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羅澤君來訪
更新時間2014-2-13 14:36:12 字數:4772
自那日被秦素素那麽“夫君、相公”地亂叫一通後,即使知道是整他才叫的,羅澤彬的心也被跟小貓爪子撓了一爪子一樣,越發地注意着秦素素的一舉一動。
而她卻跟沒事人一樣,生活開始慢慢恢複到原來的狀态。
這日,秦素素正站在窗口吹尺八,只聽得一陣門鈴響。
透過可視對講機,發現卻是一張完美妖嬈的臉配上前額一小撮藍色頭發的男子!呵,這個妖男,還真的來訪了。
秦素素打開門,笑道:“今日怎麽有空來?”
“你在吹尺八啊?真難得,居然有女孩子喜歡尺八。”羅澤君便走進來邊環視了一圈房子。
他徑直走到秦素素的房間門口朝內張望着,秦素素心下一驚,剛才出來沒關房門,連忙走過去擋住他:“這間屋子是你哥給我讀書學習專用的,怕我累了還特地安置了一張床。你快客廳坐吧。”
羅澤君掃了她一眼,心下暗暗一笑:真蹩腳的借口!
秦素素看他一動不動,繼續說道:“你堂哥他在上班,晚上很晚才會回來。你要是有事......”
“我就不能來找你嗎?”羅澤君打斷她,帶着暧昧的語氣說道。
他看到秦素素愣着的樣子,随即邊向客廳走去邊笑呵呵地說道:“我就是從我哥那兒過來的,我明天去日本,今晚住他酒店。明天直接去上海乘飛機。辦好入住,跟他打了招呼就過來找你了,哥說今晚會早點回來的,他請客。”
“哦,那你先坐會兒,我去給你倒水喝。”
“不如你泡茶給我喝吧,我哥說你有很多好茶。”
這個也跟他講!但她還是說了句:“好,我去拿茶具。”
自從上次羅澤彬胃病後,秦素素一直把茶具放在自己房間裏,這會兒她起身進去拿,羅澤君也跟在她身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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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喝什麽茶自己挑。”秦素素只管自己拿了一套日式茶具端出去。
羅澤君掃了一眼房間,挺幹淨、東西也少顯得整潔。桌面上放着幾張畫,最上面一張是白紙,他随手翻了下面幾張,全是一個男子的畫像。
他唇角緩緩勾起來,指尖敲打着桌子:原來是他!
“挑好了沒有?”秦素素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他立馬從架子上随手拿了一盒茶葉走出去。
他雙臂支撐在膝蓋上,十指交叉放在面前,靜靜地看着對面的女子熟練的手法泡着茶,低眉順眼,溫和娴靜,跟日本傳統女子一樣。
秦素素泡好茶,倒了一小杯微笑着遞到他面前,茶香圍繞下,羅澤君用那深邃隽黑的眼,直直地看着她,良久才接過杯子抿了一小口。
這小子今天搞什麽深沉!
秦素素暗暗想着,卻見他直立起身,走到她身邊挨着她坐下,把一只胳膊搭在她身後的沙發上,形成半環抱她的姿勢,她立馬往旁邊挪了挪,卻被一只大手緊緊地抓着肩膀往他身邊靠近,力氣大得讓她直直撞到他身上。
她擡頭瞪他,他也在很近的距離看着她,彼此身體每一寸輪廓,每一縷呼吸,都染上了暧昧的氣息。
“你放肆!我是你堂嫂,你這樣對得起你哥哥嗎?”秦素素厲聲責問他。
“堂嫂?”羅澤君帶着慣有的邪笑,“真的嗎?”
秦素素心虛地回答:“我跟你哥拍過婚紗照,領過結婚證,辦過婚禮,婚禮你爸媽也在場,那麽多親戚見證,豈會有假?”
“哦?做完一系列表面程序就是夫妻了?”羅澤君輕笑着撫了撫她耳邊垂下的頭發。
“我們還生活在一起!”
“那請問堂嫂,我哥他胸前的痣在左邊還是右邊?”
“......我,我忘記了。一顆小痣哪裏會注意得到。”
“哈哈,我哥胸前根本就沒什麽痣!他的身材很好,你沒見過嗎?”
“你!......”秦素素一下子掙脫他站起身來,忽然想到羅澤彬的話,便對着他溫和地微笑,“那又怎麽樣?”
羅澤彬說對這個堂弟很放心,況且他們關系那麽好,就算知道又怎麽樣?
這一問倒是讓羅澤君愣了,居然還理直氣壯地問他“那又怎麽樣!”
他笑了一聲,站起身走到對面原來坐的沙發上,淡淡地開口道:“給你講個故事吧!”那模樣絲毫沒有了平時玩世不恭的形象。
秦素素看他一副認真的樣子,也只好安靜地坐下來。
“我大學時看上過一個女孩。”羅澤彬看了一眼秦素素。
她帶着無害的招牌微笑:“過年的時候聽你們說了,你的初戀是嗎?”
