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真真真假假

葉寒在一片慌張中被送進了精神病醫院,在進去之前,她仿佛讀到了梁希婷詭異的微笑,這讓葉寒心中涼意陡生,原來自己所說的話他們都告訴梁希婷了嗎?

葉寒沒有想到,原來自己已經那麽不得人心,原來這個僞裝的葉寒竟然能夠真的得到這麽多人的歡喜,其實只是原來的葉寒太過讓人放心,而原來的那個齊思雨着實做了太多讓人憎恨的事情,現在的靈魂是別人完全不能親見的,只有妥協,只有妥協。悫鹉琻曉

精神病醫院似乎和別的醫院也沒有什麽不同,都是蒼白的醫院和圍牆,都是冷漠的醫生和護士,還有偶爾突然拿起吃飯的叉子就開始鬥毆和發狂的真正的神經病們,葉寒住進了那裏,單獨的一個小小的隔間,每天都過着提心吊膽的生活,想着自己該要如何才能出去。

早起的第一天,醫生拿來的一大推彩色的藥片,根本沒有做任何精神鑒定,就胡亂的給她開着各種藥,然後看着她逼迫她把全部吞下去,葉寒知道自己必須忍得了這一時,當藥片入肚的時候,葉寒清晰的感到了自己的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在抗議着命運,她想如果可以,自己一定要給這坑爹的命運狠狠的來上一個拳頭,前來督促她的小護士終于走掉了。

葉寒開始拼命的摳着自己喉嚨想要把吞進的藥片全部吐出來,她絕不能夠讓這些精神抑制藥物控制自己的大腦神經,從此變成一個真正的傻瓜,再感到自己的膽汁都在外流的惡心的時候,那些小小的藥片終于伴随着清晨的污穢物一起傾瀉而出,葉寒急急的把它們沖進了下水道,常舒了一口氣,躺在床上,這以後每日三次這般的嘔吐,要是不能夠出去,恐怕是鐵打的人都要被弄死。

每天會有人把飯菜送到一個一個的小隔間裏,不允許他們和除了一聲意外的任何人交流,當然有一些是例外,格外的刺頭是例外,但是,葉寒并不屬于,卻也是個例外,這來自于淩海的關照,淩海不打算讓葉寒能夠安穩的活着出來,所以他耐心的關照了,不要給她那麽平靜的治病生涯,她或許很适合和那些刺頭們開展鬥争。

醫院的人們心領神會的給了葉寒這個機會,她是一個需要自己去打飯的人,她是一個可以離開自己那個小小隔間的人,葉寒端着飯盤慢慢的走着,跟在隊伍的後面,小心的隐藏着自己,不要和任何人樹敵,精神病醫院裏,打人殺人還真是常有的事情,他們所作所為是沒有法律可以作為依據的,也就是說他們可以任意妄為。

安靜的食堂只能夠聽到刀叉敲碰着鐵盤的聲音,醫院裏的醫生們像是喂養着一群毫無思想的豬一般,開始了他們肆無忌憚的午後閑談,葉寒不知道別人聽不聽得懂那赤裸裸的諷刺和瞧不起,但是她聽得懂,聽得清清楚楚。

“最近又來了幾個,現在這些青少年沒事腦子裏都不知道在想什麽。”

“是的,進來的治病也不好好吃藥,前幾天我們去送藥的時候,有個刺頭把醫生給打了。”

“然後呢?這裏他還敢打醫生?”

“他們的命還有誰在意啊,這會兒估計都被弄死了,那個人好久都沒人過來探望過他了,早就被抛棄了吧。”

“是的,送到這裏來的還不都是沒人要的,你看我們這裏一年能有幾個人來探望病人啊!”

“都是瘋子,你看我們平時當着他們面罵他們只要我們笑嘻嘻的他都不知道,給他們吃狗屎也是甜的。”

“這倒是真的,也不知道都怎麽變成這樣的。”

“關我們什麽事,我們就當是每天看孬子表演話劇不是也很好?”

