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此刻莫小念坐在出租車上，心卻有些忐忑。

莫小念撥通了宋霖修的電話，電話那頭依舊是“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未開機，請稍後再撥。”

莫小念忽然鼻酸了，她記得宋霖修結婚的那天對她說過“小念，這輩子無論我在哪裏，我會為你24小時開機，我會讓你知道我時刻的行蹤，絕對不會讓你為我擔心一分一毫。”

莫小念開始發現，結婚前的誓言就如同謊言般讓人一點點信以為真，可是婚後……那些陋習開始逐漸顯現，海誓山盟算什麽？

司機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問道：“你沒事吧？”

莫小念搖頭，露出淺淺的笑容，她從不會在陌生人面前展露自己悲傷的一面。

出租車開得很快，一路的風景被莫小念漠視了，車窗上還有一點點霧氣，今天可能真的不适合出門。

莫小念下車的時候，司機對她送了個淡淡的笑容，仿佛在鼓勵她堅強。難道所有人都看出了她的悲傷嗎？

她看着車窗中印出的慘白臉頰，忽然有些心疼自己。

莫小念大步前行，走進那座單身公寓時，她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了。她望着嶄新的門，粗粗地喘息着。

宋霖修……你若在這，我便……

沒等她想完，門卻露出了一條光線，看來莫小璃是知道她要來了。

莫小念不客氣地推開了門，環顧着整潔的房間和淡雅的裝潢，這是她喜歡的裝潢，裏面住的卻是莫小璃。

房間裏空蕩蕩一片，唯獨那卧室的門微微開啓，傳來了女生嬌羞的笑聲。

莫小念一步步前行，聽着自己沉重的心跳聲，幾乎将自己淹沒在笑聲中。

門縫裏，露出了莫小璃的笑臉，她倚在男人的背上，姿勢很親昵。

“老公，你以後就一直在這裏陪着我吧，我和寶寶都需要你。”

聽着莫小璃的聲音，莫小念忽然蹲下了身，縮在牆角瑟瑟發抖，那個背影不像易小北的，卻……像極了宋霖修。

她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

眼角的淚水搖搖欲墜，她搖晃着起身，撇過門縫，對上了莫小璃的視線，她飛快地跑了湖出去，不小心打碎了牆邊的花瓶。

“砰”

華平落地，驚動了卧室的兩個人。

莫小念彎下身去撿碎片，卻被碎片割傷了手指，鮮血順着碎片流淌着，莫小念的眼淚與血液融為一體。

她慌亂地起身卻看到了宋霖修匆匆出來的身影。

“小念”

那一聲叫，徹底撕裂了莫小念最後的幻想。

“不要叫我，不要叫我……”莫小念甩着流淌鮮血的手指，拼命地搖頭，她再也不想維持了，再也不想這麽辛苦地忍受了。

她跑了出去，離開了那個沉重的地方。

宋霖修毫不猶豫地追了出來，朝着莫小念消失的地方跑去。從來不知道，她的步子竟然那麽大，那麽快速。

莫小念縮在公寓的牆角躲避着，眼淚不停地滑落，再也抑制不住。

手機卻在此刻再次響起，莫小璃，你怎麽可以那麽殘忍，那麽陰魂不散呢？

莫小念狠狠挂了電話，抹去眼角的淚水再次來到那個公寓。

這回，在客廳裏只有莫小璃一個人。她知道莫小璃是想了斷她們之間的關系。莫小念不是傻子，這麽刻意安排她都懂。

“你還想說什麽？”莫小念不想看她的肚子，卻總是忍不住去看，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姐，我還是那個問題，你過得好嗎？”

“我過得很好，你也看見了，好的不能再好了。”

“你一點也不後悔嫁給他嗎？你到現在都還要維持這樣的婚姻嗎？你到現在還願意和他在一起嗎？”莫小璃激動地喊了出來。

“如果我離婚對你有什麽好處？”莫小念無奈地笑着。

“好處不大，可是我卻高興。”莫小璃轉身朝着陽臺下看去，那裏是宋霖修焦慮的背影，那個男人真有那麽愛她嗎？

“既然你愛小北，為什麽還要來破壞我的婚姻，我已經離開了，已經退出了，你還想我怎麽樣？”

“不想怎麽樣，只想你沒有一絲退路。”莫小璃淺笑着，望着宋霖修。

“你這個瘋子！”莫小念撕心裂肺地喊着。她已經失去了小北，失去了那個最親的人。為什麽連她最後一片天空都要染黑呢？

“你是不是活不下去了？是不是覺得一切都沒了？如果是這樣，我覺得我的目的達到了。從小北愛上你的那天起，你也帶走了那個純真的小璃，姐姐，我們扯平了。”

莫小念苦笑，扯平了嗎？媽媽死了，易小北走了，宋霖修出軌了，她連最後一個家都沒有了。莫小璃，做人何必那麽絕呢？

“告訴我，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莫小念搬過她的身子，怒視她的眸子。

“呵呵……是你……老公的。”

莫小念的手指開始發抖，莫小璃還是說出了那個殘忍的答案。

“啪”一個五指印重重落在莫小璃的臉上，莫小念幾乎用盡了力氣，莫小璃也順勢倒在了地上。

“他不愛你了，你就放手吧。”莫小璃留着眼淚喊着。

莫小念哭笑不得，若是不愛，宋霖修又何苦追出去，若是不愛，宋霖修不會一直守候着她。莫小念清楚地明白，莫小璃只是一廂情願。

“小璃”門口，宋霖修沖了進來。

他看到的不是莫小念流着鮮血的手指，而是倒在地上呻吟的莫小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