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薛空煙立即放開了何最夜,慌忙轉身站在何最夜面前，擋着他，“沒什麽！”
魏俊楠不是不知道之前這兩人的關系,偶爾他們偷偷摸摸見幾面,他也忍了,畢竟這又不是夫妻關系,何必去計較。
可是親眼見到兩人的親密舉動，他還是會覺得受到了欺騙和羞辱，像戴了一頂綠帽子。
Rose在旁邊煽風點火,“哎喲,沒什麽你幹嘛這麽護着何哥呀？”
何最夜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薛空煙的肩膀,“魏總，我跟空煙……”
“我們什麽事都沒有！”薛空煙搶着說，“我就是約夜哥問問音樂劇能不能帶我一起上！夜哥說要考慮考慮，他要跟贊助商聊聊！——夜哥，你說是不是？”
他轉頭對着何最夜一個勁的使眼色。
他是想保護何最夜。
何最夜心情複雜，看着他，點了點頭，“是的。”
薛空煙又轉過身，勇敢地望向魏俊楠，可是手還在顫抖，“魏哥，我是個歌手，總、總不能不工作的！”
魏俊楠冷哼一聲，“常威給你安排的工作你為什麽不去？到小城市裏走穴跑場，一次就進賬幾萬到十幾萬，有什麽不好？”
“我去！今天夜哥也勸我了，我去！”薛空煙猛的點頭。他心中此刻只有一個理念，就是要保護何最夜不受魏俊楠的懷疑。
到了這樣的時刻，薛空煙仍然還對身後的男人抱有幻想。
何最夜嘆了一口氣。薛空煙不對魏俊楠點明他們之間的關系，對他來說是最好，本來他還以為需要想辦法糊弄魏俊楠，這下省了。
魏俊楠再次陰恻恻冷哼，“最夜，你要走了？”
“嗯，我要去找一個贊助商，明年想做個音樂劇，巡回演出。”何最夜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談笑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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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還想說點什麽，卻被薛空煙搶先道：“魏哥，我不走，我跟你們一起喝咖啡。行不行？”
魏俊楠不置可否，徑直帶着Rose往樓上走去。
薛空煙籲了一大口氣，難舍地望望何最夜的臉，眼眶又有點紅，“夜哥，再見。”
何最夜微笑，“嗯，拜拜。聽常威的安排，好好工作，好好唱歌。我有機會會幫助你的。”
說罷，他向着門口而去，不再回頭。
薛空煙跟着魏俊楠走，卻不時眼巴巴地偷瞥門口，直到何最夜的身影消失在那裏。
這天晚上，魏俊楠對薛空煙極盡侮辱之能事，罵他是個吃裏扒外的家夥，罵他不識好歹，罵他給臉不要臉，罵各種難聽的話。
薛空煙木然地聽着，毫無表情，毫無反應。他又陷入了之前那種抑郁的狀态，何最夜給他帶來的一點明豔的色彩逐漸的消逝而去。
……
10月底的一個傍晚，尉遲铉回了國。沒怎麽曬黑，但是精神很不錯，帶了不少禮物，還随手往淩至秋懷中扔了個鞋盒子。
“這什麽？”淩至秋拿起來，打開。
原來是一雙UGG的男士雪地靴，難得的雪白色款，還是半長靴。
淩至秋用幾只手指頭勾起來，看了看，翻了翻裏面的毛，手感還不錯，“離冬天還有兩個月呢。”
“不是給你冬天穿。”尉遲铉脫掉外套，走到他身邊，俯下身來看着他，眼神暧昧不明。
淩至秋咽了咽口水，“……那是什麽時候穿？”為什麽突然感覺畫風有點不對！涼風飕飕的！
尉遲铉左手抓着他一條小腿擡起來，站在他身前，半彎腰，低着頭，“當然是……那種時候了。你全身上下只穿這雙雪白的靴子，然後啊啊的叫，嗯，光是想想我都覺得很有勁，對不對？”
纖細的小腿隐藏在靴子裏，整個人顫抖得像躺在雪堆上面的小白兔，眼圈紅紅的哭叫，怎麽想怎麽漂亮啊！
“你……！我、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淩至秋又不争氣地臉紅了，用力蹬着小腿，想從他手裏抽出來。
