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趕緊把你娶回家

那五兩銀子，小高是準備都當做聘金的。李老太只收了四兩銀子，還有一兩銀子說是給他當做生意的本錢。

就為這事，李老頭沒少跟李老太抱怨，說女婿也沒什麽錢，收他那麽多銀子做什麽。心裏嘛又急着嫁女兒，偏偏還要為難未來女婿，非等他賺到了一定的銀子才肯把閨女兒嫁給她。

李老太把眼珠子一番，頭顱一翹，說：“你這個糟老頭子，你懂什麽。我辛辛苦苦養大的閨女兒怎麽能這麽白白的給人了，免得叫人覺着咱們閨女兒不矜貴。”

“得得得，你就矜貴吧，到時候萬一女婿賺不到錢，你就把樂兒一輩子留在家裏吧。”李老頭也是很喜歡小高的，所以他們定親了後，巴不得早些日子把多樂給嫁過去。

“你個沒見識的，我可跟孫女兒商量好了，賺錢的路子都給小高找好了，他能賺不到錢嗎？”李老太倒了一杯茶灌了進去，跟這老頭子說了半天，口都渴了。

“好好好，我不管，你鬧騰去吧。”李老頭拿出旱煙杆子抽了起來，他可不愛操這個閑心，兒孫自有兒孫福。

李老太又對着銅鏡把自個衣服整齊整了，要去前頭鋪子呢。臨出門的時候，李老太還丢下一句：“我鬧騰就我鬧騰，我非得把咱閨女鬧騰成富家太太不可。”

今兒個是小高第一日去收魚的日子，所以李老太起的特別的早，就在鋪子裏候着小高了。這可跟她親閨女兒後半生幸福有關的大事，不管着她可睡不好覺。

小高今兒個也是天還是黑的就出了門，駕着李家的牛車趕了好些時辰的路去靠海的小漁村裏收魚了。

以前也收過魚做魚幹，這些事他熟門熟路的很。

一到那小漁村，他就找了幾個相熟的漁民買魚。好的魚大多早早的就被魚販子定下了。不會賣給他，這是慣例。

他今兒個來也不是買好的魚，就挑那些賣剩下的品相不怎麽好的活魚的，或者撈上來被漁網纏死了的魚，只要是新鮮，他就買。

漁民們正愁着這些魚不好賣呢，這小高來嗎買這些魚，還都給他便宜的價錢。這價錢幾乎就是半賣半送了，熱情的漁民還說反正這些魚賣不掉也是要丢的，他們還要謝謝小高來買這些魚呢。

買了鋪子裏需要的魚。小高就要挑一些小魚買了回去做烤魚幹了。

紅豆要求說最好是兩只寬的小魚，這種小魚更是便宜。

這種小魚漁民們一般捕到了都會扔回海裏，等長長了再撈了來賣。舍不得扔回海裏。其實也是賣不出去的，一般都是送于人家做搭頭。拿回家喂貓倒也是不錯的，可是沒有誰家的貓是那麽矜貴的。所以這小魚是最難賣的。

小高買這小魚就花了不少光景。漁民賣的小魚都不多，小高連續尋了三四處才買夠五

斤小魚，花的錢更是少。

好點的大魚十文錢一斤。像小高前頭買的就只要六文錢一斤，他買了五斤。小魚也就兩文錢一斤，五斤也才花了他十文錢，這大老遠的跑來一趟買魚只花了四十文錢。

小高想了想，又買了些蝦回去。要是鋪子裏不要，他也可以讓妹妹小魚把蝦曬成蝦幹賣。也省的她成日裏想出來找活做。

小高趕着牛車到鋪子口的時候，天也亮了，李老太也在那兒張望一會兒了。

“買了這麽多魚啊。”李老頭瞧着牛車上裝着的游來游去的魚。雙眼灼灼，仿佛就看到銀子在裏邊游似的。

“老頭子，來幫忙搬魚。”李老太看這許多魚，想喊李老頭過來搭把手。

“來了來了。”李老頭正吃好飯出來就聽見李老太撿到銀子似得欣喜的叫喚。

小高其實覺着這些東西他自個兒一個人來就夠了，可是李老太已經幫他喊了李老頭了。若是他不要李老頭幫忙，他又怕岳父誤會他嫌他老了。

所以。小高對李老頭說：“岳父，你去趕牛吧，我覺着這牛啊還是在你手裏頭聽話，曉得您是他衣食父母嘞。”

李老頭一聽果然去牽牛了，還一邊摸着牛的頭說：“可不是嘛，牛也曉得我對它好嘞。看多聽話啊。”李老頭又摸了牛頭上的毛，那牛也不甩頭，就甩甩尾巴攔蒼蠅。

說話間，小高已經把牛車上的魚搬了下來啊。

秀嬸在後邊已經把昨兒個留下來的碗碟給洗好了，聽着前邊的牛叫聲和說話聲，也過來看看。

“小高啊，東家把買魚的差事交給你了啊？”秀嬸禁不住話語裏露出些酸溜溜的氣息，人家一躍可就成了東家的女婿，要是他兒子能成為東家孫女婿多好啊。

可那死丫頭對自家志高愛搭不理的，東家老太太還不讓她把志高帶過來，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那。

