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正文完） 領證
宋煙到沈季北的公司, 直徑到前臺去了門禁卡，前臺小姐遞宋煙門禁卡時對她客氣，還有些小心翼翼，宋煙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電梯門禁卡, 是沈季北本人的工作卡。
宋煙拿着沈季北的工作卡暢通無阻的來到他的辦公室, 總裁辦公室門外辦公的秘書, 熱情的迎接上宋煙。
秘書帶宋煙到休息區處, 禮貌十分的說, “宋小姐，總裁會議時長在一個半小時，您先在這邊坐一會。您是喝茶還是咖啡, 喜歡吃甜食還是辣一些的 * 小零食？”
宋煙白皙的手指随意敲着真皮沙發的靠背邊緣, 淡笑，“沈季北辦公室還有準備零食啊？”
秘書微笑的回, “總裁個人是不吃的, 他開會前吩咐說您來了, 讓我準備點小零食。”
宋煙輕輕的‘哦’了聲, “謝謝啊，沒什麽特別想吃的, 你先去忙工作吧。我坐這裏等他就好了。”
秘書：“好的，您有什麽需要随時叫我。”
宋煙：“有勞。”
秘書出去後，宋煙參觀了一下沈季北辦公室，和別墅風格一致, 北歐風，簡潔又大氣，旁邊一間玻璃隔斷的小型會議室，最裏面有一間休息室。
宋煙在沈季北辦公室晃悠了兩圈挺無聊的, 在他位置上坐了會，又回到會客區的沙發上，刷手機玩又看了會兒自己的股票，一個多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一行人跟在沈季北身後進了辦公室，在看到辦公室的宋煙後，高層在彙報工作的嗓音戛然而止了兩秒，又繼續。
沈季北的目光在宋煙身上停了片刻，深色的眸光染了幾分柔和。
宋煙佯裝若無其事的坐在會客區看手機。
沈季北把重要工作安排一遍後，高層們紛紛離開，臨走時都難免好奇的看向宋煙的方向。
“陳澤，司總那邊的工程你跟他助理直接對接，你們倆把進度在往前拉一周，給相關部門預留三天的質檢時間。”沈季北簽好陳澤遞來的文件說道。
宋煙見其他人都走了，只剩陳澤在找沈季北簽文件，宋煙和陳澤熟，分別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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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澤簽好文件也沒多做停留。
宋煙繞過大辦公桌到沈季北身邊，“忙完了麽？”
沈季北擰緊鋼筆，揚唇擡頭看她，“差不多吧。說來聽聽，專程跑過來一趟，有什麽大喜事要告訴我？”
宋煙目光在沈季北腿上落了落，沈季北秒懂，一雙交疊的長腿放平，宋煙在他腿上坐下，一雙纖臂繞過他的脖子，看着沈季北英俊的五官，“當然是我們公司給我升職了。”
“所以是準備請我吃大餐？”沈季北心情極好的勾勒了一下唇角，一雙手分別搭在辦公桌兩側，半放半收的将宋煙圈在懷裏。
宋煙垂了垂眼皮，嘆氣，“哎，你的大餐是沒了，還面臨着散夥飯的可能。”
沈季北抿笑，“哦，此話怎講？”
宋煙今天在公司的事，他聽了一些，還聽說她打槍匹馬的殺到了總經理辦公室。
勇氣可嘉。
宋煙凝視沈季北，鄭重其事：“沈季北，沈先生，我要鄭重的給你講一件事，我可能要失業了，嗚嗚嗚——”
“哦？你夢寐以求的升職、加薪做小領導的時刻終于到來了麽，怎麽還會失業？”沈季北故意笑道。
宋煙有些小糾結，最終還是決定跟沈季北坦白，“我說了，你不準念叨我哦。”
“嗯。不會。絕對不會。”沈季北眼裏有淡笑。
宋煙手指在沈季北背上兜着圈圈，“名義上給我升職而已，實 * 際是把我發配邊疆了。原因很明顯，就因為我沒身世背景就這麽被無情抛棄。”
沈季北什麽話都沒說，只是眼裏笑容加深了很多，宋煙立刻伸手捂住沈季北的嘴，一雙美眸中有幽怨，“我就知道你想要嘲笑我，不準你說話。”
當初她在沈季北面前信誓旦旦的，說什麽相信只要努力工作，本職工作做好，提高自己的管理水平，就能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結果啥也不是。
沈季北看着宋煙這個鼓腮的模樣，心都被融化了，哪裏會嘲笑她，他親了親她的手心，将她捂在他唇上的手攥進掌中玩，“不笑，真不會笑的。你說什麽都是對的。他們說你沒背景你怎麽不提殷緒東，或者給我打電話，幹嘛要委屈自己？”
宋煙揚着小臉，“這點小事，哪裏需要勞駕你們這兩樽大佬出馬。況且我也沒覺得委屈啊，反倒很解氣。雖然我今天做了某些事，讓公司領導覺得我幼稚可笑，那又怎麽樣，最後目的達到就行了。”
