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演戲

《三界》終于上市了,剛一開服十個區就爆滿,還有許多玩家在賬號申請界面排隊登陸,比預想的還要火爆。公司上下都捏了把冷汗,好在服務器還算運行穩定,出了幾個緊急的小狀況都很快處理掉了。

下班後,齊達鑫做東請大家去吃韓式燒烤,大家忙了小半年都沒放松過,這下逮到機會狠狠敲了老板們一筆,吃完飯又起哄着去酒吧蹦迪。江絡繹被手下幾個潑猴灌了幾瓶酒,就推脫頭暈叫了個代駕司機先回去了。

許栩窩在床上看劇本,穆城在劇組裏給她要了個小透明角色,她過幾天就要去拍了。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拿起電話,是江絡繹。

“喂?在幹嘛呢?”江絡繹的聲音比往常多了些輕快。

許栩:“我在看劇本呢,你呢?”

“我剛到家。”

許栩合上劇本,專心講電話:“吃飯了嗎?”

“吃了,晚上聚餐。今天《三界》正式運營了,我很激動,又很開心。”江絡繹說。

“恭喜啊,确實值得紀念。那啥,能給刷裝備嗎?”許栩憋着笑,一本正經地問。

江絡繹:“……你想多了……”

“哈哈哈,騙你的。我要裝備也不會PK啊,我連BOSS都打不好。”許栩笑彎了腰。

“沒事,那個很簡單的,我以後手把手教你。”江絡繹揉了揉眉心,嘴角的笑意怎麽都掩不住。

“好啊。”

“房子都收拾好了嗎?”江絡繹又問。

“之前房子的東西都很齊全,不需要怎麽收拾,現在都弄妥了,還是自己的窩住着舒服。”許栩說着,伸了個懶腰感嘆道。

“烏城那邊我已經找律師在弄了,房子雖然被拆了要不回來,可是拆遷款他們周家一分錢也拿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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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你這麽辦到的?我都不抱希望了的。”許栩驚訝極了。

“律師查了下那房子是你外婆給你母親的,你才是第一繼承人,周家又沒有遺贈手續,當然沒有房屋處置權。這事你不用管,童夢介紹的這個律師就擅長打這種官司。”

“我還以為都要不回來了,心想着反正也不是我自己辛苦賺的,就随他去了。沒想到你還幫我記挂着。”

“怎麽說也是你外婆留給你的,是他們周家太過分了。那個周薇也是個瘋子,聽說拿了拆遷款也沒走,還在烏城晃悠。周揚為了追讨這筆錢父女倆撕破臉,還鬧到好幾次進派出所。”

“她确實是瘋了!她究竟想幹嘛?”

“別理她,你搬出烏城也是好事,就讓他們狗咬狗去。”

“什麽嘛,好歹也是我舅舅,你嘴也太損了。”

“哪有這種鑽錢眼裏的舅舅,不要也罷。”

“當初舅舅一家跟外婆一起接我去的烏城,外婆在的時候還會做做表面文章。”現在的人都太現實,當初家裏出事,各路親戚就上演了人走茶涼的戲碼,之後外婆一走,舅舅家也變了臉色。許栩想,大概自己親緣淺薄吧。

“沒事,以後有我。”

“嗯,好。”

許栩又聊了一會,困意來襲,互道晚安後抱着手機很快就進入了甜甜的夢境。

“許寶起床了,上學快遲到了!”周婕溫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許栩迷迷糊糊睜開眼,“媽媽——?”

“怎麽還在迷瞪?你這孩子真是的!今天高考第一天都能睡過頭,快過來刷牙洗臉吃早餐!”周婕推開門,走到床邊捏了捏女兒的臉頰。

“媽媽,真的是你嗎?”許栩又驚又喜,一把抱緊了媽媽的細腰,媽媽熟悉的味道萦繞鼻尖,她還能清晰地感受到溫暖和心跳。

久違的溫暖令許栩眼眶濕了起來,她抱着媽媽不撒手。周婕訝異地拍了一下了

女兒的額頭,“我家許寶怎麽了?做噩夢了嗎?那麽大的人了還撒嬌,快起床今天考試很重要!”

許栩松開手,被媽媽拽出去丢進衛生間。洗漱完出來,爸爸許岩正坐在餐桌上一邊吃飯一邊看報,看到女兒出來,臉色一板:“怎麽搞的,考試也能遲到?是不是太緊張了?”

