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大早上的就被人叫住這麽喊了一遭，上班時間顏宣腦子裏還在不停回放江封安說的話。
顏宣自己一個人郁悶的在辦公室踢着地板，“誰要你負責了，小屁孩丁點兒大知道什麽是負責嗎？”
“我是那麽斤斤計較的人嗎？”
“我像嗎？”
“我哪兒像了？”
彼時，嘉盛的總裁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洩憤似的瞟向落地窗外，好在窗外層層疊疊的大廈擋住了顏宣思緒，腦子裏莫須有的想法一時停了下來。
在就今後如何面對江封安這件事上，顏宣也總算是想出來了個方案，那就是熟視無睹。
也只有熟視無睹這一個方法了，要是讓自己橫眉冷對他，那也不是顏宣本人的風格。
再加上兩個人之間也沒什麽利益往來，這一來二去關系自然而然也就淡了，淡了，之前所做的那些事也就會随着時間漸漸的被湮滅、被遺忘，此後依舊互不相幹。
江封安年紀畢竟還小，老想着什麽江湖道義搞負責那一套，顏宣心想自己一大男人還不至于讓他這樣惴惴不安，又何必揪着這個小小的纰漏不放。
人這一生誰還不犯點兒錯了。
所以等下午江封安再次給顏宣打來電話後，顏宣也就這麽說了。
“我們之間只是互相幫助，并不存在誰欠了誰一說，都是成年人這句話我也說了好幾遍了，也說累了。”顏宣頓了頓繼續說道：“現在，我只想告訴你，這種事很正常，也許你是第一次還想着念着有什麽放不下的，我也能理解，等時間久了你自然而然也就想清楚了。所以……你說的負責就不用了，至于标記我會自己去洗。”
江封安一直沉默着等待顏宣把話說完，他忽然很想就這樣上前直接堵住顏宣的嘴，讓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在電話的另一邊顏宣以為江封安還在執拗的糾結負責這一問題，耐着心繼續對江封安說，“如果你是擔心清洗标記會對我怎麽樣的話，其實關于這一點你大可放心，現在的醫療水平清洗個标記并不是什麽大型手術，而且也不會對洗标記的Omega造成什麽傷害，要說真的有什麽損失的話……你無非就是讓我多去醫院做一次體檢而已。”顏宣自顧自地說完卻沒有得到任何江封安的反應。
“江封安，江封安？你在聽我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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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以後咱們倆就算是和好如初了，起碼別想以前那樣争鋒相對就行，你還有什麽事嗎？”
“清洗标記約在什麽時候？”
顏宣好不容易将這一頁揭過去，沒想到卻又被人給翻了回來。
“江封安，這件事已經和你無關了……”他還是沒能和江封安和好如初。
這通電話最終還是沒能達成共識，兩個人之間還是不歡而散。
“你說你至于嗎？把自己現在弄得這麽慘，師兄呢？人家半點反應都沒有，你就說你難不難受。”徐有國從冰箱裏拿出兩瓶啤酒，“來，接着。”其中一瓶丢給了一直坐在沙發上的江封安。
他又拍了根黃瓜端到茶幾上，就着一碟花生米。
徐有國這邊剛把啤酒舉起，一邊江封安已經旁若無人的喝了起來，“得，我今兒就算是舍命陪君子了。”
“哪門子舍命？”
徐有國一口啤酒差點順着氣管下去沒給自己嗆死，“哥們兒，年前我還胃出血進醫院呢，合着寧這會兒心裏早已是心裏沒我這兄弟了？”
“別貧了。”
徐有國立馬正經了起來，“行吧，說說看，師兄剛剛又怎麽着你了？”
江封安靠在靠背上盯着天花板，眼前驟然恍惚了起來，就好像剛剛那麽決絕的那個人站在自己面前一樣，他說‘和你無關’，就好像真的和自己無關一樣，他着急的要和自己劃清界線。
明明開始渾濁的界限再次分明起來，江封安嗤笑一聲，提着啤酒罐直接仰起頭猛灌了自己一口，“他要清洗标記。”
徐有國這下是真的不知道要接什麽了，“這——你說，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嗎……哎呀，你就幹脆直接說了吧，橫豎都是死，那還不如早死早脫身。”
江封安依舊猛灌了自己一口就，随手捏癟了易拉罐投擲進一旁的垃圾桶裏，一氣呵成，他轉過身和徐有國對視。
徐有國幹咳一聲，立馬狐疑抱胸，“那什麽，我是Beta不好男色。”
江封安冷眼看着他，那眼神生生讓徐有國在無形中感覺到了一股壓力，“你好好說話，別動不動吓唬人。”
“《沉默》可能會換角色。”
“就你新接的那電視劇？”
“嗯，因為昨天那大小姐？”徐有國自顧自點頭，“不過這也有道理，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那大小姐氣性有多大，不是我說，當着咱們師兄的面就敢大放厥詞，說是等着什麽的。”
“何清歡的确是個瘋子。”
徐有國打量了他一眼，“說的好像你不是個瘋子一樣，行了癡情種，你打算在我這兒住多少天？”
江封安：“不會太久。”
“行，我這地方小，你就勉強住着吧，我呢就提前預祝你馬到成功了，得，國家公職人員還得上早班我就先去睡了。”