“這倒是,我們就是個食堂供夥食的,什麽也不懂,嘲笑嘲笑他們也挺有趣。”

葉寒就不停的聽着她們的嘀嘀咕咕,心中的憎恨更甚,手心緊緊的握住叉子,直到都把手劃破了,血液之流也渾然不知。

“喂,你聽得懂?”一個聲音打碎了葉寒的憤怒。

葉寒打量着眼前這個人,應該是年輕的,卻又是滿臉的胡茬,平凡普通的長相,不過看起來不像是精神有問題。

“這麽沉不住氣?我每天都在聽,都免疫了,你才剛來吧。”

葉寒沒有理會,端着根本再也吃不下一口的飯盤離開了。

“喂,你等一下!”那個人追了上來,葉寒走的更快更急。

那個人停下了腳步,說了聲:“不知好歹!”然後轉身離去。

很明顯,他是個清醒的人,至少他和葉寒說話的那一刻他是個完全沒有問題的人,只是這精神病院中的人不論如何都不能相信,這一點葉寒還是知道的。

葉寒坐在自己的小房間裏“享受”着孤獨的感覺,白白的圍牆困住了所有的一切,除了睡覺葉寒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幹什麽,她知道要是自己在這裏呆上半個月,那一定會變成真正的瘋子,就像是現在的她,無事可做,就會胡思亂想,想着自己的身體為什麽會被梁希婷占據,而自己又是怎麽就能夠到了齊思雨的身體裏做了那個小小嬰孩?而自己又怎麽可能再次順利侵占齊思雨的身體,将她擠出,即使是那樣,齊思雨也會變成小孩,為什麽又會變成死嬰?

葉寒發現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就是她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真的瘋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葉寒還是齊思雨了。葉寒用冰冷的涼水沖刷着自己的臉頰,希望可以獲得清醒,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就要把她逼瘋,葉寒自己的回想自己為何會變得這麽奇怪,怎麽會大腦甚至要出現各種幻覺。

冷水的沖刷在她的眼前甚至彙聚成了鮮紅的血海,葉寒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對勁,她吞吐着涼水,想要大叫。

終于冰冷的刺激讓她回了神,她想起了會不會并不是自己在自願的胡思亂想,而是中午,之前的食物是有問題的,那些食物中根本就摻雜了很多藥物,對那些神經本來就有問題的人或許沒有影響,但是對于自己,卻成了傷害大腦的毒藥,眼前的幻覺越來越多,葉寒不再想着吼叫,這樣一來說不定自己就要被重點看護,她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狠命的不讓自己被自己的幻覺吓到,然後整個人站在冰涼的冷水之下,感受着最直接的刺激,終于是昏倒了在水池邊,獲得了暫時的安靜。

葉寒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她清醒的回憶着之前發生的事情,心裏一陣陣的膽寒,這個醫院到底是在做着怎麽樣的事情,這樣的藥物,統一的藥物,對每個病人難道不都是傷害嗎?

果真,這裏就是完全被人遺棄的生命屠宰場,自己不能夠呆在這裏暗嘆生命,一定一定要出去,除了這一條路再也沒有別的出路。

葉寒放松了自己的大腦,知道自己應該好好的睡上一覺,等待着藥物徹底的過去,昏沉中的暗無天日使得葉寒再次驚醒,原來真的已經到了晚上,感受到了自己的肚子已經在輕聲抗議,葉寒知道晚飯的時間再一次到了,只是那些食物到底有多少是自己可以食用的呢?

那些被藥物浸泡的東西擺在葉寒眼前的時候,葉寒怔怔的望着,不知道該要如何下口。

“米飯和饅頭可以吃,別的都不要動。”又是中午那個人的聲音。

“你沒有病對吧?”肯定的語氣,因為他也一樣。

“你好,我叫徐渭,我想我們應該同是天涯淪落人。”徐渭伸出了右手,似乎在這如同監獄一般的精神病醫院中還想要交個朋友。

葉寒還是沒有動靜,他看起來确實是正常人沒錯,但是為什麽他會進這裏?難道和自己一樣,是被陷害進來的?但他憑什麽就看出了自己和他一樣不是個病人,一個輕易前來接近自己的人,一定有着自己的目的,葉寒不想要再一次靠近危險。

