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接下來我不冷不淡的态度，讓懷瑾暗生不安。
“小天，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小天，你會一直愛着我的，對吧？”
類似這樣的話題，他每天都要重複一遍。
什麽時候，這種患失患得的心情，變成了懷瑾。
懷瑾不懂得照顧人，之前親手給我煲了海鮮粥，我嘗了一口就差沒有第一時間吐出來。不過我還是很給他面子，全部吃完了，就是沒過多久我就進急救室洗胃。醫生罵了他半天，說我腸胃不好不能吃生冷食物。懷瑾乖得像個好學生，還不忘拿本子記錄。
他的手藝在我多次上吐下瀉後，變好了，做出來的面味道就算不是好吃的，至少也是能吃的。
我的肚子猛烈的劇痛，蜷縮着身體企圖緩慢痛楚，胃一直叫嚣着不要再亂吃毒害它了。可我看到懷瑾為我親手做的，還是硬着頭皮吃了下去。這麽久了，算起來都有八年多了，懷瑾這麽對我還是第一次。
“你不舒服嗎？”懷瑾看出我在強忍什麽。
“沒事……”
連說話都是虛弱無力。
懷瑾摸了摸我的手問：“怎麽這麽冷？”
說完他打算起身叫醫生。
我拉住他，搖搖頭示意他不用叫。但我又怎麽能攔得住夏大少爺，他向來都是随心所欲。
“病人胃病犯了，我開兩顆止痛藥給他。是不是你又胡亂喂病人吃什麽奇怪的東西了？病人身體不好，胃病還很嚴重，應該多吃暖胃的東西，在這樣下去會得腸胃炎和胃出血。”醫生開始滔滔不絕的講懷瑾。
“不是的醫生，是我自己以前沒好好照顧自己。”我出言阻止了醫生繼續講懷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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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你現在是病人，要是想快點好起來就必須好好調養。”
醫生不放心吩咐了懷瑾幾句才離開。
“小天，對不起。”
懷瑾對我說對不起？
我吓了一跳，慌慌張張的搖搖手：“沒事沒事……”
“我會努力學着去對你好……我知道我比不上盛宇那樣溫柔的對你。”
“懷瑾你不用因為遷就我而勉強自己，只要是你，我怎麽樣都無所謂的。”我依偎在他身上，他順勢抱緊我，我們親密的仿佛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我在拿命包容他。
懷瑾請了個阿姨回來照顧我，他跟着在旁邊學習如何去照顧一個病人。阿姨很好，還教會了懷瑾熬粥煲湯。
我為我的胃松了一口氣。
他再也不用浪費食材和拿我的胃做試驗了。
我一直在想，懷瑾為什麽會轉變得這麽突然。按道理來說，正常劇情不應該是看到醜陋病殘的我，第一時間甩手走人頭也不回麽。
還是我把懷瑾想得太無情無義了？
“想什麽呢？想得這麽出神。”懷瑾拿起一碗湯，放到嘴邊輕輕吹涼。
我看着這碗湯，遲遲沒有動作，懷瑾喊了我幾聲我才回過神，靜靜看着他然後微笑：“啊，我在想你。”
“心不在焉。”懷瑾親了親我嘴，對我說：“來把粥喝了。”
“好。”
我很多日沒見過盛宇了。
又或者說每次盛宇來找我都被懷瑾攔在門外。
“懷瑾，我身體其實好得差不多了……”
懷瑾原本還笑着的臉瞬間崩落，冷漠的捉緊我的手說：“小天，你是不是想要離開我？”
“我沒有……”
“那就好，以後不要再提這些話了。來，快吃，粥都冷了就不好了。”聽到我這句話不再繃緊的懷瑾，又立馬把笑容浮現出來。
一個月後。
在我再三抗議與要求下，懷瑾讓我做個全身檢查确定我真的沒事後才不情願的讓我出院。踏出醫院後，我才發覺世界多麽美麗。不像醫院，全都是白色，死沉沉的灰白色。讓人的情緒都變得壓抑，氣氛愈發沉重。
我無家可歸了。
兩眼迷茫的看望人來人往的街道。
不知何去何從。
習慣性的摸口袋裏的照片，發現我随身攜帶的照片不見了，大概是我進醫院後不見的。我都病糊塗了，這麽重要的東西我還能忘了幾個月。到底去哪了呢？
身後的人急切的牽住了我的手，我往旁邊一看，是懷瑾。他似乎剛剛跑完步回來，喘着氣，臉色微紅。
我順了順他的背，輕聲說：“怎麽這麽急？”
“我還以為你要消失了。”
“不會。”我抱住了他，緊緊的不願意放手：“我說話算數，除非你不要我，不然我就永遠……不放過你。”
我與懷瑾回到了夏家。
“懷瑾，你用不用回一趟周家？”
“回周家幹嘛？”懷瑾專心的看着前方，轉動着他的方向盤。
“我忘記拿一樣東西，可能落在哥哥的房間了……”
懷瑾明顯的僵硬了一下，我開始在心裏罵自己太煞風景了。周苒瑾是懷瑾的一個心結，一個不能提起的禁忌，也是一個會觸怒的開關。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連道歉都是蒼白無力。
“好。”
一路無言。
周宅清冷蕭條，太久沒人打理，門都攀上了爬山虎。
我熟悉的走上樓梯，往周苒瑾的房間走去。打開門，一切完好無損，幹淨得沒有一點塵埃。我仔細的找了一遍，都沒有我那張照片。難道，不在周家？
“你想找什麽？”
身後聲音變得冷冷。
我站起身賠笑道：“一張無關緊要的照片而已，你放心，我沒弄亂弄髒這裏。”
“照片？”懷瑾在口袋裏摸索了一下，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問我：“是不是這張？”
我急忙想要拿過，但是懷瑾拿開，我只好點點頭。
那是懷瑾的單獨照。
也是我随身攜帶，去到哪都借以寄托的支撐。
現在在懷瑾手裏，握着的是我遮遮掩掩了很久的隐私，難為情的隐私。足夠讓我面紅耳赤，尴尬得找個地方躲起來的秘密。
我像只喪家犬，失去了所有的攻擊，把自己弱點送給眼前人。
“不是一張無關緊要的照片嗎？瞧你緊張的。”懷瑾面無表情的問我，一步一逼近。
我不由自覺的往後退，直至靠在牆上，遮掩不住語氣中的緊張與張惶：“懷、懷瑾，照片你怎麽……”
“盛宇來周家救你的時候，看到的。”
“啊……哈，我真是粗心大意。”我慌亂的四周張望，就是不去看懷瑾。
“無關緊要的照片嗎？”懷瑾又問了我一遍。
“對你而言……确實是無關緊要。”我低下頭，看鞋子和地毯。“可對我來說，那是我唯一擁有過你的部分。”
“對不起呢……把你的東西偷了，然後理直氣壯的據為己有。”艱難的沖他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