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這下左右對稱了

意外發生的太快, 姜予初還沒反應過來,燕珩已經先一步擋在她的面前。

尖刀沒入身體的瞬間,鈍痛席卷全身, 黑色的西裝沾染血跡, 顏色顯得更深。

姜予初的視線被擋住,一時分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 眼前的人身體慢慢下滑的時候, 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對面戴着鴨舌帽的男人錯愕不已,似是完全沒想到燕珩會擋過來。

慌亂之餘卻依然沒有逃跑的打算,不知道是腿軟還是其他原因。

手上的尖刀滿是血跡,男人緊了緊出汗的雙手,剛想再次沖過來, 姜予初眼疾手快擡腳踢了過去。

男人手腕遭到重擊, 吃疼地松開匕首,下一秒他反應迅速的趴在地上去撿匕首, 姜予初直接上前踩在他的手上, 腳上用力碾了碾。

男人哀嚎一聲,姜予初屈起膝蓋頂在男人的臉上,下一秒直接把他按在地上。

姜予初抽出身上的腰帶, 把人連手帶腳捆在一起, 還好腰帶是皮質的且夠長,拿來捆人正好合适。

只是這件衣服價值不菲, 這樣一鬧,算是廢了。

姜予初挺喜歡這件裙子的,可惜了。

處理完這邊,姜予初回身走到燕珩旁邊,在他身上摸出手機打給Vincent, 電話接通後姜予初言簡意赅,“你家少爺又被捅了,停車場。”

Vincent還沒做出反應,電話已被挂斷。

姜予初把手機放回他的口袋,把燕珩手臂擡起來架在脖子上,燕珩臉色蒼白,額頭滲出冷汗,身體使不出一絲力氣,幾乎是全部的力量都壓在姜予初的身上。

腹部上的血跡染到姜予初的紅裙上,紅的更紅,黑的更黑。

好在兩人今天誰都沒穿白色,血跡看起來不甚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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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珩看着她冷靜的側顏,兀自失笑,不知道是笑她的波瀾不驚冷靜自持,還是笑自己的無可奈何,甘之如饴。

“初初,我好歹也是為你擋刀,你就一點也不擔心?”燕珩強忍着痛意,搭在她肩上的手臂緊握成拳,收了點力道,跟着她起身往車旁走。

“放心,你死不了,”姜予初冷冷地回了句,顯得絕情又冷漠,“中國有句古話,叫禍害遺千年,你且活着呢。”

副駕駛的門被打開,姜予初把燕珩費力塞進車裏,剛想起身繞到另一邊,還未撤離的手腕就被抓住。

燕珩臉上血色全無,卻還能忍着痛意跟她逗趣,“那我們就互相糾纏千年,別去禍害別人。”

姜予初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他這是變着法的把禍害這詞反扣在她頭上。

姜予初笑了笑,唇角上彎,手指挪到燕珩腹部,惡劣地按了按,“先保住小命再說吧。”

燕珩眉頭緊蹙,臉上笑容不減,松開姜予初的手腕。

姜予初關上車門,Vincent姍姍來遲,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問姜予初:“你電話裏什麽意思?什麽少爺又被捅了?”

“字面意思,”姜予初指了指躺在地上被困成一團的男人,沉聲吩咐道:“蓄意謀殺,打電話報警。”

Vincent一頭霧水,還沒問出個所以然來,車子一騎絕塵,沖出了停車場,只留下揚起的灰塵,嗆了他一臉。

醫院的長廊上,姜予初坐在手術室前的椅子上,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不知道燕珩這是流了多少血。

流了那麽多竟然還能撐那麽久,身體素質絕非常人能比的。

姜予初渾身難受,卻不能真的扔下燕珩不管。

先不說這一刀他是為自己擋的,她要确定燕珩真的沒事才能安心回去。

否則燕珩一旦有個三長兩短,自己這輩子也別想安生了。

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沒了,燕家自然不可能放過她。

手機震動,姜予初側眸看過去,拿過來點了接通。

“立仁醫院。”說完之後姜予初挂斷了電話,把手機扔在一邊,仰起脖子往後靠了靠,呼出一口濁氣。

Vincent到的時候身後還跟着一個女人,就是前不久剛在宴會廳上挑釁的未婚妻。

姜予初收回視線,起身打算離開。

Vincent先一步開了口,“那個男人已經被送去警局了,剩下的事我會處理好。”

礙于林醒微在場,他省略了襲擊燕珩的男人其實是姜予初的私生飯,因為對姜予初的感情太深,又深知自己得不到她,今晚看到姜予初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起了嫉妒之心,才會持刀傷人。

