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親戚關系

更新時間2013-12-31 15:47:49 字數：3634

早餐後，秦素素回到父母家，向他們解釋了生日那天的事，并說是自己堅持要去上海跟朋友過的，與羅澤彬無關。但母親并不領情，堅持女兒嫁入他們家第一個生日就不當回事，以後誰知道羅澤彬會不會好好待她？男人都一個樣，嫁進家門就不當回事了！真後悔沒有讓他們多相處一兩年再結婚，并教秦素素一定要趁早好好管教他。這讓她有些哭笑不得，心裏想着，幸好是假結婚。她同時也明白母親的擔憂，她自己就是一個活生生被男人辜負了的例子，所以不想讓自己的女兒重蹈覆轍。秦素素聽了大半天的訓話，堅定堅決地向母親表示一定會好好管教羅澤彬，并向母親展示了他補送的生日禮物，同時又說了很多好話，好不容易才讓母親心裏稍微舒坦些。離開父母的家，秦素素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轉着，整個姑蘇城的大街上，滿登登都是人，這讓她有些頭疼，她向來讨厭人多的地方。但母親剛剛說，快要過年了，新人第一年拜年規矩特別多，自己家倒是無所謂，但婆婆家禮數一定要周全，免得被人說她做媽媽的沒教好，然後又教給她很多規矩，讓她有些叫苦不疊。自己向來不懂得這些規矩，就像當初跟羅澤彬相親時，繞了好幾個圈，她到最後也沒整明白他們倆到底算哪門子親戚關系！雖然她的速記本領很強，可都是針對書本文字的，對于亂入麻的人際關系一點作用都沒有。在她的眼裏，所謂的親戚就只有直系親屬，旁系的根本搞不懂，甚至連堂兄和表兄都分不清，只知道自己的親哥哥。可是母親卻讓她去搞清楚羅澤彬家所有的親戚，每家親戚的過年年禮都要分清楚，有的關系比較親近的要送八件禮物、稍微親近的要送六件禮物，還有的要送四件禮物，就連最疏遠的親戚也要送三件禮物，并且每件禮物不能相同，每戶親戚按照關系遠近禮物的輕重也不同，有小孩子的壓歲錢紅包也要根據親戚關系的遠近而區分開。總之，她聽得昏昏欲睡。她一個人在街上轉呀轉，沒想到街上人那麽多！人擠人，車碰車，賣糕點的店裏排隊的隊伍都拐了好幾個彎。母親不說不知道，一說還真覺得是到了過年的節奏。她雙手插在棉衣兜裏，縮了縮脖子，一眼望去，路面上水洩不通，還是先回去吧，晚上問問羅澤彬再說。秦素素回到家，打開電腦，搜出一張中國人親戚關系圖表研究，盯着圖表看了半天，只覺得眼花缭亂，心情煩躁，不知怎麽回事，平時看書還好，可一看這關系圖便怎麽也吸收不進去，甚至看都看不進。她就坐在電腦面前開着那張圖發了好長時間呆，然後又拿出封雨霖送的刻着大大“愛”字的心形瑪瑙石發呆，雖然覺得好像有很多事要做，但偏偏因為親戚關系圖看得堵得慌，什麽都不想做，甚至懶得動一下，只在心裏想着：就讓我頹一次吧！所以羅澤彬下班回到家看見秦素素時吓了一跳。她的房門開着，房間裏黑暗中只有電腦發出幽幽的光，還有一個黑色影子在電腦後面一動不動。他伸手打開燈，看着她的房間皺了皺眉頭。秦素素棉衣圍巾散亂地堆在床上，地上全是紙團，電腦屏幕已是滿屏泡泡在打轉，她披頭散發安靜地坐在電腦前一動不動，他輕輕地走過去，她的面前放着幾張紙，一支筆，還有那顆大大的心形瑪瑙石。聽到羅澤彬輕微的聲音，她擡頭看了一眼便目無表情地轉過頭繼續瞪着電腦。“喂，你在幹嘛？怎麽......把房間弄成這樣？”“發呆啊。”“啊？你......不會一直在發呆吧？”“嗯。”“沒吃飯？”“不想吃。”“你怎麽啦？怎麽覺得你這兩天怪怪的？”“有嗎？”“有！你看，你平時最愛整潔了，房間裏總是幹淨整潔，甚至讓我懷疑你有潔癖，可今天也太讓人大跌眼鏡了吧，你這變化也太快了吧？”“偶爾頹廢一下嘛。哎，你知道嗎？頹廢，有時候也是一種放松呢！”秦素素轉過身給羅澤彬一個無害的笑容。“哦？”“偶爾頹廢，有時候是一種精神和身心的放松。我經常這樣，一有事情堵住了，就會很懶散，然後就會很頹廢。有時候會随意地赤腳坐在地上，亂翻書，有時候肆意地橫卧在床上，亂翻手機。讓懶散和惰性一一伸展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就像你們男人累了會扯開領帶一樣，偶爾小頹廢一下也是一種解脫啊，超舒服的。等頹廢勁過了，就好了，原來堵得慌的事也就一下子就通了。”羅澤彬聽到這番理論唇角微微抽動了兩下，不就是遇見問題解不開想偷懶嘛？還找那麽文藝的借口！“你遇到什麽解不開的問題了？”“就是親戚關系問題啊。”“什麽親戚關系問題？”“我今天回家，我媽說過年去你家，禮數要周全，還說什麽不同親疏關系的親戚要送不同輕重的禮物，我最頭疼這些親戚關系了，總是理不通。所以在研究呢，你瞧。”說着她手指輕輕按了回車鍵，電腦桌面的泡泡立馬變成了那張中國親戚關系圖。“我以為什麽大不了的事呢！這種事，交給我媽就好了，給她些錢，随便她去搞吧。”