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粉面牛“狼” (1)

幾人一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立馬熏臭了一票人,那幾個女人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連安月自己都驚訝于自己的傑作!

這五個人身上沾的不知是糞餅的贓物還是自己出産的東西,渾身上下,黑一塊、黃一塊,除了臭味還混合着濃烈的黴味,眼神迷離着,走起路來都打着晃,那嘴角……糞餅混合物清晰可見……

“嘔——”

劉三嫂最先吐了出來,劉三一聽自家媳婦的聲音,那眼神立馬清明了許多,他這一輩子都沒有像這十天一樣想念這個媳婦兒,沒日沒夜的等着她來救命,沒想到一等就是十天!別人家的女人會對自己的丈夫不管不顧十天嗎!

不過,好歹是來了,慶幸的是家中的柴米油鹽沒有太多存貨,要不然,這糞餅的味道恐怕還得多嘗上一段時間!

“好了,帶着你們的家人回去吧,我給你們三天時間,到時候你們自己來找我,你們也別想跑,從今天起我會找人盯着你們,既然跟我安鈎月做了約定,那就得好好遵守到底!”說完,安月轉身便離開了,這味道還真夠濃的,倉庫那邊的糞餅也得快些找人搬去田裏。

這幾人算是見識了安月的能耐,一個個也不敢多說話,那些男人更不用說,雖然現在腦袋都還沒有清明,但就算是徹底清醒了,恐怕以後提到“安鈎月”三個字也會立馬扭頭就走!

這些人可不像電視裏那些打不死的小強,不可能以後再想法子和她作對,因為這一次會讓他們記憶一生。

幾人回了家,洗漱、吃飯,整頓好一切又緩了兩天才回過神來,不過還以為徹底擺脫了牢籠,卻沒想着官兵竟然前來抓人,細問之下才知道,自己這條命那是用多大代價換來的!

到了約定時間,五家人一個不少出現在眼前,入獄的告示也是絲毫不缺,那四人分別交了二十兩銀子之後,逃一般的飛奔而去,唯有張虎的媳婦一臉傷心的站在那裏。

張虎的媳婦名叫趙蓮心,因為是個孤女,便早早的嫁給了張虎,而那個張虎絕對堪稱是畜生一般的男人。

安月用人,自然會先了解一番,這個張蓮心只有一個閨女,而張虎平時是對張蓮心非打即罵,尤其是醉酒的時候更會拳打腳踢,所以也練就了張蓮心唯唯諾諾的樣子,而她那個女兒性子和她差不多,平時被張虎打的多了!這次的事,張虎雖然怕了安鈎月,但是卻休了已經是奴籍的張蓮心,連女兒都沒要。

女兒家,有幾個是值錢的?張虎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妨礙了以後娶媳婦的路。

安月也不得不嘲諷一下,張虎這個人太不知足,有一個願意為他當牛做馬的媳婦竟然還嫌棄,一個張蓮心将來給他帶來的好處可以說是失之交臂了!

不過這樣也好,張蓮心搬到園子之後也可以全心全意為自己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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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起,帶着你的女兒去園子,那裏會有人安排你們的吃住。”安月望了一眼不遠處眼巴巴看着她的女娃,輕聲說道。

張蓮心眼中一熱,也看出了安月的好意,立馬謝了謝,但畢竟還不知道未來的日子怎麽樣,她的謝意可以說只是蜻蜓點水,不過安月也并不在意,看着李金帶她出了村口。

少了這檔子事,安月舒了一口氣,自己那土豆總算是安全了。

瞞了徐老爺子這麽久,現在安月才說了實話,不過既然成了事實,徐老爺子也沒有再責怪的道理,而且總歸是沒鬧出人命,那些犯了事兒的人也都得到了懲罰。只是覺得安月這次狠了點,将人關起來十天呀!還好那糞餅裏還有些水分,要不然還不得将人活活渴死?

安月也看了出來,老爺子面上緩和着,但心裏卻是心有餘悸,想了想,抱起兜兜,道:“小兜兜,笑一個,你看太爺爺的胡子都不翹了!是不是太爺爺不疼你了呀!”

