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座青色宮殿之中,矗立着一百靈八根柱子,柱子上雕刻着各不相同的紋飾,其上紋飾活靈活現,姿态各不相同。

有些柱子散發光芒,有些已然全部暗下,有些柱子圈出一堵光牆,其內有人盤坐,面目無法看清。

除此之外,殿中還站立着一些人,有些急躁的将手放到一些發光的柱子前,有些拿着玉牌尋找柱子,有些面色紅潤,像是有所收獲。

雲竹睜開眼便到了這裏,此時他已達煉氣一層,又一次踏入修行行列。

習慣性先觀察大殿,大殿全貌映入腦中。

一座石質大殿,渾然天成,地上的板磚看似是拼接而成,實則紋路乃是雕刻而成,殿中還有一百零八根柱子,按照一種規律,似乎擺成了一個陣法。

大殿裏面人挺多的,雲竹掃視兩圈下來,看到某處,微微挑眉,沒有過多停留,轉而将心思轉回到自己身上。

手上還拿着兩枚玉牌,玉牌發光發熱,指向了兩個看似很像實則不同的方向。

這兩枚玉牌便是他從湖底得到的玉牌,其上均畫着一支筆,看似一樣,實則不同。

一個玉牌上的筆為軟毫筆,筆頭較軟,有一種自然的弧度,另一個玉牌上的筆是尖頭筆,筆尖呈圓錐狀,和筆身融為一體,看着像同一種材質制成。

随便選了一邊,雲竹照着指示往裏走,随後發現了殿中的一些玄機。

越往裏,柱子的雕紋便越精致,且柱子間的距離也就越遠。

殿中的人或隐晦或明目張膽,或震驚或嫉妒的看着雲竹,以他們的反應推測,越往裏的柱子,價值越大。

雲竹走到了最裏面,看着面前的一根巨大的柱子,其上精心的雕刻着一根根形态不一,顏色各異的軟毫筆,筆下還有這一張張像是符紙一樣的東西,寫下了一種種符文。

“符筆?”

那……

雲竹看向另一個玉牌,指向了旁邊的一根柱子,其上活靈活現的雕刻着一些尖頭筆,筆下有着一些類似石塊的東西,石塊上也有符文,有所規律的擺放着。

“陣筆。”

符箓,陣法,都是他以前學過的,雲竹學得最多的便是符箓,也最熟悉,陣法是他很感興趣卻又沒有條件學習的,僅會簡單的幾樣,除此之外便是學習一些奇門遁甲,主要還是機關。

所以,這個宮殿其實是一個學堂一樣的地方?

看有幾個人的樣子,臉上懊惱,有些人臉上急躁,這是挑人的?

是不是像心法一樣,只能選其一?

陣法,符箓,要選什麽?

雲竹是很想選陣法的,但他的确沒什麽基礎,雖進入青海秘境不過七天左右,然雲竹已看透了修士間強者為尊的法則。

與其通萬物不精一物,不如精修一門。

盤膝坐下,将手放到符法柱上,雲竹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座白茫茫的塔樓前,塔樓前有一塊石碑,石碑上寫了一些字,應該是塔的主人,或者是老師,或者是課程簡介之類吧。

雲竹看不懂寫的什麽,只能作罷。

既然是學東西,那自然要行拜師禮,雖不知道師傅是誰,雲竹還是規規矩矩的行了三跪九叩之禮。

“師傅在上,請受弟子雲竹一拜。”

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重複三次,雲竹站起來,越過石碑走入塔樓之中。

剛走進去,便發現裏面端坐着一名仙風道骨的道士,閉眼端坐于蒲團之上,面前的案上擺着一支筆和三張空白的符紙,案角還有一柱未燃的香。

雲竹沒想到裏面還有人,吓了一跳。

雲竹拱手作揖,低頭行禮,“弟子雲竹見過先生。”

樓中鴉雀無聲,雲竹擡起頭,面前的老先生已經睜開了眼睛,雲竹不得不重新行禮,“弟子雲竹,見過先生,貿然打擾,還請先生見諒。”

