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各自的旅行

更新時間2013-12-23 10:36:51 字數：2471

第二天各自打開房門，看見對方的行李，都愣了一下。羅澤彬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背了背包，而秦素素只背了一只小背包。“你好誇張哦，短短十天，這麽一大箱。既然出門旅行，東西當然越精簡越好。”秦素素驚訝地看着他的行李。“這裏面都是需要用到的”。“那就再給你增加一件必須用到的東西吧。”秦素素說着把手裏的折疊式雨傘遞給他，“昨天看你的行程表裏物品準備單裏面沒有雨傘，而巴黎多雨，随身帶着它，絕對有用。”羅澤彬微笑接受。駛向上海虹橋機場的路上，只聞得陣陣茉莉清香，羅澤彬轉頭看了秦素素一眼，她的手腕上戴着初次見面的那種茉莉花環。“自己做的？”他問。“什麽？”秦素素轉頭看他，看他的目光注視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串花環。“對呀，我前段時間不是買了一盆茉莉花嘛，可是等我們旅行完回來花期就過了，有點可惜，所以昨晚上自己串了一串戴着，留個念想。”“你很喜歡茉莉花？”“嗯。”“天下那麽多花，為何獨獨喜歡茉莉花？”“她很小，很素雅，一卉能熏一室香呢。她雖然沒有其他花那麽豔麗，但是卻融合了多種花的意蘊，比如玫瑰的甜郁、梅花的馨香、蘭花的幽遠、玉蘭的清雅，她都有。”“這麽好的東西，你不應該獨享吧？”秦素素“嗯”了一聲忽然明白過來，“你不是不喜歡茉莉花，嫌她小家子氣嗎？”“我什麽時候說過不喜歡？”“上次我買回家的時候可欣姐說的。”“又不是我說的。”......“好吧，等回來之後我就把她搬到客廳。”他們不再說話，羅澤彬打開音樂，是小提琴曲。秦素素看着窗外，明顯感覺到夏日的繁華已盡，上海的天空談不上高遠清淡，倒是樓很高，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一點都沒有天高雲淡的樣子，樹枝上的葉子邊緣也已經慢慢顯露了淡淡的黃色，呀，秋天要來了。到達虹橋機場，羅澤彬從後備箱搬出箱子，對着秦素素微微一笑：“十天後見。”秦素素“嗯”了一聲便朝自己的候機樓走去。忽然聽見身後一聲熟悉的“素素？”她回頭一看，竟然是封雨霖。“你怎麽在這裏？”“我剛巧送一個客戶，看着有點像你，就叫了一聲，還真是。你這是要去哪兒啊？”封雨霖看着秦素素背着行李問道。“哦，去雲南。”“雲南？一個人？”“嗯。”“你那結婚對象呢？”“他呀，去巴黎見他女朋友了。”“哦。”封雨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啊？”“哈哈，開玩笑的啦，我還要上班呢，你自己去吧，一個人注意安全。”秦素素失望地“哦”了一聲，剛剛聽他說一起去還當真了，聽見後面一句，一下子心情跌倒谷底，竟然是開玩笑的。“那，我走了？”其實她很希望他能挽留她，但他說“好，小心啊。”秦素素苦苦一笑，轉身離去。她沒有發現身後一個陰冷的目光注視着她，羅澤彬本來已經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聽見有人叫她，便回過頭，看見了那個上次在她家門口遇見的她口中的男朋友。這段時間的相處，他沒有見過秦素素打電話或者發信息給其他人，所以都已經忘記了她有男朋友這件事和這個人。他一直看着秦素素走進候機樓才轉身離去。到了候機樓，秦素素從包裏拿出一個筆記本，在上面寫下：對于旅行，其實我更喜歡乘火車，不是高鐵，不是動車，只是火車。我喜歡在路上的感覺，喜歡一個人乘着火車獨行，越遠，越好。我喜歡陌生，喜歡在異鄉的街頭做一個閑情逸致的女子。只是羅澤彬選擇了飛機，他說，我們起飛的時間相近，不會出破綻，他是一個非常嚴謹的人。今天還巧遇了封雨霖，多麽希望他能跟我一起旅行，但是，他有他的事業要忙，還是等等吧，以後我們會有一起旅行的時間的。秦素素還在回想着在機場遇見封雨霖的情形，就已經到了昆明。她不禁嘆息一聲：唉，剛有一點在路上的感覺，就到目的地了。在旅舍種滿花花草草的院子裏，她遇見一位穿着大紅大綠，繡了繡花衣衫的女子，她正坐在一張石桌前看書，石桌上用油彩畫了臉譜，跟那女子映在一起，顯得分外妖嬈。她在旁邊的桌子上坐下，然後打開筆記本，寫道：我是一個好女色的女人，這一點我從來不否認。我欣賞一切美好，在蘇州，我喜歡看三五女人穿了旗袍在街上行走；在上海，我喜歡看塗了彩妝，帶了誇張耳環，穿短裙高跟鞋的女人拉風而行；在西湖邊，我喜歡看一襲布衣白裙，黑發素顏的女子低頭獨自前行；而在雲南，我喜歡看穿着大紅大綠，特立獨行的大俗大雅女子......她還沒寫完，對面就坐了一個女子笑道：喲，妹妹，寫日記呢？她擡起頭，正是自己剛剛寫到的大紅大綠的女子，她合起筆記本，擡頭沖她一笑：是啊，随便寫點感概。“一個人旅行？”“嗯”“我也是，不過......我是逃婚出來的。”秦素素靜靜地看着她，知道這個女人有故事要講。“本來我要跟我老公結婚了，可是她前女友找來了，所以他搖擺不定。我的親友團給我出了一堆主意，有人勸我正面迎敵小三，有人勸我放棄，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知道我是怎麽做的嗎？”秦素素微笑着看她：“不知。”“我逃離了，我來這裏了，在親友團們熱烈議論、在他搖擺不定的時候，我選擇了離開。我離開時在他桌上放了張紙條，要是考慮好了，還想跟我結婚三天後就來這裏接我。我在賭！我想讓他一個人冷靜地考慮，是要我還是要前女友，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若明天再不來，我就會把他當屁一樣放了。”秦素素不知道該說什麽，所以她選擇了不說話。“哎，你呢？我相信每個來雲南的人都會有故事。”那女子笑靥如花地對着秦素素問道。“我啊，我有一個男朋友，青梅竹馬，只是他忙于事業，他想事業有成了再娶我，所以現在我們不怎麽聯系，好讓他一心一意地打拼。”秦素素簡單地說了封雨霖的狀況，卻沒有提及羅澤彬的事。“就這樣？”“嗯”“你在乎他是否事業有成？”“我一點不在乎，但是他在乎。”那女子便不再說話，似乎在沉思什麽。“其實，也許我也應該跟你講講我跟他的故事，如果你不介意占用你的時間而且願意聽的話。”秦素素想了想，輕聲說道。因為她從來不喜歡跟熟悉的人講她的私事或與感情有關的事，在她的朋友圈子裏，除了閨蜜于玉淼知道她有個青梅竹馬外，別人都不知道。而人有時候需要發洩，那麽寧可講給陌生人聽，因為陌生人只會當一個故事來聽，聽完就忘，不會傳播到自己熟悉的圈子裏。那女子看着她微笑：當然。來這裏的人都是療傷的。秦素素相信，每一個獨自旅行的女子都有相似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