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曼陀羅之曼雪
我以為哈爾濱會是幸福和歡樂的殿堂，我以為我這一次可以成功的逃離開淩海的魔掌，可在那片冰天雪地裏，獨自一人走進教堂的時候，那個人又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悫鹉琻曉
“你幹什麽？為什麽會來哈爾濱。”
“來找你。”
“你最好離我遠一點，我的父母就在一旁，我們徹底結束了。”
“你知道我們不會結束的。”
“你為什麽這麽陰魂不散，你到底要我怎樣你才滿意？”
“我不是坐懷不亂的人，這一點我不得不承認，但是事情永遠不僅僅是表面那麽簡單。”
“你想說什麽？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相信你。”
“我一直沒有見你沒有來找你是因為我想知道失去我和失去齊思雨哪個會讓你更痛苦。”
“事情不簡單？你不是坐懷不亂的人？可為什麽對方要是思雨？”我不能容忍，就像淩海說的，失去他或者思雨都會為我帶來無法想象的痛苦，但是如果到底誰讓我更加舍不得離開，我是不是自己選擇了那個我不願意離開的人？而不是事情的真相？
“我是故意的，我以為讓你看到你會相信我，而明白自己身邊的毒藥不是我，那個你一直心心念念不舍得的好朋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你不要再胡說或者挑撥離間，我要走了，你不要玷污這間教堂。”
“在你的心裏那個女生更重要是不是？”
“再見！”是的啊，淩海，你知道嗎？她更重要，因為她比你的出現早了十年，那些她陪伴我的歲月，誰也無法取代。
我沒有回頭的離去，我想思雨并不是更重要或者不重要的問題，我更加不想計較，也許潛意識的我明白淩海說的才是真的。但如果我一定要選擇，我願意離開淩海，因為在沒有遇見他之前，我過得很好，曾經以為我已經擁有了自己想要的幸福，是他的出現，讓我對愛情有了期望，讓我對友情有了懷疑，我願意放棄這一切去回歸我本來的生活，那些才是我值得擁有的。即使我受到的痛苦或許與他并不想幹，可是如果我愛他，就會帶來痛苦的這一事實或許永遠也不會改變。
我回到可以讓我安心的地方，遠離淩海的眼神和聲音的地方，這裏有親情可以将我洗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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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又是心不在焉的，臉色又蒼白了一些，走累了嗎？休息一會兒。”懶惰的爸爸估計又回賓館睡覺了，這樣的習慣，一點也不像是旅游，不過媽媽一直陪着我。
“我沒事，跑的有點兒喘，一下就好。”有人說，有媽媽在的地方就是家，是啊，媽媽溫柔的問話拂去了我所有的傷感，我是不是可以什麽都不要，有着一個溫暖的小家就應該是最大的滿足。
“你怎麽上了一個大學回來好像一直很憔悴一樣，有什麽心事可以和我說，你知道我不會亂評論的。寒寒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媽，你怎麽會說這個？沒有啊。”我還是不想告訴媽媽，她會擔心，也無法解決，我自己知道就好，而且确實現在沒有，已經分開了不是嗎？
“你要是不願意說也沒關系，可是你變得沉默了好多，要是不行，好好在家休息一段時間，你最近身體也不太好。”
“你不怕我耽誤學業？”
“學習沒有你的身體重要，看你越來越瘦了，臉色都沒有以前紅潤，一直都沒有精神，以前你出來玩可不是這樣的。”
原來媽媽從來不曾逼迫我任何，我感覺到我的脆弱，眼淚似乎又在打顫，我在經歷過那些傷害之後，變得依賴起這一片港灣，因為永遠沒有背叛和失去。
“媽，你不要多想，我還是一樣的，走吧，我們去滑雪場。”
我以為在教堂沒有追過來的淩海會明白我的心思，慢慢的放我走，可是這一切只是我一廂情願。
“你一路跟蹤我？”
“你知道那天到底怎麽回事對不對？可你卻不願意承認和相信。”淩海終究是聰明的，既然明白，為何不放手？
“我求你放過我，就是我最大的幸福。現在的我很滿足，我不再需要你了。”有時候糊塗真的很美好，太多太多難得糊塗。
“即使現在你不需要我，你也不應該再放任自己，齊思雨這樣的女孩你應該遠離，她的心思太過深沉，總有一天你會因為她受到更大的傷害。”
