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杜念在一旁說:“我看見那傷口還行,不算太嚴重,再說了是個男人身上哪能沒點傷口。”

他們高中一起為非作歹那會兒經常性受傷,顏父再婚後顏宣就十分叛逆,他看着出軌的人若無其事地将小三接進了家門,還帶着一個說是親生的女兒。

顏宣的叛逆油然而起。

杜念一想到那個時候就忍不住就忍不住嘆息,當年打打鬧鬧的夥伴現在也算是長大了,“其實,這道傷口比起顏宣小時候打架被劃傷的傷口小多了,你看他那個樣子,就連自己也沒當回事。”

杜念說完回頭瞥了一眼江封安,“不過,今天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為別人擋刀。”

“他以前很能打架?”

杜念挑眉,“他能不能打,你不是領教過嗎?”

說什麽領教,當年純粹就是江封安動手,顏宣挨着,當時杜念也在一旁站着,他本來想要上前阻攔兩個人的,誰知顏宣漠然道:“這件事和你無關。”

于是杜念只好退後一步成了兩個人鬥毆時的旁觀者,偏偏他還就只能做個旁觀者。

江封安先是給了顏宣一拳,那個時候他才初一,杜念也沒有想到一個初中生居然能爆發出那種力量,顏宣硬生生踉跄兩步,嘴角被打破了,血絲挂在嘴角。

然而顏宣還是一臉漠然的樣子,好像挨打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樣,如同——行屍走肉一樣。

江封安是個瘋子,他上前提着顏宣的領子直接揮拳。

“夠了吧!”杜念有些焦急。

“不夠!”江封安吼道,他的聲音卻在顫抖,明明嘴硬說着不夠,但還是甩開了顏宣。

挨打的人明明是顏宣,可那個看起來更加失魂落魄的人卻是江封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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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十幾分鐘,顏宣從醫務室出來了,右手上包裹着一層層繃帶,包紮手法确實有些一言難盡。

徐有國先一步奔了上去,趁着顏宣沒反應過來輕手輕腳地抓起顏宣受傷的那只手,“師兄……這也太醜了吧。”

江封安就知道這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趁顏宣抽回手,江封安直接掰過徐有國扯到一邊。

這下,徐有國才算是明顯感覺到了身後脊背冒起來的一股寒意,幽幽朝着江封安一看,卻發現對方視線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

“唉……這麽晚了,師兄你們就先回去吧,回頭我會把處理結果發給你。”

江封安突然開口,“好好處理。”

“你放心,肯定的。”

江封安沒有耽誤直接打算離開,杜念一回頭就看見顏宣人已經被江封安牽走了,他跟上去說:“這麽晚了,就拜托江少爺送我一程了,去老顏家就行。”

江封安神情冷漠,“上車。”

要不是顏宣在自己身旁,杜念總有種小命不保的錯覺,此刻自己坐在兩人後座盯着後視鏡,奈何始終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但是內心卻總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他問:“江少爺,我要不回頭給你找個房子?”

“不要。”江封安說的斬釘截鐵,“現在不需要。”

顏宣坐在副駕駛上舉起了自己的手,“你給他找房子可以,你來這邊照顧我。”

杜念眼神躲避着朝着車窗外看去,“看着這三個人的情況,公司內部肯定是出了一些問題的,什麽時候打算清算?好讓我有個準備。”

顏宣問:“準備什麽?”

“你要是這麽問,那可準備的東西太多了,我可得好好把蛀蟲送出去不是。”看着車開進了中心區,大馬路上車也多了起來,杜念叫停,“行了,就到這裏停車。”

顏宣看着後視鏡中的杜念,“你又想幹嘛?”

“我沒記錯的話,你那房子一共就兩間房吧?你一Omega我肯定不能和你住,江少爺又是Alpha和他住在一起我壓力太大了,你們家沙發睡着又不舒服,我還是回自己家吧。”

江封安直接把車停在了路邊,看那模樣倒像是巴不得杜念早點下車的樣子,這下杜念心裏那個不成熟的想法更篤定了一絲。

回了家之後,顏宣本來想洗澡,結果看到自己傷的右手,正準備去廚房找塑料袋準備護着右手,一出門就看到了江封安站在吧臺輕鼓搗着榨汁機。

“冰箱裏有果汁。”

江封安沒有擡頭,還是一心一意鼓搗着手裏的榨汁機,“那是飲料。”

顏宣嗤笑,“你還挺講究的。”

說着就看到榨汁機猛然就運作了起來——好了,随後江封安擡頭就看見顏宣傷了的手,他問:“疼嗎?”

