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告白

等大家都唱得盡興了, 也差不多到了放學的間，高二一班第一屆班級元旦晚會，終于落下帷幕。

周凝簡單安排好假期的注意事項, 又預祝大家新年快樂，明年見, 便宣布放學。

放學後，值日生都要留下打掃衛生。辰熹作為這周的值日生, 光榮地接下了這個任務。

所以她雖然滿腦子都是餘慕剛才唱的情歌, 注視着自己的眼神, 就差咕嘟咕嘟往外冒粉紅色的泡泡, 也要先留下幫着把教室收拾好，才離開教室去找餘慕。

她出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學生們大多已經離校, 一路上都沒看到幾個人。

辰熹趕到兩人約定的地方，像個趕着去見心上人的小姑娘。心頭都是那個人的一颦一笑, 她腳步匆忙，想把自己滿懷熾熱的心意都捧到對方面前。

雖然事實也确實如此。

到了地方卻沒看到餘慕的身影，辰熹這才冷靜了幾分，想着餘慕去哪兒了，往四下張望, 卻聽到拐角處傳來不算明顯的說話聲。

辰熹尋聲轉頭，還沒走近就看到餘慕的身影。

她嘴角忍不住彎起, 正要出聲叫餘慕, 卻突然看到對方身前還站着一個女生。因為背對自己的緣故, 看不清面貌。女生正跟餘慕說着什麽，看起來十分羞怯，頭微微低垂着, 不敢直視餘慕的眼睛，聲音也壓得很低，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氣才邁出了這一步。

那個女生背對着這邊，又緊張得要命，沒發現有人悄悄來了這邊。但餘慕卻在辰熹靠近這邊的第一時間擡了下頭，不着痕跡地看了這邊一眼。

辰熹連忙縮回去，也不知對方發現自己了沒有。她又悄悄探頭看了餘慕一眼，見對方再沒有朝這邊瞥過一眼，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理智告訴她不該偷聽別人的隐私，這時候她應該悄悄離開，回到兩人約定的地點，等着餘慕去找自己。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又根本克制不住自己內心的窺探欲和悄悄冒出來的......醋意。

辰熹悄悄躲在轉角，而女生的話還在繼續。她說得磕磕絆絆，因為激動和緊張，臉色漲得通紅。

餘慕覺得自己很久沒有這麽耐心地對待別人了。為了女生的自尊心把對方帶到角落裏，還認真地聽對方把自己心裏藏着的那些話講完。

跟一個人呆久了總會在潛移默化中被對方感染，自己大概就是這樣的吧。餘慕心想。

雖然女生很多字句都聽不太清楚，但無論是此刻的場合、氛圍又或是一些模糊的詞句，用腳趾頭也能猜出是個什麽情況。

女生終于說完了，緊張地低下頭，等待着自己對方對自己最後的宣判。

她明白自己的這番舉動或許不會得到對方的回應，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嘗試，哪怕是為了把自己的希冀告訴對方，哪怕有那麽一絲希望。

兩人間有片刻的沉默，周遭安靜得過分，女生耳膜裏只有自己響如擂鼓的心跳聲。

餘慕沒有像往常一樣第一時間拒絕，這讓女生心裏升起一絲希望。

她始終低垂着的腦袋悄悄擡起，看向那個咫尺之隔卻又似乎遠隔雲端的人。

然後，她就看到餘慕輕輕開口，語氣不似平常清冷，甚至稱得上是溫柔：“抱歉，我不能答應。”

女生愣了一下，心頭不可避免的湧上落寞。但又因為對方緩和的語氣而覺得得到了些許安慰。

她雖然有些失落，但也明白這實在是最常見的結果。她輕呼了口氣，努力調整好情緒。

接着，餘慕又說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辰熹一直悄悄聽着這邊的動靜，聽到餘慕這句話只覺心跳漏了一拍。