“你呀!”老爺子一瞧曾孫子,蹦着的臉立馬樂了開來,指着安月無奈的搖了搖頭,呼了一口氣,也不壓抑着心情了。

“咦,兜兜以前一逗就會笑的,現在怎麽沒反應了?瞧那小臉苦的。”老爺子怎麽都覺得孩子有些不對,急忙伸手試了試。

這一摸,差些讓老爺子的心都跳了出來。

孩子竟然發燒了!

安月見老爺子臉色不對,自己立即伸手試了試,當即便慌了起來,一般來說孩子這麽小不應該會發燒的,況且平日保護的也不錯,現在生病了恐怕和他自身的身體素質有關系了!

“快上馬車,去鎮子上找大夫!”徐老爺子急忙說道,那雁城太遠,孩子根本經不起耽擱!

鐵柱也聞聲趕來,二話不說準備了馬車,安月拿了足夠的錢,立馬帶着孩子上了車,她自己一年幾乎都不生一次病,就連感冒都跟少,現在面臨突如其來的發燒,真的是手足無措!

馬車飛快跑着,安月的心也跟着懸挂起來,更是懊悔不已,她是第一次帶孩子,平日無論是對誰的關心都比對孩子多,現在孩子生病了,竟然還要老爺子提醒才知道!她這個娘當的,真是失策!

急速駕駛之下,斜口鎮很快便到了。

安月熟知的也只有曾經來過一次的濟世堂,想到上次,安月心中慌了慌,若是遇到周瓊就糟了!

若是平日裏,安月倒是不懼怕那個周瓊,可現在這個關鍵時刻……

進了門,這濟世堂并沒有多少人,安月等了一會,一輪到自己便立馬沖了上去,急忙将孩子遞給了姚元英這個老大夫。

姚大夫一愣,看了安月一眼,道:“你不是那個……”

這孩子她竟然保住了?

“姚大夫,別管了,還希望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才一個多月,現在發燒了!”安月直接打斷老大夫的話,急忙說道。

姚大夫向懷中的孩子摸了摸,道:“這孩子你懷着的時候就有些不穩定,你能生下他恐怕也是吃了不少保胎藥的緣故,即便如此,他這體質還是太弱了,不過你放心,現在發的燒不算厲害,等會我讓人給他降降溫,若是不行就得吃藥了。”

安月心中大石落了一半,道:“聽您的。”

“姚大夫——真是巧呀!我不是說過斜口鎮的醫館都不準做這個女人的生意嗎?”

姚元英剛準備開始,那門口的熟人又走了進來。

安月心中微苦,做人就是這樣,有的時候真的是怕什麽來什麽!

“周公子,她這孩子現在正發着燒呢,若是不治後果危險呀!”姚元英也是一陣頭疼,這個周瓊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到,未免太巧了!

“我說過了,斜口鎮誰都不準做她的生意!姚大夫,您是不是覺得我的話不夠分量?還是覺得我平安藥號的壓力你受的起?”周瓊算計的笑了笑,安鈎月給他的恥辱他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忘記,還以為以後都見不到這個女人了,沒想到今天又讓他碰到了!

再看看她懷中的那個孽種,周瓊更是不屑,完全沒有一點恻隐之心浮現。

姚元英苦笑,一個藥號的公子,竟然如此狠毒,見死不救,怎麽對得起這藥號的名字?而且對方不過是因為許久以前的事得罪他,他竟然還能記恨這麽久,這平安藥號,以後的名聲可真的起不來了!

“周公子,當初是我的不對,還希望你網開一面,讓姚大夫先救治我的孩子。”

若是吃個虧、服個軟能讓這周瓊能松口,那她也認了!

不過,安月美好的願望沒有實現,周瓊不過是哈哈大笑了兩聲,慢悠悠的走到安月的面前,道:“你這話幾個月之前怎麽不說?現在說,晚了!不過看你這身材倒是沒有走樣,不如做點什麽賠罪,等我氣消了,再去救你的寶貝孩子也不遲……”

安月向後退了一步,緊握着拳頭,恨不得出手将這個男人打成殘廢。

“你當真不救?”安月咬着牙,自己的兒子難道要毀在今天了嗎!

周瓊的笑容扯得更大,不可置否的看着安月,姚元英呼了一口氣,他想救,可救不得!他也有個子孫後代,若是濟世堂毀了,那他的家也就毀了!

“這位夫人,在下倒是覺得,就算他肯救,這孩子也救不活!”角落裏,不知是誰說了一聲。

安月大怒,這什麽意思?難道是說自己的兒子回天乏術!他不過是發燒而已!