“沒……”許栩抖着唇,有些不敢置信。

“快把早飯吃了,待會我送你去考場!”許岩敲了敲桌子。

“別訓孩子了,換了誰都緊張!許寶不怕,咱好好發揮就行。”周婕說着,又不放心地檢查了一下女兒的試卷袋,看看文具用品都拿齊了。

“準考證帶了嗎?”許岩緊張地問,一家人都是如臨大敵似的。

“帶了帶了。”許栩有些迷糊,好像還是沒睡醒那種迷茫。

爸媽一同送她到了考場,她腳下軟得厲害,回過頭看到爸媽一臉殷切地表情,她努力朝他們揮揮手。再回過神來已經坐在了考場裏,她提筆飛快地填寫試卷,她記不清楚考了什麽,也忘了自己答的什麽。

交卷鈴一響,她就跟着考生們交卷出了考場,每一個考生都被家長接走了,只有她站在原地發呆。

“許岩,你看咱閨女是不是傻了?”周婕按了按了按喇叭,汽車發出清脆的鳴笛。

許栩劫後重生似的紅着眼眶朝父母飛奔。

“許寶,是不是沒發揮好?別哭別哭,實在不行咱們明年再考。”

許栩恍惚間,父母又不見了,她手裏抱着入學通知書,她考上了!她激動地無以言表!

江絡繹也拿着同款錄取通知書,笑眯眯地俯下頭,親了親她的臉頰,“我們能上同一所大學了,真好。”

“……這是真的麽……?”許栩有些不敢置信。

“傻姑娘,當然是真的啦!”江絡繹刮了下她的鼻梁。

鬧鐘響了,許栩醒了過來,心口還彌漫着未散的激動和歡喜,夢裏的一切都是那麽完美,好像另一個平行世界裏,另一個自己就這樣幸福的生活着,家庭美滿愛情豐收。

真好!

許栩按了按眼睛,壓下即将湧起的淚意,平複了下心情後,起床開始準備奮鬥新的一天。

穆城推開門,江絡繹跟許栩正坐在沙發上親昵地說着話。許栩嬌小地依偎在他身旁,好像甜蜜得插不下任何人。

“吃什麽?今兒我我請!”穆城眼角一挑,笑得有些促狹。

許栩有些不好意思,挪了一下跟江絡繹拉開了些距離。江絡繹不樂意了,一把拽住她手臂,飽含警告地瞪了她一眼。許栩沒理他,一把拍掉了他的爪子。

“都行,你看着點吧。”許栩說。

穆城走到江絡繹跟前,伸出拳頭捅了下他肩頭:“行了,不許在我面前撒狗糧。”

許栩又好氣又好笑,心想當年我也沒少吃你倆狗糧啊,真是風水輪流轉。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說出來,怕捅人肺管子。

“果真是大明星了,可真難請。”江絡繹吐槽了下姍姍來遲的某人。

穆城又賞了他一記輕拳,“這麽久沒見,剛見面就埋汰我呢?”

“一個二個的都是沒良心的。”江絡繹冷哼了一聲。

躺槍的許栩:“……”

“這家地鍋雞做的不錯,都是散養的黑腳雞。”穆城揉揉鼻子,扯開話題。

“都行,我們不挑。”許栩抿嘴笑笑。

“再要幾個時令素菜。”江絡繹惦記着女朋友愛吃青菜。

穆城點頭:“行——”

三個人叫了六個菜一個湯,三葷三素。穆城晚上還要跑通告,就沒有喝酒。許久未見的兩個好兄弟,此刻絮絮叨叨地聊着好多舊聞趣事,許栩就在一旁安靜地吃飯,不參與也不打擾。

飯局接近尾聲的時候,江絡繹才忍不住問了一句:“跟楊雪還沒聯系上麽?”

