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推銷

轉眼到了十一月十五這日，槐樹村漸漸飄起了小雪，村子裏的百姓們都拼力的往家背柴，想在下大雪之前多背一些回去，村裏頭不少人家沒有新的厚棉衣過冬，只能靠多少些燒柴火取暖，也幸虧槐樹村靠近大山，只要勤快一點也不至于被凍死。

沈小婉家的柴火已經堆得滿滿的，再加上家裏更換了新棉被，所以她也不着急往家裏背柴了，趁着這個時間，她帶着小寶，背着三十塊肥皂就去縣城趕集了。

這次倒是不用走十多裏山路去水磨村，李村長的大兒媳婦要回娘家走親戚，她的娘家離西山縣不遠，沈小婉就搭村長家的牛車去縣城，一路順暢，巳時初就到了。

崔淑芬幫着沈小婉把小寶從牛車上抱了下去，“你們啥時候回去啊？到時候一起把你娘倆搭回去。”

沈小婉問道：“嫂子你們不住兩天？”

“家裏活兒還多呢，中午了宴席再坐會兒就回去。”崔淑芳說道，“你們辦完了事兒就往我娘家村子走，我們在大道上等你們娘倆。”

沈小婉想了想也就應下了，“那麻煩嫂子你們了。”

“這有啥，順路的事情。”崔淑芬坐上牛車，“你們娘倆趕集去吧，我們也趕緊去走親戚了，還得過去幫忙呢。”

“好的，李大哥，嫂子你們慢走。”沈小婉牽着小寶往縣城裏面走去，第一次到進城的小寶覺得哪哪都稀奇，指着街上的車轍和沿街的鱗次栉比的屋舍，驚嘆的說個不停。

“娘，好多人，比我們那裏的人多。”小寶望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興奮的說道：“娘，那裏在賣糖。”

“你不能再吃糖了，牙齒會長蟲的。”沈小婉找了一家包子店坐下，要了五個包子兩碗稀飯，“老板給個調羹。”

“好勒，客人你稍等。”老板很快把稀飯包子端了上來，沈小婉喝了點粥試了試溫度，然後讓小寶自己拿着調羹喝稀飯。

第一次吃包子的小寶吃得連連點頭，不停地說包子好吃，“娘，這個好吃，裏面有肉。”

“好吃就多吃一點。”沈小婉見小寶手裏的包子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又給他塞了一個，“別急，慢慢吃。”

“嗯。”小寶拿着包子嗷嗚的一聲又咬了一大口。

沈小婉覺得小寶特別省心，吃飯不用大人喂，只要給他端去他就會大口大口的吃，也不會浪費糧食，乖得不行。

吃完了早飯，沈小婉就帶着小寶往較為繁華的主大街那邊走去。

“娘，我們去哪裏？”

“去賣東西。”沈小婉已經打聽好了，縣城最為繁華的地方是主大街，那邊有全縣城最好的酒樓，最好的胭脂鋪，最好的首飾樓，還有最好的布店，總而言之，最好的最貴的都在那條街上。

沈小婉直接就去了坐落在那條街上的胭脂鋪，裏面賣各種的胭脂、香味、口脂、脂膏、蔻丹等，一走進去就是一股濃郁的胭脂香粉味兒。

店掌櫃正在撥弄算盤，擡眼看了一眼進來的人，發現是一個鄉村婦人和一個小孩，雖然表面沒什麽不耐，但也沒有熱情的走出來迎接，只是淡聲問了一句：“客人要買胭脂？”

态度不算太差，也不算好，很冷淡。

沈小婉知道這時代的人看菜下碟的本事比前世還厲害，她也沒有硬氣到轉身就走的本事，畢竟這是縣城裏最大的胭脂鋪，這裏賣的東西都特別貴，也出得起價格，如果想讓自己做的肥皂賣個好價格，就只能再這裏試試了。

沈小婉帶着小寶上前，“掌櫃的，你這裏可賣皂角？”

“不賣。”掌櫃不耐的抿了下唇，但沒發火，指了下外間：“外間的雜貨鋪就有賣，你們去那處問問。”

“那可有皂角的替代品？”沈小婉從原主的記憶以及生活的環境裏，只知道一般人家用草木灰洗衣，稍微條件好一點的用皂角，但還不知道縣城那些大戶人家是用什麽洗澡的。

“你要買澡豆？”掌櫃從旁邊的架子上拿出一顆紙包住的澡豆，“一百文一個。”

沈小婉湊過去看了看，聞了聞，發現澡豆是皂角碾碎做成的，裏面還加了不少香料，散發出一股濃郁的香味兒，這就是富貴人家用的洗澡洗衣的玩意兒，直徑不到五厘米就要一百文，女人用的東西就是貴。

沈小婉揉了揉鼻子，“掌櫃的，這澡豆的味道也太刺鼻了吧？”

“買不起就別亂碰。”掌櫃說着就将澡豆收了回去。

沈小婉算是明白了，這個掌櫃雖然也有點看不起窮人打扮的她，但也不算壞到骨子裏去的那種人，沒有直接攆人，臨時和他做一次生意應該也是可以的。

沈小婉拿了一塊做好的肥皂出來，放到櫃臺上開始吹牛：“掌櫃的，我這裏有一種新東西，可以洗頭發洗澡洗衣服，甚至還可以用來洗碗，很方便，去污能力比皂角好不少，掌櫃的你要不要看看？”

掌櫃的拿起肥皂看了看，表面是奶黃色的，上面還畫着一株草，栩栩如生，看上去不錯，又湊近聞了聞，淡淡的清香，還算不錯，“這叫什麽？”

沈小婉想了想，覺得肥皂這名字實在沒有內涵了，就現想了一個，“叫香胰子。”

“香胰子？”掌櫃的拿着又聞了聞，“香味兒倒是有，只是不知效果如何？”

“掌櫃的可有較髒的布巾？”沈小婉提議道。

“有。”掌櫃的吩咐一旁的打雜小厮進了後堂端水出來，然後拿着肥皂洗起了布，很快泡沫就出來了，“這是......”

“這種香胰子就是這樣，多泡沫，這樣也洗得更幹淨，也可以讓手變得細滑，不會傷布匹。”沈小婉一本正經的胡吹着，“掌櫃你看是不是這樣的？”

掌櫃看着清洗之後布已經變得幹幹淨淨了，驚嘆不已，這個比皂角澡豆洗的幹淨多了，更關鍵是他覺得自己的手還挺滑的，果真是不傷手不傷布匹，那可是好東西。

掌櫃心底很激動，“這不是皂角做的吧？是拿什麽做的？”

沈小婉笑了笑，“掌櫃的，這個可就不能告訴你了。”頓了頓又問：“掌櫃的覺得怎樣，城裏的小姐貴人們可會喜歡這種香胰子？”

掌櫃還有什麽聽不明白的，笑了一下沒說話。

沈小婉也把不準掌櫃的什麽意思，伸手把肥皂拿了過來，語氣失落的說道：“掌櫃覺得不行？那我去別家再看看吧。”

“小娘子莫急。”掌櫃已經從這塊香胰子裏發現了巨大的潛力，咋可能讓人離開。

沈小婉站定，默默的看着掌櫃，等着他說話。

掌櫃擦了擦手，然後說道：“小娘子，我花錢買這個方子，你開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