不過,對方很快下來,是一個很精神的小夥。

剛走近就一臉擔憂的看着沈修然。

“剩下的你處理。”沈修然吩咐道。

“是!”小夥站的筆直,手就要擡起,被他按住。

“放松些。”

小夥想了想,“好的。”

白溪見有人處理,就攙扶着沈修然上車,馬媂看情況也跟上來。

“這是你男朋友嗎?好像沒見過。”馬媂坐上副駕,忍不住好奇心。

沈修然溫和的盯着白溪,那雙眼睛卻在發光,十分期待她的回答。

白溪垂眸,“不是。”

沈修然神色微斂,嘴角笑意也在收攏。

“不是?那給我介紹…”

“不行!”白溪脫口而出。

馬媂眯着眼睛,露出略有些猥瑣的表情,“為什麽不行,跟你又沒關系。”

白溪惱怒,“這是我叔叔,你還想當我嬸嬸嗎?”

“談戀愛而已,又不要結婚,做不了你嬸嬸。”

白溪一口氣提上來,心口悶悶的,雙眼無神的盯着座椅。

“咳咳…”

破風箱一樣的咳嗽聲突然在車裏響起來,沈修然弓着腰一手捂嘴,另一只手壓着胸口,咳的臉都是白的。

白溪一驚,又怕他吐血,湊近了給他拍背。

“到底是怎麽回事?有什麽不能直接說嗎?你們怎麽都這樣!”

她說的還是上次在白家他吐血那次,他不說也就算了,小叔也含糊不清。

“沒事…”

沈修然仰面靠在座椅上,臉色蒼白。

“就是失血過多,又受了點傷,休息過來就好了。”

“小西…”

白溪眼睛瞪大,這是第一次被外人叫自己的小名。

沈修然湊過來,專注的看着她。

四目相對,一個極盡溫柔,一個清澈如水。

“四年前我們見過,你還記得嗎?”

他的眼神太過專注,就好像她是唯一,是他的獨有,讓白溪有些慌亂。

她當然記得,那會還纏着小叔要過他的聯系方式。

雖然玩鬧居多,肯定也有別的成分在,不然小叔隊友那麽多,怎麽不要別人的偏要他的。

“那時候雲柏天天在我耳朵邊念叨他有一個小侄女,多麽可愛,多麽漂亮,說的我都羨慕他有這麽一個小侄女…”

沈修然回想着白雲柏說小侄女還很欠揍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

誰會舍得揍?

沈修然抓住白溪的手,握在手裏,“…敢不敢升個輩分…”

升輩分?什麽輩分?

想起剛才怼馬媂時說的嬸嬸……

白溪心動了一瞬,卻也不想這麽同意了,“接着說呀,別人表白都是長篇大論,怎麽沈叔叔就準備拿個輩分出來就完事兒了。”

“你想聽什麽,我說給你聽。”

白溪撇了他一眼,張了張嘴,卻見那精神小夥回來了,抽回手端正的坐好。

小夥上車,馬媂也開門上車。

“你倆說好了沒?”

“你什麽時候下去的?”

白溪跟她同時開口。

問完白溪就轉向窗外,臉色緋紅。

☆、第十九個

原本沈修然就收到消息要回明都,這下子一點耽誤不了,将白溪送回家後直接去了機場。

也不知道是多緊急的事情,明明已經受傷卻一點都不敢耽誤的回去。

兩人就站在路邊目送車輛離開。

“酷哦~你真不考慮?”馬媂格外的八卦,一雙眼睛跟探照燈似得在白溪身上掃視。

她家離得更遠,也沒覺得人家必須把她送回家,就跟着白溪下車了。

“考慮什麽?”

“接受不接受啊!”她一臉探究,“話說你當時接受魏喬都那麽快速,現在怎麽猶猶豫豫的。”

白溪伸出手攔車,并沒有明确的回答她的問題,“不接受肯定是有顧慮。”

出租車停在兩人跟前,馬媂坐上後座就準備關門,“謝謝啦!”

白溪攔住她的動作,也坐上車。

“怎麽滴?你還去哪?”

