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節 生死相依 (19)
握,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景色的心情驀然沉重起來,心頭湧過百般複雜。她恨夜宣晔是一回事,可是當夜宣晔真正死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突然感到莫名的傷心。
這不是她願意看到的。夜宣晔已經慢慢在改變,他只是一名普通的老者。
“皇上,依照老臣多年的經驗來看,太上皇是被人一拳擊中胸口而亡,胸口像被雷劈中一般,四周出現燒焦狀,如果老臣沒有猜中的話,這就是江湖中失傳多年的天雷拳。”一名驗屍的太醫解開夜宣晔的衣服仔細查看一番後,向夜非塵彙報。
“天雷拳?”夜非塵驚呆了,景色更是失口驚叫出聲,“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
“皇後娘娘,這也只是老臣拙見。”太醫退到一邊低着慢慢地說道。
夜非塵慢慢地走到夜宣晔的面前,緩緩蹲下身子,雙手掀開夜宣晔胸口的衣服,一拳斃命,內力深厚,胸口确實有一片燒焦的痕跡,如傷口上來看,這是天雷拳無疑。
“塵,這不是我。”景色的心中突然有莫名的慌亂。這種陷害人的情節在現代電視上書上出現過很多次,她心裏明白,她被人陷害了,她心裏突然害怕起來,害怕夜非塵不信任她,害怕夜非塵懷疑她是兇手。
“色色,你在胡說什麽?”夜非塵扭過着向景色,臉上有明顯的不悅,眉毛緊皺。
景色怔了怔,突然間反應過來,暗罵自己一聲笨蛋,明天晚上她一整晚都與夜非塵在一起,就算全天下就她一個人會使天雷拳,但是她沒有作案的時間。
“宣晔,宣晔,你死得好慘啊!宣晔!”這時太後悠悠醒來,她一睜開眼睛就號啕大哭,眼淚流個不停。
“扶太後回宮休息。”夜非塵不忍看到太後如此悲傷,讓一旁的宮女扶着太後回宮。
“不,我不回去,我要陪着宣晔,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太寂寞了,我要陪着他。”太後掙脫宮女的手猛地撲向夜宣晔怎麽也不松手。
景色別過頭不忍看着眼前一幕,眼淚不知自主地慢慢從臉上滑落下來。
“母後,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為父皇報仇的。您別傷心了,身體要緊。倘若父皇在天有靈,他一定也不希望看到您如此的傷心難過。”景色偷偷地抹去眼角的淚水,走到太後的身邊哽咽地說道。
“不用你假惺惺在這裏裝慈悲,我知道你恨他,恨不得殺了他,現在他死了,你心裏高興了吧?得意了吧?如你心願了吧?你這個賤女人,滾,滾!我不想看到你,滾!”太後忽然扭過着沖着景色一陣怒吼,臉上是一片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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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色驀然間被太後突如其來的怒火怔了一怔,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太後竟然會這樣看她。她慢慢地向後退了一步,什麽也沒說,轉身向外走去。
“景色!”夜非塵身影一閃,瞬間來到景色的面前,“色色,不要把太後的話在心上,她原本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我不會與她計較的。”景色向夜非塵搖搖頭。
夜非塵微微松了一口氣,說道:“那你回房歇着吧!別太累了。”
“嗯!”景色默默地點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慢慢地向着景宮的方向走去。在回的路上,她碰到滿臉淚水的瑞雅公主,司驸馬還有司南與花楹。
“皇後娘娘!”瑞雅公主一看到景色,恭身行了一下禮。
景色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瑞雅公主拒人以千裏的态度讓她的心裏悶得喘不出氣來,“皇姐,去看看父皇吧!”景色輕聲說道。
瑞雅公主的眼睛閃了閃,正想說些什麽,被司驸馬扯了一下衣袖,她複雜的看了一眼景色,急匆匆地向着冷宮的方向走去。
“娘娘,別跟我娘一般見識。”司南在露過景色時小聲對她說了一句話,然後擁着花楹從景色面前穿過。
景色默不作聲,心頭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心中讓她透不過氣來。她從瑞雅的态度中隐約猜出,瑞雅公主在懷疑她,懷疑她殺了夜非塵。
景色不明白為什麽所有人都會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更不明白為什麽所有人都認為她是殺夜宣晔的兇手,難道就是僅僅因為以前夜宣晔曾經傷害過她所以他一死,別人就認定是她殺了夜宣晔?