這發燒在現代不過是小小的病症,到了這古代難不成就成了絕症了!?

“你是誰?”安月冷冷向角落的男人看去。

那人白衣華服,一臉小生模樣,不過若是細細看去,他白皙的皮膚上竟然抹了一層胭脂水粉,就連那輪廓清晰的嘴唇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安月的目光打量了一會兒,對方似有不悅,冷哼了一聲,道:“不巧,在下也是一名大夫,對那孩子的病有些認識。”

安月怔怔的眉頭頓了兩秒,随即一松,姚元英拖家帶口救不得,那這個年輕人應該可以吧?看他那粉面牛~郎的樣子,定然不是鎮上的人!

“公子,剛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不過,敢問公子的話是什麽意思,為何說我兒救不活?”安月面色恭敬了許多,目光中的那絲打量也收了回來。

粉面牛*郎一愣,瞬間揚起了嘴角。

女人果真是神奇的動物,這臉色變得可真快!

“大夫說話自然是有依據的,在下了解過,南方宛城中有個鎮子發了瘟疫,染上的人耳下均有一道細長的紅絲,剛才雖然只是遠遠見到這孩子一眼,但卻不小心看到了那道紅絲,再加上他發了燒……便可以肯定,他這并不是普通藥物可以治得了的,而且這孩子尚小,若是拖延下去,必死無疑!”粉面牛*郎說的雲淡風輕,完全不似一個大夫該有的态度。

安月懷疑的望了望他,孩子尚在襁褓,剛才也只是讓老大夫看病的時候露出身子,他坐在角落,這麽遠的距離竟然能看到孩子耳下有紅絲?

不過雖然是懷疑這個不明大夫,安月還是忐忑的看了看孩子的耳下。

果然,細長的紅絲正如那人所說!

“公子确定這是瘟疫?”安月的聲音有些發抖,南口村這個地方,好好的怎麽會得瘟疫?而且孩子根本沒有抱出過門,除非……

除非孩子的病是從自己身上傳染來的?

狐疑的望了望那個男人,只見他輕輕一笑,蘭花指随意的擦過鼻頭,道:“我看過了,你身上也有瘟疫。”

至于是不是她傳染的,不好說。

周圍的早已經聞之色變,瘟疫,這可是要命的大事!

“還不将這女人趕走!”周瓊早已退後數十步,沖着濟世堂的小厮們叫道。

此時,誰還敢靠近?就連那老大夫都顫顫巍巍的抖着手。

安月心裏翻江倒海,自己既然染上了瘟疫,那爺爺、素素姐,就連鐵柱哥也不會例外,看了看還傻乎乎站在門外候着的鐵柱哥,那條清晰的紅線,印在眼前。

既然是瘟疫,那麽南口村就不可能只有安月這一家染上了!

“回村!”安月将孩裏抱緊,看了那粉面牛郎一眼,道:“公子既然是大夫,而且對這瘟疫有所研究,那還請您幫個忙,回村看症,可否?”

安月心裏存着一線希望,這人從容淡定,應該是有應對之策的!

“醫者之道,救死扶傷,那自然是應該的,不過本公子的價錢可不低。”粉面牛*郎笑了笑,卻不着急,“嬌豔”的紅唇輕啓,如此“美态”,堪比女人!

能用錢解決的事那就不算事!

安月眼也不眨,道:“五千兩!”

粉面牛*郎一臉驚訝,這小婦人口氣還挺大,原以為她不過是普通婦人家,卻沒想着家底還挺雄厚,竟然直接将他心中原本的要說的一百兩改成了五千兩?

一百兩那也是一般人家拿不出手的,看來是他低估了眼前的女人!

安月要是知道這個人原本是要說一百兩,定然會悔恨的咬掉舌頭!

“成交!”男人笑眼盈盈的說道,随手便從懷裏拿出了一顆小小的白色藥丸,塞進了兜兜的嘴中,道:“這藥入口即化,給他吃算是便宜他了!”

要知道這東西可是他醫仙谷的産物,一般人花錢都買不到的,要不是看這女人有幾分親切,他才舍不得出手!