穆城滿不在乎地搖搖頭:“還沒想好要不要去聯系。”

江絡繹有些無語,女孩子的青春本來就寶貴,他這位兄弟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還拖拖拉拉着不肯邁步。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家裏都會催婚的吧,說不定遇上條件合适的就婚了。

許栩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目送着穆城匆匆離開。他好像特別忙似的,天天腳不沾地的,以前那個輕佻貪玩的少年再也看不見了。

“上次約好了去爬山,結果也沒去成,明天一起去吧?”江絡繹問,心底還是對上次的不愉快耿耿于懷,總想要抹平什麽似的。

許栩下意識地摸了摸小腹,“不行,我肚子不舒服。”

江絡繹愣了一下,然後慢慢反應了過來,臉皮有些發燙,“好吧,多喝熱水。”

這可真是直男經典語錄!許栩忍不住上手擰了他一把,恨恨地沒有再說話。

下午許栩收到劇組通知,晚上要加一場戲要求她六點準時到。江絡繹休了一周的年假,正好沒事做就一塊過去了。

穆城在其他攝影棚工作,許栩過去的時候那邊正忙得熱火朝天,盒飯都沒時間吃。場記是個又黑又瘦的小姑娘,她看到許栩趕緊招手,指揮她趕緊進去化妝換衣服。江絡繹找了沒人的角落裏拎了個凳子坐下,過來過往的工作人員以為他是候場的演員,也就沒多問什麽。

許栩換上淺紫色的昆侖山門派服,她演的這個角色是男二號也就是穆城的小師妹。一個傻白甜的炮灰角色,戲份也不多,整天的圍着男主跟男二轉,魔族大戰的時候被反派擄走後虐殺。

晚上這場戲正是魔族大戰,光是群演就招了百十來個,聲勢還挺浩大的。許栩做好了造型忙裏偷閑給江絡繹發了條語音,告訴他如果無聊就過來拿鑰匙先回住的地方去。

昨天他過來的時候就直接采購了簡單的生活用品,許栩住的房子三室一廳,一個是她卧室一個辟出來做了書房加工作室,正好留了一間給他。

江絡繹回了句:沒事,我等你下班。

許栩收起手機,背後有人拍了一下。她回過頭,是同劇組的另一個十八線小演員。

“嗳,跟你一起來的是你男朋友嗎?”小姑娘十七八歲的樣子,大大咧咧的。

許栩點點頭,“是啊,怎麽了?”

“沒,你剛來的時候跟穆城挺熟的樣子,我們都以為你是他女朋友。”

“不是,我們是高中就認識了。”許栩淡淡解釋了下。

“你男朋友也很帥啊,不過我還是喜歡穆城那款的。這下可以放心追了!”小姑娘一臉憧憬。

許栩正要說話,副導演就過來喊人了,一群人來到四周都圍着綠幕布的空蕩大殿裏。現場人太多亂糟糟的一片,副導演拿着大喇叭一直在指導大家站位。

許栩被吵吵地頭昏腦漲的,好不容易這場戲過了,道具助理連忙跑上來給她改造型,頭發給她弄亂了一些,臉上、衣服上糊了些血漿。手裏的道具劍很沉,拎久了胳膊都酸了。

演反派魔頭的那個男演員是個年輕帥哥,也是女主的愛慕者之一,魔界攻上昆侖的時候,他手下的鬼将軍把許栩飾演的小師妹打傷抓走了。

許栩默默複習了一遍臺詞,開拍的時候那個演鬼将軍的演員一掌将她“打飛”,然後像拎小雞似的将提起來她夾在腋下,有意無意地蹭着她的胸。

許栩咬着牙不出聲,她也不确定那人是不是故意的。副導演沒喊停,那男演員就一直往前走,走到反派大魔頭跟前,将她一把丢在地上。許栩磕到了膝蓋,疼得臉發白,她抖了抖唇縮成一團。

“好,情緒不錯,咔!趕緊接下一條——”副導演大聲指揮着。

許栩扶着地板慢慢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化妝間換衣服,她今天的戲份結束了。

江絡繹見她走路姿勢不對,連忙上去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許栩一把鑽進了他懷裏,蹭了蹭他的胸口,悶悶說:“結束了,回去吧。”

“腿怎麽了?”江絡繹覺察到她的低落,追問道。

“沒事,剛才不小心磕了下。家裏有跌打噴霧,噴一下就沒事了。”

“你還常備了這些,是不是經常受傷?”

“哪有,我是服裝設計師好不好!只是偶爾客串下而已。”

“你的臉上怎麽了?還有幾片紅印子。”

“是血漿沒洗淨吧,剛才走得急沒卸幹淨,回去用卸妝水好好清理下。”

“要是太辛苦了……就不要做了吧。看着讓我心疼!”

“好啦,沒事了,快九點了,都還沒吃晚飯呢,去吃燒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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