想到這裏,景色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臉上一片苦笑。幸好昨晚她與夜非塵躺在一張床上,如果不是,現在只怕她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了。
景色苦澀一笑,輕搖搖頭,加快了腳步向景宮走去。
風佳浩很遠便看到景色了。景色臉上的那一抹苦笑與無奈他一一收在眼底。眼裏一片煞氣。他在心裏暗暗發誓,他絕不允許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對景色不敬。
“皇兄,我們走吧!”風佳誼也看到景色了。景色略帶得有些悲傷的眼神讓他的心一疼,他多想上前安慰她幾句,可是他最終還是忍住了。這是靈鹫國的皇宮,他不能因為自己一己之私而害了景色。畢竟,人言可畏啊!
風佳浩深深地盯了一眼景色的背影,緊抿嘴唇一言不發,直至景色的背影消失不見,他才風佳誼向冷宮的方向走去。
冷宮裏哭聲一片,各皇子公主全都來到了冷宮,他們一邊哭泣一邊咒罵,最後也不知誰說了一句,“放眼天下會使用天雷拳的人據說只有皇後娘娘一人。”這下夜瑞軒等人頓時沸騰起來,怒目瞪着夜非塵,此時在他們的心裏,是景色就是殺害夜宣晔的兇手。
“昨天,景色與我躺在一張床上。”夜非塵橫掃了一眼在座的衆人,淡淡地說道。
“她是你的女人,你當然維護她了。更何況你恨父皇,你恨不得他早些駕崩。”夜瑞軒氣憤地說道。
夜非塵心頭邪火頓生,他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夜瑞軒,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我想殺他有很多機會,不用等到現在。”
夜瑞軒被夜非塵的目光盯着頭發一陣發麻,但是一看到父皇的慘狀,他不知哪裏來的勇敢恨聲說道:“就是你沒殺父皇,但是你的女人呢?你能保證她的心裏沒有恨?你能保證她不會下手?”
“景色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們更清楚。她根本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昨天晚上我們一起入睡,一起起床,景宮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證。”夜非塵強忍着怒氣,慢慢地解釋道。
“景宮的人?景宮的人全是景色的人,他們當然會替她說話了。”夜瑞軒冷冷地哼了一聲。
夜非塵心中一直壓着的邪火終于暴發了,他盯着夜瑞軒冷泠地說道:“你這樣說是什麽意思?倘若你再敢污蔑景色一句,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或許是夜非塵的臉色太吓人,又或許是夜非塵的聲音過于寒冷,總之,剛剛還吵鬧一片的冷宮頓時靜了下來,衆人再也不敢多吭一聲。
“哼!”夜非塵冷哼一聲,轉身邁開步子拂袖離去。
“宣晔,宣晔,你走了,你讓我我怎麽活啊?”驀地,太後凄慘的哭聲再一次傳入衆人的耳膜,冷宮裏又再次哭成一片。
風佳浩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目光在夜瑞軒的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後與風佳誼慢慢地退了出去。
夜晚,靈鹫國靈堂,夜瑞軒跪在夜宣晔的靈前默默地掉眼淚。如今父皇走了,他們兄弟只怕在靈鹫國再無立足之地,一想到以後悲慘凄涼的生活,他一時悲從心來,嘴裏悲呼一聲:“父皇,您不該走得這麽早啊!”