過了好久,雲竹重新擡頭,這才察覺到,這個道士只是虛影,并非活人,等他這次擡頭,老先生已經閉上了眼睛。

再定睛一看,案上擺着三張符紙,符紙上已畫好了符文,案角的香不知道什麽時候點燃了,就剩三分之二不到。

雲竹:是我太年輕,打擾了。

仔細觀察三張符箓,上手一模,下面還有三張空白符箓。

雲竹拿起符筆,仔細觀察,這三張符箓筆觸圓滑,無一絲艱澀之處,都是簡單幾筆就能畫出的符箓。

與常用的符箓相比,這三張符箓靈力顯著,流淌柔滑,雲竹一眼就看出,這是将符箓的畫法全部顯示了出來。

将靈力導入符筆,這符筆意外的順手,雲竹記下符箓,在心裏演練了一番,很快便将第一張符箓畫了下來,閃過一抹淡淡的青光,看起來只是最簡單的入門級符箓,沒什麽威力。

老先生依舊閉着眼,沙啞的聲音響起,“符成,中品,賜《符紙制作心得》及《符筆制作心得》。”

心得?看起來,這應當是一種傳承?

兩道靈光飛入眉心,老先生身後的牆壁上打開一扇門,露出一截朝上的樓梯。

雲竹拱手行禮,“老先生告辭。”

走上樓梯,樓梯兩側漆黑,沒什麽信息。

走了約莫十八階樓梯,雲竹來到了上面的空間,和下面一樣,牆壁漆黑,中間有一個案臺,案角有一柱未燃的香,案上擺着符筆和符紙。

熟悉的身影,雲竹從老先生背後走到前面,“見過老先生。”

有了經驗,雲竹這次靜靜等待着符箓形成,随後是老先生所畫。

老先生拿起符筆,拿過一張符紙,行雲流水般畫了一道符箓,符成一刻,符紙閃過紅光。

老先生重新閉上眼睛,案角的香燃起。

雲竹拿過符筆,這次一共有三次機會,他沒有着急下筆。

并非是他不會,而是雲竹發現老先生畫符的手法和他不一樣。

雲竹以前的手法是一氣呵成,中間不可斷續不可停頓,簡單粗暴。

然,老先生的手法則精細許多,雲竹細細回味,發現老先生中間是有停頓的,雖未斷續,然就……

就給他一種,停頓是有目的的,按他的理解來看,應當是一種節點一樣的存在?

憑心而論,修行一道上,自然是這個世界的人更加精通,老先生的手法的确精妙異常,即便只是最簡單的一道火符,也比現代所學精妙許多。

腦中仔細回房老先生的動作,再仔細觀察符箓,雲竹胸有成竹,學到了許多。

下筆畫出符箓,雲竹期待的看着老先生。

“符成,下品。”

下品?難道他忽略了什麽?

再次觀察,雲竹恍然大悟。

他以為停頓并未斷續,實則是錯的。以老先生特地顯示出來的符線來看,停頓有可能僅作為節點,也有可能是一處斷點和續點的連接,其中靈氣銜接順滑,是以他一開始沒有發現。

靈力線條,靈力分配,節點,斷點,續點,處處精妙。

真是活到老學到老,學無止境,古人誠不欺我。

再走到第三層,這次有六張符紙,老先生畫的符複雜了許多,且重複了三次。

雲竹虛心學習,香沒燒到最後一截絕不動手,終于又發現了新的東西。

靈力作橋,節點可作斷點和續點,亦可做交點,四通靈力,呈均衡之勢。

“符成,中品,賜《低品制符心得》。”

雲竹再次總結,靈力線條他沒什麽問題,主要體現在新學的幾個知識點的掌握不足。

以前他只知道靈力線條,哪裏知道什麽靈力分配啊,斷點,續點,靈力橋啊,交點啊這些鬼東西?

