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很快,老管家就把戲樓的事情安排妥當了。

說是水月樓斜對角就有一家戲院剛倒閉,因為生意都被水月樓搶了,做不下去了。柳臨溪直接讓他把鋪子盤下來,再把那裏原來的夥計和話本先生也留下,這樣就可以直接開張了。

不過問題來了,那家鋪子也不便宜,老管家盤下來鋪子需要銀子。

去哪兒弄銀子呢?

找李堰?

柳臨溪想了想,突然意識到一個比李堰更合适的人。

于是,柳臨溪換了身齊整的衣服,特意梳了梳頭,帶着他自己寫好的話本全稿去了永壽宮。

太後自那日之後,對柳臨溪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轉變。

雖然見面的時候依舊會顯得有些冷淡,但柳臨溪明顯感覺對方的敵意已經減少了許多。

尤其這日看完柳臨溪的話本之後,太後再看他的時候,眼底已經忍不住帶着幾分慈祥的笑意了。

“那日你來宮裏述職,當真只朝陛下說了西北戰場的趣事,他就被你打動了?”太後看完話本,一臉認真的問道。

柳臨溪笑了笑,心想我這都是編的,不過想來原主除了朝李堰說西北的趣事,還能說什麽呢?

畢竟詩詞歌賦風花雪月,他什麽都不懂,也就打仗那些事兒還能說出來唬唬人。

太後對他寫的話本內容似乎深信不疑,完全就把他編造的情節當成了真的,追着柳臨溪問了好幾個問題。柳臨溪這回是理解了那些瞎磕他和程遠的百姓了,如今輪到太後竟然也是一樣的,簡直太真情實感了。

“你這話本會在水月樓演嗎?”太後問道:“我聽說水月樓是京城最火的戲樓,連陛下曾經都去看過話本呢。”

柳臨溪聞言擺出一副傷心的面孔,嘆了口氣。

Advertisement

太後見狀忙問道:“怎麽了?”

柳臨溪終于等到太後問及此事,忙添油加醋把自己如何被水月樓的話本先生指責,如何被水月樓拒絕的事兒,朝太後說了一遍。末了還不忘加了一句:“臣實在是沒什麽天賦,這故事和人家話本先生比确實差的遠了,臣萬萬不敢再去水月樓丢人現眼。”

“為何柳将軍愛慕陛下就不可?哀家看着就覺得很好。”太後一臉憤憤的道。

柳臨溪一見太後帶入了情緒,說的越發誇張,一臉委屈的道:“我那管家倒是去街上看了看,水月樓旁邊是有幾家不錯的戲樓,可人家一聽說不是程公子的故事,都不願意接受。看來臣辛辛苦苦寫的這話本,也就只能給太後您老人家看看了。”

太後性子簡單直爽,沒那麽多彎彎繞,一見柳臨溪要自暴自棄,當即一拍桌子道:“水月樓有什麽了不起的,咱們還看不上呢。你放心,哀家給你做主,咱們去把水月樓盤下來!”

柳臨溪:!!!

大氣還是太後大氣!看來今天是找對人了!

柳臨溪倒是沒那麽大的胃口,水月樓就不盤了,人家做的好好的,沒必要去搶飯碗。但盤下另一家戲樓的錢,柳臨溪是順利從太後這裏搞到了。

柳臨溪帶着銀子滿載而歸。

但沒想到剛出門,就撞到了來請安的李堰。

“你這是……”李堰瞥了一眼柳臨溪身後的宮人,見他們抱着兩大包銀子。

“這是母後賞給我的銀子。”柳臨溪道。

李堰:???

母後?誰的母後?

“不是……是太後娘娘賞給我的。”柳臨溪忙改口道。

李堰聞言面色一沉,朝蘇恒道:“你去多備些銀子送到霁月居,柳将軍什麽時候想花了 ,想怎麽花,一律由他做主,不需要朝朕說,用完了再從朕的私庫裏取。”

蘇恒忙應是。

李堰盯着柳臨溪看了一眼,似乎有話想說,但他人已經到了永壽宮不進去請個安也不大合适。

“朕來陪母後說說話,柳将軍陪朕一起吧。”李堰道。

柳臨溪自然不會拒絕,畢竟現在太後那麽喜歡他,不過他還是在進門前朝自己帶來的宮人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們把銀子先送回霁月居。

倆人并肩進了永壽宮,太後一見之下臉上頓時有了笑意。

“年輕人在一塊就得多親近親近。”太後嗔怪地看了一眼李堰道:“溪兒如今可是懷着龍胎呢,尤其這還是頭三個月,按理說走路都得有人攙着才行。”

李堰:???

太後不是很讨厭柳臨溪的嗎?

怎麽如今态度大變,賞了銀子不說,如今連稱呼都變得這麽親熱了?

“母後,朕的私庫還算寬裕,柳将軍和他肚子裏孩子的花銷朕都會安排,柳府一應的吃穿用度,朕也會顧着點,往後您就不用操心了。”李堰道。

李堰意味不明地看了柳臨溪一眼,面色微沉。

“堰兒這孩子就是性子冷,自小就不愛與人親近。”太後又瞪了李堰一眼,李堰只得上前扶着柳臨溪坐下,一只手搭在柳臨溪肩上就那麽站在他旁邊護着,柳臨溪倒是坦然,甚至忍不住裝腔作勢地摸了摸肚子。

太後一臉慈愛的道:“我記得堰兒五六歲以後就不讓他父皇抱了,有一次去京郊爬山,別的半大的孩子都還得有人背着,他卻逞能得很,一個人硬着頭皮往上爬,卻從山道滾了下來,險些摔出個好歹,後來他就再也沒去爬過山了,還得了個懼高的毛病。”

柳臨溪算是看出來了,太後這人一開始看着可怕,實際上性子很純粹,一旦接受了他,當即便将他當成了自己人。柳臨溪聽太後說李堰小時候的事情,總是很難把那個小小人和眼前這個成日裏板着臉的少年聯系在一起。但他很喜歡聽李堰兒時的故事,總感覺把那些片段融到對李堰的印象裏,才能讓眼前這李堰鮮活起來。

“我記得前年先帝還在的時候,想拉着堰兒去城外的寺裏燒個香,那山其實并不高,但堰兒到了山腳下說什麽也不上去。”太後笑道:“後來你猜怎麽着?”

“母後……”李堰打斷她,表情有些別扭。

太後忙揶揄地笑了笑,道:“好好,不說就不說。”

柳臨溪只覺得李堰這會兒倒是挺有煙火氣,甚至有點可憐巴巴,于是他伸手覆在李堰手上,安慰道:“沒事,下次去京郊,我牽着你的手爬山,保準不會讓陛下再摔下去了。”

李堰看了他一眼沒接茬,但目光中明顯帶着半分疏離。

柳臨溪一怔,覺察到了李堰的情緒,心中不由一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