安月也不出聲,看這人一臉肉疼的樣子便知道這東西定然不凡,她甚至能聞到藥丸發出的淡淡藥香。

“安鈎月!快點滾出斜口鎮,否則我要讓官兵趕你出去了!”周瓊氣的直跺腳,衣袖遮住了大半張臉,一臉嫌惡的說道,看他那忐忑的樣子便知道該有多怕死!

随着藥丸下肚,兜兜的耳下的紅線竟然奇跡一般的消失了,安月咂了咂舌,這藥效,也太快了!

撇了一眼周瓊,安月冷冷笑道:“周公子,你最好祈禱我死在這次瘟疫中,否則我安鈎月絕對不會放過你!”

衣冠禽獸!用來形容周瓊再好不過!

帶着這粉面牛*郎一起上了馬車回程,這濟世堂的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氣,而周瓊也立刻讓老大夫焚了艾草熏了熏衣服,整個濟世堂瞬間烏煙瘴氣。

安月不停的試着兜兜的額頭,發現連那熱都退了下去,一臉讨好的問道:“公子,那白藥丸還有沒有?藥效這麽好,幹脆回去發村民們每人一顆,也好讓咱們安心!”

“每人一顆,你當是糖豆豆?!”男人直接翻了個白眼,一臉鄙視的将頭轉了過去,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安月尴尬的聳了聳肩,道:“不能每人一顆……那少分幾顆也行,咱混在水中每人喝一口,藥效慢點也不怕……”

雖說無恥了一些,不過為了小命,安月也不在乎這些,再說了這個男人怎麽看都充滿了“娘子柔情”,沒準經她軟磨硬泡之後,會大發慈悲再送出幾顆也說不定。

粉面牛*郎嘴角抽的更厲害了,無奈的說道:“這藥丸就一顆,要是還想要,也簡單,讓你兒子放血,沒準現在還有用!”

這藥丸用的可是上百種名貴藥材,可是比她那五千兩貴多了!

安月嘴一閉,放血?才不要!

就算是天下人死光了,關她兒子啥事?

她才不要做人見人愛的善良小白花,自私一點的人才活得久!

沉靜了一會,安月也不提藥丸的事了,好奇的問道:“為什麽我兒子發燒我卻沒有?我不是也得了瘟疫嗎?”

“每個人體質不同,反映自然也不同,你,應該是吃過什麽上好的藥材,而且又是個大人,發病自然也晚一些。不過據我所知,這得了紅相思的人有的頭疼發熱,有的全身瘙癢,不過最後都是一個結果,拖個一年半載之後,全身潰爛,身體萎縮,死相奇慘!”

安月不由打了個激靈,全身潰爛?身體萎縮?這也有些太變态了!而且按照他說的,這病應該是慢性發作,可是比發病快的那些折磨人!

還紅相思呢!這麽美的名字和這樣惡心的病症聯系在一起,也真讓人毛骨悚然!

想了許久,安月還是問了一句:“你有幾分把握?”

既然藥丸沒有了,那就要付出別的代價,也不知道成功率怎麽樣。

“沒有把握!”粉面牛*郎直截了當的說道。

他這次路過斜口鎮,正好想看看在各大醫館觀摩一下情況,看看能不能尋到一兩個稀有的藥材或是鮮有的病症,至于宛城那邊,也已經有了師兄弟前去探望,要不是因為老祖宗擔心他出事,現在去了宛城的人應該是他!

不過他都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麽好,竟然又尋到一處“紅相思”,有機會大顯身手,心裏早已經樂翻了天!

安月臉色一沉,輕輕拍着兜兜,她也知道古代瘟疫的可怕,沒有高科技,沒有化療,死亡率奇高!而溪頭村那所剩甚少的村民便是例子!

想要活下來,要拼運氣,拼時間!

“還不知道大夫叫什麽名字?”安月靜靜問道。

沒有把握的情況下這人都敢出手,安月還有什麽話說,畢竟人家的命也是珍貴的,肯冒死費心已經是十分難得了!對他的印象瞬間上升到頂層。

“玉澈。”男人細長的手指竟然擺出些許蘭花造型,拍打着衣袖上的灰塵,淡淡說道。

果然有當妹子的好潛質!