所以燕珩是為了姜予初才會被刺這一刀。

在燕珩身邊多年,Vincent深知哪些事能說,哪些事不能說。

今晚這件事,在燕珩的範疇裏,就是是不能說的。

老爺最近很不滿少爺拒絕聯姻的行為,若這件事傳到意大利那邊,姜予初恐怕就有危險了。

姜予初笑了笑,沒說什麽轉身離開。

林醒微擋在她的面前,溫柔似水的僞裝早已不見,露出了原本高傲驕矜的千金小姐一面,“阿珩還沒脫離危險,你現在就離開不太好吧。”

“有你這個未婚妻在這就夠了,我留下,恐怕燕珩眼裏看不到你吧。”姜予初覺得這人有點奇怪,明明讨厭自己,前不久還警告自己離燕珩遠點,現在自己要離開了,她又攔着,不知道這女人的腦回路,莫名其妙的和燕珩有一拼。

“姜小姐,你不要以為Vincent什麽都不說我就什麽都不知道,”林醒微被她的話噎住,看着姜予初好一會才緩慢扯出個笑容,視線掠過一旁的Vincent,再次看向姜予初,“阿珩雖說在生意場上的手段殘忍不留情面,但絕不會有仇家不怕死的尋上門。今晚那個男人要襲擊的人恐怕是你吧,姜小姐在娛樂圈的名聲似乎很差,有人看不慣很正常。阿珩為你擋一刀,現在還生死未蔔,你卻要先行離開,未免有點冷血了。”

兩個女人在醫院走廊針尖對麥芒,Vincent一個大男人卻束手無措,壓根插不上半句話,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這兩人身份都挺特殊,自己一個都惹不起,更加沒處理過這種棘手的場面,只能往後挪了挪,盡量退出風暴中心,以免被誤傷到。

兩人既沒出手互毆扯頭發,也沒歇斯底裏謾罵争吵,經過的醫生護士只是好奇看了兩眼,然後快步離去,各忙各的。

期間有小護士認出姜予初,湊在一起叽叽喳喳小聲讨論,一臉的雀躍卻不敢上前要簽名合影。

還沒看夠就被護士長攆走了。

良久之後,姜予初輕笑出聲,無所謂地點點頭,“哦,林小姐真厲害,這麽複雜的問題你竟然一眼就看出了真相。所以呢,燕珩就是為了我擋的刀,你能拿我怎樣?”

姜予初的語氣傲慢又涼薄,話裏的諷刺和挑釁濃厚,林醒微看着她那張明豔的臉,怎麽看都覺得礙眼。

林醒微唇角牽了牽,下一刻,直接擡手甩了姜予初一巴掌,響亮的耳光聲響徹走廊,站在一旁的Vincent驚了驚,剛想上前阻止,第二個耳光聲毫無間隔地再次響起。

林醒微似是不敢置信地捂着臉,片刻後才緩緩回神,眼裏滿是憤怒,“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

“我管你是誰,打的就是你這張臉。”姜予初冷聲打斷小說電視中惡毒女配的經典臺詞,好心提醒了一句,“林小姐,你先動的手,但我這人向來睚眦必報,別人打我一巴掌,我是要雙倍奉還的。”

話音将落,姜予初擡手想打第二巴掌,林醒微卻早已預料到,半空中攫住她的手腕,剛想開口,姜予初提了提唇角,左手二話沒說掃過來,幹淨利落地給了她一巴掌。

“這下左右對稱了。”姜予初甩了甩手腕,懶散地笑了。

“你......”林醒微臉頰漲紅,卻不敢再招惹姜予初,只能啞巴吃黃連,咽下這份屈辱。

從小到大,自己都是被衆星捧月長大的,從來沒人敢給她這份氣受,今天她遭受的一切,日後勢必要在姜予初身上讨回來的。

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走出來,Vincent顧不上這邊,連忙上前詢問燕珩的情況。

“手術很順利,麻藥過了之後病人就會蘇醒,不過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醫生說完轉身離開。

林醒微撞開姜予初的肩膀,小跑着過去。

姜予初順勢回頭看了眼手術室,沒做過多停留,轉身離開醫院。

——

宴會結束後安淺回去沒敢立刻睡覺,左等右等就怕姜予初因為負面新聞被挂在熱搜上,自己好第一時間采取措施公關。

誰知等了一晚,等來的卻是第二天的風平浪靜。

說是風平浪靜也不準确,只是這浪和自家祖宗沒關系,但放在娛樂圈,也是一樁大事件。

——“鐘卉惜痛失高奢代言”。

這件事圈內人早有耳聞,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鐘卉惜那邊一直壓着沒爆出來,沒想到會在今天被爆上熱搜。

安淺刷了刷評論,基本上都是粉圈常規操作。

黑粉肆意揣測攻擊,粉絲拼命維護找補,路人吃瓜。

安淺看了會關掉微博,點開最近的日程安排表。

“這部戲快殺青了?”安淺看着五月初的殺青字眼,一時不敢相信,“怎麽這麽快,不是說要拍十個月?”