“不是初戀,是暗戀。”他的聲音清涼而無奈。
為了緩和尴尬的氣氛,秦素素故作輕松地開起玩笑:“哦,憑你羅大少爺耍無賴的本事,居然還會暗戀姑娘?你說過雖然你的名字裏有個君字,但你可不是君子哦,你要是看上了,還不直接弄到手啊?”
羅澤君眸色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在你眼裏,我很無賴嗎?”
秦素素擡眉笑了笑,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羅澤君也不計較,繼續緩緩說道:“那是我大二的時候,在校園裏遇見一個女生,穿着淡藍色連衣裙,瀑布般的黑色長發,她靜靜地站在櫻花樹下,清涼而美好,仿佛出塵的櫻花仙子一樣。我對她一見鐘情啊!不過那時我剛打完球,大汗淋漓,身上全是汗臭味,不想以這副模樣出現在佳人面前,怕毀了第一印象,所以就沒有上去招呼。”
羅澤君的眼神迷離而飄渺,似乎回到了那個青蔥校園歲月。
秦素素暗暗笑了一聲,沒想到還有女生跟她一樣的喜歡淡藍色。
“我想既然是校園裏遇到的,今後肯定還會遇見,也不急于一時認識,多了解一些下手才有把握。”
呵,好小子!泡妞還真有一套。
“後來我每天都穿戴整齊,笑容滿面,滿校園地找那個女孩子,一連一個星期都沒看見她的人影。我開始竄班上課,有大課我就去聽,幾乎每個系的公共課程我都逛遍了,也沒找到她。宿舍裏的哥們都說我那天看見的肯定是櫻花妖精,不然他們怎麽都沒看見。”
“真的呀?”秦素素不禁驚訝地問道。
羅澤君看她那模樣,加上天真的一句“真的呀?”,立馬就樂了。
“當然假的!哪有什麽妖精啊。不過是那女孩打扮得太素淨了,不是我兄弟的菜,他們自然沒在意。”
“幾個星期過去,我依然沒有再找到那個女孩,便又恢複了常态,開始跟兄弟打球,打游戲。可偏偏有一天我們打完游戲抽着煙回學校,我在校園門口又看見了那個女孩,雖然穿了不一樣的衣服,但我一眼就能認出她來,她身上的氣質是清淡的,神情是寧靜的,總之,就是她很美好。不是漂亮,是美好!”
“她好像在校園門口等着什麽人。我不想錯過這次機會,生怕以後再找不到她,而且我那天穿戴也挺整齊的,何況男人吸煙的樣子很多女生都喜歡的,我就很自信地走過去跟她打招呼:同學,等人啊?沒想到她看見我們一群人的樣子,立馬嫌棄地轉過頭去,用手掩着鼻子。”
“我立馬意識到她不喜歡煙味,連忙退回去。最後我還是硬着頭皮問了句:同學,你哪個系的啊?結果人家理都沒理我,徑直走了。”
羅澤君說到這裏看了一眼秦素素,她面無表情,只低頭喝茶。
“後來又好幾個星期看不見她,她的出現絲毫沒有規律,我讓兄弟打聽,沒人知道她是哪個系的,也沒人見過她,所以也打聽不出她的號碼。大概花了一學期的時間,我才慢慢摸索出她出現的規律,都是周末,有時隔着兩三個星期出現一次,偶爾在校園裏轉轉,偶爾站在門口看來來往往的人群。後來跟蹤過一次,一直跟到火車站,才知道原來她不是南京的大學生,至于是哪裏的,我也不知道。”
“後來,我周末不再打游戲不再打球,專門穿戴整齊地站在門口等她的出現。她終于出現時,我那一個激動啊,整個青少年荷爾蒙的膨脹,我自認為很帥地出現在她面前:同學你好!沒反應。我又問,同學,你是哪個大學的啊?還是沒反應。同學你號碼多少啊?依然沒反應。我第一個想到的詞就是聾啞人,這麽标致的一姑娘居然是聾啞人,可惜了。”
“後來我伸手拉她,想對她表示友好,結果她甩了我的手,罵了句:流氓。原來她會說話,只是不想跟我說話。她罵了我轉身就走了,我就巴巴地跟在她身後,終于她回頭惡狠狠地對我說了第二句話,只一個字:滾!那眼神的淩厲,表情的寒冰讓我忽然間覺得心中那個美好的女子怎麽也有這麽扭曲的一面?心中那份期待美好伴随着這個字和那個表情蕩然無存。”
秦素素放下杯子,輕聲說道:“其實那時候......”