安月不着痕跡的暗暗笑了笑,到沒有嘲諷的意思,而是覺得這個玉澈十分有趣,他的長相并不是陰柔的類型,無論是身高還是嗓音都不缺少男子氣概,只不過,白皙的皮膚和水靈靈的眼睛襯着胭脂水粉有些女性化了。

他原本的長相恐怕少不了會招蜂引蝶,而化妝之後則會讓人退避三舍。

“玉澈,我叫安鈎月。你可以叫我安月。”

雖說玉澈舉止怪異了一些,不過細看之下,安月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與親切,她安月之名至今為止還是第一次放置于陽光之下,心裏有種莫名的激動。

玉澈眸光閃動了兩下,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如此獨特的女人。

“安月。”玉澈下意識叫了一聲,雖然這女人的表情殷勤,時不時的盯着自己觀察着,不過玉澈卻覺得她與別人不同,若是別人,他定會認為此人對他有意,但是現在,如此熱烈的眼神竟然他覺得純淨無比,好似親人一般的交流,心裏泛不出一點反感。

安月滿意的點了點頭。

片刻,脖頸一陣瘙癢。

難道瘟疫的帶來的效果已經開始了?安月忍不住撓了兩下,不過頓時覺得越來越癢,也終于知道為什麽得了紅相思的人會全身潰爛。

人手上的細菌是最多的,不同的瘙癢,定然會引來大面積的擴散!

安月努力克制住自己的雙手,堅決不去碰自己的脖頸一下!

玉澈忍不住在心裏贊嘆了兩聲,這女人雖不是大夫,但是卻知道只有大夫才明白的道理,完全不用他再開口提醒,也不知她到底是何來歷。

很快,馬車便到了家門口,一下車,安月便發現鐵柱哥的眼中一片赤紅,不過身上卻沒有抓痕。

不由感動起來,鐵柱哥肯定也飽受着瘙癢的痛苦,但是為了讓馬車行駛的更穩,才忍住了想要撓癢的沖動!

“鐵柱哥,你剛才應該也聽到這瘟疫的事了,我們倆都傳染上了,你要小心一點,即便身上再癢也要忍住,千萬不要用手抓。”這車一停,鐵柱哥立馬的手剛想撓癢便被安月制止了下來。

鐵柱老實的點了點頭,和安月一起進了屋,同樣将事情向老爺子和徐素素說了明白。

“這位大夫,你如此犯險要是也染了瘟疫怎麽辦?”老爺子一聽說曾孫子沒事兒,懸着的心降下大半,雖然自己也開始發燒,但卻更擔心要是連大夫都垮了,村子怎麽辦!

玉澈尊敬的說道:“老爺子,你放心,在下是大夫,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這瘟疫雖然散播的很快,但還侵不了我的身。”

安月有些驚訝,這是不是百毒不侵?

安月并不知道毒和病不一樣,百毒不侵的人卻不能保證不生病,而不生病的人也不是百毒不侵。

說完,玉澈又檢查了老爺子幾人的身體情況,皺了皺眉,那脈相确實奇怪,這紅相思的病症似乎兼并了毒與病的特點,霸道而且充滿吞噬的感覺。

“僅僅你們的脈相還不夠,這南口村的水質、土質、植物,我都得檢查一遍,還有這村裏瘟疫蔓延的情況,也好看看我帶的藥材夠不夠用,若是缺了,我還得及時去別的地方搜集!”玉澈低沉着聲音說道。

“好,我帶你去找村長,将村子裏的人召集起來。”安月應了一聲。

這村子的人還未等着安月召集,自己便坐不住了,大家一起發燒、一起感到渾身瘙癢,是個細心的人都會明白到其中的不對,安月回村的那會他們就已經聚在了村長的門口,安月去的時候,已經算是最後一個到的了。

“趙村長,我來是想說一聲,我們村子現在瘟疫蔓延,還希望你告誡大家不要出村,以免将瘟疫帶出去。”安月一出現,頓時讓出了一條直通村長的路,玉澈倒是有些驚訝,這個小女人在村子裏竟然這麽有影響力?

“瘟疫?小夫人咋知道的呀……”

頓時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安月容色嚴肅,道:“我身旁這位是玉大夫,是他發現了村子裏的瘟疫,還希望大家配合他一下,盡量用最短的時間找到瘟疫的來源和解救的辦法!”

安月毫不客氣的将玉澈推上了前頭,若是平時,村民們恐怕也會為了他那紅唇粉面交流幾聲,可如今都到了丢命的時候,而眼前還是一位大夫,他們自然不會蠢到惹怒玉澈。

“玉大夫是嗎?還請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呀!”