“去開我的車啊,明天還有事呢,我這邊就一輛車,不開回來明天不方便。”

馬媂聽完解釋才知道自己誤會了,還以為她要幹什麽呢!

……

當天晚上白溪就收李威廉的信息,倉庫已經租好,藥品也聯系好了,明天會進入第一批,三天後再進第二批,因為數量太多,他們的庫存也不豐厚。

白溪将下一步任務發給他,随後将卡蘭星收來的醬料配方發過去。

總要利用那個世界的資源回籠一下資金,不然總用她自己的錢算怎麽回事。

沒賺到不說,現在還貼進去。

四天時間眨眼即過,期間不停地将物資存入櫃臺裏,再由李威廉繼續購買填入倉庫。

帶着一倉庫的物資來到卡蘭星,外面變化很大,櫃臺周圍一圈的單透玻璃讓她能看到外面的情況,外面又無法看到內部場景。

門口依舊是耗子在看着,他看到櫃臺出現,就走過來。

白溪還在觀察外面的情況,人來人往的繁華了許多。

更多的還是建築工地,很多人在澆築水泥還有石塊。

“現在還有水泥嗎?”

耗子看了眼,言簡意赅,“有。”

“産量多嗎?”白溪記得水泥是需要石灰石和鐵礦粉的,這看不到邊際的黃沙裏有這玩意嗎?

“多。”

白溪問一句,他答一句,話少的可憐,白溪一度不想向他打聽外面的情況,還好大兵過來了。

他剛進來就一臉喜色,“七妹呀,猜猜哥哥給你帶什麽來了!”

“不是基因藥劑就別說了,我現在對什麽都沒興趣。”白溪擺擺手,不想聽他啰嗦。

大兵将一個微型銀色手提箱放在櫃臺上,“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裝裝樣子也行啊。”

白溪打開手提箱,裏面只有一支10微克左右的針劑。

“這可是從黑市搞來的,代價不低,你提的時候可小心點。”

白溪合上箱子随手放入櫃臺,“這片沙漠有多大?我看外邊水泥放的不少呢。”

“嗨,那東西多的很,每年基地都會經歷一次獸潮,總得需要水泥澆築外牆,所以基地裏備的很多,有幾個地方專門産這個往各個基地送。”

看起來物資流通還算順暢,白溪勾着頭發轉了兩圈。

“商隊多嗎?”

“那倒不多,路上異獸多,有的還一窩一窩的,沒點本事的人可不敢跑商,路上死一兩個不算什麽,要是貨全丢了,那可慘了去了。”

“丢貨?異獸還搶這些東西?”

大兵勾了勾指頭,白溪拆開一包煙放在櫃臺上,他聞了聞煙草味道,“老楊大概情況都跟你說了吧,雖然這些小基地受總部控制,但是也有一些沒有底線的人,常年游走在荒野,他們可沒有固定的食物産出……”

所以全靠搶。白溪明白了,這不就是強盜。

也發現楊廷雖然跟她介紹了這個世界的情況,但是一些細節問題是兼顧不到的。

就像大兵說的這些,她是不知道的。

“另外,糾正你一點。”大兵伸出一根手指,“這個沙漠并不大,只是涵蓋了以前周市的三分之二,你碰巧出現在沙漠中心,所以覺得這裏一望無際。”

白溪挑了挑眉,這跟她想的不太一樣。

☆、第二十個

取出這次的物資份額,耗子是個勤勞的搬運工,矜矜業業的攢物資。

大兵靠在一邊吞雲吐霧,白溪則在翻看他帶過來的配方還有一盒開采出來的藍寶石原石。

配方大多數都要回去印證,藍寶石她還沒想到要怎麽處理。

“以後晶核也可以加入選擇。”

“昂?七妹開發出晶核的用處了?”

白溪不想跟他說太深,“算是吧,不過晶核裏雜質太多,提純的代價有點高。”

“晶核還能提純?”大兵好奇,在他們這兒直接上機器就用了,怎麽也沒聽過還有提純這一步啊!

