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花木研究所的實習(完結)
林肖清楚地記得那一天是在左藍過來收走的瓶子,還笑吟吟地趴在自己辦公桌前解釋因為原本收瓶子的阿姨有事,所以她就自告奮勇幫忙。一邊說着一邊怕林肖不信,将身後的口袋打開,露出一大袋瓶子。
林肖見大家都給她了,也不好矯情,就将自己的那一份給了她,沒想到真被她挑出事兒來了。
“林肖,明明是你自己做的不好,怎麽能誣陷我呢?”左藍一副無辜的樣子,雪白牙齒咬着紅唇,委屈地看向千石先生,“這的确是林肖的瓶子 ,我記着呢,上面他的名字也沒錯吧?”
千石先生眉頭皺起,現在林肖确實處于不利位置,但是若論心裏,他還是寧可相信林肖的,“林肖,你有什麽證據嗎?”
林肖一怔,下意識地将目光轉到左藍臉上,果然她雖然還是副平靜的樣子,但是眼裏的得意怎麽也掩飾不住。
“左藍。”林肖幾不可聞嘆口氣,也許這個手段在左藍來看是萬無一失了,但是對于一個已經工作了三四年的人來說,甚至連辦公室政治鬥争的邊都還沒摸到呢,“如果你再磨練上兩年,或許真的能夠陷害到我。”
沒等左藍反應過來,林肖已經抽開抽屜,拿出幾個一模一樣的瓶子放在桌上,“這是我做的同批次的法液,千石先生可以對照一下。”
這也是林肖上輩子養成的習慣,凡是重要的東西都會自覺地備一份,而這個法液反正自己也要用,所以當時林肖提取的時候就特意多做了幾瓶,打算自己配藥用,沒想到這裏用上了。
千石先生上前看了一下,果然比自己手上這瓶濃多了,“的确不一樣,這瓶已經遠遠超出标準水平了。”
“其實如果我沒猜錯的放在,您拿這瓶去和左藍上交的那瓶做對比檢驗,會發現他們的濃度是一樣的。”林肖冷靜地朝千石先生說道,仿佛一點都沒看到左藍幾乎快要傻了的眼神,“我的那瓶被掉包了,自然有人把秘書的名字貼上了我的瓶子替代我。”
千石先生眼神閃了一閃,随後恢複平靜,握緊手上的瓶子,“算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林肖,你的法液我收下了。左藍,你也不是必費心解釋了,我相信你你只是一時糊塗。”
左藍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可是又随即閉上了,都已經鬧到這個地步,誰還會相信自己是無辜的呢。證據全擺在面上,自己果然還是太嫩了嗎?
千石先生向來都是好脾氣的,雖然這次左藍觸犯到了他的底線,但是對一個園藝系學生來說沒有比實決期被趕回學校更嚴重了,所以千石先生還是決定給左藍一條生路,讓她安稱呆到實習結束。
“左藍,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千石先生一句輕輕的話就為這一次的事件畫下了句點,也為左藍的實習生涯畫下了句點,“如果有別的花木公司想要你,不妨考慮一下。”
林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啬給予左藍,徑直就走回了辦公桌,原本辦公室裏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的人也不約而同地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
左藍倔強地一個人站在門邊,看着悶頭好像瞬間有數不清事情要做的同事,心裏湧起一股悲哀,随後便被滿腹的恨意所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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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肖,這一切都是你惹出來的,如果沒有你,如果沒有你所仰仗的植物……
花木研究所安置了許多的名貴花木,所以除了層層的安保措施之外,還安排了每晚一個人的值班,生怕大半夜的有不開眼的賊來偷竊。
今天輪到值班的就是索維,他已經在花木研究所幹了三十來年了,如果不出意外就會在這裏退休,然後被返聘,跟着這些花花草草打上一輩子交道。
值班還是一個挺輕松的活兒,花木研究所開了這麽久,也沒見出過什麽問題,所以索維在巡視一遍花棚之後,就縮到值班室調出光腦開始津津有味地看連載小說。
“昨天的沒看,太好了,今天雙更。”索維調出自己的浏覽記錄,樂滋滋地打開網頁,難得沒有老婆子唠叨,可以盡情地看小說。
不過今晚注定要讓索維失望了,還沒等他把作者新更的章按兵不動看完呢,花棚那裏就傳來一個女生的厲聲尖叫。聽這聲音,還挺熟。
索維人老了,腦子轉的慢了點,半天才想起來,“那不是左藍的聲音嗎?說起來也多虧左藍整天在辦公室咋咋呼呼說話,聲音又尖厲,所以索維才認得出來。”
索維哆哆嗦嗦拿着磁卡,三步并成兩步趕到花棚旁,就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在花木研究所的每一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花棚,只有自己的磁卡能哆天,不過為了以防遺失,一般都會在值班室留一下磁卡的備份。
