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說真的，幾年前江封安很少對顏宣這麽和顏悅色，兩個人見面氣場完全不對，分分鐘劍拔弩張，所以後來顏宣就開始避着江封安。
回去的路上，顏宣開車，江封安坐在副駕駛，礙于尴尬，顏宣打開電臺聽着廣播。
江封安靠在椅背上假寐。
兩個人就下午到現在均是滴水未進，本來都快回去了，顏宣突然記起高中門口的小吃街，于是拐了個彎帶着江封安去了小吃街。
“醒醒。”顏宣靠路邊停了車叫醒江封安，“下車，吃點東西。”
到了學校這邊，晚自習還沒結束，小吃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不是很多，而且小吃街的人不怎麽了解娛樂圈再加上江封安很少參加綜藝，因此周圍的攤販對江封安并不熟悉，只當是來了一個養眼的帥哥。
顏宣回國之後偶爾會過來這邊，徐記炒米粉是顏宣經常光顧的店，在其他攤販點好燒烤之後就會送到店裏，“這會兒人還不是很多，估計出餐很快。”
江封安問他：“你很喜歡這裏？”
印象中，顏宣那個時候總會和江封宇跑到這個地方，這裏其實對江封安并不陌生，可是偏偏他一次都沒有來過。
顏宣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給江封安到了杯熱水，“以前，我和你哥就經常來，徐姐家的米粉可是出了名的好吃。”
江封安說：“我知道。”
“我記得江封宇那個時候會打包米粉帶回家，你應該是吃過的吧。”
江封安點頭，“吃過，但是不好吃。”
顏宣下意識看了一下周圍，還好剛剛的聲音不是很大，老板應該沒有聽清楚，顏宣吸了一口氣：“我說，即便是你不喜歡也不能這樣直白的說出來吧。”
江封安：“可我哥打包回家的确實不好吃。”
顏宣喝一口水，想了想，“這倒也是，畢竟涼了就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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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到十分鐘顏宣經過燒烤攤時點的燒烤已經送了過來，徐姐這邊的米粉也炒好了，一旁的竹筒裏還放着一簇一次性筷子，顏宣抽了兩雙掰開兩只筷子遞給江封安，“吃吧，這次的味道應該不賴。”
江封安擡眼看着顏宣，扯出一絲笑對着那碗米粉下了筷子，記憶從此刻出現了偏差，江封安才回憶起當初的味道，不是涼了的不好吃了，而是當時吃進嘴裏的全成了說不出口的苦澀。
“好吃嗎？”顏宣一笑。
“好吃。”
“我就說嘛。”顏宣指着一旁的燒烤，“我點了不少，你多吃一點。”
江封安本來是想告訴他第二天自己還要拍戲，但是一看到顏宣的目光江封安就像是個失了智的人，除了點頭好像就沒什麽會的了。
這樣和諧的場景大概除了夢裏，兩人還從沒有過這樣和睦的一面，顏宣舉杯，“今天以水代酒幹一個。”
接着顏宣說道：“今天霍家出面是你找的他們，還是他們找的你？”
“霍家聯系的我。”
顏宣這才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把你賣出去。霍家已經出面了，艾薇的代言不給你都說不過去。”顏宣又說：“其實從一開始我是想為你争取這個代言的，但是現在我覺得艾薇并不适合你。”
艾薇和國際大牌不是差了一星半點兒那麽簡單，這些年艾薇的産品質量多次出現過問題，有時候顏宣甚至覺得霍家已經決定放棄這個子公司了，但是又在這種平穩下跌的時艾薇選擇頂流代言重回頂峰。
和艾薇合作，有利有弊，但是總的來說利大于弊。但又因為霍家組織的相親會，顏宣不得不深思熟慮一番。“我是尊重你的意願的，你是怎麽打算的？”
江封安說：“我現在很缺錢。”
顏宣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江封安現在身上背着一筆債，之前的存款也不知道被這人用來幹了什麽，如果現在沒有自己收留他，顏宣心想這人估計早就流落街頭被債主讨債了吧。
“所以，你決定要接艾薇的代言？”顏宣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我可以借給你。”
“不用。”江封安拒絕道：“你在《沉默》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雖說是某種補償，但顏宣本質上是個商人，這趟投資他可以說是穩賺不賠。但就現在的情況，顏宣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幫助江封安，替他還債？
