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當然行,你乖乖的,說……

燕珩起身的時候姜予初也已調整好臉上的表情。

姜予初面無表情地搶過手機, 語氣冷漠,先發制人,“雖然敲門才是一個禮貌得體的行為, 但燕公子顯然不會這樣做。那出點聲音總是會的吧, 吓人很好玩?”

“想給你個驚喜,”燕珩順了順她的長發, 指腹貼着她冰涼的側臉, “我的錯,下次不會了。”

燕珩牽着她走進室內,把陽臺的門順手關上。

姜予初看着他的背影,對于燕珩口中的驚喜她嗤之以鼻。

對于姜予初來說,燕珩無論如何都和驚喜兩個字挂不上鈎。

驚吓還差不多。

姜予初甩開他的手走過去坐在沙發上, 手機往茶幾上随手一扔, “你為什麽能進劇組?”

為了不讓外界的一切因素幹擾電影拍攝的進度,片場都是全封閉管理。

外人很難進入劇組。

“看到你被欺負, 來給你撐腰。”燕珩坐在她旁邊, 指尖撩起一縷長發繞在指尖。

姜予初對他這種答非所問稍感無言,“你閱讀理解零分麽?聽不懂我話裏表達的意思?”

對于姜予初冷言冷語的态度燕珩毫不在意,他輕笑了聲松開姜予初的長發, “你的問題太弱智, 就像在問為什麽姜予初動辄會上熱搜。”

因為他是燕珩,所以他想進就進, 而不是能不能進;因為她是姜予初,所以她想上就上,而不是能不能上。

燕珩這話聽起來狂妄又自大,但姜予初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錯, 而自己的問題也确實很弱智。

“拍戲累不累?”燕珩單手支着下巴,眼眸蓄着笑意,溫柔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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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累,我習慣了。你還有別的無聊的問題麽?沒有的話我去洗澡了。”姜予初起身走到卧室,顯然沒打算給燕珩再問問題的機會。

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套睡衣。

燕珩來得時候帶了衣物,明擺着今晚不會走,而小鄭早已經被Vincent帶到了另一個房間。

偌大的套間只有他們兩人,燕珩拉着姜予初走進浴室,“一起洗。”

顧念着姜予初明天還要拍戲,燕珩除了在洗澡的時候動手動腳,從浴室出來後就只是把人抱在懷裏。

單純的蓋棉被睡在一起。

燕珩從不是個體貼的人,凡事只有他要不要做,而沒有姜予初說不的權利。

這次難得的體貼倒是讓姜予初很不習慣。

黑暗中姜予初腦海倏然掠過Vincent說燕珩對她很好的話,只停留了短短零點幾秒就被姜予初選擇性忽略。

一點小恩小惠還沒讓她到感恩戴德的地步。

和燕珩時不時犯病比起來,這點好微不足道。

翌日姜予初到片場的時候才得知許彎彎昨晚連夜離開了劇組。

片場的工作人員竊竊私語,都在小聲讨論這件事。

有些聰明的很快反應過來這其中的原因,而有些卻雲裏霧裏摸不着頭腦。

随後,《牧映》的官方微博發了則聲明:

許彎彎小姐因個人身體原因無法繼續進行後續的拍攝,與劇組友好協商後決定從今天開始退出《牧映》劇組。在此《牧映》劇組全體工作人員誠摯希望許彎彎小姐好好休養,期待下次的合作。