如果是在之前，她還為餘慕這樣的話而失落無奈，左思右想。

但經歷了今晚，她幾乎可以肯定，餘慕口中喜歡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辰熹的心髒不可遏止地狂跳，甜蜜的滋味湧上心尖。

女孩微愣，她直視着餘慕，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看到餘慕嘴角挂着一抹淺笑，那是由衷而發的，情難自禁的歡喜。

不算明顯，但她和對方離的很近，自然看得分明。

那麽淺的笑容，裏面卻像有萬千柔情。

女生被那笑容晃了眼，幾乎要脫口而出——那個人是誰？

話到嘴邊要咽下。

餘慕的表情告訴她，那是個對她很重要的人，她想保護好她，還不想被別人知道。

餘慕輕聲道：“你能幫我保密嗎？”

女生認真點了點頭，臉上揚起笑容：“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謝謝。”

她沒再多問，朝餘慕微一點頭，帶、懷着少女青澀懵懂的心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待女生走遠，餘慕突然開口道：“出來吧。”

躲在暗處的辰熹吓了一跳，心道還是被發現了。

她乖乖走出來，小聲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的？”

餘慕輕笑了下，難得俏皮道：“心有靈犀。”

平常的辰熹有多能說會道，此時的辰熹就有多笨嘴結舌。

她跟個小媳婦似的扭捏半天，開口道：“今天晚上你唱......”

“是特意唱給你的。”餘慕道。

接連兩記直球，辰熹被撩得心猿意馬，腿軟得不行，順勢就要往下滑。

兩人離得極近，辰熹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她和餘慕已經站到了牆角，餘慕微一俯身，伸手扶住了辰熹。

兩人目光相對，辰熹能清楚地看到餘慕纖長的睫毛微微撲閃，還有往常平靜的眸光波瀾閃爍。

餘慕直視着辰熹的眼睛，呼吸輕輕拂過辰熹面頰：“辰辰，我喜歡你很久了。”

從很久之前就開始了。

你是不同的。

是你把一塊堅冰捂化成了一池春水，讓其只為你掀起波瀾。

“你能給我個機會嗎？”餘慕聲音極輕，像是害怕驚到眼前人。

沒有過多的甜言蜜語，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辰熹同樣湊近餘慕，輕輕摟住對方，聲音裏有藏不住的笑意：“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啊。”

餘慕看着辰熹，眼前人眸中蘊着一汪水色，面頰緋紅，像一朵待人采撷的桃花。

餘慕眼睛眯了眯。

兩人本來就離得近，餘慕又往前靠了幾分，兩人的面頰幾乎貼在一處，額頭相抵，鼻尖輕輕碰在一處。

看着餘慕精致的面龐在自己眼前不斷放大，辰熹似有所感，心裏劃過幾分緊張，但又隐隐升起期待。

她微微踮起腳尖，把自己的唇瓣湊近對方。

餘慕輕輕環過辰熹腰身，在她的唇角印下輕輕一吻。

是情難自禁的怦然心動，也是守禮忍耐的克制。

正在此時，不知哪家有人私放煙花，一聲嗡鳴，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炸開，點亮了天際的黑暗，也映亮了兩人相擁的身影。

唇分。

辰熹輕呼一聲，一個猝不及防，猛地前撲，直接抱到了餘慕懷裏。

方才旖旎暧昧的氣氛瞬間散了個幹淨。

辰熹這才反應過來：這就......沒了？

所以她在期待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完了，好尴尬。

就這麽趴着吧，下輩子我們再繼續談戀愛。

兩人陷入沉默。

餘慕明白過來這傻孩子是在想些什麽，忍不住輕笑出聲。她也不揭穿對方，只打趣道：“這才剛在一起，這麽快就學會投懷送抱了？”

辰熹這才把腦袋從餘慕懷裏拔/出/來，臉上紅暈未褪，哼哼唧唧道：“抱一下怎麽了，這不是作為女朋友應盡的義務嗎？”

餘慕笑道：“對是義務。”

