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嗯,別動
怎麽成她欠他了,不是他自己丢她手上,她好心幫他存放。距離上次他們在俱樂部比球那次,又過去了一周,他也沒去取。
這不該是他的問題?
“來一局?”
沈季北的話題跳躍的有點快。
宋煙愣了一秒,他的接話。
“這個。。。還是算了吧。”她是真菜,如果說她桌球的水平在沈季北眼裏算‘小學生水平’,這個怕是‘菜鳥’都貼不上邊。
沈季北瞧着她,沒懂。
宋煙尴尬道,“我是真的不行。”
沈季北:“你行不行沒關系,我行就可以。”
宋煙呼了口氣,“沈先生這是故意在我這個菜鳥面前展現技術嗎?”
沈季北眯眼看了她會,“算是吧。”
“...”
還真是毫不掩飾,好無聊的回答。
不對,這是什麽糟糕的對話,怎麽聽起來有點怪?
沈季北舉步走向他的發球區,在侍者手上挑了根球杆自己試了試手感,遞給跟來的宋煙。
宋煙接過球杆,在原地比劃比劃動作之後,揮杆出去,球離球洞偏差不是一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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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不一般菜。”沈季北站在一旁笑她,他的嗓音很低,笑也很淡。
“...”宋煙面頰發燙。
她都說了不行,難道會跟他開玩笑?
宋煙暗自吐了口氣,這次要揚眉吐氣一次,再次做了發球動作,準備發第二杆。
他突然靠近,貼在她身後。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徘徊,“發球的姿勢和動作很完美,适合擺拍。小臂不用太僵硬,大臂的力度不夠。”
“再試試。”
他的雙手控制她的小臂,她整個人都被他虛抱在懷裏,為她調整發球姿勢。
宋煙僵硬的背脊,很僵,還有點麻麻的。
她盡量調整這種很怪異的氣氛,認真揮出杆。
‘啪’
揮杆出去,這次球進了球準确無誤的進了球洞。
宋煙笑逐顏開,忘了剛剛的尴尬和僵硬。
“按照剛才教你的方法再來一次。 * ”沈季北低沉的嗓音又在她頭頂響起。
“沈先生。”宋煙喊他。
“嗯?”沈季北。
“你的衣服拉鏈好像夾住我頭發了。”宋煙正要從他懷裏出來,頭皮扯得很疼。
沈季北低頭看領口下方,還真是,拉鏈頭夾住了她一縷頭發。
“嗯。別動。”沈季北伸手解。
“是不是很難解呀?”宋煙等了好一陣,似乎沒什麽成效。
“好像是有一點。”沈季北拿着已經和他拉鏈頭分開的發絲,嘴邊沾染了幾絲不為人知的笑意。
“怎麽都行,別剪我頭發。”宋煙帶着濃濃的祈求。
“那怎麽辦?總不能我們倆一直就這樣吧?”沈季北看着被他繞在指尖的發絲,語調裏有幾分玩味兒。
“...剪吧。”宋煙嘆了口氣,視死如歸的樣子,一想到沒剪刀,“沈先生,你千萬別用打火機。”頭發會燒焦,不小心失手了,她指不定就成了禿頭,還是個燒焦的禿子,那樣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沈季北真想不到這個女人腦回路怎麽長的,他為什麽要用打火機?
