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無
胤禛心情非常不好, 起床後一直黑着臉。
昨晚雲瑤讓他回自己的院子裏去歇息,他斷然拒絕了,還振振有詞道:“炕這麽寬, 你又不是發洪水,難道還能把我淹了不成?”
雲瑤:“......”
然後,他整晚都在炕上翻來覆去, 跟需要下火爆炒一樣,翻個不停。害得雲瑤也被吵得沒能睡好, 早上起床時眼下都是淡淡的青色。
洗漱後用早飯時,胤禛看了一眼桌上的粥飯點心, 喚來蘇培盛揚聲吩咐道:“去讓廚房做些補血的呈上來。”
雲瑤無語至極,誰一大早就在補血, 她忙攔住道:“爺, 等到中午的時候再說吧,等到做好都快吃午飯了。”
她說完故意停頓了下, 忍着笑道:“蘇谙達,吩咐廚房,中午再給爺備份清火的湯。”
胤禛擡眼看了雲瑤一眼, 眼神幽怨發着綠光, 似一頭沒吃飽的餓狼。蘇培盛快把頭低到了地裏去,應下後悄然退了出去。
吃完早飯胤禛回了正院, 雲瑤總算松了口氣。再被他看下去, 她懷疑他會不管不顧撲上來。
直接碧血洗銀槍。
姚姑姑卻從昨晚就一直開始擔憂, 見胤禛不在忙進屋急着道:“奴婢就說忘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這麽久都沒有見到來月事,昨晚怎麽突然就來了,可是日子不正常?”
雲瑤自從被康熙賜給胤禛之後, 月事就開始紊亂。她知道自己是因為心情原因,在莊子上過得舒心了些之後,許久未來的月事終于來了。
她笑着道:“倒不用着急,只要過得順心就無妨。”
姚姑姑松了口氣,“怪不得這幾日你總是無緣無故生氣發怒。記得還在宮裏時,到了這幾天,你總跟那焉了的小白菜一樣,沒精打采的,見誰都看不順眼。”
雲瑤以前來月事前,心情也非常不好,覺着天都是灰的。那時沒人招惹她,也不能平白無故對人發火,只能自己悶在心中,可不就焉了麽。
“嘿嘿,這次還多靠這月事,不知道有沒有月事大神,我真想去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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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姑姑聽得直笑,毫不猶豫戳穿她的僥幸:“格格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總不能每次都這麽走運。爺不過幾日之後,就會來莊子長住了。”
雲瑤這人很有眼不見心不煩的精神,得意地道:“下次的事下次再說,明日煩憂且留待明日。再說了,他下次再來莊子,帶上一堆妻妾,忙得很,到了我這裏,估計也有心無力了。”
姚姑姑不知該說什麽才好,與她商議了一會小廚房之事,見四周無人,低聲道:“莊子裏換了好些人,聽說廚房裏的管事本是福晉娘家人,他挨了打,擡回去沒一會就斷了氣。
那天給宋格格的醉蝦,在廚房當差的其他人招供說,蝦是他親自處理的,只在水裏晃了晃就算洗了。
他掐着宋格格院子裏的綠竹去拿食盒的時辰,加進去酒醬料後攪暈了蝦,便讓綠竹提了回去。宋格格腸胃弱,吃了沒收拾好的蝦,可不得上吐下瀉。”
雲瑤神情怔怔,這人命不值錢,奴才被打死了也就死了。雖然背後指使的是福晉,宋格格正好有心,雙方算是不謀而合,可她們卻依然好好的。
她只覺得深深的無力,世道如此,她能做的,就是關起門來過日子。
群處守住嘴,獨居守住心。
到了午飯時分,胤禛又來了萬方安和,他的臉色看上去緩和了許多,用飯時見到那盅清火的湯,也悶頭不響喝完了,還不忘督促雲瑤喝完補血的湯。
午飯過後,他也沒有急着回京,換了身衣衫爬到了炕上準備歇息,還讓出身拍着炕道:“上這來睡吧。”
屋裏本來擺着冰盆,胤禛中午一進門就下令把冰盆撤了,說是怕雲瑤受寒。她覺得他像是只護着桃的猴兒,費盡心思守着桃子成熟好采摘。
雲瑤站在矮塌邊,默了片刻道:“屋子裏沒有冰盆,妾身怕擠着爺太熱。”
胤禛臉上帶着意味深長的笑,話裏有話道:“心靜自然涼,我已經喝了清火的湯,就是三味真火也不怕。”
雲瑤:“......”