姜予初倒了杯水,含笑看過來,“因為專業的演員基本不NG,一條過當然快。”

“......”

安淺咽了咽喉,對于自家藝人的這種自信自己表示無言以對,當然,她說的也有一定道理。

“鐘卉惜的高奢代言我要。”姜予初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起身走過來坐在安淺身邊。

安淺點了點頭,沒覺得有多疑惑。

圈內本就是這樣,截胡搶代言搶資源的例子數不勝數。

再說了,這次是品牌方明确表示不會繼續跟鐘卉惜合作,那麽新的代言人花落誰家都是各憑本事,沒什麽搶不搶一說。

“鐘卉惜對标寧漾之,她那邊肯定也想要這個代言,最近你的一舉一動都要謹言慎行,夢韶最看重藝人的外在形象和聲譽,你不要給我三天兩頭鬧緋聞上熱搜,不然我沒有十足把握拿到這個代言。”安淺實在信不過姜予初,老話長談苦口婆心地叮囑了一遍。

姜予初挑了挑眉,覺得為難,“上熱搜這種事真不是我能控制的。不然這樣好了,你把寧漾之的黑料抖落出來,她就不戰而敗了。”

“......”

安淺微哽,一時不知道該誇她腦回路清奇還是用心險惡。

所謂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姜予初這,就是由幾個漢字組成的廢話。

“你敢不敢想點陽間的辦法?”安淺咬牙瞪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把娛樂圈的人都得罪光了,你還要不要混了?”

鐘卉惜勢頭漸弱,內娛在電視劇這一塊能跟姜予初抗衡的屈指可數,也就一個寧漾之最能打。

兩家這次競争一個高奢代言,現在爆出寧漾之的黑料,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寧漾之在娛樂圈多年屹立不倒,其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觑。

據傳她的背景深厚,只是一直沒人探到其背後的水有多深。

不過她跟顧時律關系似乎不錯,這水淺不了。

不到萬不得已,這人還真不能輕易得罪。

而這萬不得已,則是安淺最最擔心的事。

姜予初的性格很容易得罪人,兩人争奪同一個代言,恐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姜予初不置可否,靠着沙發不再言語。

最近拍戲行程緊湊,劇方在趕進度想早一點殺青結束。

姜予初都是連軸轉,不過好在打戲不多,身體扛得住。

片場越來越多的人殺青,到了最後幾天,留下來的人基本上都是主演。

今天是一位主演的生日,劇組貼心為他準備了生日驚喜。

姜予初雖說和他不熟,但是在劇裏兩人關系不錯,也就留下來一起幫他慶祝。

其餘人都在笑鬧着,姜予初坐在一旁椅子裏百無聊賴地看着劇本。

自打那天從醫院回來後已經過去一周,這一周姜予初每天都在連軸轉拍戲,燕珩也沒打電話過來。

不知道他的傷勢怎樣,有沒有出院。

不過轉念一想,若是他出院,估計早就找過來了,哪會隔那麽長時間對她不聞不問。

姜予初自然希望他早點想通,早點滾回去結婚。

如果燕珩真的結婚,那自己......

“姜予初。”一道聲音拉回姜予初的思緒,她擡眸看過去,許莫林不知何時過來的,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哦,有事麽?”姜予初輕聲應了句,合上劇本瞟了眼旁邊笑鬧的一群人。

不知道有什麽好開心的,過個生日而已,吵死了。

“你那天......”許莫林頓了頓,話裏有話,“沒事麽?”

姜予初聽不懂他打的啞謎,神色疑惑地回看他。

許莫林神色稍顯不自然,抵唇咳了咳,片刻後解釋道:“宴會那晚。”

姜予初旋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燕珩被捅的事情,這件事情被壓下去,外人不知情,但是圈內人卻心知肚明。

這個圈子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會被傳的沸沸揚揚。

好在只是在圈內傳,傳不到圈外去。

“沒事,有人擋刀,撿回一條命。”姜予初聳了聳肩,随口回道。

把一樁故意傷人說的如此輕松随意。

許莫林看她毫不在意的态度,蹙了蹙眉頭,眼神微沉。

私生飯這種娛樂圈常見品種,藝人們早已見怪不怪,但是像上次那個那麽激進的,倒是不多。

不是當事人的他聽到這件事都覺得後怕,身為當事人的姜予初卻能如此輕松,毫不緊張。

許莫林不知道該說她不怕死,還是神經大條。

不過不管哪種,都讓人有點惱火。

許莫林察覺到自己的在意,怔愣數秒,最後深深看了姜予初一眼,不發一言轉身離開。

“......”

姜予初看着他的背影,一臉不解。

這人神出鬼沒問的沒頭沒腦,最後不高興地離開了,這什麽路數。

人類迷惑行為?

晚上收工,姜予初回到酒店,剛一打開房門,就見房間燈火通明,暗自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沒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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