趙全臉色泛紅,渾身無力,生怕自己死在這次瘟疫中,那微微顫抖的雙唇一眼便看的分明,不過這個時候大家幾乎都是一樣緊張害怕,哪裏還記得嘲笑別人。

玉澈顯然有些不習慣趙全村長那熱烈的眼光,責怪的看了安月一眼,說道:“在下會盡力而為,還請村長帶我四處看看,了解水源和大家的生活習慣。”

趙全應了一聲,連忙低頭俯首在前面帶路。

這村子裏的水源不僅一處,而且幾乎每家每戶都有一口四方井,若是瘟疫因水源而起倒是不可能。

安月自己也環着村子轉了一圈,不過一個時辰之後,村民們幾乎都慌亂起來,那村口竟然來了近千官兵,每人臉上遮着一塊白布,将村口圍了起來。

焦急的湊了上去,只見那為首的人大喝一聲:“南口村發生瘟疫,所有人不得外出!若有違令者,就地處決!”

安月大驚,這畫面倒是從電視上見過,不過那“就地處決”的命令都是針對瘟疫十分嚴重的時候,而且現在南口村的瘟疫才剛剛開始,怎麽可能立即招來了官兵圍村?想了想,莫非其中有人力推動?

周瓊?

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之前和自己剛剛接觸過,他都自顧不暇,哪裏有這麽多的時間通知官兵?而且他說的話,官府也不可能全部聽從而立即執行!

圍村的結果很明顯,若是村中瘟疫還不解決,那便會燒村!

雖然不人道,但在這奴役的天下确實真實存在的!

“官爺,村裏瘟疫,朝廷理當派遣禦醫前來治疫,為何什麽都沒做便要封鎖村子?”安月并未說出玉澈的出現,試探着問道。

從瘟疫發生到現在,村民們自己才剛剛知道自己的病,更沒有出現任何傷亡,就連瘟疫的病症都沒有體現的明顯,為何這些官兵竟然比他們還先知先覺?

安月總覺得,這背後有一雙手在掌控着。

充滿了陰謀和詭異!

“上頭的命令哪裏容得了你們反抗!南方先發瘟疫的村子現在已經被徹底解決!如今你們南口村也發現了瘟疫,自然不能懈怠!”為首的官兵隔着圍欄說道。

安月看了看他的表情,明顯感受到此人眼中的疑惑,看樣子,他也是突然接到的命令,對上頭的決定了解的并不清楚。

村民們的身體現在除了發熱與瘙癢的特征以外,還沒有其他不适,任何舉動都和往常一樣,一聽這官兵說南方的村子被徹底解決,立馬聽出了其中的意思,千百年來,對待瘟疫一直都是嚴厲禁止、絕對的扼殺!他們現在雖然得了瘟疫,可身體并沒有感受到死亡的召喚,怎麽甘心就這麽被隔絕起來,頓時,所有的村民亂成一團,紛紛向圍欄沖去!

半張臉遮得緊緊的官兵也将長槍刺向了圍欄,當第一個人沖出了圍欄之外,毫不猶豫的刺了下去!

安月也愣了。

她也殺過人,不過卻沒有殺過無辜的人,她不清楚對那些毫無仇怨的人要怎麽下手。

但此時,當那年輕力壯的中年人倒在眼前時,她眼裏火辣辣的疼痛。

雖然曾經刻薄于她,但現在她們站在一條船上!

鮮血的存在往往能讓人恢複冷靜,暴怒的村民瞬間寂靜了下來,雖然向往着圍欄之外,但任誰也沒有勇氣再往前踏出一步!

“南口村村民不得外出!違令者就地處決!”面對地上的死人,那官兵雖然眼神閃爍了一下,但依舊面不改色的高喊了一聲,将殺雞儆猴的戲碼推到了頂峰,雞死了,誰也不想當下一個猴!

村民們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連話都不敢多說,膽小的女人們眼淚混合鼻涕抹的衣袖都濕了,整個村口,靜的風都吹大了起來。

“李金,找兩人将這人擡回去埋了。”

安月壓抑着心中的震怒,盡量克制着語氣、穩着聲色說道,村民們一聽安月出口,紛紛看了過來,泛紅的眼裏充滿了乞求,竟覺得安月成了心裏的支柱!