“既然這樣舍不得,不如你下去陪他。”這時一道陰森森的聲音驀地從夜瑞軒的頭底傳了過來,夜瑞軒頓時吓得身上打了一個冷戰,下意識地把頭擡起。
“風佳浩,你想幹什麽?”夜瑞軒色厲內荏地向喝道。
“我過來是想幫你一把,讓你好與夜宣晔早日團聚。”風佳浩如同地獄使者,他冷冷地看着夜瑞軒。
“你別亂來,你別忘了這可是靈鹫國,只要我高呼一聲,立刻會有人前來保護我。”夜瑞軒慢慢地站了起來,不懼地看着風佳浩。
“那你先看看外面,他們根本沒有機會開口。”風佳浩眼裏閃過一絲嘲弄,夜瑞軒,草包一個,每日裏吟詩作對,故作風雅,一絲武功都不會,殺他就好比捏死一只螞蟻那麽簡單。
夜瑞軒這才後知後覺風佳浩來這麽長時間了一個人影也不見,他偷偷地用眼睛餘光看了一眼外面,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具屍體,頓時把他吓得魂飛魄散。
“你別亂來,如果讓我皇兄知道,他一定不會饒過你的。”夜瑞軒的腳步慢慢地後退,一邊退一邊對風佳浩放出狠話。
“是嗎?不過,不管他饒不饒我,只是你現在必須要死了。因為我發過誓,只要對景色不敬的人,他們都得死。”風佳浩冷冷地盯着夜瑞軒,一字個一個字說道。
夜瑞軒這才明白,原來風佳浩是為景色出氣。當下悔不當初,沒想到沒有等到夜非塵的處置反倒把風佳浩引來了。
“父皇也是被你殺的對嗎?”夜瑞軒突然厲聲向風佳浩喝道。
“夜宣晔這個老匹夫,他竟然敢如此傷害景色,我又豈會饒他?”風佳浩冷哼一聲。
“你敢殺我父皇,我跟你拼了,我要為父皇報仇。”夜瑞軒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猛地向風佳浩撲去。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風佳浩冷笑一聲,閃電般出手,一拳拍在夜瑞軒的胸前,只聽一陣骨骼斷裂的聲音,夜瑞軒的身子慢慢地向下滑去,嘴角湧出在大口大口的鮮血。
風佳浩嘲弄地看了一眼夜瑞軒,擡眼從他的屍首跨過去,身影一閃,轉眼消失不見。
風佳浩剛剛離去,瑞雅公主與司驸馬從門外走了進來,剛一進門,瑞雅公主驚恐地發現院子裏躺着幾具屍體。
“瑞雅,躲在我的後面。”驸馬一把把瑞雅公主抓住護在自己身後,然後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驸馬,我怕。我們還是趕緊去喊人吧!”瑞雅公主膽戰心驚,緊閉着眼睛不敢上前。
驸馬想了一下,最終停止了腳步,他不會武功,他不能去冒險,更何況還有瑞雅,他不能讓她有事。
“來人啊!快來了啊!殺人了!”瑞雅公主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懼,閉着眼睛張開口大聲地叫了起來。恐怖的聲音在黑夜裏傳出去老遠,讓人的心不免為之一顫。
景宮,景色神色黯然靠在床頭依偎在夜非塵的懷裏。瑞雅的聲音讓她頓感不妙。
“塵,快去看一看。”景色随手披了一件衣服從床上跳了下來,身影輕閃,與夜非塵消失不見。
“皇姐,怎麽回事?”夜非塵與景色第一個趕到,夜非塵急聲問道。
“非塵,殺人了。”瑞雅公主顫抖着手指着躺在院子裏的人說道。
夜非塵與景色心一沉,兩人面面相觑,同時向裏面沖去。靈房裏的情形頓時讓他們愣住了。夜瑞軒渾身是血倒在地上,七竊流血。
“瑞軒,瑞軒。”夜非塵飛身上前,抱起夜瑞軒的頭使勁地叫道。
“殺我的人是,是…。”夜瑞軒的目光落在景色身上,手顫抖着舉起,但是最終因傷勢過重,他拼盡了最後的力氣最終還是沒能說出是誰殺了,話還沒有說完頭一歪便永遠的閉上眼睛。
“瑞軒,你說啊,你倒是說啊!殺你的人到底是誰?到底是誰?”瑞雅在驸馬的陪同下膽戰心驚地走進靈堂,剛一進門便看到夜瑞軒倒在夜非塵的懷中氣絕身亡,她哭着撲上前使勁地搖晃着夜瑞軒,嘴裏發出悲痛的號叫。
景色的心猛地咯噔一下,夜瑞軒臨死前那個目光讓她的心揪了起來。
夜非塵慢慢地把夜瑞軒放下,緩緩地站了起來,滿頭的銀絲無風自動,周身散發着陣陣寒氣,就連內力深厚的景色不禁也打了一個寒顫。
“瑞軒,瑞軒,你醒醒!你醒醒啊!”雖然瑞雅與夜瑞軒不是一個親娘,但是自小兩人的關系極好,瑞雅也特別喜歡這個小皇弟,現在看到他慘死的樣子,忍不住悲從心來,淚水一滴滴如珍珠般滴在夜瑞軒的臉上,手上。
驀地瑞雅公主怔了怔,她想起夜瑞軒臨死前的目光還有手指的方向,她不禁霍地站了起來,“夜景色,你為何要殺害瑞軒?他與你有何仇恨你竟然狠心下此毒手?”