“我不許你這麽說她，我不要聽！你滾！”不論是誰都不可以，淩海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看得見傷害的，可是我心甘情願，也許是彌補那些年她呆在我身邊，也許是根本習慣了她的存在，離不開，就算傷害也不會大過失去她。
“你為什麽一定要欺騙自己？你可以相信我，我說過我會給你幸福的。”
“你鬧夠了沒有，我的朋友一個個離開我才是幸福嗎？我不需要這種幸福！”有兩個人能夠輕易的讓我情緒失控，現在這件事，正好就是關于他們，這樣的談話，讓我更容易歇斯底裏，我的冷靜理智更加不堪一擊，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從未遇見的那個人是你。
“你不要激動，對身體不好。”淩海靠近我，想要扶住我，眼睛裏又是那種讓我窒息的心疼。
憑什麽你總是不肯放過我，我一次次的想要離開，卻被你一次次的抓回，是命定的緣分還是冤孽的糾纏。
我慢慢的向後退去，想要逃離，忘記了這是在雪山之上，腳下一滑，就這麽朝雪下滾去，仿佛看到了一片雪白的光芒中漫漫血紅的曼殊沙華席卷而來，就要将我淹沒，我想到我答應過希影會好好活下去代替他的希婷；我想到愛我的媽媽，她匆忙的朝我跑來帶着震驚的心痛；我想到了思雨，我們還是不是最好的朋友，時間到底改變了多少；最後我想到了淩海，我終究還是離你而去，用這種方式永遠離去，再也沒有痛苦，我希望你幸福，原來這一刻我依舊愛你。
“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滾下的身體似乎被裹入了溫暖的懷抱，沒有遲疑的人是你嗎？你從不曾背叛我對不對？你也從來不曾，這或許是最後一次，我任性的、貪戀的、錯誤的汲取着你的溫暖，是你讓我痛苦嗎？不是，是我自己本就擁有的痛苦還強加給了你，現在又帶你一起離開嗎？終究是我負你對不對？
我會不會就是帶着毒的曼殊沙華，給所有的人帶來不幸，還要自怨自艾的仇恨這所有，我說的淡忘其實都是一個個結痂的傷痕，從來不曾放下，自己在深夜不停的撕裂，流血化膿，傳染給每個本該獲得幸福的人。淩海怎麽可以這麽陪着我離去，如果思雨喜歡，就給她好了，我本就是害人的，為何還不讓身邊的人幸福。
還有希婷，我答應要替你活着，卻要這樣離開了，對不起，等我在那個世界見到你，我們一起畫畫好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們不會死的，閉上眼睛，我會保護你。”
“不要，我再最後看你一次，如果我去了魂之彼岸，要喝下那碗孟婆湯，我希望不要忘記你，我希望再也沒有別人，只有你，請來生一定不要讓我遇到。”我想我是活不了了，我的肢體漸漸的僵硬，如果輪回再次遇見你，請讓我遠遠的避開，所有的歡樂與痛苦，都會離我而去，也會離開你，我不能給你的幸福，下一世我會還你。
“不要遇見？你在說什麽！我會抓住你，上窮碧落下黃泉都不會放開，我說過的。”
“謝謝你。”所有的解釋都沒有必要了，會有來生嗎？或許不會，短暫的年輕的生命也許就要不在，愛情嗎？不重要了，此刻如果可以許願，我希望你可以活下去。
“你還是不原諒我嗎？”
原諒？我才是應該求得原諒的那一個，求得你的原諒，求得上蒼的原諒，這雪道何處是個盡頭呢？讓我放開你好不好？我第一次是想要放你幸福而放開。
“我從來沒有愛過別人，一直都是你，你聽到了麽？我沒有對齊思雨做任何事情，那天你看到的那一幕只是我在演戲。”
還再解釋，為什麽，我看着他的面容不能理解，值得嗎？我，真的值得嗎？淩月會不會恨死我了，帶走了她最愛的哥哥？那個說希望可以做我好朋友的女孩不是也一直在我身邊嗎？只是一切都太晚了。可不可以重來，我不曾為小欣出頭，不曾做過那麽多蠢事，我一直相信愛情，相信你，那樣是不是會有更多美好的回憶更少的遺憾？
我不想再看到他的眼睛，讓我沉淪的眼睛，我想要再最後留下回憶，所以我選擇吻上他的雙唇，堵住了他還想解釋的話語，這樣就夠了，對啊，這樣就夠了。
圍欄已經近在眼前，這麽大的沖擊力要是撞上去兩個人一定粉碎了吧，我已經要凍僵的身體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猛地和他分開，他看到了圍欄，拉住我不放手，可我還是掙脫了，先他一步狠狠的撞了上去，然後感覺到他砸在了我的身上，鋪天蓋地的黑色壓降下來，我失去了最後一絲意識。那些火紅火紅的花朵，沾滿了我的血液，開滿了整座雪山。