沈季北眼裏溺愛難掩飾，他啓齒正準備答話，桌子上的座機響了，他按了接聽鍵，是秘書打進來的，關于晚上的飯局。
沈季北：“副總和陳澤替我走一趟，直接聯系他們。”
“我是不是耽擱你的時間了？”這段時間沈季北一直陪她，照顧她的情緒，工作上很多事都擱下了，好不容易回來上班，她又來占用他的時間。
沈季北仰頭親她的唇，“我人都是你的了，時間不也是你的？給我講講，做了什麽事？”
宋煙在公司發生的事，殷緒東的人基本都跟他講了，當那人問他，要不要去給那位總經理遞個信。
沈季北沒應，宋煙一向都是有主見的人，他不會抹殺她內心的想法。
現在他更想聽宋煙親自跟他講一遍今天發生的事，他很享受宋煙對他依賴的感。
宋煙把經理對她說的那些話，再到自己用什麽辦法找總經理的。
“沈季北，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幼稚和天真，細胳膊細腿怎麽可能擰得過大腿。”宋煙聲音低低的。
“不覺得，保留證據，維護自身權益這是每個公民必須具備的基本意識。你在網絡上還是有一定的粉絲量，前不久剛好在電視臺拿了獎，就算你上司不往心裏放也不會自尋麻煩。”
宋煙平靜的眼裏閃爍着一絲光亮，“我當時就是這麽想的，不過我有底氣，就算總經理認為我擰不過他，他不願意不妥協，壓根不把我提出的要求當一回事。可是他怎麽會想到，我身後有你，我要真的把那條錄音交給淼淼姐，淼淼姐肯定會把這件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報道出來。”
宋煙抿了抿唇，餘光試探性的看沈季北，“沈季北你說我這是不是也有點仗勢欺人。”
“有嗎？我只是被你擺放在假設之中，并沒被你拿出來使用。就算使用權限也是正當維護。煙煙，以後這種沖動的 * 事不許再做，明白？你不知道，一個人就那麽沖上去了，萬一出了個什麽事，該怎麽辦？以後不管用不用我出面，發生任何事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現在你的工作單位裏面有殷緒東的人，有什麽事情，我都會第一時間知道，倘若将來你換了工作單位，我不能第一時間知道該怎麽辦，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要學會第一時間保護自己，明白？”沈季北把玩着柔軟的手，嚴肅的語氣裏是無盡耐心和溫柔。
宋煙哼哼兩聲，拉了下沈季北的領帶，“第一時間麽？所以你的意思是知道我今天發生的事麽？”
“咳。”沈季北低頭捂拳唇邊淺咳一聲，這反應能力未免太強了吧。
“那你還問我做什麽？”宋煙低聲嘟囔，什麽都知道了，還讓她說。
沈季北擡頭和宋煙對視，他眼底缱绻深情，以及還有一絲別樣情愫，片刻，他緩緩開口，“喜歡聽你給我講，那樣我會覺得你把我當作這個世上最親的人，而不是一個随時可以離開的人。”
宋煙和沈季北對視，慢慢的解讀他眼底那一絲別樣情緒，是害怕嗎？
沈季北是在告訴她，他也是小心翼翼的嗎？
他是害怕的，尤其是這段時間宋煙的父親離世後，她整個人的靈魂似乎都被抽走了，每天她都像個娃娃一樣，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好在，她始終都很依賴他。好在，一切都過去了，自信、陽光對生活充滿信心的她又回來了。
宋煙偏頭趴在他的肩頭，低聲撒嬌，“沈季北，以後不管有什麽事，我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沈季北你真好。”宋煙不知道自己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這輩子才會遇到沈季北。
這個男人她太愛了。
“沈季北，我從來都沒覺得你是一個我可以随時離開的人。”她是離不開的，很重要。
從一開始他出現，一次又一次的幫她，鼓勵她，她就從內心無條件的相信他了，漸漸地依賴上了再到非他不可。
期初她确實有過退縮的想法，可是，面對他一步步的攻略，她早在不知不知覺中深陷。
“嗯。我知道。”從她願意把所有事情分享給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女孩已經全心全意的把自己交給他了。
“你呀，有辭職的打算也是個好想法，最近你們公司內部會有大動蕩，秦家的老董事長退休了，秦凜墨接手必然會有大改動。”
“是跟殷總聯姻的那個秦家嗎？”緋聞挺多的一個明星，最近好像還出了，宋煙對娛樂圈的事了解很少，但這位秦大小姐，最近霸屏新聞太多了。
沈季北答：“另一個大家族，不是內陸的，總之水挺深的。雖說跟你一個小員工沒什麽關系。”
“.......”