景色愣了愣,說道:“皇姐,你這是何意思?我根本就沒殺夜瑞軒。”
“你沒殺?如果不是你,為何瑞軒臨死前手指向你,目光也落在你的身上。”瑞雅公主厲聲大吼,狀如瘋狂。
瑞雅心中的疑惑也正是景色心中的疑惑。她一直在思考夜瑞軒臨死前的話,他的眼神手勢在表達一個什麽樣的信息,但是就憑這夜瑞軒的目光與手指的方向就認定她殺了夜瑞軒,這未免太過于武斷了。
“皇姐,我也不知道夜瑞軒為何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但是有一點我肯定的說,我絕不是殺害夜瑞軒的兇手。因為在夜瑞軒遇害的時間我與塵在一起。”景色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向瑞雅說道。
“是,你是與非塵在一起,你沒有時間殺人。但是你可以雇人,他們替你殺人。”瑞雅公主一邊流着眼淚一邊質問。
“皇姐,景色與瑞軒前日無仇,近日無憂,她根本沒有理由要殺瑞軒?”夜非塵眉頭一皺,斜身攔在景色的面前,對瑞雅淡淡地說道。
“理由?怎麽沒有理由?就是因為瑞軒說景色殺了父皇,所以她懷恨在心,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派殺手來殺了瑞軒。”瑞雅公主恨聲說道。
“皇姐,說話要有根據。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是我殺了瑞軒?”景色的心陣陣發涼,她從來沒有想到瑞雅公主竟然這樣看她。難道她在衆人的眼中就是那種睚眦必報心眼狠毒的女人麽?
景色的臉上一片頓時黯然無光。夜宣晔與夜瑞軒的死讓她難過,但是比起衆人的誤解更讓她難過。
“色色,我相信你,就夠了,不要管別人怎麽看。”夜非塵察覺到景色的異樣,他把景色擁入懷中,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堅定地對景色說道。
景色的眼淚瞬間差點流下來,縱然全世界全誤解你,只要有夜非塵的信任與理解,這足夠了。
“塵,我有累了,想回去躺一會兒。”景色剛剛低落的情緒一掃而光,她一臉平靜地看着夜非塵。
“好,我扶你回去休息。”夜非塵扶着景色在衆人的注視下慢慢地向景宮的方向走去,那神态那動作,就像景色是一件易碎的寶貝,一小心就要碎了一般。
瑞雅公主心中怒火中燒,眼下父皇屍骨未寒,夜瑞軒又慘死在靈堂。夜非塵不去捉拿兇手,反而過來讨好一個女人,這怎麽能令她不生氣?
“夜非塵,你如此護着這個女人,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瑞雅公主在後面大叫。
景色在心中苦笑,反倒是夜非塵像沒聽見一般,扶着景色慢慢地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裏。
景宮裏,景色默不作聲,她一直在想夜瑞軒最後幾句話的意思。看樣子夜瑞軒認識兇手,當時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是不是想向她傳達一個意思?是跟她有仇的人?還是她認識的人?還是什麽,這一切景色不得而知。
但是景色深深地知道一件事情,如果再不把兇手找出來,她永遠會背着殺人兇手這一個罪名。
第152 沒有結果的愛
風佳浩從皇宮出來以後,又悄無聲息地潛入百花苑,剛一打開門,整個人立刻處于一種警備狀态。
“誰?”風佳浩厲聲喝道。
房間裏的燈驀地亮了起來,風佳誼端坐在房間裏,他一臉平靜地看着風佳浩。
“你不在自己房間跑到這裏做什麽?”風佳浩微皺着眉頭看着風佳誼,慢慢地走了進來。
“皇兄,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覺?”風佳誼看似關切地問道。
“睡不着出去轉了轉。”風佳浩若無其事地說道。
“皇兄是去皇宮裏了麽?”風佳誼緊接着問道。
風佳浩的臉上有些不悅,這個風佳誼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皇兄,夜宣晔是您殺的對不對?”突然風佳誼出聲問道。
風佳浩的臉上更不好看了,他皺着眉頭冷聲說道:“風佳誼,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麽?你別忘了你的身份。”
風佳誼的情緒略顯得有些激動轉來,他站起來對風佳浩悶聲低喝道:“皇兄,我時時刻刻注意着自己的身份,從不敢越規。但是皇兄,我們此次前來是與靈鹫國修好而不是來挑釁殺人的。倘若夜非塵知道夜宣晔是你所殺,你想想,他會怎麽做?”