第二生十九章 重生之初
沒想到我還是醒來了，只是這裏是？濃濃的藥水，又是醫院嗎？我還是被救了，我睜開雙眼，看到我的媽媽，滿臉都是淚水，看到我睜眼了，激動地叫着醫生；我看到我的爸爸，壓抑着哽咽，想要沖過來抱我一下。悫鹉琻曉
“病人醒了，就算度過了危險期，接下來再觀察觀察，好好靜養就行了。”
“那我可以和她說話麽？”
“可以，但不能多說，她現在最好還是先不要說話。”
“媽…爸…”我只希望我的聲音可以給面前這兩個最愛我的人一點安慰，不知道我昏睡了多少時日，父母好像也像是失魂了一樣，我深深的愧疚希望自己可以快點好起來，發生了什麽呢？好像忘記了什麽。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好好休息，你還有個和你一起摔下去的同學，你要見見嗎？”
“？”摔下去？我到底？
“他也受了很重的傷，不過現在好多了，一直坐在門外吊水，你見見他吧，他很想見你。”
“……”
“你終于醒了嗎？”這個滿臉胡茬的人是誰？我認識他嗎？為什麽看起來他那麽擔心的樣子，為什麽我看到他會心疼？
“你…是…誰…”我好像不記得了，好像是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
“你不記得我是誰？”
“？”
“沒關系，那你好好休息，等身體好了就會想起來的，我不打擾你了，看到你醒了就放心了。”
淩海想到葉寒為了自己才會變成這副模樣，自己說過會保護她，結果卻是一切都反了過來，她從來沒有說過愛，可是也許她的愛從不輸自己，醫生說她的腿可能再也站不起來，她現在還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又該怎麽辦？
“阿姨，謝謝你讓我看她。”
“不用，你們……”
“我想請求叔叔阿姨同意我們交往，把她交給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她的腿也許再也好不了了，你不介意？”
“她的腿是因為我而傷，我一定會負責的。”
“寒寒她很好強，恐怕你不介意也不行了。”
“那我就一定要治好她。”他的眼神裏的堅定讓葉寒的媽媽都不能忽視，也許這也是個不錯的結果。可是葉寒的父親眼中還有遲疑，自己養大的小女兒，就這麽交給一個陌生人…。
“醫生，為什麽她不記得我了？”
“撞擊導致了震蕩，而且病人當時非常危急，能醒過來已經是奇跡。有一些遺忘是正常的，不過大腦似乎沒有什麽腫塊現象，應該是會想起來的，但假如是病人的潛意識不願意記住，那就只能慢慢做心理治療了。”
“不願意記住？”寒說過，她不願意記住我，不願意遇到我，是嗎？為什麽？愛嗎？我會一直守護，也是我的承諾，就算你忘記也沒有關系。
我終于發現了腿的事情，完全失去了直覺，醫生說，先慢慢做複健，康複的可能他們也說不好，那個每日都來看我的人、我不認識的人又出現了，我突然很不想見到他，拿起身邊所有的東西砸向他，他接住或者躲開，慢慢的靠近我，擁住我，說他願意代替我的雙腿，永遠。他的溫暖似乎很熟悉，好像他已經這麽抱住我一個光年那麽久，浮躁不安的心情被安撫了下來，他說一定會治好我，然後帶我去環游世界，走遍每一個角落。可我還是會偶爾發瘋，感嘆命運的不公，在慢慢的就平靜的接受，安靜的坐着複健，他會一直幫我按摩雙腿。
我的的傷勢漸漸的好到了可以出院的地步，爸媽卻意外的沒有說要接我回家，他們說這個我不認識的人會照顧我，能給我最好的治療，對啊，我的家境并不那麽好，昂貴的醫藥費到底怎麽來的，都是眼前這個人嗎？所以父母相信他？
“這麽多天裏他為你做的甚至比我們做父母的也不少些，你也不告訴我們你談了戀愛，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也完全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不願意記起，廈門還有你的朋友們吧，他們也很擔心你，我們回家處理點工作的事情，再去廈門看你，你好好接受他安排的治療，還是可以恢複的，別放棄，也不要放棄這個人，不管以前到底怎麽回事，還是再給他一次機會，媽媽看得出他是真的對你好。”
“我是不同意的，你要是願意和我們回家，我們就回去，也幫你找最好的醫生，借錢賣房子都幫你治病，随便和一個男的走，太不負責任了。”
