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道缺口已經被控制住了,所有人都不允許靠近。

雲竹另辟蹊徑,景區裏監控繁多,他只得使了些小手段,招來一些小動物擋住鏡頭,自己翻身躍出牆外。

附近的山上透出燈火,是警-方的人在連夜搜索,滿山都是強光。

白練所在,就不是普通人能到的地方了。

随身帶着的挎包裏拿出一面羅盤,對月平放,指尖輕彈,只見羅盤指針搖晃幾下,直直指向西南方向,正對白練。

算錯了?怎麽會那麽遠?

都說望山跑死馬,雲竹能看得見那麽遠的白練,也多虧那白練沖天而上,而他目力極佳。

那麽遠的地方,即便他腿力好,走幾晚上都走不到。

當真在那邊嗎?

回頭看向山下的景區,雲竹重新定方向,羅盤指針轉了個頭,指向東北方向。

林子裏老藤亂枝橫生,夜枭之聲令人毛骨悚然,林子裏還有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道是昆蟲還是什麽,月光透着空隙透進來,地上僅有星星點點亮起之處。

腳下的土地松軟,并非泥土松軟,而是腐葉較厚産生的錯覺,鼻間彌漫着一股土腥味。

按得到的消息,兩撥人進入林子後,是往東北方向走的,後來進了林子,就不怎麽辨得出方向了,大概也是原先的方向。

走了一個鐘,看不到路牌,就知道是走錯了,便想回來了。

大概走了一個鐘,雲竹打開手機,看發小發來的圖片,這是劉伯他們沿路拍的風景。

爬到樹上,雲竹看向山下,那裏就是兩撥人分開之處,搜救隊正在仔細搜查是否有遺漏之處。

晚上看得不清楚,雲竹記下位置,拿出羅盤,正對月亮。

羅盤指針晃動,指向西南方向。

雲竹收起羅盤,抿唇看向遠處那道白練,“莫非真的在那邊?可也太遠了。”

一群老爺爺老太太,怎麽可能走那麽遠?直線距離目測也有二十公裏左右,更何況在山區裏走?

繞着山逛了一圈,無論如何定位,羅盤的方向始終不變。

金輪露面,白練消失,雲竹越發迷惑,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回去了。

林友涵一晚上沒睡,拿着攝影機和手機出去打印了一堆的照片,又買了一份地圖,仔細分析。

自然是分析不出個所以然的,他又沒做過這些,連照片對應什麽地方都不清楚。

房門打開,林友涵焦急的跑過去,“怎麽樣?”

元竹放下挎包,搖頭,“不好說。”

心裏咯噔一下,林友涵咽了咽口水,“是……”

“別想太多,是我覺得奇怪罷了,伯父伯母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

那就行。

“是遇到什麽難題了嗎?”

元竹也說不好,“你昨晚談得怎麽樣?”

林友涵眼神黯淡下來,“不怎麽樣,說什麽山裏危險,不好走,不允許跟去。”

那就難辦了,羅盤定位失效了,一直指向西南方向,按理說是不會走到那麽遠的地方的。

警-方不願意讓他們跟着也可以理解,搜救隊的人一直在增加,範圍也一直在擴大,他們也想把人找回來。

“今天陪我去一個地方。”

“是有線索嗎?”

雲竹收拾東西,“我算出西南方向有線索,最好趁着白天去看一眼。”

昨晚他用羅盤定位,又給伯父伯母算了一卦,都指向西南,他定是要去看一下的。

兩人随便買了幾個包子和一些速食,背上包打車離開景區。

載人的是一個本地司機,本想跟他們唠嗑幾句,奈何二人都沒有那個心思,一晚上沒睡,紛紛閉目養神,只讓師傅到了叫他們起來。

雲竹是來過神農架的,是以他大概能看出那道白練在何方,已經不是一個鎮了。

大約一個小時,司機把二人叫起來,雲竹先拿出羅盤,繼續指路。

司機見他神神叨叨的,徹底歇了唠嗑的心思,心裏小聲嘟囔,“好好一小夥兒,居然是個騙子。”

這裏也是神農架的範圍,雲竹二人到山下的鎮子裏選了幾樣露營的東西,也沒選多,只是掩人耳目的東西。

進了林區,二人找了個機會離開景區,林友涵望風,雲竹拿出羅盤定位。

“那邊。”

一如雲竹所想,望山跑死馬,這地方雲竹也沒來過,林友涵也沒跑過這種深山老林,光是蚊子就夠他受了。

“驅蚊水噴一下。”

雲竹拿着砍刀在前面砍掉一些攔路的藤蔓,林友涵在後面拿着長棍子拍打腳下的草叢。

咔嚓!

雲竹停了下來,林友涵疑惑的擡起頭,“怎麽了?”