“你憑什麽說夜宣晔是我所殺?”風佳浩冷眼看了一眼風佳誼,走到桌前慢慢地坐了下來。
“當真這世上除了你,我實在是想不出又有誰有可能殺了夜宣晔。”風佳誼慢慢地說道。
“說說你的理由,正如你所說,我們此次前來是與靈鹫國修好,我怎麽可能會選在這個時候殺夜宣晔?再說了,我與夜宣晔之間并無仇恨,我為什麽要殺他?”風佳浩反問。
風佳浩的問題也正是風佳誼想問的。按道理來講,的确這風佳浩沒有殺夜宣晔的理由,再說了他也不會天雷拳,這夜宣晔的死從表面上看與風佳浩無關。但是,風佳誼總覺得這事與風佳浩脫離了不幹系。昨天晚上風佳浩不在百花苑,他是親眼所見。
“昨天晚上皇兄不在房裏。”風佳誼盯着風佳浩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昨天晚上他們談過話之後,風佳誼便回到房裏,但是心裏久久不能平靜,快三更的時候他聽衣袂掠過的聲音,當時他感到有一絲好奇,曾起床向外看了一眼,剛好看到有人閃進了風佳浩的房裏,那身影确是風佳浩的身影沒錯。
風佳誼吃了一驚,正欲出門查看一個究竟,就發現風佳浩的燈亮了起來,接着又過了,然後房間趨于平靜。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般。
風佳誼當時還納悶,半夜三更皇兄好端端地不睡覺去什麽地方了,一直到第二天宮裏傳來夜宣晔被殺,他的心突然起了疑心,在心中猜測,難道夜宣晔的死跟皇兄有關?
當腦中閃過這一個念頭,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昨天晚上睡不着,我出去轉了一轉。”風佳浩絲毫沒有被抓住的窘态,平靜地對風佳誼說道。
“是嗎?那皇兄今天晚上也是睡不着出去轉了轉麽?還是又去皇宮殺人了?”風佳誼根本不相信,直覺告訴他,皇宮一定又會大事了。
“風佳誼,別以為你是我的皇弟就可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風佳浩冷哼一聲,臉上一片陰沉。
風佳誼的心裏一陣疼痛,痛苦地說道:“皇兄,你變了,你真的變了。變得都讓人不認識了。”
“我沒變,變得是你。夜深了,我困了,你走吧!”風佳浩心頭為之一震,對風佳誼冷冷地說道。
風佳誼不想再說什麽,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風佳浩,慢慢地向外走去,快到門口中的時候他停住了腳步,輕聲說道:“皇兄,你是我皇兄,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只是我希望皇兄不要再殺人了,西鳳國不能敗在你我手上。”風佳誼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風佳浩臉上一怔,愣愣地看着風佳誼早已經消失的背影,陷入沉思當中。
第二日,宮裏果然傳來了消息,夜瑞軒昨天夜裏被人殺了。風佳誼一聽到這個消意,立刻心頭沉入海底,渾身一陣冰冷,果然皇兄昨天晚上又是出去殺人了。
皇宮裏接連兩天死了兩個人,頓時人心惶惶,宮裏人人自危,半夜不敢出門,皇宮裏陷入一片空前的恐慌之中,同時宮裏私下悄悄傳開一道消息,這夜宣晔與夜瑞軒是被景色所殺。
景色知道世人都把她當作兇手來看,但是她不在乎。只要有夜非塵在身邊默默地支持相信,她相信這一切都會過去的。只是,當太後的死訊傳來時,景色發現事情遠遠不是她想得那麽簡單。
太後的死因與夜宣晔與夜瑞軒一樣,被人一拳震在胸口,七竅流血身亡。這一次與上一次不同的是,太後臨死的時候留下兩個讓人觸目驚心的血字,景色。
現在所有的證據茅頭全指向了景色,景色俨然就是殺害夜宣晔,夜瑞軒以及太後的兇手。