“別怕,我手法準。”他繼續逗她,還裝模作樣的掏兜。
“沈先生,您實在解不開,還是讓人拿把剪刀過來吧。”宋煙真的快吓哭了,她的頭發啊,這怕沈季北給她撸沒了。
就在這時,一聲渾厚的嗓音傳來:
“轉個頭就不見沈總您人了,沈總您讓我們好找啊。”
宋煙聞聲,側目看去。
一大行人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宋煙一慌,顧不得其他,立即從沈季北懷裏出來。
兩人保持了安全距離。
柔順的發絲從沈季北指尖發過,沈季北單手負在身後。
“這位是?”剛剛出聲的那位年長的老總,在宋煙身上打量了兩眼問沈季北。
這還是第一次在沈季北身邊看到異性生物的存在,合作方難免都有些好奇,目光紛紛投來。
還不等沈季北開口,宋煙讪讪道:“我是高爾夫場的工作人員,幾位先生要玩得開心呀。”
當球童總比被沈季北手把手,教打高爾夫要強。
那種感覺簡直就是身心折磨。
宋煙話音落下便往後退了幾步,把空間留給一行人。
這麽漂亮的高爾夫球童,不妨讓人多看了幾眼,倒也沒多問。
很快這個插曲就過了。
沈季北被一群人擁簇,聊高爾夫,聊工作,這群人中有同年人也有年長的。
沈季北舉手投足間自帶與生俱來的矜貴。
言論不多,雖說句句傲氣,卻極有修養,沒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反而令人心悅臣服。
宋煙說自己是球場工作人員,沈季北還真沒拿她當外人。
打球的時候,他脫了外套遞給她。
中場休息,喝過的礦泉水也遞給她。
宋煙保持職業般的微笑,在身邊伺候着這位大爺。
宋煙折過手腕,看了看時間,她在球場待了三個小時,做人不能太貪心,差不多就得了。
“你還真是鑽錢眼去了。”沈季北拿水喝,瞥了眼 * 她的手機,冷不防一句。
“錢誰不喜歡。”宋煙随口一答,繼續低頭把時間和金額編輯信息發司池。
沈季北沒接話,擰蓋抿了一口水,把礦泉水瓶遞給她。
然後說,“先去更衣室換衣服,換好以後在那邊等我。”
“?”宋煙。
“有事情找你。”沈季北低聲補了一句,繼續彎身發球。
宋煙滿腦子問號,找她能有什麽事?
沈季北被一衆人簇擁,她近不了身。
宋煙只好抱着沈季北的外套往更衣室的方向去,宋煙簡單沖洗了下,換好衣服,在更衣室外的休息廳等了半個小時。
沈季北終于出現在了她視線中,他接過她手上的外套,問她:
“酒量怎麽樣?”
“不怎麽樣。”她不會喝酒,也沒喝過,說不怎麽樣都是謙虛了。
“你問這個做什麽?”宋煙嘴快過大腦。
“找個人擋酒。”沈季北瞧了她一眼,毫不遮掩。
“......”果不其然和她想的一樣。
找人擋酒,需要找她?
她大致聽了一下那群大佬的交談,沈氏集團是國內數一數二得大企業,重點建設工程型企業,行業龍頭。
不可能連個擋酒的秘書都沒有。
“有。”沈季北跟她肚子裏蛔蟲一樣,不等她說,他已經知道她想法,“今天事發突然,沒帶。聘用你一晚,薪資你剛剛發司池的那個總金額翻三倍怎麽樣?”
“我不會喝酒,你還是另找高明吧。”薪資确實挺誘人的,但是她回去晚,還喝得醉醺醺的,馮嬸肯定會擔心的。
“就因為你不會喝酒,那幫老頭就不會為難你一個小姑娘。我也好借機脫身。”沈季北。
嘿。
她就說找她一個不會喝酒的擋什麽酒。
搞了半天沈季北是打的這個主意!
“怎麽樣,這份薪資不虧本吧?”他問。
“我能相信嗎?”宋煙扯了個笑。
“我看起來那麽不靠譜?”沈季北瞥她嘴角一絲笑意。
不靠譜,太不靠譜了。
總感覺每句話,每個字都可能是帶着某種陷阱。
“等我二十分鐘。”沈季北沒在跟她多說,邁步進男更衣室。
沈季北很準時,二十分鐘正好,一身正裝從更衣室出來。
比起宋煙的寬厚羽絨服,兩人的風格還真不搭。
沈季北今天是自己開車過來的,一輛高大的越野,侍者将車從停車場開過來,把鑰匙轉交沈季北手中。
“坐前排來。”沈季北斜身坐進主駕駛,不等宋煙做決定便先說道。
現在不都流行副駕駛屬于女朋友和妻子的專用車位麽。
沈季北這種身份地位的男人,不可能沒女朋友,坐副駕駛不太好。
宋煙有些遲疑。
沈季北顯然有些失了耐心,長指敲了敲方向盤,“你坐在後排想什麽話,搞得跟我是你司機一樣。”
“...沈先生,要不我來駕車?”