宋煙憤憤的毫不客氣擡了擡小腦袋，沖沈季北脖子上咬了一口。
沈季北‘嘶’一聲，“明天別去上班了，我讓第一份辭職信過去。”
宋煙 * 搖頭拒絕，“不要，我還有事情沒做完。”
沈季北眼底的笑還是很深，“你還有什麽事？”
宋煙不假思索：“眼看就月底了，我這個月請假用的是年假，我上滿這個月，全勤好幾百塊呢。”
“......”沈季北被宋煙深深折服，這是個什麽神奇的小財迷？
他估摸算了下，宋煙手上的資産也上百萬了吧。
幾百塊錢也不放過。
宋煙擡頭瞅他，“喂，你什麽眼神啊，瞧不起幾百塊？幾百塊怎麽了，都是我辛苦勞作得結果，是我應得的，憑什麽不拿？”
“沒有絕對沒有！該拿，咱們還必須拿！”沈季北趕忙應和。
宋煙撇開頭，不理沈季北了。
沈季北轉過她的小臉，溫聲細語，“生氣了，晚上我請你吃大餐？彌補一下措辭不當錯誤？”
“當然你請啊，我都快失業了，哪有錢養你個小白臉？”宋煙有模有樣的握住沈季北的下颚，往上擡了幾分，嫣然一副霸道總裁的模樣。
“......”沈季北。
宋煙還真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絲毫個人情緒不帶的上班。
沈季北最近兩天出差，她一個人在家睡不着，醒得也非常早，大清早來公司，結果員工通道都還沒打開，她熟門熟路的來到了天臺上，坐在上面吃早餐。
曾經這個地方是她的秘密基地，每天早上基本都會來待十分鐘半個小時的。
大概以後沒機會在上來了，宋煙低頭看馬路上人來人往的人，慢條斯理地吃早餐。
“找了一圈沒見到你人，我就知道你在這裏！”陶佳抱了一堆吃的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在宋煙身邊坐下，“煙煙，這個給你，我媽按照你上次說的方法研制的美容豆漿。”
“謝了，阿姨終于發現，你這顏值靠自信不行了？”宋煙笑着接豆漿。
陶佳氣得揚手打她，“煙煙，他們都在說李副組的位置要被楊貝貝接替，是真的嗎？”這幾天都一直猶豫要不要問宋煙，班次不一樣都沒機會相處，今天班次正好調整過來。
“嗯，他們說的是真的。”宋煙認真喝豆漿。
陶佳瞬間炸毛，“也太欺負人了吧，楊貝貝她憑什麽啊！她會什麽啊？就因為家裏有人就可以這麽過分嗎！”
宋煙沒回，一點點吃面包。
陶佳哭着一張臉：“煙煙，你怎麽不跟沈總講啊，對他來說都不是事兒的。別說一個小小的副總，經理都沒問題。”
宋煙眉角動了動，想到沈季北幾個月前，跟她說搞個總裁給她玩玩的場景。
她笑了笑沒所謂的說，“就因為不是事兒，所以才不用他出面解決啊。”
陶佳悶就跟和手裏的包子有仇一樣，恨恨的咬面包，“都已經內定楊貝貝了，還搞什麽內部競争啊，還把你的名字寫在上面，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嗎！”
宋煙淡淡的說，“我自己提出來的。”
陶佳非常不明白，“為什麽啊？”
宋煙扭頭看向一臉 * 驚訝的陶佳，“輸也要輸得明明白白，拒絕不清不楚。”人可以輸，那口氣必須要爽爽快快的出了。
她說過，即便走她也要走得潇潇灑灑，明明白白。
“那競選過後呢，你打算怎麽辦？”沈總不插手這事，宋煙沒有一丢丢勝算的機會，可能今後還被一群人在針對的。
“大概我會失業吧。”宋煙輕輕松松的回。
“......”要在之前，宋煙就這樣被人給搶了晉升機會，還面臨丢工作的狀态，陶佳都要替她愁死了，現在陶佳不擔心了，有沈總那樣的男朋友，宋煙肯定不會吃苦的。
陶佳擠眉弄眼笑嘻嘻的說，“煙煙，你是不是準備做全職太太啊。”
宋煙笑了笑，“全職太太啊，你覺得我長得像嗎？”