景色現在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夜景色,你這個毒婦,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到底還要殺多少人才肯罷體?你是不是也想把我殺了,來啊!來啊,你來殺我啊!”接二連三失去親人,瑞雅公主已經處于瀕臨崩潰的邊緣,她紅着雙眼指着景色破口大罵,公主優雅高貴的形象已經一去不複返。
景色嘴裏一片苦澀,她知道現在她說什麽也沒有用了。太後死前留下那兩個血淋淋的大字讓她百口莫辨。
但是,她真的不是兇手。
“皇姐,我沒有殺人。”景色一臉平靜地看着瑞雅公主,她知道她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替自己辯解幾句。
“皇姐,色色一直與我在一起,她根本就不可能是兇手。”夜非塵把景色緊緊護住懷中,用溫暖的體溫包圍景色,他不想再讓景色受一絲傷害。
“她不是兇手?皇弟啊,你睜開眼睛好好地看一看你懷中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不要被她的美貌迷惑了你的心智。父皇與太後曾經反對你們在一起,又傷害過她,所以她便懷恨在心,趁大家不注意先是殺了父皇,接着又殺了瑞軒與母後。夜景色,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是不是要把所有人都殺了你才高興?”瑞雅公主根本不聽夜非塵的解釋,反而痛心疾首地責問夜非塵,說到最後她把茅頭又指向景色,眼中的怒火要焚燒一切。
“娘,這裏面肯定有誤會。皇後娘娘慈悲為懷,她根本不可能是兇手。這肯定是有人陷害她。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亂了陣腳,我們應該同心協力把兇手找出來。”司南看着景色越來越蒼白的小臉,心頭一陣刺痛,他忍不住站了出來,苦口婆心勸說瑞雅公主。
“南兒啊你怎麽還在為眼前這個女人說話?你難道忘了他害你有多慘嗎?你難道你忘了你差點死在她的手上了嗎?南兒,你可知道死去的可是你的外公外婆,你怎麽能放着眼前的兇手不抓而為她開脫呢?”瑞雅公主恨鐵不成鋼,傷心欲絕,淚流滿面,句句滴血。
司南有些尴尬,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景色與夜非塵。看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娘,不要再說了,皇上英明神勇,一定會找出真正的兇手給大家一個交待,讓外公外婆九泉之下瞑目。”
“夜景色就是真正的兇手,鐵證如山,你們到底還要為她開脫掩護到什麽時候?”瑞雅公主氣急敗壞。
“就憑這兩個字能說明什麽?就能說明兇手是景色麽?皇姐,母後遇害的時候景色與我在一起,為何你不相信我的話?”夜非塵一臉痛苦地說道。
“非塵,我只相信我眼前所見看到的事實。瑞軒臨死之前拼盡全力指向景色,目光緊緊地盯着景色不放,母後更是留有血書為證。你要我如何相信她?”瑞雅公主咬牙切齒地看着景色,自從這個女人出現以後,夜皇朝差點滅亡,她身邊的親人無一幸免或多或少全因為她受到了傷害。如今司北更是下落不明。
瑞雅公主恨夜景色,如果不是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景色默默地承受瑞雅公主的指責,默不作聲。正如瑞雅公主一樣,如果是她,她也會有這樣的懷疑。
只是為何太後臨死前要留下“景色”兩個血淋淋的字呢?她想要說什麽?難道是真的有人打着她名義幹着殺人的勾當?這個人是誰?他為何要這樣做?