誰知道越掙紮越讓自己向尉遲铉靠了過去，某些部位不知不覺貼在一起，怎麽看怎麽誘惑。
“喔喔喔，嘴上說我沒安好心，結果你自己卻等不及了？嗯，也對，半個月沒有安慰你，你寂寞也是應該的，就這麽想我嗎？”尉遲铉右手摸上了他的臉頰，吻了吻他的唇瓣。聲音低啞道：“我剛回來，肚子餓死了，你等我吃完飯，養足了精神，再來讓你痛快，好不好？”說到後面，幾乎是厮磨的耳語。
“滾！”淩至秋頭頂上已經開始冒煙，“誰、誰想你了！要吃飯快去吃！不許再拉着我！”又把小腿蹬了好幾下。
尉遲铉總算放開了他，轉身離開，“口是心非。”
“才沒有，誰像你啊，一見面就想這種事情。”淩至秋嘀咕着坐好。
尉遲铉随便沖了個澡，披着長褛走下樓。
淩至秋已經坐在餐桌邊等他了，很賢惠地給他盛了一碗飯，送到手上，又把他平常愛吃的菜，端到他面前。
“這麽乖？”尉遲铉似笑非笑，“想我吃得飽一點，精力更足一點？”
你能不能不要每時每刻都想着那種事情啊，BOSS大人！他不過是想學着蔣嫂對蔣哥那樣，溫柔和順善解人意而已！不過是想跟BOSS更親近而已！
淩至秋翻翻白眼，“食不言寝不語。”
“食不言可以，寝不語不行，”尉遲铉吃了一口飯，細細咀嚼了咽下，“我喜歡你的叫聲。蠻好聽，跟唱歌似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淩至秋忍住想掐他的沖動，“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啊？”
尉遲铉見他真有點小羞惱了，便不再開玩笑，“好了，不逗你了。”
淩至秋随意問道：“這次去美國，玩得開心嗎？”
“還行吧，本來就是借打高爾夫，聯絡一下感情。然後見了幾個在美國的朋友……”
“哦。”淩至秋已經吃過了，尉遲铉回來得晚，算是加餐，他也陪着吃了一點，随意夾了幾道菜吃着，偶爾還幫尉遲铉搛菜。
尉遲铉發現了他的變化，笑道：“……你是不是有什麽想要的？直接跟我講就好。想要跑車？要蘭博基尼還是瑪莎拉蒂？還是游艇？我才帶回來的禮物你沒有喜歡的嗎？哦，對了，歐洲各大奢侈品牌明年春夏新款的定制目錄已經送過來了，你跟老喬要來看看，看中了那些，直接打鈎，讓他們送來讓你試，不滿意再換……”
“嗯？你說什麽？……啊？才不是！”淩至秋目瞪口呆，徹底對他無語，“你想哪兒去了？我只是想對你再好一點！你你你、你難道覺得不自在嗎？”
尉遲铉聞言，停下筷子，扭頭注視着他，“想對我好一點？”
淩至秋點頭，“我什麽都不缺，為什麽要跟你要。我只是希望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讓你感到更……快樂。”
尉遲铉聽了，哂笑一下，沒說什麽，又繼續吃飯。
淩至秋讀不懂他的意思，覺得他可能是默許了自己的行為，于是更加開心地夾菜，舀湯。嘴裏還開始說起了這段時間自己遇到的人和事。
“……你知道我見着誰了不？——江楓橋！他看着好年輕，保養得超好！他身材好高大，跟你差不多，他的經紀人也是個帥哥，好酷啊，不茍言笑，但是人還是挺好的。江楓橋一點都不驕傲，特別親民，他還讓我把自己的曲子拿去給他看，讓我唱他電影的主題曲呢！我不是要演偶像劇了嗎？他還教我怎麽演戲，他說我的形象很符合那個角色，算是本色演出，他教我要給觀衆留下深刻的印象才行，我這段時間也專門去找戲劇老師讨教了一番，嘿嘿嘿……”
淩至秋提起這個就興奮得不得了，他把江楓橋新電影主題曲的事情給方雲飛說了，方雲飛覺得再修改一下可以去試試，反正也不吃虧。
想到自己有可能在偶像影帝的電影裏“發聲”，他簡直飄飄欲仙。
尉遲铉吃着飯，瞥他一眼，“就那麽喜歡江楓橋？”
淩至秋樂呵呵說：“當然呀，我簡直是看他電影長大的，赫赫赫……”
“哼。”
淩至秋後知後覺道：“矮油，他只是我的偶像嘛，此喜歡非彼喜歡，我最喜歡的當然是只有你啦。”
尉遲铉嘴角微彎，“……我在想，當年跟江楓橋吃飯時候的情景。當年，他剛拿影帝，鋒芒畢露，不過在楚長東面前，還是挺規矩的。”
淩至秋：“……”