陶佳追問，“那你準備辭職後想好要做什麽嗎？”
宋煙起身，“還早呢，暫時還沒考慮那些，走啦，上班去了。”
陶佳之前的郁悶減少了一大半，歡快的跟上宋煙，“煙煙，你心态可真不一般好啊，要公司這樣對我，我肯定都不想來上班了。”
宋煙将手裏的早餐包裝袋放進垃圾桶，“公司又不是沒給你工資，幹嘛要跟工資過不去。”
陶佳嘆氣：“哎，我一想到要是以後你不在公司了，我還有什麽樂趣，幹脆我也辭職算了。”
宋煙回頭睐她一眼，“你呀，好好上班，別作。”
副組競選定在月初，為了表示公平競争，盡管是走個形式，非常正式，宋煙猜想是總經理，給了她想要的公平。
宋煙撐了撐眉，看了看他們炮灰成員。
隊形非常明顯，其他人都是早早的等候在面試會議室了，楊貝貝是跟面試官一起來的。
楊貝貝看到宋煙坐在那一大堆人中淡然的看雜志，她抿了抿唇，低頭跟在面試官身後坐在第一個位置。
參加競選的員工，各自填寫了個人簡歷，再進行筆試測試。
楊貝貝連中級安檢都沒考，副組競争筆試題是高級檢驗的題目。
她基本不懂，裝模作樣的填寫。
這些題，對于宋煙來說太過于簡單，她認認真真地填寫好。
五位面試官，其中一位是宋煙的部門經理，是楊貝貝那邊的人，主面試官是總經理。
在看到楊貝貝基本空着的試卷，即便回答的幾道題選擇題也沒蒙對。
宋煙一張試卷工工整整的填寫完，而且全對。
其他四位眼神交流了片刻，不免多看了宋煙幾眼。
第二關是語言測試，一段閱讀，用自己會的語言翻譯閱讀出來。
楊貝貝先開始，她用英語磕磕絆絆的把一段閱讀翻譯了出來，有些重要詞彙上的語法錯誤很明顯。
宋煙輕輕松松的在幾種語言中，來回切換的把一篇閱讀帶有感情的翻閱出來，其他幾種語言，幾位面試官聽互動，單單聽英語，發音相當标準，毫無違和感。
原本對宋煙沒什麽好感的總經理擡頭看向了宋煙，他有鑽研法語，自認 * 為發音掌握的很不錯了，但宋煙的比他的發音都準确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翻譯水平，就算來做他的總助都綽綽有餘。
他如鷹般的一雙眼凝視前方的女孩。
自信、大方、幹練，明明只是一場簡單且形式的面試，在她這裏卻有種在國際重要會議中擔任翻譯的視角，她的眼眸中點點星光，是他們這個年紀不會有的堅持和希望，以及不可磨滅的自尊心。
總經理第一次有種小瞧了這個小丫頭的預感。
第三關是管理理念，這點，宋煙原本占優勢，熟悉公司流程和制度，她反而是背道而馳，“加強職員服務态度管理的同時也要保證職員的權益，消費者、客戶是上帝，我們微笑禮貌服務是必選項，在面對不配合安檢、明知故犯、侮辱職員的，必須加強懲罰度，無論國內或國際航班一視同仁。”
這些年，太見過無理取鬧的人，甚至無理由的不配合，大吵大鬧的，甚至要求同事下跪道歉，不然便投訴。
投訴一次，半個月甚至一個月工資都沒了，大家都是普通人，顧客和服務部門是相互的，共通的。
“宋煙你說到這，我倒有個問題，你覺得怎麽樣的制度能控制降低不配合安檢的旅客。”這是機場一直存在的一個大問題。
宋煙：“黑名單制度，鎖定征信。”
面試官頓了會，又問，“我再問個問題，面對老弱病殘的旅客，怎麽解決這個問題，他們不是不願意配合安檢，而是他們壓根看不懂機場的導向圖和規定。”
宋煙：“一，機制管理的疏忽，機場配置流動工作人員，主動上前詢問幫助。二，開通專門渠道幫助他們登機。”
宋煙提到的黑名單制度以及開通專業渠道，總經理不覺得這是不可行的制度，集團總部新總裁上任秦墨凜，十分注重職員服務态度以及制度上的約束。
宋煙回答完後，禮貌的鞠了一躬。
每個人評分都出來了，在總經理面前，不用質疑宋煙的評分最高。