景色的頭頓時疼了起來,好像想到了什麽,又好像什麽也沒有理清。不過景色知道一點,這個背後的人他知道她與夜宣晔及其太後之間的恩恩怨怨。難道有人在為她報仇?驀地景色心中一愣,不禁把目光投在夜非塵身上,是塵嗎?景色的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不,不會是夜非塵。景色的念頭剛一想起,她立刻斷然否定。
夜非塵是恨夜宣晔,但是夜宣晔畢竟是他親生父親,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再說了,夜宣晔遇害的那天晚上他們在一起,根本沒有作案的時間。
或許是有人跟她有深仇大恨故意陷害于她。景色想到的只有這一點。只是這個人到底是誰?景色在腦子裏細細地搜索了一遍,她認識的人不多,能夠與她結下仇怨的人少之又少。現在除了風佳浩之外,并無旁人了。
風佳浩?景色驀地一怔,難道他真是殺人兇手。
景色不敢确定。她與風佳浩有仇,但是風佳浩眼裏流露出的柔情好似并未把她當成仇人。更多的時候,景色覺得風佳浩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深愛的女人。
他會陷害自己嗎?景色的心裏有些遲疑。如果風佳浩真要陷害人的話,那個人應該不是她而是夜非塵才對。
因為夜非塵與風佳浩有仇。風佳浩一心想要夜非塵死。
可是為什麽到頭來一切茅頭都指向她?這到底是為什麽?景色百思不得其解。
“夜景色,你還有什麽話要說?你心虛了是嗎?”瑞雅公主看景色半天不出聲,忍不住提高聲音再次向景色質問。
“夜瑞雅,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塵?”景色慢慢地走到夜瑞雅面前,擡眼平靜地看着她,淡淡的臉上未見一絲波瀾。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事實。”瑞雅公主一字一頓地說道。
“好。你是說事實對嗎?那我問你,有誰親眼目睹我殺人了?是你嗎?是你們嗎?”景色的目光一個個在衆人面上停留,一個個質問。
瑞雅公主啞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的确,太上皇與太後之前确實對我做過一些過分的事情,但是現在他們已經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他們也在努力改變自己,我根本沒有理由要殺他們。如果我想要殺他們,他們根本不可能會活到現在。”景色本不想理眼前這些人,但是她覺得有必要說清一切,至于相不相信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你,為何瑞軒與母後臨死全把焦點集中在你的身上?”瑞雅公主恨聲問道。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景色淡淡地說道。
這其實也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事情。包括夜非塵。
“色色,你站的時間太久了,回宮歇着吧!”夜非塵的目光落在景色的肚子上,柔聲對景色說道。
瑞雅公主頓時氣得發青,別過頭不去看他們。
景色不與他們計較。與不相幹的人生氣不值。她沖着夜非塵點點頭,然後在夜非塵小心地呵護下慢慢地向景宮走去。
晚上的時間很快來臨了,瑞雅公主跪在靈堂裏暗自垂淚,轉眼間父皇死了,母後沒了,就連最小的弟弟瑞軒也是含冤離去。她真不明白事情為什麽到了今天這一地步。
司驸馬一直陪在嬌妻的身邊,默默地為她擦去臉上的淚痕。
“父皇,母後,對不起,兒臣沒有能力為你們報仇,你們泉下有知,保佑我找到兇手。”瑞雅公主失聲哭道。
這時,靈前的燭光無風自動,一道人影從瑞雅公主面前閃過。
“誰?”瑞雅公主雖是一介女流之輩,但是畢竟生在皇家,學過幾年的功夫,她一驚之下立刻厲聲問道。
來人并不答話,而是直接出拳向瑞雅公主攻去。
“不要傷害我的妻子。”司驸馬見狀猛地一把把瑞雅公主推開,伸開雙臂擋在瑞雅公主的前面。
“果然是夫妻情深,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們在地下做一對若命鴛鴦。”只見來人一聲冷笑,再一次出拳。
“只怕由不得你。”一道強勁地勁風橫刺沖了過來,一道嬌影出現在燭光下,是景色,她站在司驸馬與瑞雅公主的面前,冷冷地的看着眼前人。
“沒想到你來了。我不想傷害你,你走吧!”來人壓低聲音向景公說道,他的臉上蒙了一面黑色的黑布,把半張臉全蒙在下面,只餘下兩只眼睛露在外面。
“你覺得你能傷害到我麽?”景色的眼裏射出寒意,她慢慢地向蒙面人走去。
“不管能不能,我都不想傷害你,這個女人敢膽侮蔑你,她該死。”蒙面人避開景色猛烈地向瑞雅公主襲去。
景色這時候出手了。她絕不允許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殺人,更何況這個蒙面人還打着保護她為她好的名義殺人。她絕不能容忍。
瑞雅公主與司驸馬被眼前的這一情況驚呆了,等他們反應過來,景色已經與蒙面人打成一團,一陣涼風過後,瑞雅公主這才發現背後濕成一片,涼嗖嗖的。
“來人啊!抓刺客啊!來人啊!抓刺客啊!”瑞雅公主扯着嗓子大聲叫起來。
蒙面人淩厲的眼神唰唰地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