一個小作坊确實沒有多少錢，幾千萬的負債他還是擔得起的，但是江封安不會讓他擔。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江封安擡眼和他對視，“好。”
……
等兩人吃完，就剛好聽見了下課鈴聲，沒想到兩人會坐在小吃街坐一個多小時，顏宣早已就付過錢，趁着學生還沒有走出校門就拉着江封安走了。
“小宣，你不繼續坐會兒？”徐姐收錢的功夫就看見顏宣站起身往外走，“吃飽了沒啊？”
顏宣沖着徐姐一笑，“吃好了，也吃飽了，這會兒放學了我們就先走了。”
徐姐憨厚一笑，“那行，你開車小心啊。”
江封安全程圍觀兩人之間的交流，顏宣和徐姐的熟絡是他沒有想到的，回去經過校門的時候，江封安站在校門前看着江州市一中，穿着藍白相間校服的學生從門口湧了出來，門口的保安舉着手電筒在大喊：“回去的路上都小心着點。”
顏宣走了幾步回過頭就看見江封安在身後遙望着校門口發呆，偏偏保安的那句安全提醒也落在了他耳朵裏。
“原來保安大叔已經成了大爺了。”
江封安轉身看向顏宣，就好像以前也是這樣，遠遠的站在觸碰不到的世界裏看着他的背影，那種感覺既讓人無奈又讓人抓狂。
漸漸的，學生從校門口湧出的越來越多，高中生并不像小吃街裏的人一樣，追星族往往就隐匿在其中，顏宣走過去拉住江封安的手，“快走吧。”
“校服這麽多年了也沒有換一下。”江封安說道。
顏宣回想了一下，“你們那級不是換過嗎？我記得我當時的校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顏宣的一言一行中總能讓江封安徹頭徹尾地感覺到那真實存在的年齡差，江封安被顏宣拉着，就這樣跟着他走到車前重新坐上副駕駛。
“你剛剛看着校門出什麽神呢？”顏宣問。
江封安說：“好像看到了以前放晚自習的時候。”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你聽念舊的。言歸正傳，艾薇的代言霍家已經表明了态度，大概不出幾天就會給公司發郵件，代言費你拿全部。”
江封安印象中合約裏并沒有藝人代言費全部收入囊中這一條，不用想也知道是顏宣給自己開的特權，“按照合約來吧。”
新人合約中明明确确寫的是，藝人代言費公司與藝人五五分成，顏宣當時只是想着讓江封安來去自由卻忘了分成這一點，新人合約定比問題是因為公司前期投入和包裝決定的，但是江封安嘉盛并沒有投資，包括這份代言也是他自己拿下的，于情于理顏宣都不能和他五五分成。
顏宣開着車，打着方向盤，琢磨了一會兒，“公司對于新人合同的五五分成都是因為收取前期投資的利潤，但是你進入公司就已經自帶流量，劇本本來就是你的，代言也是你自己拿下的，公司在這期間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這代言費和所有的通告費嘉盛都沒有權力收取。”
江封安：“難道我現在不是嘉盛旗下的藝人？”
“是。”顏宣就想不明白了，“怎麽？你着急給我送錢？”
江封安颔首，“是。”
“什麽？”
“你之前不是收過何清歡的錢嗎？”江封安面色不善地說道。
顏宣猛然回頭看了江封安一眼，帶着一絲疑惑轉過臉繼續開車，“收錢和收錢的性質是不一樣的，你剛剛說的好像我收取了多大的賄賂一樣。”
“一年前，嘉盛被人捅了一刀，出了點問題，後來財務有人攜款潛逃，一時間嘉盛的資金鏈就出了問題，何清歡就是踩準這個時間出現的。”
“你可以找我。”江封安說。
顏宣笑了，“你胡說什麽呢，你難道忘了就在一個月前咱們之間還是水火不容嗎？”他們兩個人是出了名的互看不順眼，光是這一點顏宣就絕對不可能去找江封安。
當然，也不會去找江封宇。
江封安不會随便接受別人的幫助，顏宣也不例外，從本質上講他們都是活得十分驕傲的人。
江封安沉默了，後來一句話也沒有說，一直回到家江封安還是緘口不言，顏宣沒覺得意外，說了晚安就去了書房。
剛坐下就看到了杜念就在剛剛發過來的信息，【你和江封安之間……沒什麽吧？】
顏宣看着界面上的這句話皺眉，【我和他能有什麽事？】
微信界面上方‘對方正在輸入……’持續了一分鐘，也不見任何信息發過來，顏宣又給杜念發了一條，【不要多想，現在我們就是合作關系。】
【我由不得多想。】杜念這會兒就想直接問他，‘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江封安看你的眼神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