且到現在,第三層了,符箓的複雜度也比以前他畫的符複雜了,但依舊屬于煉氣可畫的範圍。

第四層,第五層,雲竹均是成符中品,所得獎勵皆是一些旁枝末節的東西,看起來挺厲害的,實則只是前人的一些經驗,屬于錦上添花之物,但他如今連錦都沒有。

第六層,雲竹将十八張符紙都用完了,才畫出了最滿意的一張符。

“符成,上品,賜《制符通用》、《下品符書大全》,可入七層。”

終于得到了正統傳承,不再是什麽心得,雲竹心裏滿意,對後面的學習和考驗越發期待了。

高興之餘,細思極恐,若他沒有不停地總結前面的經驗,依舊停留在中品,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就只能走到這裏了?

這座塔樓,如果他沒記錯,一共是九層,前六層都是煉氣期可用的符箓,第六層算是煉氣極限。

這是不是意味着,重頭戲在後面?

踏入七層,上面的樣子變了許多,四周開始明亮,一根石柱立在中央,看起來沒什麽特殊的,老先生站立在旁,沒有案臺,也無符紙和其他。

“九字訣,悟六可進八層。”

九字訣,也不知道是什麽,雲竹深吸一口氣,将手放置在石柱之上。

心神來到一個白茫茫的地方,熟悉的老先生立于空中,手中執筆,空中有一些線條,老先生于空中一點,輕聲道,“引字決,不受外力,自觸其法。”

說完,線條亮起而又暗下。

空中靈力線條一變,老先生又是一點,“爆字決,暴烈如火,穩如泰山。”

“環字決,生生不息,力供八方。”

……

引爆環,崩震斷,橋鎖變。

九字訣講的是一種技巧,手法,需要注意的事項非常之多,雲竹不停的轉動腦筋,仔細回想其對符文的影響。

拿起筆,雲竹學着先生在空中一點,線條消散,符文崩潰了,随後出現了爆字決的線條。

不,不對,他想的不對,先生到底做了什麽呢?

引,何為引?

不受外力,自觸其法,是什麽意思?

雲竹閉上眼,來回思索不受外力,自觸其法的意思。

不受外力,自觸其法,不受外力,自觸其法。

不受外力,意思是說,引字決不需要靈力引導嗎?自觸其法,自己觸發?沒有靈力,如何觸發?

不,應當早有靈力,或是達成某個條件?

剛剛的線條是怎麽亮起的呢?是先生說完就亮了,但爆字決的時候是先生用手去點才亮起。

為何引字決不需要用手呢?

難道是……條件觸發?條件是說完話?有點扯吧,他怎麽畫啊。

“引字決,可過。”

面前的線條消失,雲竹恍然大悟,原來并不是要他畫出來,而是要他領悟其中意思,只要懂個皮毛入了門即可?

“九字訣,随符而變,不拘其形。資質上等,可獲二次演示。”

雲竹松了一口氣,感覺高考都沒那麽緊張,也覺得這考驗有些坑。

考驗前說要領悟六種,進來後才知道,只有領悟第一種才能知道真正的考驗是怎麽樣的。

行吧,這就是仙人們的腦洞。

九字訣之中,爆崩震是最簡單的,也是最容易入門的,引環斷難度升高,橋鎖變雲竹直到考驗結束,也只是懵懵懂懂,連蒙帶猜的過了。

“九字訣,悟九,資質上上等,賜《中品符書大全》,可入八層。”

雲竹吐出一口氣,腦仁有些疼,不抱希望的問,“腦仁疼,能休息嗎?”

“可休息四時辰,何為腦仁疼。”

雲竹:???

“您能說話?”

“吾乃塔靈,主青霄子傳承之事,自然能說話。”

“青霄子?既受了傳承,也是在下的老師了,多謝先生告知在下師尊名號。”

“嗯。”

“畫符的是青霄子師尊還是先生您?”看起來,畫符的那位老先生雖和塔靈長得一樣,卻沒有那麽有生氣。

“與此無關。”

那就是青霄子畫的咯?怪不得到了七層便感覺換了個人。

“九層是什麽?”

“過了八層便知。”

“為何之前先生不應我?”

“尚且不配。”

雲竹:行叭,你說的都對。

“嚴禁腹诽本座,你只有兩個時辰。”

還砍了一半?還能讀心?

雲竹深呼吸,忍住不吐槽,随便找了個地方睡了。

“先生到時見記得叫我。”

老先生瞥了他一眼,盤膝坐下,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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