而眼前屬于林肖的花棚門戶大開,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進去的左莉被裏面白色的圓珠打得節節敗退,嘴裏不停呼喊救命,嗓子近乎嘶啞。
左藍現在連死的心都有了,她只是看不慣林肖得瑟的樣子,才偷偷避開索維從值班室裏偷拿了磁卡進入林肖的花棚,想要給他的植物搞點破壞,沒想到才剛打開門,裏面就莫名其妙飛出幾顆白色珠子,還專挑她的臉上打。
珠子不大,但是勁道卻出乎意料地足,一下一下打在左藍的身上、臉上,疼得她忍不住叫了出來。更倒黴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有兩三顆珠子專往左藍的眼睛上打,一下讓她睜不開眼睛了。
眼睛受了傷,左藍就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不能前進,後退又看不清路,偏偏珠子又像是長了眼睛一般一顆一顆接連不斷地發射過來,逼的左藍手足無措,甚至連索維趕到都不知道,只能胡亂揮着手。
索維人雖老,心裏卻裝着一塊明鏡,一見左藍出現在林肖的花棚裏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他在花木研究所這麽多年了,做這種事的左藍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索維鎮定下來後,避着珠子将左藍拉出花棚,然後飛快拉上門,“林肖這種的什麽植物,剽悍得倒跟我家老婆子差不多。”
嘴裏抱怨嘟囔着,索維心裏卻早就癢癢了,等一會兒林肖回來了,一定要纏着他讓自己觀賞觀賞那個植物。
等林肖和千石先生接到消息趕到研究所的時候,索維已經幫左藍的傷口上完了藥,但是眼睛的淤腫還沒消下去,只能腫着眼皮答話。
“該問的都問的差不多了。”索維搖搖頭,嘆口氣,好好的小姑娘怎麽淨幹這種缺德事兒呢,“偷拿了磁卡,想要搞破壞。”
千石先生臉上沒了一貫的溫柔,反而滿是凜冽的寒意,“左藍,我們不能留你了,而且會把你在這裏的情況如實彙報給學校,你好自為之。”
在別人第一次犯錯時,尚且給人留一絲餘地,但是如果再犯,必要斬草除根。這也是千石先生做人的原則。
左藍捂着眼睛,頭轉在一邊,沒有說話。
“如果你……”千石先生看她的樣子,心裏也沉甸甸地不好受,怎麽也是自己招進來的,語氣也不由放緩了,“學校那裏我會酌情解釋的。”
“不用了。”左藍吸吸鼻子,徑直站起身,高挑的身子一覽無遺,“不用你們說,我直接會去跟學校說,我被開除了。”
“還有,林肖。”左藍放開一直捂着眼睛的手,走到林肖旁邊,全身散發出一股冷意,“謝謝你教會我這一切,我的确太嫩了,手段還磨練。”
“你太偏執了。”林肖看着左藍腫脹的眼皮,不願意再跟她說下去。與偏執的談話,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左藍仔細端詳着林肖的臉,似乎想要将他的臉印刻在腦海裏,“你等着,我遲早會讓你笑不出來的。”
左藍是笑着說這句話的,但是配合着她鼻青臉腫的樣子卻是幾分搞笑的樣子。
匆匆從桌子上撈起自己的東西,左藍飛快走出了研究所的大門,甚至連辦公桌上喜歡的飾物來不及清理。
“你小心點。”目送着左藍出去之後,千石先生才轉過身,拍拍生肖的肩,臉上又有了笑意,“雖然她做不出什麽大事,但是小小的陰礙也挺隔應人的。”
“我知道。”林肖點點頭,左藍雖然偏執,又放下了狠話,但是她的年齡與閱歷注定她變不了狠毒的人。
“對了,你的那個會打人的植物到底是什麽?”索維樂呵呵地插上一腳,他跟林肖不熟,得趕緊趁着千石先生在的時候套套近乎。
林肖一拍腦袋,急忙就往自己的花棚走,“我都忘了。”
打開花棚的大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委委屈屈的向日葵,以往精神的金黃色花瓣如今恹恹垂在一旁,中間圓盤裏的白色珠子已經沒了大半,地上卻零散丢着不少,一片狼藉。
沉寧這家夥還真是給自己找了個好幫手啊,林肖彎着身子将遺落在地上的一顆一顆珠子撿起來,一邊還要安慰今天的大功臣,“別鬧別扭了,你的種子我保證一顆也不漏地給你撿回來。”
千石先生和索維也瘵在自己附近的種子撿起來,遞給林肖,“這是哪裏來的植物?不是蘭蒂斯的吧?”
“沉寧給我的。”林肖将種子用手帕包好,放進口袋裏,然後給向日葵撒上營養劑,“是他改良過的向日葵,可以守衛植物。”
不過看到這副慘象,林肖很肯定沉寧絕對只是為了好玩才研究出來的,不然就這麽對付一個小女孩還去掉自己半條命的向日葵還想起到保衛植物的作用?開玩笑,沒等打到敵人,自己就彈盡糧絕了。
千石先生卻眼睛一亮,“林肖,能不能留一顆種子給我們研究?”
雖然在實用性上有不足之處,但是這可是植物大家沉寧的手筆,千石先生已經能夠想像得到可以培育出什麽樣的變種了。
林肖口袋裏種子已經不少了,自然爽快地遞出幾粒給千石先生,“這個很好種的,普通的向日葵種法就行。”
“多謝了。”千石先生将種子小心翼翼放心,“我們一直希望能和沉寧家主達成合作,可惜都沒能成功,現在也算間接合作了吧。”
林肖卻一間神,“對了,千石先生,能不能給我一點迷疊香粉?”
“這個有庫存,可以。”千石先生不解地看着他,“但是這是用于催情的,你要用來配制什麽藥劑?”
“壯陽藥。”林肖微笑,眼裏卻閃過一絲狡黠,用這個作為司南的回歸禮物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