這則聲明一出,網上再次炸開了鍋。

【啊哈哈哈哈,劇組是不是把我們網友當傻子耍呢,真以為我們不知道是因為打了姜予初才被劇組退貨的。】

【勿cue我家寶貝哈,就一普通演員,沒背景沒靠山,沒那麽大權利決定誰去誰留。】

【不不不,姜予初可不普通。動辄就上熱搜她還普通,笑死個人。】

【你nt?關姜予初什麽事?她是被打的受害者,不要造謠,造謠死全家。】

【又來了又來了,不帶姜予初你活不了是吧?我知道我姜姜火,但是惡意帶節奏大可不必。】

【我來給樓上的沙雕普及一下:熱搜是由搜索量、觀看人數、博文話題等構成的。事實證明姜予初實火,某家粉絲別暗戳戳的酸了。】

【嗯,很官方,很虛僞。不過說得好啊。】

【許彎彎被退貨不是咎由自取麽?演技辣眼睛就算了,騷操作還一大堆,這種人不換掉留着過年?】

【她的演技确實配不上這個劇組,退出也好,不然電影都要降一個檔次。】

【演技拉胯也不止她一個,希望鐘卉惜也趕緊退出吧,別一顆老鼠屎壞了整鍋粥。】

【樓上的是傻逼,帶鐘卉惜出場給出場費了嗎?臭傻逼。】

【他說的也對,許彎彎走了整個劇組演技最拉胯的确實是她啊。】

【拉不拉跨我不知道,但是跟嚴導拍過戲後演技真的會提高不少,參照之前的某某。】

【那也要有底盤才行,我看鐘卉惜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我看你是個智障。】

【姜予初被打怎麽說?就這樣?不打回來?太憋屈了吧。】

......

評論已經偏題到和微博內容無關了,不知道從哪樓開始歪的,連帶着把鐘卉惜也拖下了水。

由此從許彎彎退出劇組的猜測變成了姜鐘兩家粉絲的撕逼大戰。

劇組顯然沒打算控評,發了聲明後任由網友吵,他們下線尿遁了。

易寒這次竟然沒幫許彎彎公關掉熱搜,這點姜予初着實沒想到。

看來兩人的關系就快走到盡頭了,這樣也好,省得她費時費力還捏不死許彎彎。

鐘卉惜放下手機臉色不怎麽好,最近沒她的戲份所以暫時還沒正式進組。

這件事情怎麽看都像是出自姜予初的手筆,行事作風乖張狠辣,不給別人留後路。

許彎彎沒腦子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只是鐘卉惜怎麽也沒想到,姜予初敢在嚴正峰的片場動手腳。

而這樣的結果不是她想看到的,但顯然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劇組選擇犧牲許彎彎,此次掌掴事件不僅圓滿解決,還順帶着幫《牧映》推了波熱度。

許彎彎想要平安度過這次網暴,恐怕還要去求助易寒,只是易寒還會幫她麽?

寂靜的夜晚偶有三兩聲的蟲鳴鳥叫,燈紅酒綠的城市有人醉酒狂歡,有人心碎滿地,有人尋求一絲生的喘息。

“易寒,我真的沒辦法,我只能來找你,就這一次,最後一次好不好?”許彎彎淚眼迷蒙,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這次比上次更加嚴重,不僅僅是微博淪陷,被網友罵的狗血淋頭,更可怕的是她從劇組離開後住址被扒,每天都有人送一些肮髒惡心的動物屍體,死老鼠死蟑螂......

牆壁上門上被人用紅色的油漆寫滿謾罵難以入耳的侮辱性言辭,讓她滾出娛樂圈的話語比比皆是。

公司沒有幫她壓惡評撤熱搜的意思,她的精神已瀕臨崩潰。

許彎彎別無他法,只能來找易寒,心裏還抱着最後一點希冀。

不過顯然,她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易寒對她的感情。

“我可以幫你,但你不該對她動手。”易寒扯掉她的手,拍了拍被她碰過的衣角,像是那裏沾着髒東西般。

許彎彎看着她的動作,眼神空洞,眼淚無聲地滑過,直到此刻她才死心,才真的相信,這個男人不曾愛過她。

“是她逼我的,是她說你還愛着她,”許彎彎聲線拔高,有些歇斯底裏,“她故意刺激我,故意挖坑讓我跳,是她的錯,她甚至還把......”

許彎彎頓了頓,神色慌張,把後面的話自動咽了回去。

有些事是秘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尤其是面前的這個男人。

易寒轉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片刻後擡手把眼睛拿下擦了擦,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擦拭的動作緩慢中透着悠閑,出口的話卻冷酷無情,“她說的沒錯。”

易寒把擦好的眼鏡重新帶了回去,一字一頓地開口,“我一直愛着她。”

“不會的,你明明對我那麽好,怎麽會還愛她呢?”許彎彎面色慘白,不敢置信地後退半步,拼命搖頭,“你一直愛着她,那我呢?你愛過我麽?”

