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雷霆大怒
白海棠楞了楞,撇了下眉,嘆道:“我們三個裏,只有你從來不說你為什麽來的這裏,把什麽都看得淡,卻把命看到那麽重,實在搞不懂你!”
“給我保留一點好嗎?”
“就是因為你需要,所以我和清言從來沒逼着你說過,但你不覺得這樣活着很累嗎?”
阿濃抿嘴一笑:“我有你們這些朋友,如今又錦衣玉食,這樣的生活怎麽會累!”
“算了算了,每次跟你說這個,你就打太極。我明天再來看你,我聽到腳步聲,好像有人朝你這兒來了。”說完,白海棠拿起食盒打開窗戶,直接跳窗而走,阿濃想跟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也沒等阿濃說話,甚至是她還沒有躺下,門‘砰’的一聲就被人踹開了,吓了阿濃一大跳。一抹白色的身影大步流星的進來,直接坐到茶桌旁,借着屋裏的光,阿濃看清坐在那的正的皇上,後面還跟着誠惶誠恐的蔣權,以及驚慌失措的南喬。
今天是南喬守夜,她剛打個盹,就被一陣風給刮醒了,然後就聽到砰的一聲,一大群人從她眼前經過,吓得她三魂七魄都差點丢了。
見狀,阿濃趕緊從床上起來,裹上件衣服還不夠,又披了件外衣。這會兒的功夫,屋裏也變得燈火通明。
“皇上。”蔣權的聲音帶着顫抖,他不是才離開了這麽一小會兒,怎麽就這樣了?!
靜嫔侍寝不是好好的麽?皇上怎麽突然就奪門而出,怒斥了幾句話就朝莺容華這兒來了,屋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皇上正在氣頭上,他也沒那個膽量現在去問守夜的人。靜嫔平日看着挺安靜的,怎麽就惹毛皇上了!他可從來沒見皇上生這麽大氣過。
屋裏屋外跪着一大群宮人,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就怕觸怒了龍顏直接被拖出去砍了。
“都給朕滾出去!”朱正一聲低吼,陰沉着臉,眸中泛着殺意。這一喊,吓得阿濃差點亂了腳步,被這陣仗給吓到了,看到宮人都退了出去,她盡量減輕自己的存在感往外走。
“你幹什麽去!”朱正盯着阿濃,雙眼冒着怒火。
阿濃一愣,渾身一顫,回過身來,低着頭道:“皇上不是讓我出去嗎?”
“你留下,過來,陪朕喝酒。”想到屋裏沒有酒,朱正怒氣沖沖的朝着外面喊道:“蔣權,拿酒來!”
Advertisement
阿濃坐在皇上身邊,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今天的靜嫔侍寝,白日見靜嫔那性子,也不是個惹事兒是主啊,從頭到尾不僅一句話沒說,還一直保持那副冷冰冰的模樣,這樣的人居然能激怒皇上?
趁着這會兒,蔣權已經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麽事情,端着酒壺喝就被弓着身子走進來,将酒壺放下後,沒等他停留,朱正便吼道:“下去。”
“是,奴才告退。”蔣權回過身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有些擔心莺容華,就算想提點兩句也沒辦法,怕被怒氣波及,不敢耽擱的帶上房門。
阿濃很識相的給朱正倒酒,想着剛才蔣公公朝她擺手,意思是無論皇上幹什麽都不要反抗?
完全想不出頭緒,阿濃也不去想了,終歸不是自己惹到皇上,只要順着毛捋,不會波及到她身上。她現在該想的是,如何平息皇上的怒氣,而且給自己創造一些有利的東西.
“愛妃喜歡朕嗎?”男人一口飲了杯中酒,語調低沉的問。
阿濃借着微笑頓了下,又替他斟滿,才緩緩道:“皇上是天子,更是阿濃的夫君,也是阿濃未來孩子的父親,是阿濃後半生唯一的依靠。”
朱正很認真的聽她說,飲酒的速度也慢了下來。阿濃見他如此,柔聲道:“一個要相處半輩子的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阿濃又怎麽會不喜歡呢。”
朱正捏着酒杯,似在思考,顯然那句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打動了他,他突然轉頭直視阿濃,眼裏的怒氣消去了些:“朕有很多女人,愛妃可曾有過怨言。”語氣很輕,好像他不在乎這答案一般,但眼神卻直勾勾的盯着阿濃。
阿濃沒有慌張,毫不畏懼的對上那雙直視她的眸子,露出一絲苦笑,嬌豔的臉顯得有幾分凄美:“有啊。”
顯然朱正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白,神色一凜,聽着她繼續說下去:“有時候想想,覺得自己真傻,喜歡一個人不就是希望他過得好,看着他快樂,又何必一定要讓他來對自己好呢?強求他,那樣他會不快樂,自己也不會快樂,何必呢。倒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說到最後,阿濃竟自己端起酒杯,喝了起來,眼裏還泛着淚花:“如今皇上對阿濃好,阿濃很滿足,即使是日後皇上不對阿濃好了,阿濃的記憶也會停留在皇上對阿濃好的時候。皇上是阿濃的夫君,在阿濃眼裏,皇上是完美的,無論什麽都是對的!”