她只得上炕,滾到了最裏面,幾乎貼着牆壁側身躺了下來。很快她就聽見炕席被摩擦出嚓嚓的聲音,後背也漸漸發熱,然後一只手臂搭了上來。
胤禛将她整個人圈在了懷裏,頭抵着她脖子咕哝道:“你用什麽香料,好香。”
雲瑤覺得自己像是躺在了鐵板上被炙烤的肉,她深深吸氣,努力掰開他的手臂,沒好氣地道:“皂角。”
那只手臂又很快圈了上來,還示威般摟得更緊了些,“別動,睡吧。”
大熱天的抱在一起,誰能睡得着!雲瑤氣得想打他,掙紮着坐起身要下炕,虛虛笑道:“妾身不困,爺自己睡吧。”
胤禛眼疾手快抓住她,将她一把又拉了回去,吭哧吭哧笑了起來,“我一個人睡不着,你得陪着我。”
雲瑤不相信他不熱,反正受折磨的又不是她一人,一咬牙老老實實躺在他懷裏,忍住熱閉上了眼睛裝睡。誰知道她昨晚睡得太少,沒一會真睡了過去。
胤禛聽着懷裏人清淺的呼吸,腿稍稍往後退了退,朝自己的下面望了一眼,郁悶得只能放輕手腳下炕,轉身去了洗漱間。
午歇之後,胤禛就要回京了。雲瑤還睡意朦胧,聽着他說個不停。不許下河,不許用冰吃冰,這樣不許那樣不許囑咐了一大堆。她急着送走他想再繼續睡覺,他說什麽就答應什麽。
“你院子裏的洗漱間做得不錯,也順便替我正院裏的也改了吧。你已有了經驗,平時去盯着些,見着不适合之處,好及時提出來改正。”
雲瑤瞬間清醒了,她這是攤上了監工的差使,那她要不要收取一定的費用呢?
“唔,其他的幾間院子也一并改了吧,等到大家都來莊子時正好能用。”
本來雲瑤起先對收錢之事還有些猶豫,畢竟胤禛是給她發放月例之人,替他做事也是應當的。
可是替他的福晉格格們做事,這又是另外的價錢了。
雲瑤一一應了下來,秉着先小人後君子的原則,笑着道:“爺竟然交辦給妾身這麽重要的差使,妾身肯定會全力以赴去做好。爺又這麽大方,妾身辦好了差,爺肯定會重重有賞。”
胤禛斜睨了她一眼,笑道:“你就知道銀子,唉,算了算了,既然請了你做事,我就大方點,按照工部郎中的年俸付你銀子。”
雲瑤笑得眼睛都眯縫起來,有銀子賺她肯定不會拒絕,就差沒有拍着胸脯保證,一定不辱使命了。
送走胤禛,雲瑤才覺得徹底輕松起來,很快吩咐姚姑姑在屋裏擺上了冰盆,大喇喇躺在炕上。
屋子裏漸漸涼快下來,她一覺直睡到天漆黑,才被姚姑姑喚醒了起來用點心。
她看着桌上的糕點,又有了新的計劃,以後就按照前世的作息,一天吃三餐。
與姚姑姑細細商議了,她也覺得這樣不錯,免得夜裏經常餓得難受。
第二天胤禛差了蘇培盛前來,帶來了修建洗漱間的師傅,還給雲瑤送上了足足一大馬車的東西。
車裏面塞滿了绫羅綢緞,壘着一摞摞的珠寶匣子,大包小包的名貴藥材補品,其中最多的就是補氣血所用。
除了這些,胤禛換回了他在草原上收走的銀子,更額外補了她整整一年的月例。
待蘇培盛一走,雲瑤與姚姑姑就忙不疊擠在矮塌上,興奮地清點收拾。她拿起個綠得晃眼的翡翠镯子,對着光看了許久。
雲瑤輕輕放回匣子裏,生怕摔碎了,笑嘻嘻地道:“這些東西都沒有印記,以後咱們就算被發落到了偏僻冷清莊子,府裏哪怕不給月例,也不愁沒飯吃了。”
姚姑姑不知說什麽才好,将這些東西全部整理在冊收拾好,撿了雲瑤喜歡的素淨布料留下來,比劃着給她做秋天的衣衫。
兩人比劃着商議了沒一會,姚姑姑的大嫂馬氏也到了。
馬氏五官長得還算清秀,只不過比姚姑姑大上三四歲,看上去卻像姚姑姑的額涅。
她眼角都是深深的皺紋,頭發已過半白,佝偻着身子,深深低着頭,看上去拘束又局促不安。進屋後僵硬地朝雲瑤福了福身,嗫嚅着嘴唇連話都說不清楚。
雲瑤看得長長嘆息,也不再多留她,笑着溫和地道:“你且放寬心,以後只管盡心當差就是,姚姑姑你領大嫂先下去安置歇息吧。”
姚姑姑忙領着馬氏出去,與她說了一會話後就回了屋。雲瑤見她眼眶紅紅的,笑着道:“這裏也沒有事,大嫂太緊張,又人生地不熟,你留下來多跟她說說話,別把她吓壞了。”
“說多了奴婢也跟着堵心。不過短短時日沒見,大嫂又老了許多。”