“這麽多年過去，他在你面前，的确應該算是前輩吧。”尉遲铉不經意地說着，夾起一塊淩至秋剔掉魚刺的魚肉放入口中。
淩至秋保持着吃驚的表情，(⊙o⊙)，“你你你、你和他早就見過面？”
“這算什麽事？”尉遲铉嗤笑，“很難嗎？”
淩至秋默默地把一口老血咽回肚子裏。
他突然想到一個一直以來都忽視掉的問題，這個問題他們兩人從來沒有讨論過，那就是尉遲铉跟很多明星都很熟悉。
他想到，尉遲铉會不會跟很多富豪一樣，參加過有明星陪同的飯局，會不會也曾經跟別的小明星有過交往，開過房。
天哪……！在他之前，尉遲铉都跟圈內的什麽人好過、同居過？
他參加活動的時候，有沒有跟那些人見過面？那些人會不會暗地在笑話他，可他卻根本不知道？
……越想越驚惶！如驚弓之鳥！
“你怎麽了？”尉遲铉奇怪地瞥他一眼。幹什麽一驚一乍的。
淩至秋低頭看着自己的碗，千言萬語就在嘴邊。他想問尉遲铉都喜歡過哪些明星，尉遲莊園會不會也住過別人，尉遲铉是不是也送過其他人別墅，是不是跟其他人開過跟他開的那些玩笑……
但是他問不出來。
患得患失，心情低落。
吃完飯，尉遲铉精神很充沛，興致勃勃的建議使用新買的UGG雪地靴道具馬上來一場肉搏戰。
淩至秋卻心不在焉，輕輕地拒絕，“你才剛回來，還是休息休息吧，我今天下午上課也有點累了……”
尉遲铉并不強求，聳聳肩去了二樓的書房。
直到睡覺的時間點，尉遲铉也沒回來，估計還沒倒過時差，不太困。
淩至秋一個人躺在大床上，失眠了，翻來覆去滾了好久，幾乎到半夜才睡着，那時尉遲铉都沒上樓。
第二天早上醒來，卻感到尉遲铉側躺在他身後，伸手攬着他的腰，把臉埋在他後腦勺脖子邊，均勻自然地呼吸，似乎正在熟睡。
淩至秋一下子覺得很寧靜。
……好吧。不管這個人以前喜歡過誰，至少此刻他身邊的人是自己；不管這個卧室有沒有睡過別人，至少這張床是新換的；不管尉遲铉的過去怎樣，他的現在、他的未來，自己都要占有！
淩至秋小心翼翼在尉遲铉懷裏翻個身，近距離看着他的臉，情不自禁在男人性感的淡唇上吻了一下。
尉遲铉好像才剛躺下沒多久，還沒進入深眠，被他的舉動吵醒了，眼睛睜了一下又閉上，迷迷糊糊把臉湊過來，嘴壓在他唇上啃了幾口，嘀咕一句，“乖兒，好好睡。”然後手還用力摟了摟，把人緊緊地箍在胸前。
淩至秋有種想笑的沖動，輕輕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天還沒大亮，他可以再睡會兒，于是也閉上了眼睛。
額頭相抵，呼吸交織。
藏藍色流蘇的天鵝絨床帳下，雪白床鋪的大床上，情侶緊緊擁抱，畫面唯美。
……
總裁大人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的作息時間，開始變着法子折騰淩至秋，還說跟此次同行去打高爾夫球的朋友讨論過了，互相交流學會了好些新動作，非要押着淩至秋嘗試。
偶像歌手這個軟萌的貨還能說什麽，只能是盡力配合，一連好幾天，只要不在人前，都扶着腰走路。
王玉見了，奇怪地問：“淩哥，你傷着腰了？要不要去醫院瞧瞧？”
“沒事。”淩至秋連忙把手放下，一臉正義。
“不會吧，剛才你還在皺眉的，”王玉不放心，“是不是以前在時代娛樂練舞的時候受的傷複發了？……唉，該死的時代娛樂！”
淩至秋滿頭黑線，“沒有，不是，你不要多想。”
“唔，好吧，”王玉點點頭。也許是提到時代娛樂了，他又開始講最近聽到的一些新消息，“淩哥你知道嗎，原來那個‘未來傳說’組合已經解散了，才出道不過一年而已，我就說那種組合怎麽會紅……許言在外面經常跑場，各種活動都接，連個小酒吧開業都去唱了幾首歌，Rsoe倒是沒什麽消息，但是衛星和Nick都提出了解約。”
淩至秋聽到這個消息，停下了腳步，“衛星解約了？”
“嗯，估計正在談，”王玉懂得淩至秋的心思，“淩哥，當初衛星其實人挺好的，人也老實。公司背着我們壞你的名聲，都是他偷偷來通風報信。”
淩至秋想了想，從手機裏調出了衛星的手機號碼。
衛星有些受寵若驚，“淩哥！”
“嗯，我聽小王玉說，你解約了，想問問你現在情況怎麽樣？”淩至秋盡量簡單的寒暄。