之後兩人結伴走出教學樓，時候已經不早了，一路上再看不到其他的學生。

兩人并肩走着，那點羞澀和局促這才後知後覺地冒上來，一時無話。

只有彼此的手在幾次無意間的碰觸後悄悄握在了一起。

十指交扣，掌心相貼。

到走出校門，兩人的手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因為辰斐斐有事不能來接辰熹，辰熹接連幾次都是蹭的餘慕家的車。反正兩家就住隔壁，一起回去也順路。

司機等兩人上車，便發動汽車往家走。

王叔在餘家當司機有些年頭了，對餘慕也很關心。兩人這次出來的這麽晚，他就要進學校去找孩子了。

王叔關心道：“今天怎麽這麽晚啊？我剛剛要進學校找你們去了。”

辰熹聯想起剛才那幕，沒好意思吱聲。還是餘慕解釋道：“今天元旦晚會，我們留下收拾教室，所以晚了些。”

王叔表示理解，又叮囑幾句要注意安全，放學盡早出來。

接着便沒人再開口。

車上開着暖氣，在玻璃上蒸出一片霧氣，車外的世界變得無比模糊，車內仿佛獨成一個小小空間，襯得這安靜越發明顯。

王叔有些納悶兒，心道餘慕也就罷了，這孩子平常就話少。但辰熹怎麽也一直安靜坐着，車上突然這麽冷清，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王叔：兩個人吵架了？看着不像啊。

他一個過了四十的大叔，當然體會不到少女間那種彎彎繞繞又羞怯難言的小心思，只對兩人突然的沉默覺得不自在。

王叔沉默半晌，想着自己是不是該說點什麽緩和下氣氛，便自以為很幽默的開口道：“按你們年輕人那套，元旦晚會這麽好的機會，班上肯定有不少小男生小女生湊對了吧？哈哈哈哈。”

等他的笑聲結束，其他兩人卻完全沒有要笑的意思，依舊沉默地坐着，只有餘慕含混“嗯”了聲，算作回應。

王叔：......

好像更尴尬了。

不得不說，王叔同志确實是個踩點的好手。

三人一路沉默，終于到了家。

辰熹一路上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要下車了才朝餘慕開口道：“那我就先回家了，麻煩王叔了。王叔再見，同桌再見。”

道完別，辰熹便拿好自己的東西回了家。

時間也不早了，辰熹卻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沒有絲毫睡意。

她現在滿腦子裝的都是餘慕。各種場景各種姿态閃過，最後定格在對方傾身，親吻自己的一幕。

然後，她更睡不着了。

辰熹索性放棄掙紮，拿起了手機。

她看了眼時間，11:55.

馬上要到新的一年了。

鐘表指針依舊緩緩向前滑動，辰熹突然想到什麽，起身走到窗前，“刷——”地拉開窗簾。

幾乎同一時刻，隔壁的另一個房間裏，有人做出了和她相同的動作。

透過窗戶，她還能看到那人的房間裏有一只陽光瓶，正靜靜散發着柔柔暖光。

下一秒，辭舊迎新的鐘聲從遠處傳來。

新的一年到了。

辰熹和餘慕隔着窗戶遙遙對望，對彼此默默道——

新年快樂，女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二編--【注意△】作者君開學就要期末考試，要專心複習了先，所以要停更一段時間，考試中間能抽出空的話就寫點。不過我保證絕對不會坑！考完試就麻溜回來。（鞠躬）

私放煙花的親，雖然不知道你被發現了會被怎麽處理，但還是感謝一下你為了烘托氣氛做出的貢獻。（握手）

化作一池春水～

作一池春水～

一池春水～

池春水～

春水～

水水水～

啊呀呀呀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流淚）

小天使七夕快樂！

不孤不孤不孤不孤不孤，發出不孤鳥的叫聲。

再次感謝謝小天使的營養液！（鞠躬）感謝在2020-08-24 22:59:06~2020-08-25 21:13: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名字長小傻子才會讀 6瓶；憨居居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