眼睛朝後掃了一眼,沒發現什麽異樣,林友涵皺眉往後看,“是有什麽嗎?”

“應該是山裏的小動物,繼續走吧。”

“好。”

走了約莫四五公裏,兩人聽見一陣水聲,前方有一塊一人高,三個成年人不能環抱的岩石,附近沒有什麽植物,算是附近少有的開闊之處了。

林友涵拿出地圖,看得頭暈,“我們現在在哪了?”

雲竹爬上岩石,林友涵一擡頭,差點吓得叫出來,生怕他掉下去了。

許是有事做,有了盼頭,林友涵也比較有活力,當下就埋怨了幾句,“你是要吓死爸爸我啊,趕緊下來,別我爸媽沒找到,你自己先摔下去了。”

雲竹狀若未聞,緊盯羅盤,眉頭緩緩皺起,“把地圖給我。”

林友涵不敢爬上去,怕碰到他,只得踮腳遞給他。

三指丈量,從包裏拿出一支筆,在地圖上畫了三個圈,三座山峰呈三角之勢。

“怎麽樣?是不是有線索了?”

“羅盤定位不是很準,我們得一個個排查過去。”

放目遠眺,遠處山戀起伏,林友涵爬了上來,只看到一片雲霧環繞,一片青蔥,連自己在哪座山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畫的這幾個圈到底對應哪幾座山了。

“咱們在龍骨山,看到這個瀑布了嗎?叫龍尾瀑布,下面是龍爪潭。”

林友涵對應地圖,“我們走了那麽遠了?”

“仙猴山,板凳崖,麟龍峰是哪幾座?”

這三座山都是雲竹畫出來的圈,元竹伸出手,指向遠方,“就在那一片,看到那個像猴子拿着桃子一樣的山了嗎?那就是最近的仙猴山,其他兩座你暫時看不到。”

像猴子嗎?

林友涵眯着眼仔細看,沒發現有哪座山有什麽不一樣。

沿着龍尾瀑布上游,趟過河流,越過山溪,林友涵一句累都沒喊,氣喘籲籲的用棍子支撐自己。

已經是下午三點了,雲竹拿出地圖,“你先休息一下,我看看地圖。”

林友涵急喘着氣點頭,找了塊幹淨的石頭坐下,雲竹拿出礦泉水給他,“喝兩口,吃點東西。”

接過壓縮餅幹,林友涵來不及吃,“我們快到了嗎?今天能到嗎?”

“你先吃飯。”

又丢了一條巧克力和一條肉幹過去,雲竹一邊吃一遍拿出龜甲算卦,對應羅盤,重新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整體範圍縮小了一半,但還是需要爬上三座山找。

看發小休息得差不多了,雲竹重新站起來,“走吧,盡量今晚之前走到仙猴山。”

林友涵站起來,又恢複了元力,其實還很累,但想到爸媽現在不知道在哪裏,他也不敢休息。

深知他的性子,元竹也不會讓他休息太久,免得引起他的不安。

重新噴了一輪驅蚊液,二人重新出發。

神農架的景色是極好的,空氣清新,溪水清澈,景色優美,鳥語花香。

進了林子裏,就有一種壓抑,若是有攝影師在,可能像《動物世界》裏的鏡頭也能捕捉到,那是極美的。

自然,今日造訪此地的二人是沒這心情欣賞了。

行至一處山谷處,雲竹突然蹲下來,手指丈量地上的一行腳印,是人的腳印。

腳印比較亂,是從上面的山坡上下來的,一路往山谷外走,腳步拖沓,看起來很累了,細數,一共有五個人。

“這是我爸媽他們的腳印嗎?”

“只有五個人。”

失蹤的人是八個人,現在只發現五個人的腳印,林友涵又希望是屬于失蹤人員的腳印,又怕是他們的腳印。

少了三個人,說句不好聽的話,萬一是爸媽呢?

谷中有一條小溪,看腳印正好是順着溪水而下,方向正是那三座山的方向。

他沒算錯!

這就奇怪了,這裏距離他們失蹤的地方,直線距離至少有二十公裏,實際距離更是有三四十公裏,是怎麽走到這兒的?

太離譜了吧。

一切都得到最後才能找到答案,雲竹看向下游,“走吧,跟着腳印。”

身後不遠處,三個穿着迷彩服的人從岩石後探頭出來,“他們走了,跟上。”

走至腳印處,三人低頭交談,拿出準備好的圖片對應。

“五個人,腳印對得上。”

“還有三個人在哪裏?怎麽會走那麽遠的?”

“他們怎麽會這麽準确找到這裏?難道是他們動的手?陳隊讓我們留意這個天師,果然有收獲。”

“不像他們動的手。”

“真的是用羅盤算出來的?太神了吧。”

“先通知局裏,找到線索了,我們先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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