他看着宋煙個人簡介上，秀娟的字體，字如其人。
再想到宋煙那套振振有詞的說法。
她有野心，且大，并不是她自己所說的只為門前三畝田地奮鬥的那點志願。
不得不說，在聽到在幾種語言中來回切換至如時，總經理動搖了，原本他的想法是這場面試結束，他會讓宋煙自願交一份辭呈給他。
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他給她一個機會。
總經理擰上手中的鋼筆，放在桌子上，擡頭看向宋煙，還沒開口。
宋煙忽然上前一步，把辭呈恭恭敬敬的遞給了部門經理。
宋煙又退後一步，沖大家鞠了一躬，“感謝公司五年來對我的照顧，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公司給了我一份安穩的工作，領導們給了我很多幫助和照顧。”宋煙這兩句話是說給外面的何組長和李副組聽的，她知道她們在會議室外面聽結果。
她讨厭國資這種 * 圈圈套套的複雜關系，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幾年大家都很照顧她。
宋煙遞上辭呈那一刻，總經理終于算是這個自尊心極強的女孩讓他給個公平機會是什麽意思了，他瞥了眼經理手上那份宋煙的辭呈，醇厚的嗓音落下，“既然站在這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就不該退縮。宋煙我給你個機會。”
宋煙和總經理犀利眼對上，總經理繼道，“副組的位置我是許諾不了你了。總助的位置，怎麽樣？”
總助！
面試官以及其他應聘者驚呆了。
總經辦的總助都是國外名校博士畢業生，最少也是碩士畢業，負責國際航班高級VIP客戶以及重量級領導人接待事宜。
衆所周知宋煙就一個高中文憑，總經理給她最高的待遇，簡直是一般人不可能想象的位置。
總經理看不出宋煙是什麽意思，他繼續說，“從下個月起上來做我的助理，這個位置，你可以實現你的抱負，甚至我可以給你個親自向總部彙報你提出的兩個制度更新的提議。”
宋煙暗自笑了笑，總經理還真是老奸巨猾，他很中意這兩個提議，又摸不準新上任的總裁性格和作風，想要拿她去試水，成功了，他獲得最大的利益，失敗了，她背鍋。
好一步一箭雙雕的棋子啊，到那時她被開除，她還要對他感恩戴德的感謝他的知遇之恩。
宋煙笑着婉拒，“總經理很抱歉，我想我不适合那個職位。”
部門經理給宋煙使了好幾個眼色。
總經理眯了眯眼，臉色變了變，“小丫頭，還在跟上次我那些話過不去。人嘛，自尊心強固然好，懂得看雲識方向才是生存之道，俗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是也不是？”
宋煙還沒回答，部門經理先替她說話了，“柯總，小宋年紀小，跳躍式的晉升，一時半會太激動了，沒想清楚很正常，讓她再好好考慮考慮。”部門經理又沖宋煙說，“小宋，還不快謝謝總經理提拔？”
宋煙一躍晉升為總助，對他來說也是好處多多，畢竟是他部門出去的人，以後多走動走動。
宋煙凝了凝眉，幹脆果斷的回：“不用考慮了，經理辭呈我已經遞交了，沒什麽事我先出去上班了。”
說完話，宋煙微微颔首轉身離開，在拉開會議室門之前，總經理冷聲中幾分怒意的喊住宋煙，“宋煙，你這種固執且不知變通的性格，在哪裏都注定是滿身傷痕，久而久之你會發現其實哪裏都一樣。還是那句話，那眼裏所謂的公平，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
宋煙步子微頓後，毫不猶豫的推門而出。