等徐有國走後，江封安又進入了獨屬于自己的冥想時期，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天晚上的顏宣。
他喝醉了，一臉懵懂的撞進自己懷裏，江封安像是突然不會說話、不會動作的人一樣，手懸在半空不敢上前。江封安擡眸一看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那些虎視眈眈的Alpha，而垂眸則看到的是一個平日裏孤傲且嚣張肆意的男人忽然間就變成了可以随意拿捏的兔子。死寂的心在剎那間活了過來，慌張的神色在猝不及防之際落入顏宣的視線中。
其實就在顏宣颠三倒四的朝着自己走了過來的時候，那一句脫口而出的“小混混”已經就讓江封安徹底陷入名為‘顏宣’的陷阱之中。
翌日下午三點左右，顏宣剛從會議室出來，小王就湊到眼前，“老板，《沉默》的導演和出品人都來了，這會兒已經在會客廳了。”
顏宣也不知道是帶着怎樣的表情輕微笑了笑，這種笑意很快被自己壓抑了過去，“我知道了。”
小王在一邊出馊主意道：“一般對待這種不都應該先晾他幾個小時嗎？老板，要不這樣，我先過去給他們送點茶果點心，您一會兒再過來，我們先殺殺他們的氣性。”
顏宣冷哼一聲，“你當着演電視劇呢？”
小王一摸後腦勺，尋思自己剛才說了話确實有點中二，但這會顏宣想要投資的心情已經是昭然若揭了，這會兒湊上去誰知道裏面兩人要怎麽獅子大開口呢。雖說公司不是自己，但是老板可是自己的——老板，賠錢了搭進去的更是自己未來的獎金，小王平常什麽都能容忍但是這場面一下換到了錢面前。
那所有的事情都不過是扯淡。
“老板，我們還是深思熟慮一下吧，好歹還能把價錢打下來一點。”
顏宣站在門前停下了腳步，現在倒是開始懷疑自己當初到底是怎麽容忍這破鑼嗓子在自己身邊這麽多年的，“你是不是很閑？”
小王直覺自己是摸上了老虎屁股，一下子就沉默了。
顏宣接着說：“要是很閑就把公司這一季度的藝人通告給我整合出來，下班前放在我的桌子上。”
登時，小王看着顏宣的眼神就變了，就像是看見了黃世仁一樣，滿眼的悲憤又不敢聲張只能咽了下去，還得背着良心說一句，“好的。”
顏宣好不容易趕走了小王，這才從容地走近會客室，一推開門導演和出品人兩人立馬就聞聲轉身過來看着顏宣，頓了一下随即起身。
“顏總。”先是出品人上前和顏宣握手。
緊接着就是《沉默》的導演，“顏總好，我是《沉默》的導演謝栩良。”
“顏宣，你們請坐。”顏宣坦然坐在主位上，一臉散漫的邀請兩人坐下。
剛開始他還不急于進入正題，就像是小王先前說的一樣，在開始之前顏宣需要殺殺他們的氣性，緊接着還要了解一些尚不可知的劇組事宜。
關于這些問題，一般劇組在面對第二投資商的時候基本上都是能瞞則瞞，這種劇組後期極易爆出什麽大料，如果是崩三觀的大料的話，那麽動辄就是直接毀了一部劇，各種投資也随即付諸東流。
顏宣直接開門見山道：“關于劇組的詳細事宜、工作人員，藝人表我要先過目一遍再做定奪，關于這一點，謝導沒什麽意見吧？”
“沒，沒意見。”
倒是一旁的出品人倒是有些躊躇，搓了一會兒手掌還是開口說了兩件事，“我們這劇組之前确實出過事情。”
“什麽事情？”
“就是，就是何清歡耍大牌，當中扇了飾演女二的譚思語，當時拍的是學校運動會，涉及到的人有些多，不少人都有視頻存檔。”
顏宣挑眉，“你們當時難道沒有進行什麽處理措施嗎？”
“處理了，把不少人手機裏的視頻都給删除了，結果後來才知道有種手機近期删除是可以恢複的，雖然現在視頻還沒有爆出來，我總覺得這是個隐患。”
顏宣倒不覺得這是什麽隐患，他又問，“還有什麽嗎？帶資進組的必須實現說明，嘉盛對這一點是不會買賬的。”
“沒了，就……”這位一直在說話的出品人嘆息一聲，也是無奈，他說：“帶資進組的也就何清歡了。”
聽完這些之後，顏宣開始闡述自己的要求，“這次投資我是以個人名義投資的，并不是以嘉盛的名義，關于資金方面我會全權負責，這一點你們可以放心，不過我作為商人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賺錢。為了賺錢貴劇組必須剔除任何影響我賺錢的因素。”
顏宣擡眸掃了一眼兩人，“關于不合适的演員，必須更換，産生的費用我也會承擔，之前劇組的耍大牌事件盡快放出去，和新劇組劃清界線，這一點可以做到吧？”
謝栩良聽到換角這才有了點反應，也不再拘着自己，他問顏宣，“真的可以換角嗎？”
看樣子這人也是被何清歡‘殘害’的其中之一，而且還是深受其害。
顏宣攤手，“當然可以，這一點謝導将由謝導全權負責，之前不适合的演員必須剔除。”顏宣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你們可能不知道的是，由于何清歡屢次違反公司條例現已和嘉盛解約。”
謝栩良聞言笑了出來，“顏總，合作愉快。”
顏宣舉起茶杯朝着兩人示意，“合作愉快。”
作者有話要說： 徐有國：啧啧啧，這有的人啊，就是煮熟的鴨子都看不住。
有的錯別字真的是作者眼瞎就給漏掉了，要麽就是打字的時候速度太快沒能看清楚，真的不好意思了，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