姚姑姑神色黯淡,“奴婢來了莊子以後,內務府開始選宮女,大侄女大妮被選上進宮去當差了。她性子跟大嫂差不多,長得還沒有大嫂好看,留下來頂了天能做個粗使灑掃的小宮女。”
雲瑤沉默片刻,說道:“這次魏珠肯定也會來暢春園,我到時候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見他一面,到時候托他照看着些大妮。”
姚姑姑忙道了謝,梁九功輕易不能去求,有了魏珠一句話,大妮也不至于在宮裏受欺負。
“以前大妮還能替大嫂搭把手,她進宮之後,就只能大嫂一人忙裏忙外了。額涅是家裏的老祖宗,萬事不管,成天只袖着手等着兒媳婦伺候。
家裏還有三個淘氣的小子,張嘴等着要吃飯,替他們新換上衣服,轉眼間就滾得一身泥,大嫂忙着換都來不及,別說洗了。”
姚姑姑眼裏冒着火,看上去生氣極了,“額涅愛幹淨,一天到晚指着大嫂罵她沒長眼睛,做事不利索,嫌棄她髒。
大妮進宮去,大嫂心裏不知道多難過,這一走母女小二十年不能見,出來後她還在不在還兩說呢,這個家裏也只有她為女兒背地裏哭一哭了。
大哥這個做人阿瑪的,沒心沒肺不知道多開心,成天手舞足蹈,盼着女兒在宮裏一步登天,做了那人上人,好讓他享福,羞得奴婢都沒臉說。”
雲瑤聽得也跟着心酸,不過她想到姚姑姑家裏的情形,忙道:“我要了大嫂來,那你家裏不是沒有人做事,你額涅阿瑪還有幾個侄兒誰照看啊?”
姚姑姑冷笑,“額涅身子好着呢,大嫂走了以後她不想做事,自然會拘着大哥去做。她嘴裏成天叫着她的乖孫孫,寶貝得不得了。
說他們是姚家的根,既然是根子,她哪能半點心都不操,也不怕人把根子都挖了去。”
雲瑤想着馬氏木讷蒼老的模樣,微蹙眉道:“這做人母親的又不一樣,就算你侄兒們再淘氣,大嫂只怕還是對他們放心不下。”
姚姑姑也愁眉苦臉,“可不是,大嫂一直在說幾個兒子沒人管,奴婢勸了她好一會方好了些。說句難聽的話,再這樣下去,不過幾年她就折騰得沒了,也看不到他們長大。
她在家時也管不住幾個小子,頂多做他們的老媽子洗衣做飯,她走了以後家裏也不會缺他們吃穿,哪能真有事。”
雲瑤想想也是,馬氏在家裏時,有這麽個做牛做馬又老實的人在,當然會可盡着使喚她。等到她不在了,其他人餓了自會自己動手,總不會懶到讓自己餓死。
女人不易,能拉她一把就拉一把吧,她能不能立起來,端看她的造化了。
雲瑤又開始了悠游自在的生活,各處院子修建自有長興領着人看管,她只是每天去察看一圈。
師傅們都已經相熟,她提出的意見,他們能很快領會她話裏的意思,溝通起來又快又順暢。
閑暇時她也沒有再下河去撈蝦,重新有了新的愛好,每天坐在湖邊的樹蔭下,支着杆子釣魚。
湖裏的魚又多又傻,只需小半天功夫,雲瑤這個新手都能釣上來好幾條。拿去廚房後跟馬氏交待幾句,她做上來的味道就能差不離,在廚房事情上,比她做人機靈百倍。
有了姚姑姑平時的勸慰,馬氏見雲瑤又随和愛笑,經常誇贊她飯菜做得好,也漸漸放開了些,臉上多了些神采。
日子晃眼間就過去了,各處院子裏的洗漱間改建好之後,府裏的一大串人也來了莊子。
早上雲瑤起來時,就覺得心情不爽。姚姑姑拿來了一堆衣服,伺候着她穿了一層又一層。
這些還不算,姚姑姑還拿來了久違的花盆底讓雲瑤穿。平時她在莊子裏都穿平底布鞋,只閑暇時穿着練習了幾次走路,等到不摔跤了,就扔到了一旁。
雲瑤都快哭了,慘叫道:“姚姑姑,能不能不去迎接啊,還有這個花盆底,又重又難看,穿起來走路跟那踩高跷一樣,人得如這般走動。”
她學着僵屍一頓一頓,逗得姚姑姑直笑,勸着她道:“忍一忍就好了,咱們總不能先失了規矩。只迎這一次,以後就關起門來過日子,大家互不相幹,你又能自在了。”
雲瑤只是嘴上抱怨一下,康熙他們都來了暢春園,這麽多雙眼睛看着,她總不能讓人說胤禛府裏沒規矩。
早早去了大門口等着,直等到巳時中,胤禛一行的馬車才姍姍到來。