那可不,還就限定某個人用呢!白溪這話就在心裏嘟囔嘟囔。

拿好東西,返回現世,手機響了有一會兒了。

白溪看了眼,這一會會兒的功夫20個未接電話,都是家裏人打開的。

正在撥號的是她哥的。

“喂?”

剛一接通,白溪臉色就變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那邊挂了電話,她回過神,一條短信發出去将後面的事安排好,就訂了回家的機票。

在網上查看訂票信息,剛好有一航班一個小時後起飛,時間趕一點還能跟上。

白溪只拿了包匆匆下樓,一路飛車到機場,時間剛剛夠用。

直到上了飛機,她才發現自己穿着拖鞋就出來了。

章尾市到明都大概要3個小時左右,白溪閉上眼睛休息。

小叔病危,速回!

白湖那句話不停地在腦海裏重複,她整個腦袋都要爆了。

到底出了什麽事才會病危?電話裏都不說清楚?

一周前沈修然突然回明都是不是就是跟這個事有關?

難道是因為那顆怪異的植物?

白溪睜開眼,她發現世界似乎有些東西跟她認知中不一樣了。

壽宴前他們兩個人說的話這時候回想一下是不是就是線索?

器官衰竭…

抽血…

失血過多…

沈家的秘密…

一個個點串聯起來,組成一個白溪難以相信的事情。

她捏着鼻子,苦惱的皺緊眉頭。大腦不受控制的去思考,明知道多想無益,又管不住自己。

小叔他們隸屬一支特殊隊伍,任務都是保密的,那麽可以合理想象,他們接到一個任務,但是受傷了。

沈家的特殊在于血液,那麽這種血液一定可以幫到受傷的人……

所以會被頻繁抽血,抽到他虛弱成那樣……

弱成那樣還跑出來,白溪也想跟小叔說同樣的話了。

真是找死。

他能跑出來說明那邊受傷的情況已經好轉…不,不對,沈家還有其他人,哪怕只有嫡系的血有用,還有他爸跟他姐姐。

所以……為什麽小叔又突然病危了?

上一次參加壽宴一點傷都看不出來,那麽他是之後受得傷?

白溪腦子一團亂。

煎熬着度過三個小時,飛機落地。

上飛機前她已經通知過哥哥大概幾點會到,剛出來就看到外面眼熟的車。

她跑過去坐好,便開始詢問具體情況。

“到底怎麽回事電話裏也不說。”

白湖發動汽車,嚴肅的道:“研究院那邊通知的爺爺,他跟爸說了以後我才知道,很嚴重。”

白溪心跳難以遏制的加速。

就聽白湖接着道:“研究院那邊的意思是,讓我們去見最後一面。”

白溪大腦一片空白,他在說什麽?

她拿出手機,點出一個號碼,将手機放在耳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第二十一個

電話響了很久對方都沒接,白溪繼續撥。

這次,電話通了。

“……”

接通後,白溪才發現自己無法問責,兩方都沉默着沒有說話,最後還是白溪先挂了電話。

一路無話,直達研究院。

門口有人等着他們,一見人就帶着他們去了病房。

病房外白家除了身處要職沒辦法過來的基本上都在,白溪剛拐過彎就看到白老爺子的身影。

老爺子脊背不像平時挺的那麽直,比壽宴時消沉了許多,其他的家庭成員眼睛紅紅的,卻都沒有哭。

“回來啦。”老爺子聲音低沉,晚年痛失愛子,哪怕他沒有露出悲傷的神色,也能讓人看出他的疲憊。

他眼睛渾濁,終于有了老年人的神态,從玻璃中看着渾身插滿管子的小兒子,精氣神都被抽走了。

“進去看看吧。”

兩人換上無菌服,跟着醫生進去,離得近了,就能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氣息。

似乎死神等待了許久,整個房間都侵染了死神的氣息,死氣沉沉的。

如果不是旁邊儀器還是響,白溪感覺她來到了告別儀式上。

淡黃色的液體順着管子滴進他的身體,小叔安靜的躺在那,青白的面容上萦繞着淡淡黑氣。

白溪聽到白湖在嘆氣,兩人走到邊上,近距離便看到小叔胳膊上的傷口。

白湖喊着小叔的名字,儀器上小叔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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