羅澤君擺了擺手打斷她:“聽我說完。”
他便不管不顧秦素素,自顧自地說下去。
“後來我便不再想着她,只偶爾春天路過操場看見那棵櫻花樹時,仿佛樹下還站着那個安靜美好的女子。我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後來我再也看不上女人,總覺得我有感情潔癖。”
“放假回家我跟我哥說了這件事,我哥說人家一個純淨的小姑娘碰上你這麽個染着花花綠綠頭發的少年肯定第一感覺就是不良少年,以為你對人家有什麽企圖,自然要惡言相對,以求保護自己。何況有一種人就是以跟別人拉開距離用冰冷裹住自己來保護自己的,至于好不好要交往了才知道。”
“于是我又開始想碰見她,就又開始打扮起來到校門口去等她,頭發都染回了黑色,可惜再也沒見着。大四,我去了日本留學,繼而在那邊讀研,讀博。我的生活多姿多彩,況且我以為再也不會遇見她了,也許她已嫁作他人婦了呢。所以也就漸漸忘記了那個女孩,偶爾看見櫻花的時候才能想起她來,可面目卻是模糊的,記不起她的樣子了。”
“直到今年過年回家,才再次遇見她,雖然中間隔了六七年,但我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她,人有些氣質是不會變的,比如溫婉、清淡、寧靜。只是她真的嫁人了,還嫁給了我的堂哥!但我就是不願開口叫她堂嫂。雖然不叫,她畢竟是我哥哥的妻子,況且她也沒認出我來,或者她的記憶力根本就沒有過我,所以我也只好把那段暗戀隐藏在心裏,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直到後來我發現她跟我哥之間的夫妻感情其實是名不副實的,所以才又升起一絲希望。這次,我要主動出擊。”
說罷,羅澤君深深地看着對面的女子,他不信他的一腔告白她聽不懂。
秦素素死死咬着下唇,眼中漸漸蒙上一層霧氣。
原來當年也有人跟她一樣傻!
她等候着一個男子,另一個男生守候着她,她傷害他就像他傷害她一樣。原來不止她一個人在暗戀、在一廂情願!
許久,她擡起頭來,看着羅澤君淡淡地笑了:“首先為當年罵你流氓向你道歉,那時我确實很讨厭那一類人。其次,你是怎麽發現的?再次,你打算怎麽做?”
“細節。那天我向你們告別,從門縫裏看見你們的床鋪是分開的,就起了疑心,後來他們讓你喝那個湯,你們幾次推阻,非要端到房裏喝,如果光明正大,真想生孩子,當着長輩的面喝又有什麽?你們堅持回房,說明你根本不想喝也不會喝,你們不想生孩子。糊弄得了大人可糊弄不了我。再次,那天我們一起去拜年,給哥打電話的是女人吧?可你根本不在意。而且,接完電話,你們的親密很假。”
羅澤君把頭靠到沙發上,嗓音輕而沉:“如果我沒猜錯,那天給哥打電話的人是可欣吧?我就知道,他跟可欣那麽多年感情,怎麽可能跟你相親區區幾天就匆匆結婚了?況且,你不是我哥喜歡的類型,他喜歡可欣那樣的,我從小就知道。我今天來就是想确定一下,你們果然是分房睡的。”
秦素素輕笑一聲:“難怪你哥總誇你心細膽大,跟外表一點不符。”
羅澤君直立起身,定定地看向她:“怎麽?還以為我是小孩子啊,我可跟你一樣大,也只比我哥小了三歲而已。況且,只有在家長面前我們才是長不大的耍賴小孩,不過是做做樣子讓他們承歡膝下,開心開心罷了。”
秦素素只抿嘴笑,并不答話,事實上,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倒是羅澤君先開了口:“素素,你怎麽看?”
“嗯?什麽怎麽看?”她一擡頭正好迎上羅澤君灼烈的目光。
他習慣性地勾唇邪笑:“關于我正式開始熱烈追求你的事啊,你怎麽看?”
秦素素擡眸靜靜看着他,不能讓這個少年繼續下去。
“我不會喜歡你這個類型的,你知道的,你哥不也說了嗎?不良少年呀。”她盡量使語氣歡快,調節氣氛以至不那麽尴尬。
羅澤君緩緩站起身,走到秦素素面前,雙臂撐着沙發,把她環在中間,低低看着她:“我改,如果我改呢?”
秦素素被他環在中間,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離這個男人這麽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清淡味道,她只覺得心跳有點加速,只咬唇不說話。
“素素,給我一點時間。我不想留什麽遺憾,所以決定這次去日本之前先在你這邊挂個號。等......你跟我哥分開後,希望第一個考慮我。”他的嗓音篤定而沉靜。
說話時的熱氣飄拂在秦素素面上,讓她覺得很不安。
“堂弟,你那不是愛情。你那是希望守住一切美好,跟愛沒有關系,況且......”秦素素擡眸看他。
“叫我的名字,我不是你堂弟!我是我哥的弟弟,跟你沒關系。”羅澤君冷冷地立起身走到一邊,秦素素不禁吐了口氣,又聽他說道:“況且,我哥不是說了嘛,好不好,交往看看才知道。還沒交往,你怎麽又知道我那不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