這次宋格格沒來仍留在府裏靜養,福晉與武格格,還有久未見面的李格格也一并來了。
雲瑤規規矩矩站着,太陽炙烤下,地面都好像在泛着波光,她雖然站在陰涼之處,還是被熱得臉都發燙,鼻孔裏噴出來的都是熱氣。
馬車依次停下來,胤禛的馬車在最前,他跳下馬車,額頭也微微冒着細汗,見到雲瑤臉都熱得通紅,忙心疼地道:“回去吧,外面太熱了,可別顧着這些虛禮。”
後面車上福晉已經下了車,雲瑤忙又對她福身見禮,她盯着雲瑤打量了好一會,才不鹹不淡地道:“起吧,雲妹妹這些時日辛苦了,這氣色看起來倒比從前好。”
雲瑤其實有些想拆開福晉腦子看看,裏面究竟裝的什麽東西。她言語間總是含槍夾棍,而且總喜歡跟在胤禛後面說上兩句,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正妻。
除去讓人覺着陰陽怪氣的語氣,她話也總說不到點子上。比如現在雲瑤明白她說忙,指的是莊子裏修洗漱間之事,可聽到別人耳朵裏就完全不一樣了。
後面馬車下來的李格格,就很快接上了話道:“可不是,好些日子不見,雲妹妹這些時日住在莊子裏,忙前忙後,竟比福晉管家還要忙碌。可瞧上去以前在府裏時,身子可好多了,看來還是爺的莊子養人。”
雲瑤熱得根本沒心思理會李格格,只管裝傻充楞笑了笑,跟最後面的武格格見了禮,便轉身往回走。
前面的岔道分去不同的院子,雲瑤自朝萬方安和走去,聽到後面李格格尖聲誇張道:“爺待雲妹妹真好,這處院子妾身想了好久,可爺連妾身進去看看都沒允許。
雲妹妹,以後我來找你玩,也能沾沾你的光,享受下院子的神仙景色,也好開開眼。”
雲瑤死死按住了自己的火氣,沒有發作。太陽這麽大,怎麽沒有把李格格的那張嘴曬化呢!她充耳不聞,只管加快步伐走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回去好好洗了個痛快,又換了身舒适的衣衫,雲瑤才緩過口氣。午飯時胤禛也沒有來,他回院子安置洗漱之後,又趕去了澹寧居。直到晚上時才回了莊子,他這一回,就直接來了萬方安和。
雲瑤明白胤禛這是來摘桃了,他那雙眼睛,一進屋就沒有從她身上挪開過,看得她好像身上的衣服都被他全部撕掉。
雖然她心裏也早就做好了準備,被看得心裏還是直發毛。聽着他慢條斯理關心着她在莊子裏的吃得可好,睡得可好,她答得幹巴巴的,直想他的嘴也被太陽曬化。
胤禛嘴角上翹,狀若不經意地道:“這些時候可有想着我?”
雲瑤:“......”
她臉都笑得快僵掉了,暗自翻了個白眼:“爺是妾身的天,妾身不吃飯不睡覺,也得時時刻刻想着爺。”
胤禛斜了她一眼,似乎不太滿意這個敷衍的回答。他低頭吃着茶,片刻後又擡起了頭。
他眼裏重又溢滿了笑意,話鋒不經意一轉,問道:“心還在流血嗎?”
雲瑤重重咳了起來,差點兒沒被嗆死。
胤禛悶聲大笑,總算心滿意足去了洗漱間。雲瑤翻出留下來的半壇子茅臺燒,咕咚咚灌了一氣,先做挨刀前的麻醉準備。
等他從洗漱間出來,她也進去洗漱,躲開了他那意味深長盯着她笑的眼神。
雲瑤在洗漱間磨蹭了許久,酒意漸漸上湧,帶着她的勇氣一并上湧,她總算回到了卧房。
胤禛如同先前那次,曲起腿拍着身邊的炕,柔聲道:“快上來。”
雲瑤吹熄燈上了炕,今晚又不比上次,天空挂着彎月,月光透過窗棂,能見到胤禛臉上朦胧的笑意。
他那雙眼特別亮,雲瑤覺着他此刻好比滿月時的狼,下一刻就會變身撲過來,将她撕扯吃進肚子裏。
胤禛也不負這麽久翹首期盼,雲瑤這顆桃才上了炕,便被他一把扯到了懷裏,她低聲驚呼,聲音剛出便被堵住了。
暗夜裏,只聽見他愈發沉重的呼吸,眼見箭在弦上,弓已拉滿正離弦,欲破門而入。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姚姑姑的聲音響了起來:“爺,格格,李格格來了,說有緊急要事要見格格。”