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天時間一閃而過,雲竹如約來到支家別院之中,這次雇主是支家八房的老爺,也就是之前的那個築基修士。
八房乃支家旁系,實力在支家中僅次于嫡系,然不知為何,卻不得支家看重,是以與支家處于半分家狀态。
帶隊的是一個童顏鶴發的老者,身着赤金色長袍族服,老者身旁有八名朝氣磅礴的少年,其身後有九名煉氣巅峰的護衛。
八名少年神态驕傲,顯然都是族中的天之驕子,修為至少有煉氣八層,修為最高的是煉氣巅峰。
“吾乃支家九長老,名信天。”老者聲如洪鐘。
雲竹有些驚訝,小何向導提到過信天這一號人物,于策江城一帶赫赫有名,曾于三名開光期修士包圍中全身而退,一戰成名。
八名賞金獵人恭恭敬敬行禮,“見過信天前輩。”
信天點頭,“恰逢策江汛水期,上游水勢洶湧,水下情況難辨,我們需先去到三千裏外的一處碼頭,而後再橫渡策江。”
策江向來危險難測,水下妖獸衆多,且水勢多變。汛水期是最危險的一段時間,尤其是上游,便是枯水期也少有船只願從上游走。若要于上游橫渡策江,便是築基期修士也不敢打包票。
汛水期的下游也不安全,策江水勢本就沒有平緩地段,只相對來說,下游水勢較為平緩,且下游的妖獸實力較低,安全許多。
信天長老又說,“在下不幹涉諸位的行動,但有一條,既然接了任務,在下不希望有些人渾水摸魚。”
這點職業素養大家還是有的,信天也只是點一點,賞金公會能屹立不倒,最在乎的就是名聲和信用。雖成為賞金獵人沒有門檻,只要是修士便可,然若是收錢不幹事,賞金公會也絕不姑息。
便是不論公會,單是信天長老的實力擺在這裏,也無人敢造次。
修真界強者為尊,築基期修士與煉氣期乃天塹之別,就是最不老實的雲竹在信天長老面前也得老實點。
“接下來,便由我來分配諸位的目标……”
煉氣巅峰有三名,兩男一女,為支家八房大少爺大小姐以及三少爺,分配給了築基期的梅色,半步築基的藍絲和煉氣八層實則五層的雲竹。
按照這八個少年的修為,應當是修為最高的最為重視,而理應按照修為高低分配保護人。
然而,雲竹卻沒有分到修為最低的那三個,而是直接去保護三少爺。
雲竹猜測,可能是之前他的水蛇爆針術威力大了些。
往下便是煉氣九層有兩名,分配給了刀漢和紅花。
剩下三個煉氣八層的,分配給了鎖風,蝶衣和松獅。
衆人皆着赤金色族服,在此之上,或多或少都帶了一些法器或穿了法衣,八人之中,有六人是劍修,一人是法修一人是體修。
大少爺和大小姐均為劍修,一個平易近人,一個清冷高傲,分別名為支平陽和支平蓮。
三少爺是一個娃娃臉少年,名支平超,着赤金色族服,身披雄黃色絲絨披風,是一件法衣。
煉氣九層分別為二少爺和二小姐,二少爺為體修,二小姐為劍修,一個憨厚一個嬌蠻。
二少爺皮膚呈小麥色,肌肉結實,乃常年練武所致。二小姐雖是劍修,然其身上不如大小姐那般有劍修的氣勢,許是培養方式不同吧。
餘下三人為四少爺,五少爺和七少爺,四少爺為法修,其他二人為劍修。其中最讓雲竹覺得詫異的是七少爺,其雖看起來平平無奇,被其他哥哥姐姐的光芒掩蓋,然體內卻有一股力量蓄而不發。
藏拙?