南口村的老少,在此時沒有一個做得到處變不驚,村長現在也不在這裏,安月平日那傲骨的身影頓時閃現在他們的腦中,如同最後一絲救命稻草。

尤其是那些在安月園子裏做事的人們,當即有人第一個哆嗦着嘴,滿是哭意的說道:“夫……人,現在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安月也想知道!

這場驚變來的太突然,不過,除了村民,她的親人也困在了裏頭,絕對不能讓他們出一點點意外!

“大家不要慌,不要忘了我們還有玉大夫!現在在村口争吵也無濟于事,倒不如幫助玉大夫尋找瘟疫的源頭!”安月此時不得不開口說道。

“是呀!我們還有大夫!走、走,去找玉大夫!”

安月的話無疑提醒了所有人,那官兵之首詫異的看了安月一眼,萬萬沒想到此時開口不是老人前輩,也不是村長族親,而是一個年紀輕輕的丫頭!

村民們漸漸散去,安月看了那官兵一眼,猶豫了一下,問道:“官爺,小婦人想請問一下,您這圍村的命令是何時接到的?”

官爺一怔,道:“昨夜。”

安月眼中浮現一絲陰狠,果然!

村民們身上的病症還未浮現的時候竟然就已經有人傳達了命令!

“多謝官爺了!”安月說的牙咬切齒,緊繃着的臉色十分駭人,那官兵之首也是去過戰場的人,此時竟然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殺意,那殺意讓他都覺得有些膽寒!

其實昨晚接到命令之時,他以為南口村的人已經被瘟疫折磨的氣數全盡,但現在卻看到她們的身體雖然有些不對,卻各個生龍活虎!他當然會覺得奇怪!不過,他是兵!必須要聽從上頭的命令,哪怕那個命令是錯的!

安月陰着臉尋到了玉澈,此時他的身邊正圍着一堆的村民,微怒的臉強力忍耐着,見到安月到來,立馬沖到了她的身邊。

安月會意,道:“大家分散開來各自行動這病也許會發作的慢一點……”瞬間,擁擠的人群變得稀疏起來。

玉澈贊揚的看了她一眼,暗中豎了豎那“嬌弱”的大拇指。

“可發現什麽?”安月現在更關心這個,身上的癢意越發嚴重起來,而周圍的人們幾乎也是一樣,雖然玉澈已經說明不要用手撓癢,但還是有很多人忍受不住抓了起來,那原本只是紅了的肌膚,有的已經開始破皮,向流膿的程度發展。

唯一讓安月覺得放心的是,徐素素一家都是控制力極強的,目前為止被這瘟疫折磨的程度比較輕微。

“我查了不少人的脈相,雖然找到些想通之處,不過卻無法肯定,不僅需要有人試藥,還得在試藥成功之後尋找足夠的藥量!”玉澈聽說了圍村一事,也覺得麻煩起來,哪怕他有通天的本領,被困在這裏也無濟于事!

安月明白,這麽多的村民,玉澈包袱裏的藥材遠遠不夠!

“你說需要什麽藥材,村民們上山去采!”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只可惜山路根本通不到外頭!

“薇草、雀頭香、無心草、銀朱,這四種尤其重要,其他的我還要試藥才能确定!”玉澈擔憂的看了看安月,說道。

“畫下來吧,它們長什麽樣子。”

在一個山頭找到這些藥材的可能性很小,不過村民們總得有個一線希望,否則絕望的時候會做出什麽誰也不知道!而她則要想想其它辦法。

玉澈依照安月指示畫了圖,才利用手中僅有的材料開始調制,整個南口村已經亂成一團,為了不讓人打擾,安月讓她回了自己的院子,自己則一邊在旁協助,一邊開動着腦筋。

院中,淡淡一股香味四處飄散。

玉澈之前雖然去了徐家,但是畢竟兩個院子還有一定的距離,所以并未聞過這股幾乎可以忽略的香味。

如今,玉澈一進門,便被這股味道吸引了去,循着那股味道慢慢靠近,繞了一圈,最後竟然在安月整個房屋的後頭發現了來源!

枯黃的雜草之下,是一個隐蔽的細致牢籠,而籠內,竟然是兩只血紅色蝴蝶,安月腦中如同閃過一道霹靂:這蝴蝶的顏色和那紅相思的特征完全一致!

“玉澈,你看看它是不是紅相思的來源?”安月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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