或許在總經理的世界中，那個位置上沒有看到過公平。
但，
她一直堅信，正義和公平一直存在的。
譬如，她的父親、沈叔叔以及他們那些戰友。
還有父親那些犧牲在戰場上的戰友，他們在歲月的背後為大家守護一方平安。
以及那些犧牲 * 自己的幸福和人生，守護千家萬戶的輝煌燈火。
宋煙推門出去就看見了在外面等候的兩位組長，兩人什麽都沒說，眼圈紅紅的。宋煙抿了抿唇，上去給了兩位組長一個擁抱。
宋煙從行政大樓下來，在回工作崗位的路上，沈季北的電話進來。
宋煙眼底一抹亮光閃現，“诶，沈先生這會不忙麽？”
沈季北淡淡嗓音有些笑意，“嗯，忙，剛下飛機。”
沈季北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播報音，這不是北城又是哪裏，“啊，你回來了，不是說明天才能回來嗎？”
沈季北淡笑，“這不，知道你今天搞大事了，戰況如何？”
宋煙眉飛色舞道，“必須是大捷報啊，也不看看我是誰。”
沈季北寵溺的低笑。
宋煙說完，自己也好笑，“沈先生，你從那個機口出來？”
沈季北：“3號出機口。怎麽，準備見我一面？”
宋煙：“不止是見，跟你一起回家。你等我下，我換身衣服就過來。”
沈季北：“不拿這個月的全勤了？”
宋煙幽怨的嘆了嘆氣，“這個月全勤我是拿不到了，剛剛把一群領導全得罪了。”
沈季北：“哦，那是該先去吃頓好的，補一補。被全體領導針對的時候，才有力氣将他們殺個片甲不留啊。”
宋煙抓狂又撒嬌，“啊啊啊，沈季北，你真讨厭啊。”怎麽有怎麽可惡的男人啊！
宋煙換好了自己的衣服，到三號機口去，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最為耀眼的沈季北，她不遮不掩的沖沈季北迎接上去，沈季北一手拉行李箱，一手将宋煙接了個滿懷。
宋煙在沈季北懷裏吸了吸，是她熟悉的淡淡薄荷味，是她喜歡的味道。
在他懷裏留戀一會，宋煙揚着小腦袋嬌聲嬌氣的跟他說，“沈季北，我辭職了，要正式事業了！”
沈季北一板正經道：“哦。那你得趕緊找工作，不然你該窮了，沒錢做投資，你老宅抵押款都還不上了。”
“！！！沈季北你這個時候不該告訴我，沒關系，我養你嗎？”怎麽和她想象的不一樣，那個只要她出事就會安慰她的沈季北呢？去哪了？
沈季北：“廢號，不養。”
“......”宋煙氣得小臉埋在他懷裏來回蹭。
被她很癢，沈季北輕輕笑着，擡手擺了擺她的後腦勺，“別蹭了，襯衫都被你蹭白了。”
“！！！”宋煙。
兩人在外吃了晚飯回別墅，宋煙則是回主卧洗澡。
沈季北則是去書房處理一些工作。
宋煙洗完澡後，坐在梳妝臺前擦護膚品。
床頭櫃上的手機嗡嗡嗡作響，宋煙拿了手機看，是沈季北。
幹嘛，在一層樓還給她打電話？
她挽唇接聽。
沈季北：“煙煙，來書房一下。”
宋煙：“哦。”
宋煙到書房，沈季北也洗好了澡，穿着和她同款的情侶睡衣。
沈季北在書桌後沖她招了招手，“煙煙，過來。”
“怎麽了？”怎麽感覺沈季北有點神神秘 * 秘的幹嘛？
宋煙繞過書桌在沈季北腿上坐下，沈季北把一個快件袋交給她。
“這是什麽？”宋煙皺了皺眉心，沒明白。
沈季北沒回，眼神示意她拆。
宋煙看了快件上的寄件人是出入境管理部門。
快件袋裏面是一本護照，她打開看，是她的護照。
宋煙一瞬不瞬的看着沈季北。
沈季北放在宋煙腰身的手臂緊了緊，“煙煙，出國留學吧，追求你的夢想。”
宋煙眼眸裏全然是不可置信的淩亂。
沈季北話裏帶笑，“碩博連讀五年時間雖然很長，比起我們将來在一起的時間，”比起你一輩子的耀眼和驕傲的人生，
