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事故頻發
待阿濃離開後,殿裏立即猜測起阿濃要表演什麽,多半都是嘲諷之意。皇上坐在上手位置,慢慢的飲着酒,表情沒有半分變化,只是那黑眸裏卻藏着淡笑。
出了月西樓後,阿濃便聞到了一股桂花的香味,如圭跟在身後問:“主子,您可有什麽法子?”
這幾個月,如圭心裏也明白,主子喜靜,确實沒什麽能當衆展示的才藝。字确實寫得不錯,可皇後珠玉在前,就算是比皇後寫得好,也不能展示這個,畫也不錯,但那黑乎乎的,怕是又要招人笑話了。
在月西樓門口未站片刻,阿濃道:“你讓侍衛幫忙,去那邊摘兩根筆直的桂花樹枝,找個好看點的,花朵多一點的,快去快回。”
從她得皇上寵愛開始,給人的感覺便是以色事人,如果今日不拿出點本事,怕是這名頭可得坐實了,笑話她不怕,只是日後難免會多一些口舌之争,應付起來頗為繁複,還不如今日拿出點才藝,唬弄過去,堵了那些女人的口!
她确實沒什麽本事,只能劍走偏鋒罷!
如圭聽了,心知主子已經有了想法,不敢耽擱,找了兩個侍衛幫忙,摘桂枝去了。
很快,如圭便回了,唯恐出岔子,她讓那侍衛摘了三四根,供主子挑選。阿濃随意撿了兩個合手的,便往月西樓裏走去。
剛進門便聽到麗常在在說她是否露怯,一去不回了,正好阿濃進門,她後半句也沒說全,端起茶杯遮掩臉上的尴尬神色。
娴貴嫔嫣然一笑,眼裏滿是疑惑:“莺容華倒是新鮮,撿了兩根桂枝不知是要做什麽?”
也不待別人開口嘲諷,阿濃優雅的福了福身子,低垂着眼眸:“皇上,嫔妾能開始了麽?”
“朕也從未見愛妃跳過舞,愛妃随便舞一曲即可,舞得不好,朕都有賞。”
此時衆人臉上微微變色,皇上這話明顯厚此薄彼。
阿濃聞言,擡眸朝着朱正妩媚一笑。
心裏卻在吐槽:估計在等着她出醜,給個安慰獎吧。打一巴掌給個甜棗誰不會啊!
擡起頭,阿濃朝着樂師說出自己想要的聲樂的步調,誰知樂師聽了,紛紛露出為難的神色,一旁的人均露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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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鄭妃朗朗開口:“皇上,皇後娘娘,臣妾方才還未展示才藝,恰好莺容華需要樂曲,臣妾願從旁輔助,也當是臣妾的一番心意了。”
皇上好似沒聽到這話似的,眼神依舊盯着殿中的阿濃,皇後臉色微變,盈盈淺笑:“鄭妃琴藝精湛,能有鄭妃助興,如此甚好。”
就連德妃亦是淡然一笑:“多年未曾聽到鄭妃的琴音了,今日托了莺容華的福,讓我等一飽耳福。”
鄭妃不與她們周旋,尋來古琴,問了阿濃幾個問題,一切妥當後,鄭妃琴音先起,阿濃執起桂枝便開始作舞。幾個動作後,皇上與德妃,還有幾位內戚王爺均是臉色一變。這哪裏是舞,分明是劍招!
德妃滿是震驚,偷偷瞄了皇上與皇後一眼。皇上雖驚訝,眼裏卻寫着有趣!