顏宣擡起手一看,滿不在意地說:“小傷。”

江封安說:“其實,他傷不了我。”

“那我也不能看着那人刺下來,再說了,你怎麽就那麽确定傷不了你,有些事不是你說傷不了就會傷不了地,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誰也不會幹那種不能打保票的事。”

江封安放下手裏的東西,站起來逼近顏宣,他俯視着顏宣,“那你為什麽要幹這種危險的事?”

“我不能看着你受傷。”

“只是這樣?”

“那不然還能是什麽樣。”顏宣左手推了推江封安,左手的力氣太小了江封安紋絲未動,“我找個東西,你——可以讓開了嗎?”

“什麽東西?”

顏宣避開視線,“塑料袋,我要洗澡。”

“你受傷了,不能見水。”

顏宣笑了,“難道你讓我一周都不要洗澡?”

江封安說:“我可以幫你洗。”說完,他倒是先臉紅了,縱然臉色緋紅異常,江封安還是沒動一步。

顏宣吸了一口氣,“行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洗澡這種事還是我自己來吧。”

江封安還想說什麽對上顏宣坦然的視線他先慌了,那天标記顏宣的記憶從腦海中湧現,在浴室裏江封安扶着顏宣聽他呓語。

标記的過程是痛苦地,然而當利齒咬下去的那一刻江封安已經知道了結局,一切都回不去了。

令他真正瘋狂的是,顏宣在他耳邊呓語的那個名字不是江封宇,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顏宣曾清醒過,他知道是自己在他身邊,他的潛意識裏也知道标記他的人是誰。

當他那句“江封安”脫口而出的時候,江封安徹底瘋了。

顏宣料到江封安是回憶起了什麽,避開視線使勁推開了江封安,“我先回房間了。”

江封安在他身後呆愣着,反應過來顏宣已經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不經意間顏宣一而再再而三被江封安撩動着,倏地,那些令人面色緋紅的記憶也湧現了出來,那天晚上顏宣走出酒店的時候正是因為看到了江封安的臉才向着他走了過去。

那個時候是瘋了吧,明知道江封安分化成了Alpha還要向着他靠攏,可身後陌生的Alpha讓他渾身戰栗,即便是要栽倒一次,那麽自己寧願載到在一個熟悉的人身上。

顏宣躺在床上,任由那些記憶沖刷自己,好像自己是個被千夫所指的罪人一樣,所以當初自己找誰不好為什麽偏要找上江封安。

可他轉念一想,誰又能知道,平常僞裝的那麽孤傲的一個人內在居然是個牛皮糖。

他又對自己發問,之前在車上又為什麽要舉起手阻攔杜念給江封安找房子?

“我該不會?”顏宣赫然一驚,随即否決了自己這個不成熟的想法,“怎麽可能,我就不是個老牛吃嫩草的人。”

顏宣還是沒能突破心裏那道防線,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過來,随後在床頭櫃随便翻了翻還真被自己找到了被家政遺忘在抽屜裏的還未使用過的垃圾袋。

“湊合着用吧。”顏宣用塑料袋給自己包裹好右手,裹得要多牢固有多牢固,自己用嘴打了個死結之後轉身去了卧室。

一個小時之後,顏宣渾身是水随便套着一條浴袍從房門裏走了出來。

發絲上的水滴滴在地板上,浴袍上也是水珠,顏宣左手還捏着一條正在滴滴答答淌水的毛巾。

江封安關了火徑直走到顏宣面前,“洗好了嗎?”

顏宣避開視線,幹咳一聲,“能……能幫我擦一下頭發嗎?”

江封安從他手裏接過濕噠噠的毛巾轉身進了廚房将水擰幹,走出來牽着顏宣的左手,他聽到顏宣說:“你要不幫我拿一下眼鏡。”

“這樣就挺好的。”

江封安沒有松手,反而牽的越緊,“去客廳吧,我幫你擦頭發。”

顏宣沒有拒絕,跟在江封安的身後,心想應該找個機會去醫院做手術了,戴眼鏡果然還是不太方便。他大學的時候開始反思自己好好學習,結果不出一年時間就成功把自己給搞近視了,後來度數也就越來越高,到現在近視五百度,十米開外人畜不分。

江封安帶着顏宣坐到沙發上,這才動手擦頭發。

顏宣靜靜坐着,毛巾輕柔的擦拭着頭發,江封安看着他裸/露的脖頸喉嚨一緊,不自在地轉移視線。

顏宣雖然沒有察覺到江封安地舉動,不過也感覺到幾分尴尬,“那個,麻煩你了。”

擦拭完,江封安讓顏宣先坐着,自己去廚房端出來剛剛熬好地的粥,還有一杯剛剛榨好的猕猴桃汁。

“先吃點東西了。”

兩個人從劇組回來就滴水未進,現在反應過來才知道有多餓,顏宣沒有拒絕,他說:“現在能幫我取一下眼鏡嗎?”

江封安一愣,随後紅着臉點頭,“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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