宋煙一直望着眼前的沈季北，她不确定的目光和逐漸漫過眼圈的眼淚，她慌張的開口，“你都看到了？我，不是故意，我，只是想試一試，也不一定會被錄取，沈季北你不許因為這個事生氣，更別不要——唔——”宋煙那個‘我’被沈季北溫熱的薄唇堵了回去。
沈季北的大手兜住宋煙的後腦，他的吻格外溫柔，從淺由深，都溫柔到了極致。
宋煙整個人木愣愣的，心裏很亂，也很害怕。
沈季北薄唇離開，宋煙被他吻得紅彤彤的唇，和她額頭抵額頭，小聲說，“傻裏傻氣的，我要真生氣了會幫你辦理護照，我就算有一天不要自己，也不會不要你啊。”
他又怎麽會誤會，從他在萬老師口中得知，宋煙為了他打消留學的念想。
公司晉升是她最後的目标和希望，當希望破滅，宋煙表面看起來沒什麽，自信又正常。
但是沈季北明白，這一個多月每一個深夜，她在不自知中抽泣。
而他又怎麽舍得他捧在手心的女孩，那麽驕傲的女孩留下一輩子的遺憾。
他的女孩，是他一生摯愛，他又怎能為了自己一時私心困住她的夢想，折斷她的羽翼。
宋煙眼睛很酸，眼淚止不住的大顆大顆往下砸，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她也不知道說什麽。
此生能遇到沈季北，不管這輩子怎麽她都滿足了。
“別急着感動，我是有條件的。”沈季北給她擦着眼淚，完全不管用，就跟開了閘門的水庫般，源源不斷。
宋煙無聲的掉着眼淚，哭得跟個淚人，一雙纖臂繞過沈季北的脖子，小臉趴在他寬厚溫暖的胸膛上。
什麽條件她都答應。
沈季北提出自己的條件，“煙煙，最近我們找個時間去登記領證，好不好。”
“好。”宋煙翁着聲音回。
沈季北所謂的‘最近’是真的近，第二天就帶宋煙去民政局了。
從民政局出來，宋煙坐上副駕駛，看着懷裏的兩本紅本本都還沒反應過來，沈季北兩本都卷進了自己兜裏。
他說，“這個是我攥住你的把柄，不許看。”
“......”宋煙。
從民政局出來，沈季北驅車帶宋煙去商場，上次那家珠寶專櫃。
沈季北牽着宋煙十指相扣的進店，店內經理立馬迎接上來， * “沈先生您來取戒指嗎？”
沈季北心情極好，“嗯。”
店內經理和櫃臺小姐一致道，“恭喜恭喜。沈先生，沈太太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沈季北難掩喜悅，“謝謝。”
取了戒指，兩人互相交換的為對方戴上。
從店裏出來，宋煙睐着沈季北，“沈季北，老實交代，你戒指什麽時候準備的。”
這對婚戒，一看就是訂做的。
沈季北如實回，“取情侶戒指不久之後。”
“......”
那麽久了啊。
這男人，果然早有預謀。
錄取通知書下來的那晚，沈季北格外纏她。
情深意濃之時，宋煙斷斷續續的說，“沈季北，我會盡量早點修完所有課程，盡量提前回來。”
沈季北發狠一頂，嗓音沙啞，“叫我什麽？嗯？”
宋煙悶聲的撇過頭，目光鎖在了他和沈季北交纏在一起的雙手上，鑽戒在黑夜中折射着栩栩光芒。
他們是夫妻了。
宋煙輕聲呢喃一聲，“老公。”
沈季北滿意的勾勒了一下唇角，回，“好。”埋在她身前，嗓音低沉的開口，“煙煙，五年是我最後的期限，你敢超過一天，我就去抓你回來，不讓你出門，把你關起來，關進小黑屋，不見天日。”
宋煙：“好。”
第二天，太陽特別好，沈季北半躺在宋煙那張花花綠綠的躺椅上，宋煙抱着筆記本電腦慵懶的窩在沈季北懷裏，一邊曬太陽一邊看去學校需要準備的資料。
宋煙嘆氣，“哎，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要分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