羅澤彬滿不在乎地往客廳走去。，走到門口随手撿起一個小紙團。“這怎麽行啊？”秦素素愣了半天轉身朝他喊着，他已經走出去了。......等等，不對啊，什麽時候開始他就這樣大搖大擺、自然而然地進出我的房間了？秦素素愣愣地看着門口，然後彎腰撿起地上的一個紙團，展開撫平，上面畫着亂七八糟的親戚關系圖，空白處還寫滿了封雨霖的名字，可不就是下午發呆時毫無意識的傑作嘛。她看着滿室狼藉，微笑着搖了搖頭，頹廢後開始打掃戰場吧。而且肚子也有些餓了，一擡頭，竟然已經八點多了。不知不覺，發着呆面前就飛跑過很多時間。等她清掃完房間，看見羅澤彬的房門虛掩着，猶豫了一下便過去輕輕地敲了敲門。“進來。”房內傳來低沉的聲音。很長時間，見沒有動靜，羅澤彬回頭看了看虛掩的門縫裏，一個人影立在牆邊。他揚了揚唇，站立起身，打開門，看着斜靠在門口的秦素素。“要我親自請你進去？”他戲谑地笑。“我......不進去。就是想問問你餓不餓，我想出去吃點東西，我餓了。”秦素素輕輕地說道。“看來你今天還真的很......頹。等着，我跟你一起去！”羅澤彬轉身進房間從桌上拿了什麽東西，又套了件外套才走出來。其實他剛剛想說的是她今天真的很懶，不僅發了很長時間的呆，甚至連飯都不想做了。但又有什麽關系呢？偶爾偷懶一下也是被允許的。深冬裏，姑蘇城的夜晚有些涼意。這個時間，路上的人不算多，本來他是想開車出來，秦素素卻堅持要走路，她說，反正不是很遠，而且多走路總是沒有壞處的。小區裏很安靜，夜色很朦胧，昏黃的燈光照在他們身上，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羅澤彬很久沒有這樣安靜地走路了，靜靜地享受夜間的美好竟然很舒服。“唉......”秦素素長嘆了一聲。“嘆什麽氣呀！”羅澤彬看了一眼她，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嘆氣，竟像是個暮年老人。“這馬路兩側的樹，上次我看到時還很茂盛的，兩邊的葉子伸展開來可以把這條路都遮住，可現在已然是光禿禿的了。可見這個世界都是無常的，樹木尚且如此，更何況人生呢？”她緩緩地幽幽地開口道。“秦素素，看來你真是很久沒走這條路了。它們本來就是變化的，而且，樹葉落下，來年才會生長得更好！你這小小年紀，怎麽這麽多愁善感呢？”秦素素便不再說話，今天自己是有點不太對勁，太不像自己了。到底怎麽回事呢？他們随便找了一家飯店，點了一些簡單的菜随意吃了一些，秦素素破天荒地點了一瓶果汁。羅澤彬看着秦素素一杯又一杯地灌着冰涼的果汁，連忙攔她：“天氣冷，少喝點涼的，你不是平時最注重養生的嗎？”“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就是特別想喝這個涼的，喝了特舒服。唉，就讓我一頹到底吧!”“看來這個中國人親戚關系圖還真把你給難住了。其實也沒那麽緊張啦，往年我家都是我媽一手操辦的，今年就算我們第一年一起回家過年也沒什麽，反正都是自家人，随意一些就好。實在不行，就塞錢給他們，想要什麽讓他們自己去買好了！至于那些親戚，我媽會幫我們弄好的。”“話是這麽說啦，只是我們也不能什麽都依賴你媽媽啊，畢竟現在你自己成家了，雖然我們是假夫妻，但你說過，要做戲做全套，不能有破綻的嘛。所以該要的禮節，我一個不會少，而且也會親手操辦，不過不懂的我會請教你母親的。等下我回去繼續研究，一定會弄明白的。””“其實中國人的親戚關系也很簡單。你只要記得我父親和母親那邊的直系親屬就可以了，呶，你瞧，我都寫好了，你照着背就可以了，我知道你速記本領很好的。”羅澤彬說着從兜裏掏出一張紙，上面簡單地列着他父親和母親兩邊的直系親屬的名字和稱呼，以及各家的小孩歲數。“你這個表比網上搜的那張大圖好懂多了，簡單明了。什麽時候做的？”“回去後。”“原來你在房間裏就做這個啊。太好了，有了這個就方便多了。謝謝你！”羅澤彬扯動了唇角不說話。吃完飯，羅澤彬推開門讓秦素素先出去，她剛出門就聽見身後的羅澤彬低聲叫了一句：“素素。”她轉過身，靜靜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怎麽啦？”“你.....那個......”羅澤彬迅速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先去趟衛生間吧。”秦素素瞪大眼睛看着他：“去衛生間幹嘛？”“你......去了就知道了。”他看她還是一臉不解地看着他，心裏想着，這個女人平時看着挺伶俐，怎麽這時候這麽愚鈍呢，便只好又在她耳邊低聲補充了一句：“你例假來了。”秦素素刷的一下臉紅了，看都不敢看他，便拉緊了他的外套強裝鎮定地向衛生間走去。難怪今天不太對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