雲竹覺得有趣,七少爺是修為最低的一個,且性格怯懦,其他人雖然在努力掩飾,然包括雲竹在內的賞金獵人都看得出,七少爺被排擠了。
而就是這麽一個不招待見的人,其實力卻比大少爺大小姐還要高。
這個世界似乎總喜歡開各種各樣的玩笑,進而制造各種各樣的驚喜。
大家族的內部糾紛,雲竹也懶得去查探,是以僅是看個樂乎,很快就抛到腦後。
分配之後,雲竹走到保護目标身邊,三少爺似乎對他分到了一個煉氣八層有所不滿,便是一個招呼也不願意打,輕哼一聲便将頭轉到一旁。
這是一個不甚聰明的做法,大少爺正與梅色交流之後的安排,餘光看到這邊,朝梅色輕輕點頭,移步過來。
“大夫道友,舍弟頑劣,還請見諒。”
雲竹微微點頭,他本就不計較,和一個孩子置什麽氣。
不知兩兄弟說了什麽,支平超之後臉色總算沒那麽臭,但依舊倨傲,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之後你便跟在我身邊,你最好有點作為,不然我支家也有資格去上報賞金公會,降低你的完成度。”
雲竹當沒聽到,待大家熟悉的差不多了,信天長老提醒道,“時辰已到,啓程吧。”
衆人離開別院,別院之外共有二十六匹靈駒,顏色由深到淺。
最前面的一匹最為高大,馬背七尺高,赤色長毛柔順,四肢健壯,眼神靈動。
其身後有八匹棗紅色大馬,比赤毛馬矮了約莫一尺,剩下十七匹為酡紅色,比棗紅色大馬又矮了約莫一尺。
這種靈駒名為赤湖靈駒,盛産于赤湖城,性烈,輕松便可日行千裏,乃南部一種受人追捧的靈駒。
支家人先是走到赤湖靈駒前,親昵的撫摸,赤湖靈駒親昵的回應,想來他們早已培養過感情。
一行十八人翻身上馬,赤湖靈駒異常溫順,然而這種馬雖好,卻難以馴服,只怕不熟悉的人若敢上馬,便會觸怒靈駒。
大家都不想丢這個臉,但這馬卻又不能不騎。
雲竹見大家表情有異,心裏好笑,走近靈駒摸了兩下柔順的鬃毛,一拉缰繩,迅速躍上馬背。
支平超以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瞧過來,然而等了許久,雲竹身下的酡紅色赤湖靈駒卻跟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僅是動了動馬蹄,溫順到令人驚訝。
輕夾馬腹,靈駒來到支平超旁邊,雲竹目不斜視,直接發起呆來。
梅色等人也翻身上馬,還未坐定,其身下的赤湖靈駒便跟吃了炸-藥一樣,嘶聲交換,前蹄高高揚起。
七人各顯神通,過了一刻鐘才将赤湖靈駒按住。
“啓程!”
信天長老打頭,身後是支家的少爺小姐,賞金獵人在側翼,護衛隊斷後,還有一人手上拿着一杆旗,旗面寫着一個赤金色支字。
靈駒于車道上小跑着,剛一走出主城門,靈駒便化作一支支紅箭,兩旁的景色快速後退,化成殘影。
順着官道,衆人逐漸來到山林地帶,山間獸吼隐隐傳來,赤湖靈駒速度變慢,略有警惕之狀。
這處山脈也是東橫山脈的一個支脈,名為邪風山脈,以六大邪風谷聞名南部,其內無甚險峻高峰,然山巒綿延起伏,地勢較為複雜,妖獸衆多,不知葬送了多少修士的性命,也不知多少修士因此處崛起。
此乃策江城一帶修士歷練之所,雲竹等人一路前行,也遇見了不少散修,皆在策江城與此地來往。
邪風山脈綿延數千裏,衆人騎着靈駒繼續前行,大道變小道,慢慢進入山中。
待到夜幕降臨,衆人選了一處遠離森林和河流的開闊地帶,支家護衛清理了一塊地方,篝火很快就架起來。
雲竹不喜歡和太多人待在一起,和其他七人有默契的散開,各自選了一個地方,将支家衆人圍的嚴嚴實實,無一死角。
找了棵小樹靠上去,雲竹拿出幾塊肉幹慢吞吞的吃着,等吃飽了便閉上眼睛,心神沉浸在識海之中,手上玩着一顆水球。
風吹過山谷,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草葉晃動,似在合奏。
睜開眼,雲竹收起水球,看向黑暗中走過來的身影,“三少爺,有何事?”
支平超手上拿着一片大青葉,上面放着一塊散發着熱氣的烤肉,“看你沒吃東西,可憐你,免得危險來了都沒力氣保護我。”
“我已吃過了,三少爺回去吧。”
雲竹聲音很輕,但足夠讓支平超聽清。
複又閉上眼睛,支平超冷哼,轉身回去,“愛吃不吃。”
夜黑風高,正适合妖獸行動,山中獸吼頻頻,間或傳來一些凄厲的叫聲,似乎妖獸間發生了什麽沖突,叫聲此起彼伏,中間還摻雜着一些樹葉的沙沙聲,聽得人心中不安。
雲竹習慣了這種聲音,跟沒聽見一樣。
梅色和信天長老已經築基,倒是顯得輕松。其他人也見多識廣,這點小場面完全吓不住他們。
而年輕的那幾位少爺小姐,聽着山裏的獸吼,便是打坐也不能平息心中的不安。
好在,有兩位築基修士在,他們也不是很怕,就是無法靜心打坐。
醜時,支家的護衛隊換班,篝火邊的幾個少爺小姐漸漸陷入夢鄉。
一陣風吹來,草叢微微晃動,雲竹睜開眼,一條水鞭射入茂密的草叢中,一只體型細長的四腳妖獸被高高抛起,在月色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嘭!