“是啊，秀姐。你和大福哥以後誰要是要吃魚，我都給你們帶，鐵定新鮮。”小高笑呵呵的說，近來他神清氣爽，逢人就笑呵呵的。

“這魚多少錢一斤，貴了我可買不起。”秀姐瞧着那桶裏那些品相還真不咋的的魚，心裏頭想着小高可真不會辦事，要價錢上還比前頭那個魚販子賣的貴，那可真是出了大醜咯。

“六文錢一斤呢。”小高忙着把裝魚的桶往鋪子裏邊搬。

“什麽！”李老太大叫了出來。

看吧看吧，辦砸了事，我看你怎麽交代。秀嬸還真沒吃過鮮活的海魚，河裏的魚可都是便宜着呢，所以她覺着六文錢鐵定是貴的，再加上李老太這反應，她心裏頭正幸災樂禍着呢，就等着小高挨李老太的罵呢。

“挨千刀的魚販子，他以前都賣給咱們十五文錢一斤，生生高了兩倍的價錢。就該不買他的魚，哼，這麽坑咱們。”李老太說着還在地上狠狠跺了好幾腳。

秀嬸一聽愣了，怎麽挨罵的不是小高，倒是那個魚販子。

“岳母，你也別這麽說。我挑的這些魚都是被漁網割傷了品相不怎麽好的，要不就是有點呆愣快要死了，要不就是撈上來被漁網纏死的，這才便宜只要六文錢一斤。那魚販子的魚是好的，去漁民那兒買也要十文錢一斤。”小高是個老實人，也就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這魚只要新鮮就好了，到後邊還不得殺了啊，你買的對。那魚販子就不是好的，只要十文錢一斤他還賣我們十五文錢一斤，還說什麽老生意。前幾日他還說現在魚漲價了，還要提價錢，說得十八文錢一斤，我呸，這樣還說是老生意。”李老太又跺了跺腳。

李老太氣悶之餘，又看着秀嬸閑在一邊，而小高忙的汗都出來了，她自然是心疼女婿的，就指揮着秀嬸說：“把這些魚給搬到廚房去，待會得洗了做菜。”

秀嬸不敢多嘴說一句，她本來就在這兒做工，這些事是她份內的，雖然有些眼紅小高的命，可是不敢當着李老太的面說什麽，要是丢了這份工，她和兒子說不準就要餓死了。

“小高，這裏魚有多少斤啊。”李老太問道，她得給小高結算銀錢了，自家女婿，可不能虧着了。

“五斤。”小高老實地說道。

真是個實誠的孩子，哪像旁的魚販子，這魚是帶水的，都是說多些的，往往說是五斤其實光光魚也就三斤七兩也說不準。

“這些錢你拿着。”李老太從抽屜裏數了六十文錢出來遞給小高。

“岳母這太多了，五斤魚我買來也就二十五文錢。”這一下子就賺三十五文錢，小高有些接受不了。

“你聽我說，本來咱們鋪子裏買五斤魚要七十五文錢，現在從你這兒買只要六十文錢。我們省了十五文錢，你也賺了些錢。這多好啊。”李老太笑眯眯地說，心裏可勁兒的誇孫女，她怎麽就這麽機靈，想出叫小高去買魚的法子。

“可魚販子的魚好啊，自然就貴啊。”小高不是笨的，他自然能反應過來小高沒說的。

“可咱鋪子裏的魚就這個價錢啊，不管是貴的魚還是便宜的魚，我還要謝謝你幫鋪子裏省成本呢。”李老太眉開眼笑地說道，這女婿也是個機靈的。

雖然是這個理，可六十文錢還是有些多，小高這麽一想，數了十五文錢出來要還給李老太。

“你要是想早些同多樂成親，這錢你就得拿着。”李老太一開口就是小高最在意的事情，她就不信他不想早些娶自個兒女兒過門。

“謝謝岳母。”小高眼眶紅紅的，若是沒他們幫襯，他何時何日才能娶到多樂啊，他自個兒一定也得勤快些，報答他們。

“岳母，後廚的水挑了沒？我去挑。”秀嬸在搬魚了，小高擡腳就走要去挑水。

李老太是喊住他說：“大福早挑好了。”

小高撓撓頭，這本來就是他幹的事，現在卻勞煩大福哥了，“那我去劈柴。”

“大福在劈着呢。”李老太想他怎麽就不會躲躲懶呢。

看他眼睛四處掃着，想找活幹的樣子，李老太是又喜又氣，笑着說：“你早上起的那麽早，現在去躺凳子上睡會兒，待會紅豆可是要叫你烤小魚呢，沒精神可不好。”

說不累那是假的，小高也就并了兩張板凳，抓緊躺上邊歇會兒，到了午晌飯的點兒，又得忙活了。

樂兒，我一定努力賺錢，早些把你娶回家。睡前，小高美美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