“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你又說這些，他有什麽不好的，這幾天看護的時候，你都睡着了，他都一直守着。”
“你又不了解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也許全都是假的。”
“假的？不是什麽都給我們看了，也給我們證明了自己的身份，他騙我們有什麽意義？”
“不是騙我們有什麽意義，我是怕以後寒寒在廈門吃苦啊！”
“不要想太多，兒孫自有兒孫福，現在這樣，應該是最好的結果，我們回去辦好請假，再去廈門，也就幾天時間。”
“我看你哦，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麽事情，後悔死你。”
“爸，媽，你們都不要再說了，我先去廈門，等你們來看我吧。”我從媽媽的眼中看到了可以交付女兒的信任，也許我真的一直認識他，為什麽會忘記呢？對我這麽好的人？
我坐着輪椅被送上了直升機，原來是個那麽有錢的人，為什麽這麽照顧我，真奇怪。
“你還記得這裏嗎？你以前在這裏住過。”
這麽富麗堂皇的房子的房子我住過，這麽多的仆人，我一點也不記得了？
一個身影撲到了我的眼前，“太好了，你沒事！”
“你是？”
“你不認識我了？”
“不認識，我們認識的嗎？”
“我是思雨，齊思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我還有個這麽漂亮的好朋友啊。
“你還要出現在她的面前，請你離開，淩月，你還不知道真相，還讓她出現在家裏？你什麽時候這麽天真了？還不相信我？”
“哥？你什麽意思？是說那天的事情不是你？”
“你想想看，我到底會不會，你真的不知道？”
“你們都在說什麽，你們我都不認識，到底是怎麽回事，淩海，我以前和她們關系都很好是嗎？”
“齊思雨不是你的朋友，她弄錯了，淩月是我妹妹，還有這位叫做江微微她們是你的好朋友。”
我好像想到了一個人，問了一聲：“梁希影是誰？”我的腦海裏有一種沖動，很想要見他，他是誰？為什麽我不知道卻那麽期待見到他？
“你不記得所有的人卻記得他？”
“哥哥？”為什麽我會說出這兩個字？哥哥，他是我的哥哥嗎？我有哥哥嗎？
“你記得他，他是你認得哥哥。”
“他在這裏嗎？我想見他。”
“好，你先去休息，等你醒來就會見到了。”
“好。”
“寒她怎麽了？”
“有些記憶失去了，醫生說可能是因為不想記起，她也不記得我們的過去了，我只想要重新開始，忘記了更好。”
“我不想看寒受傷害的，如果我知道這是最終的結果，我一定不會做那些事。”
“不要解釋，她現在也不認識你，請你永遠消失在她的生活裏，我會好好照顧她，我想我們都永遠不想再見到你。”
“你還是那麽愛她，我只是羨慕，我覺得自己不再是寒的唯一，她有了你，而卻沒有人像你對她一樣對我，憑什麽我就什麽都得不到，要一無所有，她卻可以占有一切，得到每個人的愛？明明以前都是她在做我的陪襯，因為你的出現一切都變了。可是我真的沒想到給了寒這麽深的傷害，或許我連對不起也不再有資格說，我會消失，不會再出現了。”
“你怎麽可以做出這種事？還有陪襯？你一直在想什麽，你到底知不知道，不管什麽時候寒最在乎的人一直都是你！就連哥哥根本就在你的後面，不然為什麽會看到那一幕不假思索的就拉着你走了而丢下哥哥也不給任何解釋的機會？你的血到底是不是冰塊，你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淩月的大腦已經完全回來了，自己當時就應該明白，就應該代替哥哥和寒解釋。
“随便你罵吧，我不為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而後悔。淩海，我希望你們可以重新開始，寒受的苦夠多了。”
“不用你在假惺惺，快點離開我家！”淩月為自己之前的蠢笨深感懊惱。
“思雨，你！”微微不可置信的終于叫出了聲，這所有的一切她現在才明白，最好的朋友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個一直和寒像連體嬰兒的思雨從來就不是她們看到的模樣。“原來一直以來我都不明白，我的豁達都是因為沒有遇到你們的那些事，我想我不知道的太多了吧，我也從來沒有問過所有的事情。”
“再見。”思雨沒有回答，只是還是輕描淡寫的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