“不要帶着質疑的眼神看我,我駕照考了一年多,一直沒用武之地。要不今天借沈先生貴車一用?”
“沈先生你人身 * 保險應該買的很高吧?”
宋煙說這些話的語氣,有點兒使壞的韻味兒,一雙眼眸綴着晶瑩剔透的光,笑容淺淺的,看着舒服。
沈季北雙手随意搭在方向盤上,要笑不笑的盯着她,“宋檢員這麽能說會道,不從事翻譯官、外交官這種職業可惜了。”
宋煙揚了揚大拇指,“沈先生不愧是有建樹的企業家,一言擊中我的理想抱負。曾經有一條慷慨大道擺在我面前,我沒有好好珍惜。”
“後來,我感謝我的航空公司,讓我有了一展抱負之地。”
沈季北被宋煙一板正經胡說八道的模樣,逗笑,他含着笑意搖了搖頭,指腹摩擦嘴唇,勉強維持他高冷形象。
“上車,別磨磨唧唧的。”他穩了穩嘴邊笑意。
沈季北雖然不會主動跟你找話題聊,一旦你開了話題,他會很耐心聽,然後把他的觀點講給你,嗓音沉穩,很有說服力,非但不會讓你又壓迫感,能聽進去。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領導能力吧。
兩人四十多分鐘的車程,還算愉快。
從街道上的燈光和車輛,聊到宋煙的工作計劃。
宋煙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不是個喜歡把自己的目标無緣無故講出來的,面對沈季北她就能無條件吐出真話,明明兩人的身份地位差距感很大,明明兩個人剛認識不久,見面也不過兩三次。
宋煙近期在網上看到的那句話:如果一個人和你聊天讓你有種相見如故的感覺,兩種可能,要麽你跟這個人是真的投緣,要麽這個人雙商遠遠在你之上。
她跟沈季北不可能是投緣。
沈季北是後者。
宋煙承認,這個男人雙商極高,高過她人生中遇到的所有人。
她在他面前大概是個透明人了,而他,他說的一句話她都要琢磨許久。
等紅燈,沈季北停下車,看向宋煙,接剛才的話題,“想一次考過高級安檢證,單憑你手上那些資料恐怕有點難度。”
宋煙從手機屏上驚愕擡頭,矚目着沈季北。
沈季北轉過頭平視前方,繼續,“你提名的這幾本複習資料,再版不知多少次了。”
“沈先生有何高見?”她知道沈季北既然給她支了這麽個臺階,必然有後話。
綠燈行駛,沈季北目視前方的回,“高見沒有,但我知道什麽地方有你需要的東西。”
宋煙眼眸亮晶晶的,精神飽滿,“沈先生,今晚我決定不收薪資了!您幫我引薦引薦,我把這幾本書買下呗。”見沈季北沒表達,宋煙怕他覺得誠意不夠,“您放心今晚這酒我擋定了,誰也進不了您的身。”
沈季北散漫的目光瞧着宋煙那就差怕拍着胸脯保證的模樣,輕‘呵’了一聲,“那幾本書你想買是不可能了,借來看看還是不成問題。”
“那有勞沈先生引薦啦。”宋煙裝模作樣的颔首,眼底一片璀璨。
下一個紅燈,沈季北扭頭瞧見小姑娘眼睛裏都是期待、渴望的等待他的 * 答複,他冷飄飄地丢了三個字,“再說吧。”
“......”宋煙。
這人,給人最大希望。
又一盆冷水潑下來,什麽意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