“你不相信我?你可以試試看,饅頭和大米是沒有問題的,我試過,還有熱水,只有這些可以用,其他的裏面全都加了藥物,反正你中午已經吃了,就算是試一次也不吃虧吧,除非你想要餓死,在你逃出去之前。”

“你為什麽會進來?”葉寒終于說話了。

“你又是為什麽?我是被我親生父親給送進來的,呆了很久很久了,估計我那老爹早就以為我死了吧,不過我可不想,我還想要活着出去讓他好好看看!”徐渭對于自己的父親似乎有着數不清的憤怒,但是說出來的話确實輕描淡寫、玩世不恭。

葉寒挑了挑眉,覺得假如他要是說的是真的,那麽還真是比自己還要凄慘,親生父母都能夠這麽對待自己的小孩,那麽自己現在遭遇的根本不算是什麽。

葉寒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親,要是自己當初一開始就告訴他們自己其實是他們的孩子會不會有完全不同的結果?因為所有人都說世界上沒有哪對父母會認不出自己的親生小孩,不論那個小孩了變成了任何模樣,假如自己沒有選擇相信那些所謂的友情和愛情而是相信了自己唯一的親情,是不是就不會落的這般下場?

葉寒有些感嘆,現在在這裏的這副光景也不可能再去聯系自己的父母了,就算是可以,葉寒也受夠了讓他們替她操心,擔驚受怕了,她想要自己又足夠的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或是複仇,或是重生。

“你呢?我說了,你不要說嗎?”

“我沒有說過我會告訴你。”葉寒抓起了一個白饅頭幹啃着,他說的确實不錯,值得一試。

“要是我說的是真的,你可以告訴我真相,這樣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出去。”徐渭丢出了自己的條件,他想要跑出去,但是光靠着自己卻不可以,他需要一個貌美的女孩來配合他,等了這麽久,上天終于給他送來了一個沒有病症的漂亮女孩,這樣的女人,只要他們聯手,那麽逃出去一定是勝利在望。

“逃出去?你有辦法?”

“本來沒有,但是你來了就有了。”徐渭也沒有說任何虛假的謊話。

“這裏除了我們還有誰是正常的?”葉寒想要知道除了自己的悲慘,是不是真的有很多人都被自己的家送進了這麽殘忍的地方孤單。

“有,又為了逃避法律責任進來過度的人,沒有任何精神病,只是不想要法律的制裁,他們每天都在想着要逃出去。”

“殺人放火搶劫嗎?”

“也許吧,總之是做過很多你不明白的事情。”

“你憑什麽認為我不明白?那些事情我倒是一直想要看看。”

“你是因為這些被送進來的?那麽我想我們的合作還是終止吧,我不需要一個會捅刀子的人幫我,白白為他人做了嫁衣。”

“男人的膽子就是這麽小?随便的幾句就會将你吓跑,我實在是不敢相信你有逃離這裏的勇氣。”

“哦?看來你是真的很有意思,不過這一切還是等你告訴我真相,你到底為什麽會被送進這裏之後再說吧,今天你可以好好驗證我說的藥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此。”

“徐渭,那些看着你的人到底是你的仇人還是你的同夥?”葉寒之所以之前意味不明的說着殺人放火搶劫的事情,就是想要探聽清楚,他是為了他們服務還是和他們根本不相幹,他的反應很是模棱兩可,似乎是懼怕毫不相幹,但又好像根本就是希望自己也是刀口舔血之人。

“我說了,等你确認了要相信和加入之後再說吧,現在我們說什麽都毫無意義,好好享受你的饅頭。”徐渭說完不管身邊所有的目光和葉寒探究的眼神,回到了自己的小小隔間。

葉寒啃完了自己的饅頭,決定按照徐渭的說法,試一試再做決定,如果他真的能夠幫自己逃出這裏,那麽無論如何自己也想要進入他的隊伍,不論是什麽樣的組成,她都願意一試,葉寒安靜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等待着是不是會有藥效如洪水般襲上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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