除了鄭妃滲人心魄的琴音,整個月西樓一片寂靜,桂枝如同鋒利的寶劍随着阿濃越來越快的動作在空中變幻形态,枝上的桂花落下枝頭漫天飛舞着,花瓣雨中一美人翩翩起舞,身形如柳枝般輕軟,踮起腳尖的那瞬間似騰空飛舞,整個大殿裏都彌漫着一股濃郁的桂花芬芳,讓人恍如到了世外桃源。
琴音戛然而止,阿濃也在回旋中以一個優雅的姿态結束此曲,衆人卻還在方才的情景中未緩過神來。
上位的皇上首先回過神,臉上挂着淡笑,眼裏滿是驚喜,只聞他撫掌贊許,一連道了三個好:“愛妃果真沒令朕失望,蔣權,将朕庫房裏那把七星龍淵劍賞給莺容華,回宮後就送去霁月閣。”
在座之人無不神色微變,七星龍淵劍是一柄誠信高潔之劍,皇上珍藏了許久,十分喜愛,從不在人前提及。
這戲真是一出接着一出啊,轉眼間皇後已恢複到端莊賢惠的模樣,說了幾句好聽的話,便讓阿濃回坐了,幾位王爺們也是贊賞有加。
阿濃謝恩後,又誠心誠意的拜謝了鄭妃,鄭妃有些晃神的朝阿濃淡淡一笑,便不再給眼色。阿濃覺得這鄭妃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行家都看得出來,方才她那只是花拳繡腿,借着桂花的芬芳擾亂了視線,加上精湛的琴音輔助給了大家一種錯覺,這兩樣加起來令人忽視了她略微瑕疵的動作。來日有機會,她一定要好好謝謝鄭妃,沒有她的琴音,只怕她今天又是笑話一場。
而剛剛那一舞,讓她想起了哥哥,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子惆悵。本是教她防身的東西,如今卻拿來娛樂衆人,哥哥不知會不會……
容嫔見阿濃坐下後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便道:“莺容華可真是深藏不露,随意露出點才藝,便讓嫔妾們嘆為觀止。”
阿濃微微看了她一眼,臉上沒什麽表情,轉過頭來沒理她,連帶着麗常在眼中的那嗜血之恨,她也全當沒看見一般。
不被搭理,容嫔也覺得沒意思,撇撇嘴便拿起桌上的被子喝着茶,緩解方才的空白。
一時宴畢,皇上欽點賈嫔侍寝,賈嫔頓時惹來不少嫉羨的目光,皇上攜賈嫔離去後,衆人皆自行散去。
行至門外,德妃看了阿濃一眼,笑得很是張揚:“花拳繡腿,妹妹也拿得出手。”未等阿濃回話,她便攜一行人離去。
此時,娴貴嫔經過阿濃身邊,與阿濃同行:“妹妹可真是讓人驚喜不已。”
勾起唇角,阿濃對着她一笑:“驚喜又如何?故事的結局早已注定,任情節再精彩,姐姐也只是為他人做嫁衣。我等再驚豔,也敵不過軍功赫赫,姐姐下次可別再拖妹妹們下水了。今日可真夠累的!”
說完,阿濃朝娴貴嫔福了福身子,帶着如圭離開。
娴貴嫔望着阿濃遠去的背影,慢慢的勾起嘴角,說不出的寒意。
這一晚,行宮中許多女人都睡不着,阿濃也徹夜難眠,不過不是為了皇上招幸賈嫔,而是思念起了許久未見的哥哥,還有她身體裏再次出現的毒素。晚上泡澡時,她的身體又起了變化,細細一琢磨,阿濃也有了打算。
次日,如圭便帶來消息,賈嫔晉位從五品婉儀,賜封號佳。聽到這封號時,阿濃不禁挑了挑眉,假玩意?
接連幾日,皇上都招幸佳婉儀與德妃,賈氏姐妹風頭一時無兩,無人能及。
那日宴會過後,阿濃便足不出戶,靜待那放巫蠱娃娃之人如何出招。如圭與南喬本以為近日主子懶散,是不想外出碰到如今正得寵的佳婉儀,但見主子一副樂天的模樣,又打消了這種荒謬的想法。
今日,阿濃一如往常的臨摹字帖打發時間,她特意找了些繁複的字來練,今天練的這個字足足有三十二畫,龖,這比劃看着都頭皮發麻,要寫好得下一定的功夫。
阿濃經常練字,此刻已經進入一種真空式的狀态,照着書上的字,每一筆每一劃都求得盡善盡美,只是偏偏總有些地方是她覺得不滿意的,光是練這個字已經寫去一大摞宣紙了。
沒有氣餒,寫壞一張後,阿濃換一張紙繼續寫,終于,在多次的練習之下,終于有一張幾乎接近完美,只差最後兩筆,阿濃準備一鼓作氣,誰知耳邊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甚至還感覺到吐氣時的溫潤:“愛妃的愛好真是與衆不同,走的淨是偏門。”
耳邊瘙癢猶如一聲驚雷炸到阿濃,吓得她‘啊’的一聲丢掉毛筆,驚恐不已的看向來人,眼裏驚懼未定,撫着胸口,久久才回過神。
朱正也被她的模樣驚了一下,看她是真的被自己吓到,上前将她一拎,擠到書桌後的椅子上坐下,将她安置在自己大腿上,伸出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尖,輕笑道:“膽子真小,朕不過才說了一句愛妃的不是。”
阿濃臉色早已恢複正常,嘟着嘴抱怨道:“皇上推卸責任,明明是皇上進來也不通報一聲,害得嫔妾一點準備都沒有,這才受了驚吓。不然皇上就算是說嫔妾千句不是,嫔妾也不會吓死。”
“愛妃嘴上功夫向來了得,朕不與愛妃争辯。”瞧着皇上眼裏那暧昧的笑意,阿濃頭頂一排的黑線,這貨怎麽又不正經了!?調戲她就那麽好玩?
阿濃本獨自在房內練字,皇上進來時未帶人,如今房內只有他們二人。
”愛妃方才在練什麽字?”一把将阿濃樓在懷中,他伸手去拿桌上的宣紙,一瞧便又調笑道:”這畫得是些什麽?可是新學的符咒,看着倒是有幾分新奇?"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