幾杯黃湯下肚,阿濃看着有幾分醉意了,眼神迷蒙,嬌态可見,她站起身,眨眼褪去眼裏的淚水,豪爽的拍了下皇上的肩膀:“今朝有酒今朝醉,人就是要活着當下!皇上,今日咱們一醉方休!我敬你!”
聽着女子真摯卻豪爽的話,朱正此刻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一掃方才橫眉怒目的神色,就着手裏的酒杯,他也十分爽快的喝起酒來。
接着酒意,阿濃甚至對着朱正勾肩搭背,有種哥倆兒好的趨勢。
屋外的蔣權聽了屋裏的動靜也漸漸将心放會肚子裏,這次的驚吓可讓他魂都差點沒了,不走尋常路的莺容華怕是再過不久又要晉位份了。
皇後得到這個消息後,立即趕了過來,淑妃、德妃、娴貴嫔、惠昭儀等人也都跟着過來,見蔣權守在門外,看到她後迎了上來,皇後停下腳步直接問:“到底發生何事?”
“奴才見過皇後娘娘,見過各位娘娘。”蔣權道。
“起來吧。”皇後臉上露出少許急躁:“本宮方才已經看過靜嫔,她傷勢頗重,到底是發生了何事?”來報的人說得不清不楚,只說皇上雷霆大怒,緣由什麽的都不清楚。
“這……”蔣權磕巴了下:“此事未經皇上允許,奴才不敢輕易明示,還請皇後娘娘恕罪!”說完,他便跪到地上請罪。
蔣權嘴嚴,除了皇上的話誰的命令都不會聽,皇後也不為難他,踱步上前,站在門口臺階下:“你進去通傳一聲,就說本宮來了。”
不待蔣權回複,屋裏傳出一聲嬌笑:“皇上,不是要一醉方休麽,別脫我衣服……啊……”
接着是男人低沉微啞的聲音:“乖乖給朕喂酒,別動!”
“啊……皇上,你讨厭……”
“好大的膽子,你敢咬朕!”
“嗚……皇上怎麽可以咬嫔妾……”
聽着裏面漸漸傳來粗喘的聲音,皇後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指尖刺痛了嬌嫩的掌心,回過身的一瞬間,她臉上帶着一絲淡笑:“想來皇上怒氣已消,咱們也都回去吧。”說着便帶頭離開,其餘的嫔妃也跟着腳步陸陸續續的離開。
與皇後拉遠距離後,娴貴嫔看着天上星空,淡淡笑道:“今晚注定無法讓人入眠。”
“那可不一定。”淑妃掩着帕子打了個優雅的哈欠:“本宮現在睡意可濃呢。”慢慢走着,她又粲然一笑:“皇後的教導果然不能不聽,本以為養了條溫順的狗,豈不知那是條變了種的狼。各位姐妹們以後可得當心,被咬的滋味兒可難受着呢!”
說完後,淑妃風情萬種的笑着離開。
娴貴嫔含着笑意望着淑妃的背影,瞄了旁邊的惠昭儀一眼:“你知道她在說誰?”
惠昭儀溫和的笑了笑:“臣妾向來愚鈍,不知淑妃娘娘的意思。娴貴嫔聰穎過人,一定知道。”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深深的看了惠昭儀,娴貴嫔笑了笑,也離開了。
惠昭儀站在原地,轉身望了眼那傳出歡笑,門窗緊閉的宮殿,露出一絲柔和的笑意,也徑直離去。
這一夜,阿濃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只知道陪皇上喝酒,皇上喝完酒還行了兇!
次日清晨,她幾乎是癱了的在床上裝死,那個行完兇的男人清爽的離開,恨的她直磨牙。
起床後,如圭告訴她,靜嫔被貶為更衣,褫奪了封號,因被皇上踹了一腳,傷勢不輕,連夜給送回宮裏去了。她只探聽到了這麽多,至于到底發生了什麽,無人知曉。
阿濃不知道皇上與葉更衣發生了什麽,也猜不到,更加不想去猜。她只知道昨晚,他與皇上來了一次精神上的交流,而且效果頗好,她決定再接再厲!只不過下次得換了個法子了,這男人不知節制,毗牙必報,她現在胸口還在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