這話一出許彎彎沒來由地生出一種幼稚又荒唐的錯覺,明明已經知道答案卻依然不死心,仍然抱着一絲絲的希望,希望這個男人也曾動過心。

易寒嘴角輕揚,注視着她泫然欲泣的小臉,此刻沒有憐香惜玉,只剩滿滿的厭惡,“從來沒有,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捧你的,怎麽會問這麽傻的問題。”

終于,心裏的最後一點希冀支離破碎,利箭穿透胸膛的痛應該也不過如此。

她這一刻真的一無所有了。

或許是已經料到自己的結局,許彎彎此刻反倒有點破罐子破摔。

“我應該早就想到的,從我看到你錢夾裏放着她的照片我就該知道,你從來沒有忘記過她。”許彎彎擡手擦了擦眼淚,目光悲戚卻含着若隐若現的嘲諷,“看她當初笑得那麽開心,你們應該很相愛吧?但是現在她對你似乎只有利用和厭惡,你們怎麽變成這樣了呢?”

易寒眼眸微沉,臉上浮現顯而易見的不悅,“別得寸進尺,不該知道的事不要打聽不要好奇,好奇會害死貓的。”

“所以你要對當初的救命恩人痛下殺手麽?別忘了,是我把你從那條深巷裏拖出來的,不然你早就死了,哪還會站在這跟我炫耀自己對另一個女人的深情,你滿臉是血躺在那的時候,姜予初在哪呢?你如今要當一條毒蛇麽?”許彎彎微揚下巴,一瞬不瞬地注視着易寒。

她可以在姜予初面前狼狽,卻不能在最後時刻在最愛的男人面前難堪。

她的求助示弱易寒都視而不見,那就沒必要再繼續委曲求全。

自己得不到最愛的人的回應,易寒也未必能得到。

說到底他們都是一樣的可憐。

“彎彎,你不能用一件事牽制我一輩子。貪心不足只會自食其果。”

——

許彎彎退出劇組後很快新人就頂上了她的角色,這個新人的演技不錯,入戲也很快。

劇組的進度果真如姜予初所說,沒了許彎彎只會更快。

最近的戲份都是走劇情,姜予初拍攝起來沒有難度,基本上都是一條過。

入戲快,情緒到位,嚴正峰看起來頗為滿意。

以往和他合作的藝人都被罵的狗血淋頭,這次竟然破天荒的到現在還沒發火。

劇組工作人員看到導演開心,各個喜笑顏開,終于不用在戰戰兢兢聽嚴導的河東獅吼了。

燕珩自從那次過來後,一連幾天都住在姜予初的套間,甚至把電腦都搬過來了,看樣子短時間內沒有回去的打算。

劇組管理嚴格,燕珩身份特殊,沒有哪個不怕死的敢混到劇組拍照發到網上自尋死路。

至于片場的人,就更不會到處亂傳。

三緘其口這個道理他們都懂。畢竟沒人想自惹麻煩。

燕家雖說總部在意大利,但是在國內也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燕珩聲名在外,加上和賀家的少爺關系好,就連世家都要給幾分薄面,更別提娛樂圈的人了。

姜予初每天拍完戲全身疲累,回到酒店見到燕珩,心裏也不好受了。

精神身體雙重折磨,這部電影拍完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放個長假。

“先去洗澡,然後過來吃飯。”燕珩手指按着鍵盤,擡眸看了眼玄關處,擡手端起玻璃杯抿了口清水。

發完最後一封郵件,燕珩合上電腦,起身走到姜予初面前。

拍了一天戲,累的不想說話。

燕珩彎腰一把抱起她走進浴室,姜予初懶得反抗,任由他抱着。

放好水後,燕珩直起身就要幫她解衣扣,姜予初才稍微有點反應,擡手按住燕珩的手,“我自己來,你去做飯。”

燕珩聽着她的語氣,眉梢輕揚,唇角勾起一抹淺弧,“命令我?”

姜予初掀眸睨着他,一顆一顆解着扣子,白皙的脖頸處戴着那條赤心的項鏈,“是啊,不行麽?”

燕珩眼眸微垂,看到那顆血紅的鑽石貼着她白皙的皮膚,心情很好,“當然行,你乖乖的,說什麽我都會順着你。”

話音将落,燕珩俯身湊近親了親那顆紅寶石,唇上的熱意熨貼着姜予初的皮膚,她剛想擡腳撤離,燕珩已直起身離開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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