衆人驚醒,梅色看清地上摔得重傷的妖獸,神色一凜,“風隐狼,小心周圍!”
黑暗中亮起幾十雙綠色的眼睛,所有人回到篝火旁,将還沒摸清情況的支家族人圍起來。
信天長老果斷飛入黑暗之中,高聲喝道,“梅色,你我去解決狼王,其他人堅持住!”
又是狼。
雲竹暗中翻了個白眼,他最讨厭狼了,只要一想到當初在青海秘境之中的遭遇,雲竹就覺得他這輩子對這種生物絕對喜歡不起來。
支家護衛隊長低喝,“小心,風隐狼誕生于邪風谷,善風善隐藏,別被偷襲了。”
黑暗深處,一道長嘯聲響起,帶着滾滾威壓而來,狼群發起進攻。
只見數十只狼前仆後繼地騰挪跳躍,猶如跳舞一般,每次揚起爪子都能造成傷害,而等衆人攻擊到達,他們便隐入黑暗之中。
寒風而至!
一道水幕升起,幾道風刃沒入水幕之中,雲竹老神在在的躲在水幕後面,任憑風隐狼如何攻擊,無論物理亦或者使用術法,水幕猶如銅牆鐵壁一般,任何攻擊都照單全收。
風隐狼能力詭異,且實力不低,數量衆多,不過兩刻鐘便突破了一角,衆人被風隐狼分割于兩側,情況越發危險。
七少爺被迫來到雲竹他們這一側,而他的保護者卻在另一側,看着這邊的七少爺神色焦急,卻突破不了風隐狼的包圍。
随着風隐狼的強力攻勢,一聲慘叫将宣布了他們的敗勢,為防任務失敗,所有獵人不再依靠于支家護衛,各顯手段将身邊的任務目标保護起來,自動将戰場分割,反倒是穩定了下來。
“保護大少爺!”護衛隊長大吼。
護衛隊将大少爺圍在中間,似乎欲要往雲竹這邊靠攏,雲竹微微挑眉,他怎麽覺得支家怪怪的?
護衛隊被風隐狼攔下,護衛隊長和大少爺緊張的看向雲竹他們,準确的說是看向七少爺,雲竹越發覺得奇怪了。
不是排擠七少爺嗎?怎麽感覺七少爺才是最重要的?
叮!
支平超揮劍擋住一道風刃,将七少爺護到身後,随着四周的風隐狼數量增多,雲竹将水幕縮小,将三人圍在中間。
支平超小聲道謝,“多謝了。”
七少爺怯怯的作揖,“多謝大夫道友。”
雲竹繼續看着水幕外锲而不舍的狼群,“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所以才叫大夫嗎?
二人疑惑的看着他,片刻後再次鄭重道謝。
一個時辰後,一聲尖銳的短嘯響起,狼群猶如潮水般褪去,衆人越過狼屍聚集在一起。
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受了點傷,支家有個護衛受了重傷,其他人都還好。
唯一毫發未損的,便是雲竹三人了。
刀漢等人驚詫的打量雲竹,紅花之前自認被低估,實力在支家面前落在雲竹一個煉氣八層後面便有些不服,如今倒是心服口服了。
一手水幕,穩坐釣魚臺,他們不得不服。
“考核時,大夫用了何種手段?”紅花低聲問刀漢。
“沒看見,不過聽聞是一手水蛇鞭爆破術,若非他手下留情,支家那個考核者必定慘死其手下。”
“少有見水系法修如此兇猛,受教了。”藍絲贊嘆,他都有些羨慕了,簡直颠覆了他對水系法修的看法。
松獅趕過來,鄭重抱拳,“多謝大夫替我保護七少爺。”
“替你保護?”雲竹伸出手,“辛苦費。”
松獅瞪大眼睛,顯然沒想到他居然來這一手,便是其他人也覺得震驚,不至于吧?
雲竹覺得至于就行。
“你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支平超跟看騙子一樣看着他。
虧我們之前還覺得你心懷大義。
雲竹挑眉,“為人父母才不計回報,我和你們可沒有絲毫血緣關系。”
話是這麽說,但總感覺你這句話在占我們便宜。
松獅深吸一口氣,“你要多少?”
“十塊靈石。”
還好,不貴。
松獅将靈石付了,七少爺也神情恍惚般離開了雲竹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ps:
記者(八卦遞話筒):大家好,請問當時被要靈石有什麽感想?
衆人(一臉恍惚):如同日了dog,說好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呢?
雲竹(微笑):為人父母才……
衆人(制止):ojbk!
刺啦刺啦……
現在插播一則新聞,某綠網小透明作者小冰羿至今仍處于單機狀态,其哭訴自己文下沒有人理會自己,說讀者都是負心漢(小天使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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