衛星心态還比較好，“嗐，反正就是在慢搖吧瞎唱唱呗，跑場也能掙點兒錢，嘿嘿。淩哥，你現在真厲害，那麽紅。”
淩至秋大致了解了他的情況，嗯了一聲，“好的，我就是看看你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沒有沒有，不用不用，謝謝淩哥關心！”衛星很高興，“你還能記着我，我真的好開心呀。”
“好吧。”淩至秋話是這麽說，心裏卻有了主意。
王玉在一旁瞧着他的神色。
淩至秋直接去找了蔣寧。
“你想請公司簽約你說的這個歌手衛星？”蔣寧有點好笑，“為什麽？”
淩至秋知道自己并不能在公司說上什麽話，可是還是想幫一幫衛星，“他人品好……呃，不是我是想說，他歌唱得不錯，舞也練了好多年，我們公司不是還沒有這種類型的歌手麽，所以我就問問您……”
蔣寧明白了淩至秋的意思，大概是衛星在時代的時候給過他善意，他才會想報答對方。演藝圈有這種心思的人，很難得了。“好吧，我帶你去問問公司的企劃部。”
企劃總監正在檢閱各位企劃經理報上來的計劃書，其中就有提到關于到某音樂節目簽人的事情。一聽淩至秋的來意，圓滾滾的企劃總監就笑了。
“既然是秋秋的朋友，那麽我肯定要給你想點辦法。現在倒是有個很好的機會，11月中旬，越省電視臺的《震撼之音》組委會就要開始海選，12月底開錄，1月底播出，如果這個衛星能夠通過海選，闖入節目正式錄播廳進入決賽圈而且表現良好的話，那麽我們公司可以簽下他，為他後續比賽投入一定的資金。”
“真的嗎？我想他一定沒問題！”淩至秋臉上立刻笑開了花。
企劃總監和蔣寧也感染了他的好心情，“好啊，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
這邊都談妥了，出了企劃室，淩至秋才想到要怎麽跟衛星說起這個機會。
王玉一臉不解，“淩哥，你都幫他找了公司企劃部，還有什麽不好說的？”
“你不明白，”淩至秋搖搖頭，“我擔心他會覺得我在施舍他……”
“不可能！”王玉很肯定，“衛星沒有紅，現在離開組合、離開娛樂公司，幾乎就是個路人了，你給他一個能紅的機會，他怎麽可能放棄？他為什麽要覺得你施舍他，他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淩至秋一想也是，馬上撥通了衛星的電話。
衛星果然如王玉所說，感激涕零，表示自己一定努力！
“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不如來……”淩至秋本着幫人幫到底的原則，正想讓他趁這個機會來京城一趟，自己給他找老師斟酌一下比賽的歌，就見蔣寧從對面走過來，用眼神示意他什麽都不要講。
淩至秋連忙換了一句話，“不如好好在家裏練一練，多選幾首歌，這樣把握要大一些……”然後，随便鼓勵他的幾句，就挂了電話，看向蔣寧。
“蔣哥，你找我有事？”
蔣寧面上挂着個無奈的笑，“告訴我，你剛才是不是打算叫這個衛星來京，然後你幫他參考要參賽的歌曲？”
淩至秋驚訝萬分，“蔣哥你怎麽知道？”
“你這孩子，你一張開嘴我就知道你要說什麽。”蔣寧嘆口氣，“幸虧我想起這一茬，趕緊跟企劃總監道別，正好趕上阻止你。”
“蔣哥，我是不是又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對？”淩至秋低眉順眼虛心求教。
蔣寧攬着他往前走，“你能保證這個衛星一定跟你一條心麽？你不能。他不是王玉，他是藝人。無論他再怎麽像你說的那樣人品好，他總會跟你成為競争對手。你想提點他，因為他幫助過你，這無可厚非。但你需要做的，只是給他一個機會，要由他自己去争取，而不是你繼續在後面一力促成。幫人要有度，恩大反成仇，他能抓住你給的機會自己上來，比你推他上來，意義更大。如果他很容易就做到了，反而會覺得不需要你，自己也行。這是很重要的道理，你不要忘記了。”
淩至秋知道蔣寧又在借事教自己道理，邊走邊想，“哦，原來是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